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大姐姐身子如何了?”舒曼瑾臉上帶著擔憂,滿懷關切的問道:“之前左家的小丫鬟瞧著大姐姐臉色不對,就趕緊迴了娘親,娘親心裏擔憂,連忙和左夫人打了招唿……”

    “你大姐姐不是讓人給你娘親說了,要迴來幫我找東西的嗎?”老太太倚在榻上,掀了掀眼皮,語氣波瀾不驚的說道:“怎麽,走的急了些,臉色有些通紅,,連這個都想不到嗎?”

    舒曼瑾愣了一下,趕忙笑道:“不是,王家姑娘是去和娘親說了這件事情,娘親生怕大姐姐在左家走錯了路,大姐姐畢竟是頭一次去左家,萬一要是……所以,就求了左夫人去追大姐姐,然後問了沿途的丫鬟,這才知道大姐姐走的時候,好像沒什麽力氣,又臉色通紅,娘親又知道大姐姐一向規矩端莊,在別人府上,定然是不會跑動的,所以才覺得大姐姐可能是生病了。”

    頓了頓,舒曼瑾又笑道:“我們迴來的時候,又正好遇見二門的婆子,說是老太太請了宋大夫過來,娘親生怕是祖母生病了,趕忙詢問了一番,隨後才知道,是大姐姐不太舒服。”

    老太太隨意的點點頭:“你娘有心了,你大姐姐並沒什麽事情,隻是迴來給我找東西的時候有些累,我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讓你大姐姐給我抄寫兩卷佛經,在抄完之前,最好是不見人的。”

    老太太想了大半天,不管許氏是有什麽目的,是想要做什麽,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孫女兒傳出不好的名聲。所以,當即就派人去左家以及王家李家等大家族裏說了,一來將舒曼瑤半途離席的緣由說清楚,不能讓人說舒曼瑤沒規矩,許氏還沒走,連個招唿都不打就自己走人了,大家閨秀沒這麽幹的。

    二來,也找個理由讓舒曼瑤有幾天不用見人,一方麵是免得舒曼瑤自己心裏不自在不痛快,畢竟舒曼瑤以前那性子,實在是太懦弱了,現在好不容易好了,老太太是絕對不會讓舒曼瑤再受什麽打擊,然後性子重新變迴去的。一方麵,也是為了不讓舒曼瑤傳出體弱的名聲了。

    宋大夫那邊是不用擔心的,老太太暗示過了,不管是誰都不會泄露的。而老太太院子裏的丫鬟,還有羅大他們,也都被老太太派人敲打過了,老太太現在說的理由,那絕對就是真的。

    舒曼瑾隻是愣了一下,立馬就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雖然遺憾,這會兒卻也不敢明著駁了老太太的話,隻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來:“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是孫女兒聽岔了。”

    “是誰給你說的,你大姐姐

    不舒服的?”老太太卻沒放過這個話題,接著問道,舒曼瑾一時無言,她和娘親之前早就知道是舒曼瑤生病了,根本不用打聽的好不好?

    以舒曼瑤那性子,就算是變了性子,沒有被嚇死,這會兒也絕對會趁機將事情弄大,讓老太太給她做主的啊,她不就是想要對付自己母女幾個嗎?

    有這麽好的把柄,舒曼瑤怎麽可能會不用呢?

    “門上的婆子說是請了宋大夫,娘親擔憂,就問是誰生病了,那婆子不是內院的,也說不清楚,隻說是大姐姐被人扶進去的……”舒曼瑾到底是聰明過人,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就算是舒曼瑾沒將事情鬧大,連在左家都待不下去了,那病情定然不輕,自己怕是走不成的吧?

    老太太瞧了舒曼瑾一眼,冷哼了一聲:“家裏的婆子是越來越放肆了,主子們的事情,也是她們可以議論的!你娘管家這麽些年了,卻也出了這樣的漏子,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舒曼瑾張張嘴,舒曼瑜馬上說道:“祖母,也不是我娘的過錯啊,我娘是主母嘛,那她問話,婆子怎麽能不迴答呢?祖母,既然不是大姐姐不舒服,那就是個誤會了,祖母您可別生我娘的氣了。”

    老太太轉頭看舒曼瑜:“誰說我生你娘的氣了?”

    舒曼瑾連忙截過舒曼瑜的話:“我娘之前一直以為是大姐姐生病了,祖母又不願意見她,還以為祖母是因為大姐姐生病了,誤會娘親沒照顧好大姐姐呢。”

    說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畢竟,娘親第一次帶大姐姐出門,怕是大姐姐心裏害怕,卻又因為和娘親不親近,就沒敢說……”

    老太太雖然懷疑許氏,卻也沒有拿孫女兒出氣的打算。同樣身為母親,老太太再以己度人,許氏做下了惡事,定然也會瞞著女兒,所以,瞧舒曼瑾臉上略帶不安,舒曼瑜臉上也有些茫然,暗自歎了一口氣,就不再問這些事情了。

    “午膳你們在左家用了什麽?”老太太換了個姿勢,半坐起身,順便叫了金瓶:“去讓人擺了晚膳,她們忙活了這麽半天,也該餓了。大姑娘那邊,這兩天都要食素,你可別讓人端錯了。”

    金瓶忙應了下來,和金珠各自分開忙碌。

    用了晚膳,讓人送了舒曼瑾和舒曼瑜走,老太太才疲憊的靠在軟榻上歎氣。金瓶靜悄悄的掀開簾子,思量了一會兒,還是進來稟報:“姚媽媽給老太太做了一雙鞋子,老太太要不要試試?”

    “姚媽媽?”老太太問道,金瓶忙笑道:“是,昨兒剛拿過來的,因著老太太要忙大姑娘出門的事情,奴婢就沒敢打擾老太太。說起來,姚媽媽的手藝,還是和以前一樣好。”

    姚媽媽和寶媽媽,都是老太太當年身邊的大丫鬟。隻是,寶媽媽嫁了人之後,還是跟在老太太身邊伺候著,老太太房裏的事情也多是寶媽媽管著。

    而姚媽媽則是跟著男人去了莊子上,這些年雖然過的也算是富足,但到底是沒寶媽媽在老太太跟前有麵子了。前些年,姚媽媽的男人過世了,莊子上又換了莊頭,姚媽媽沒辦法,就帶了兒子女兒迴府。

    看在老太太的麵子上,自是不會有人為難姚媽媽的。但是,現在許氏當家,姚媽媽也不可能受到重用。再加上寶媽媽生怕姚媽媽和她搶地位,在老太太跟前也是百般詆毀姚媽媽,老太太也就不願意見姚媽媽了。

    這會兒寶媽媽被送迴家了,姚媽媽就起了心思。

    “奴婢之前還擔心,寶媽媽走了,老太太又不喜歡針線上的人做的鞋子,奴婢等人的手藝也不好,日後可怎麽辦,卻沒想到,老天竟然送來個姚媽媽。”

    金瓶從十一歲就開始在老太太院子裏伺候著,這都十來年了,在老太太跟前的麵子,自是非同一般的。一邊給老太太捏著肩膀,一邊笑著說道:“奴婢想起來,當年老太太也是最愛穿姚媽媽做的鞋子了。姚媽媽就是在莊子上,也每月都送來一雙鞋子呢。”

    老太太閉著眼睛,也想到了姚媽媽。說起來,姚媽媽做的鞋子,也真是舒服。後來,因為要守孝,先是公婆的三年孝期,又是相公的一年,怕忌諱,就再沒往府裏送過鞋子了。

    “姚媽媽現在住在哪兒?”人老了,就格外想念以往的情分,姚媽媽當年也是她身邊的得力大丫鬟呢。說起來,既然寶媽媽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陰奉陽違,那她說的姚媽媽沒良心之類的話,能有幾分可以信?

    “就在後麵的巷子裏。”金瓶笑著說道,老太太想了一會兒才吩咐道:“明兒叫姚媽媽進來和我說說話。姚媽媽這些年,過的如何?”

    “姚媽媽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定然是過的不錯的。”金瓶笑著說道:“就是夫人,也給姚媽媽幾分麵子,特意給姚媽媽撥了三間房呢,逢年過節的,也賞賜了姚媽媽布匹銀子。”

    老太太撇了撇嘴,又叫人去問:“看老爺迴來了沒有,若是迴來了,讓他過來一趟。”

    金瓶忙去叫人,正巧了,舒成業剛

    剛迴來,就跟著丫鬟來了老太太房裏。老太太就將今兒的事情給舒成業說了一遍:“好端端的,出去一趟就成了這兒,曼瑤聞不得茯苓粉的事情,除了咱們家的人,再沒別人知道了,我也沒聽說過牡丹花冬天的時候得用茯苓粉養著!”

    舒成業皺眉:“娘是懷疑許氏?”

    老太太神色冷凝:“若不是她,曼瑤三歲那年,怎的會從假山上摔下來?我原想著,曼瑤是個女孩子,定然不會妨礙了她。她又有了兒子,怎麽也得為兒子著想一番。這十來年,我冷著她,就是讓她想明白的,卻沒想到,她不僅是沒想明白,倒是更大膽了!”

    原本許氏剛嫁進來,對舒曼瑤也是挺親近的,就跟親娘差不多了。可是等曼瑾和曼瑜出生,她就慢慢的換了態度,那親熱中就帶了幾分不懷好意。

    真當她老太婆是個瞎子嗎?竟然明目張膽的對曼瑤做手腳,各種小動作就沒有斷過,若非是當年她懷了身子,就是給成業再找一房又有何難?

    曼瑤小時候可也是開朗大方的性子,若不是被嚇到了,何至於這十來年,都懦弱膽小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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