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剛過。


    東亞斯貿易公司的員工們陸續登艦。


    合作的勞務派遣公司組織了大量碼頭工向艦隊上運輸貨物,工廠主們齊齊現身,每次遠航開始,公司都會購買數萬金幣的工業品,等抵達殖民地後傾銷,然後再帶著煙草、金銀、奴隸之類的收獲返迴。


    這條貿易線聚集出了巨大的利益集團,而要塞港口·科頓又是西北大區的第三大城,董事長即便在王都,也是相當有名氣的人物,除去作為公爵皮套的慈善家,和有世襲伯爵貴族頭銜的執政官,他就是當地最大的利益代表。


    國內融資、境外掠奪、貿易利潤,三者合一帶來了難以想象的財富。


    海風襲來,艦隊啟航。


    江源站在甲板上,周圍是忙碌的船員,高級審計師在船上威望尚可,主要在於那多出的三成虛假收益,而身為高層幹部,他無需住在船艙的吊床上,有專門配備的獨立房間,隻是不超過十五平米。


    沒過多久,船長杜迪斯和領航員走了過來,後者拿著一張海圖,在開拓時期,這一張圖紙價值連城。


    “有商會向我們透露了對頭的消息,深海靜默號預計傍晚進入激進洋流,五天後暫時脫離,遭遇戰大概發生在第五日傍晚,你先做好準備。”杜迪斯說,這些都是他通過私人關係攬下的“生意”,對船長來說十分常見。


    “安澤爾先生,員工們擊殺敵人後,通常都能在對方身上自由挑選一件戰利品。”領航員訕笑著說,這不是公司的製度,卻是這艘船的潛規則。


    “合理。”江源淡淡道。


    領航員握住新幹部的手狠狠搖晃了幾下。


    “我是冷血者。”


    “哈哈,您可真會開玩……”


    “真的。”


    領航員:“……”


    看來他得迴去剁手了。


    “那還真有點麻煩。”船長杜迪斯摸著下巴說後退一步,詭權者倒不至於人人喊打,畢竟在大海上力量就是地位,這位領航員就是風暴途徑的序列九·航海家,他們對磁場、洋流、風向、雲朵都有著直覺的把握,隻是戰力幾乎為零,水手海盜們普遍是邪神·風暴的泛信徒。


    但冷血者渾身都是劇毒,實在不合適參與日常集體行動。


    “通知所有人吧。”江源平靜地說,遠航向來不讓普通女子上船,這是慣例,因此山羊的存在就有了很大的必要性,而他暫時不打算開啟大規模殺戮,提前聲明冷血者身份能解決很多麻煩。


    “理解。”杜迪斯擺出個“懂了”的手勢,對方的樣貌確實是個大問題,“在舊大陸,你恐怕會被沉淪修士會那群家夥盯上,出事就躲進公司裏,董事長的實力還是很有含金量的。”


    “他是西北公爵的私生子。”


    領航員低聲說,結果話音剛落,就被自家船長狠狠扇了一下後頸,風暴途徑航海家顯然是船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戰略目標確定,杜迪斯轉身去船首給帆攬長、火炮長、水手長等人開會,領航員爬上風帆觀察四周,激進洋流的起始點相對混亂,他的任務是帶領深海靜默號成功進入南方新航線。


    江源則繼續待在船欄邊,隨手甩出魚竿,依靠開拓視野,瞬間鉤中了一條海魚,暗流唿吸法配合生命歸還全天候運轉強化體魄,作為代價,他需要汲取大量血肉營養。


    ……


    五天後,廣袤無垠的深沉大海上。


    滾滾向前的洋流中,一艘以白橡木為主要結構的五級艦劈波斬浪,三座風帆全部收起,否則過快的風速將使船帆斷折,周圍早已沒有了友方船隻的身影,就算相隔僅僅幾裏,各船的速度也有很大波動,並且這點將在航行期間逐步擴大。


    中途一陣顛簸之後,深海靜默號脫離新航線,風帆垂落,開始向著東北方向前進。


    甲板上的建築房間內,江源將昨日晾曬的魚幹全部消滅,遠航枯燥而又乏味,儲存的淡水已經出現了些許變質的跡象,相較而言,酒的保質期要更長,再過十天,船員們的主食——海盜餅幹就將脆化生蛆。


    魚幹落入胃袋,由生命歸還調集的胃酸均勻覆蓋,用最大效率分解消化,營養進入身體,快速緩和著因劇烈鍛煉而顫抖不停的肌肉群,身體素質在反複破壞和修複中增強。


    精煉黑鋼劍重迴劍鞘,在經過第二次鑄造後,原本屬於沉淪修士會壯漢的武器再度迎來品質提升,外表呈現長直刃模樣,劍身漆黑,並無護鐔,就層級而言,充當騎士的佩劍綽綽有餘。


    [體魄:0.99]


    江源感受到目前肉體抵達了極限,想要繼續增長,就得介入超凡之力。


    暗流唿吸法開啟爆發式運轉,一道道無形的熱流在體內湧動,從外界看,某人的皮膚仿佛蕩起了漣漪,無論騎士,還是秘術師,踏上超凡台階都需要少許天賦,這也是詭權體係至今還能存在的關鍵因素,後者的力量歸屬於舊神,本就存在,因此隻要能達成條件,就能駕馭非己的威能,對於某些人來說,即便時刻都要麵臨瘋狂的威脅,也完全值得。


    在不休的整體流動下,一縷有形的細絲浮現,循環至心髒時,糾纏旋轉,緩緩化作了一枚散發著熒光的種子,原力誕生。


    [體魄:1.00]


    江源握拳,雖然隻是百分之一的數字提升,但突破極限的實際增幅至少有一到兩成,見習騎士對普通人基礎處於碾壓的態勢,除非遇見個別天賦異稟的家夥。


    在王國海軍艦隊裏,見習騎士已經可以被直接提拔為基層尉官。


    “騎士級在2.5左右。”


    江源拿起二階原力槍榮耀獵手,這種武器使用的基礎條件就是具備源力,製作者是鑄日途徑的工匠,那群家夥遭遇戰鬥一般都得被人越兩三階暴打,不過連國王和皇帝都不會奢侈到讓他們去戰鬥。


    根據違反常態的公開情報,鑄日途徑從序列五晉升序列四的必要儀式就是鑄成一把傳世武器,並獨自手持傑作擊殺一名同級聖域以驗證威力,能達成前者的人雖然極少,但還算有,可惜問題在於工匠們常常在人生的決戰中慘死,連傑作也被奪走。


    七大名槍,五副聖鎧,多數成為了大貴族的最終底蘊,見習騎士持有也能暫時媲美聖域級的稱號騎士,而這就是被越兩三階暴打的光輝成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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