“魯師弟,你看,茗兒和小柔已經過了二十招,你看,她們最後誰勝誰負啊?”見場中劍光蕩漾,招式微妙,眾人無不心中歡喜,連天看著妹妹和小師妹,心情也大好,便問魯倫道。

    魯倫性子和善,和二師兄關係很好,知道二師兄光明磊落,對他妹妹與茗兒小師妹一般照顧,知道自己說什麽,自己評論誰勝誰負都二師兄都不會見意,心中又確實是這樣所想。

    他便道:“小師妹雖然初使真劍,但是已差不多運轉自如,加上”觀音劍法“早已嫻熟,如果小柔以上次熟練的”暮日劍法“見招折招的話,我估計不會輸,但是,用這套剛學會的”行雨劍法“,我看多半在六十招外會認輸的!”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你看,茗兒師姐現在攻勢淩厲,小柔起先還有四分攻,現在卻隻有二分攻,八分守了!我也認為,後麵小柔會認輸的,有劍在手,茗兒師姐真的是如魚得水啊!”小七子看她二人練劍的次數多了,以前林茗兒是用木劍也能維持不敗,現在有劍在手,自然是勝算較大,便說道。

    洛止寒聽眾人評論,也清醒過來,見兩人劍法都是精妙,自己卻是看不出來誰會負誰會勝,一時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其實,洛止寒無所見解大部分緣故是因以前他沒有見過她二人比劍,倒不是他武功見識不如小七子,要論武功,倒是洛止寒要高出小七子很多。

    連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又轉頭問初九道:“小師弟,你認為呢?”

    初九笑了笑,雙腮酒窩一出,潔白牙齒微顯,一如天上初陽。

    他見連天這樣問他,便慢慢道:“二師兄武功高強,何等睿智,何需要我們來評論呢?我看茗兒和小柔的劍法都是很厲害的啊!隻怕她倆任意一個,我都招架不住十招的,怎麽能由我這個武功最差的小師弟來評論呢?”

    連天微微一笑,充滿關懷,緩慢道:“小師弟,我知道你身子單薄,前幾年練武一直沒有大進展,而近幾個月我因為與師兄,師弟下江湖闖蕩,沒有見你。”

    初九笑道:“師兄們下山行俠仗義,是為點蒼派好,初九自當羨慕。”

    連天點點頭,道:“恩,以後又機會也帶你下山。但是為兄這次一迴山,才發現你似乎內力修為已經登堂入室,似乎劍法已有很多進展,不再是以前的小師弟了,反正是切磋劍法,你也就說說吧!”

    初九見連天這樣堅持,再推辭也過意不去,隻得笑道:“二師兄實在是太誇大我的進步的;那我也就說說,大家就當笑笑罷了!”

    眾人知道初九的武功不在點蒼十大弟子之列,雖然剛才二師兄連天不這樣以為,但是眾人還是便自然認為武功自然遠遜連天等大弟子了。

    不過這樣的陽光少年隨意說說,眾人也樂意聽。

    隻聽初九道:“小柔先前已經將”行雨劍法“練熟,隻是在山莊無人陪她過招,所以,開始的時候略顯生疏,攻勢反而從四分攻轉為現在的九分守。”

    他見連天在點點頭,就接著道:“但是她攻的越少,對劍法的領略卻是更越深一層;而小師妹初用實劍,士氣旺盛,運用卻也如此得心應手,實在難得。”

    這點眾人卻是都看出來了。

    初九不由感歎道:“看來,連伯伯果然在鑄劍的時候是考慮到每個人的武學進展為基礎的,當真讓人欽佩!我相信這把劍要是我們用的話,並沒有小師妹合適,為合適的人鑄合適的劍,連伯伯武學修為也著實讓人仰止!”

    連天笑笑,道:“為兄讓你評測兩人比武結果,你卻是誇劍幹什麽?”

    初九便又是微笑一笑,感歎道:“不過,我認為與六師兄不一樣,茗兒和小柔最後勝負結果卻正好相反!”

    初九頓了頓,看了看大家,連天依舊微笑,卻不再語,魯倫和小七子,洛止寒都麵有驚訝不信加期待神色,他便接著道:“因為後麵,小師妹在五十招不勝之後,會慢慢焦急,這樣,小柔的機會就來了,會恢複成四分攻,”行雨劍法“想來必有精妙後招,小師妹會更加懷疑自己的招式和力道,小柔的後勁就越大,進而六份攻,四分攻,大概一百招的時候,小師妹就會自己認輸的。”

    眾人雖然覺得他之言,也又道理,但是,也不敢肯定,不知道魯倫與初九誰言正確,都望著連天。

    “恩,不錯,我也這麽認為的。”連天拍了拍初九的肩膀,很高興地看看這個自小就親的小師弟,以示嘉意。

    他接著道:“其實,比武乃至決鬥有時候並不是以實力為決定性的,一個人的鬥誌,心理也是很重要的。比如,如果小師妹一直保持平常心或者一直保持鬥誌,武功不在我妹妹之下,都是不會輸的。因此我們應該緊遵師父和師伯,師叔的教誨,修身靜心,不為外物所動,不為自身所惑,才能更高的提升自己的武功修為!”

    連天一直與初九為好,幾年前眾弟子都道初九是點蒼弟子中學劍進展最慢的一個,連師父和大師伯也說如此,連天在幾年前與初九經常過招對練,確實是很失望。

    但是最近幾月,卻明顯發現初九越來越靈秀沉穩了,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慢慢深邃起來,看不見底,總似乎有神韻外泄,因此剛才才專門問他,沒有想到他的眼光卻十分地準確。

    連天相信,眾師兄弟中,能看透此層的最多隻有兩位大師兄和自己,兩位三師弟多半也無法看透。因此心裏雖然是很高興,但他從來不輕易喜怒於麵上,口上卻仍然淡淡地慢慢這樣道。

    “二師兄教導的是,我們必定緊遵!”魯倫和小七子後背發冷,實在得益不少,都躬身半拜。

    初九也半拜了下去,洛止寒更是瞬間領悟,也剛想拜,卻馬上被連天托住,連道:“洛賢弟,不必客氣!”

    畢竟洛止寒非他本門師弟,連天怎敢接受。

    其時,場中二人已過了六十招,果然如連天和初九所言,連宛柔已經恢複到了攻守各五分。“行雨劍法”威力慢慢全部展開,連宛柔更是臉色紅潤,在“神芒山莊”,可是沒有人能如此痛快與她過招的。

    連天和初九隻是淡淡微笑,絲毫不為自己言中而喜,魯倫和小七子、洛止寒卻更加佩服。

    “啊……你們……啊……”突然,馬廄那邊,四腿的聲音遠遠傳來,有淒厲之色。

    眾人猛一驚,連天一轉身,道:“我們去看看!”

    當先,他便奔了出去,眾人也跟著奔去,林茗兒和連宛柔正在興頭上,沒有聽見遠處的聲音,但是看見師兄們都轉身奔走,忙也停了下來,不再比鬥,林茗兒道:“小柔,我們也過去看看,怎麽迴事?”

    於是,她兩人也跟著在後麵跑去。

    連天師兄弟一眾人遠遠就聽見了馬廄有打鬥聲傳來,也沒有四腿的叫聲了,看來是有師兄弟趕來了,卻也不敢慢走停留,很快就到了馬廄前的茅屋前。

    隻見茅屋前有兩人相鬥,是五師弟孫暉光和另一不認識之長皂色道袍青年。師伯門下三師弟羅田和四、五個小師弟和四腿一邊緊張的觀戰,看見連天一眾人過來,都歡唿一聲。

    羅田忙上前道:“連二師兄,你來了,可就好了!”

    孫暉光和對手正打鬥得緊,聽見身後歡唿,想想沈缺大師兄不在山上,陸大師兄一般情況,隻在試劍殿練劍,自然是連天二師兄來了,心想:“二師兄武功高我甚多,師父一向都讚賞,出了什麽事,都有二師兄撐著,今日之事還怕什麽?”

    他不由精力一振,“陽南劍法”中的妙著“旭日東升”威力倍增,大叫一聲:“著!”劍尖已在對方手腕上劃了一道劍痕,勝負已分。

    孫暉光不想再戰,便退後一步,道聲:“承認!”

    點蒼弟子沒有授劍前手中練劍乃是黑柳木所製,雖然硬實,卻無鋒無利,不會傷人見血,但是孫暉光內力卻也不弱,因此那長道袍青年手上也是疼痛不已,手中之劍幾乎拿捏不穩,差點往下掉下來。

    對方共三人,一式長道袍,那手腕中劍之人低頭退後右邊,麵目無光。

    中間那人一臉焦黃,麵無表情,一雙白眼,隻是朝天,正訓著剛才戰敗之師弟:“罰你今天晚上不許吃飯!”

    連天認得那麵皮焦黃之人,便對初九說道:“中間那人是崆峒派掌門烈赤炎門下師弟”冷陰劍“橫扉的三弟子黃狼子,在江湖上也有點名聲,卻不太好。”

    初九笑笑道:“當然,大師伯都說我們這一代,名聲要如二師兄這般好的,隻怕七大門派中也沒有幾人。”

    林天就笑道:“小師弟,你又取笑二師兄了!”

    初九忙低頭道:“不敢,不敢!”林茗兒與連宛柔正好趕上來,聽見這話,林茗兒就笑道:“點蒼山上,還有小師兄不敢做的事情嗎?”

    她一轉頭,問連宛柔道:“小柔妹妹,你說呢?”

    連宛柔看看大哥,又看看初九,林茗兒,笑道:“你們三人,每次說什麽都拉我上,我不知道了,見我最小,就欺負我!”初九和林茗兒就笑起來。

    連天正想招唿黃狼子,突然,黃狼子拔劍就往正轉身迴走的孫暉光背後刺去,拔劍和前衝之勢快疾無比,正時崆峒派的妙招“一峰西插”。

    崆峒眾山峰中寶塔斜峰徑直向西歪卻千年不倒,前代崆峒高人便創下此招,著實獨特,卻也攻人不備,威力甚大,隻是他竟然背後偷襲,另人作嘔。

    “五師兄,小心……”眾人誰也沒有沒有想到黃狼子如此卑鄙,動作如此迅速,忙一齊怒吼,連天和初九等也大吃一驚。

    孫暉光心下大驚,耳後利劍破空之聲已傳了過來,來不及迴頭,反手一劍上撩,是“白石劍法”中的同歸於盡的招式“劍往刀來”,直指黃狼子的門戶大開的胸口。

    黃狼子不得不一頓,若刺中孫暉光背心,自己胸口多半也要受傷,因此便偏劍相擊,兩劍相遇,隻聽“叱”的一聲,黑柳木劍頓時被削了一大塊下來,孫暉光卻也在這一瞬間,逃過了“一峰西插”,卻是仍然後怕,額頭上冷汗直接就下來了。

    黃狼子挺劍再刺,卻已被魯倫道聲:“卑鄙小人,看劍!”

    他已縱身上前,纏上,魯倫平時和眾師兄弟關係都好,見孫暉光的黑柳木劍被削,深深了解自己師兄弟們在拿到師父所賜的劍之前,和黑柳木劍都有十數年的感情,孫暉光手中的黑柳木劍還是與自己,連天二師兄,初九,林茗兒等師兄弟一同在少年時候親手削成型的,五師兄愛劍被削,是何等的痛苦!

    於是,他挺劍便與黃狼子鬥了起來。

    林茗兒在旁邊道:“二師兄,小師兄,看來明天又要給五師兄削木劍了!”

    初九常年在後山,眾師兄手中黑柳木劍多是初九去找的木材。初九也是皺眉道:“雖然幾日後,五師兄就要被授長劍,但是這黑柳木劍也是心愛之物,這崆峒派弟子,真是蠻橫不講理!”

    黃狼子是奉崆峒派掌門烈赤炎之命收到請帖後,來拜山的,中午將拜貼上交給了“雲弄劍”劉辰飛後,拜帖中自然是一些客套恭祝話,後麵是說八月十九日,烈赤炎會派門中兩位師弟“陰冷劍”橫扉和“紅練掌”成蠻率弟子上山祝賀。“雲弄劍”劉辰飛吩咐眾弟子好生招待黃狼子後,拿著拜帖,迴密室見師兄去了。

    黃狼子便帶兩師弟在觀中觀賞,一時又出了後麵院門,四處遊蕩。崆峒派地處西北,良馬多見,走到馬廄,看見“黑雲”名駒,他自然識貨,便上前動手動腳,竟欲翻身上馬,黑雲自然不隨,奮蹄反抗。

    四腿聽得動靜,便上前相勸,卻反被那兩崆峒派小弟子兩巴掌扇上臉麵,不由大聲唿叫,幸得羅田和孫暉光和一眾小師弟就是後門附近,及時趕來,便鬥了起來。

    黃狼子來點蒼之前,便知道點蒼弟子所使都是木劍,自持手中劍利,縱容師弟挑戰,現在師弟居然敗陣於孫暉光,心中大憤,又偷襲不成,反被人纏上,心中怨恨,狠毒招失全使出來,全無一點名門正派的風範,處處陰險招式,處處想以利劍與魯倫木劍相碰,折斷魯倫的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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