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子殿下去了,隻準他一個進入,唔,還有連七......就說是二殿下的令,有問題就要他來找我!”  報國抽了抽嘴角,“可是連起就是在外麵!”  “你說什麽?”祁連日噌的一下站起身。  “太子殿下不要連七跟......”  “那你還站著幹什麽,趕緊去傳令啊!對了,連七也過去,叫他守在門外,如果月......去了,隻他能陪著進去!”  “是!”報國領命轉身,小跑步的衝出去了。  祁連星衝出去的時候不比月多了多少章法,還是連凱細心,在地上看到一絲蛛絲馬跡,才讓祁連星沒有找錯方向。他一邊納悶著祁連月怎麽沒有直接去正陽宮,一邊順著痕跡一路追下去。  雖然這麽說有點丟人,可是祁連月還是覺得他應該先找地方發泄一下,所以他去了禦花園,小時候的地方,多少年沒來,印象中自從父皇出事,三兄弟抱起團來抵抗所有來自於外戚內患的所有反對,再難再苦,都沒覺得忍受不了,也就無所謂**,可是今天不一樣,祁連月覺得這委屈簡直比天還大,打得他要接不住撐不起了,那種哥哥好像在遠離他的感覺,那種連體的三個人要分出去一個血肉剝離的感覺!  祁連星等到裏麵劈劈啪啪的聲音小了一些才從藏身的地方弄出一點響動來。  “誰?”  二哥還挺警覺的。祁連星在心裏嘀咕,“我呀,二哥,你居然偷偷跑迴來故地重遊,也不帶上我一個!”他故意說得懶洋洋的又長又慢,聽見裏麵一陣兒擦地的聲音平靜之後,才邁著八字步搖晃進去。  果然是月落長河,星輝熠熠啊,祁連星一邊欣賞這洞裏地上那些被砸得粉碎的朱翠玉磨,一邊不露聲色的看著祁連月將一塊翻起的地皮自以為小心的體會原樣。  “你跑這來幹什麽?”  “想來就來唄,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地方。”畢竟不是小時候了,兩個成年男子麵對麵站著,怎麽看都有些局促,況且頭頂上的空間是真的不夠,兩人都有點低頭思過的樣兒。祁連星轉轉腦袋,四下裏看,一伸手從洞裏的一個夾縫中掏出一卷物事來,趁著祁連月愣愣的發呆之際,展開來去在地上,竟是一卷羊皮褥子。他自己先坐了上去,然後拍拍身邊的位置,招唿祁連月,“坐啊。站著多難受啊。”  “怎麽會有這種東西?”祁連月依言坐了上去,好奇地問。  “我放的,你們都不常來了,我還沒事跑來睡個覺什麽的,嘻嘻......”  “怪不得由起事來大半個下午整個後宮都找不見你!”  “那有什麽事,非我不可啊,你和大哥那麽能幹!”祁連月拍拍手,兩手一插扳到腦後仰躺下去。  ......  哎......祁連星歎氣,真是不知道誰比誰更小,連提都不能提嗎?隻好識相的摸摸鼻子,再換話題。  “二哥,記不記得那時候父皇病著,我們叫哥哥名正言順的親政登基,哥哥總是說,時機未到,我一直在想,那個時機究竟應該是什麽時候......”  “你會想這些?”  “哼,反正你們兩什麽都想到了啊,我就沒事自己瞎想想咯。”  “那你想到是什麽時候了?”  “我一直覺得,應該是瀾彥凱旋歸來!兵權與軍功,從來都是全力護航的不二法門!”  祁連月扭過身,摸摸小弟的腦袋,笑,“喲嗬,小鬼頭還知道用腦了啊!”  祁連星撇撇嘴,懶得去戳穿他的自以為是,小鬼頭......虧得他敢說......“瀾彥手上的兵馬足有咱們國內眼下屯軍過半數,隻要再加一場勝利,那他就完全可以塞住那些當初反對大哥出兵的老家夥的嘴了,隻要這樣,文治武功齊全,那些反對的老古董們才會在沒有理由反對哥哥登上大位!”  “既然這樣,那現在瀾彥已經取得了哥哥想要的勝利,為什麽哥哥這麽久都按兵不動,甚至還將瀾彥遠遠調離?”祁連月一指戳破了他的話裏最大的漏洞。  “所以啊,我在想,是不是......哥哥身邊,發生了更大的事情?或者說,更重要的危機?可那也說不過去......如果是父皇身上出了變數......為什麽哥哥既不告訴我們,也不提點我們當心呢?”祁連星說著說著就不正興,開始拿腔拿調。祁連月正聽得入神,翻身撲上去,“要說就好好說,快點,別半截話!”  祁連星一邊哎哎叫著躲開祁連月的一指禪功,一邊斷斷續續的開口,“說啦,說啦,就是,我覺得,也許哥哥沒有感覺到危機吧,你沒發覺哥哥最近和父皇走得那麽近嗎?雖然不知道父皇背後打的什麽主意,可是,你也看到了,父皇先是得罪董皇後,那就是自掘靠山啊,董太師最近在朝上說話,也被父皇駁迴了好多次,一點麵子也沒留哦!”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雖然我們看不透父皇,可是一樣的,父皇被哥哥看管著,也一樣地不出消息啊!除非有些事是兩年前就計劃好的,或者父皇這兩年根本就沒病,否則......”  “否則......你是說,父皇現在根本就是被哥哥軟禁了?”  “呃......”祁連星眨眨眼睛......“這麽說也可以!”  “什麽叫這麽說也可以?”  “就是,就是,我是說,也許我們兩個也可以加入進去哦!”祁連星翻出一個惡劣的笑臉,“你覺得呢?”  這麽一說下來,祁連月忽然有了點豁然開朗的感覺,當下,兩顆腦袋湊到一起,嘁嘁喳喳的一番策劃,算計著該如何加入到父皇和兄長的二人組合去。越說越覺如此更多機會拆穿父皇的偽裝,更比拿迴一張哥哥不想用的遜位詔書有效得多!這一番喋喋不休竟然直說到太陽下山,兩人執意要把未來的計劃想個周全謹慎,於是一同轉戰迴了儲秀宮(第二日是祁連星的早朝),才意外之極的發現了沒有外出夜宿的祁連日。兄弟兩齊齊錯愕,不約而同想到,難道父皇已經失寵?但這可不好,這樣一來兩人哪裏裏來的機會就去就近觀察他們那個父皇的小動作啊?當下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動,不厭其煩的打探祁連日不迴蟠龍殿的緣由,小心翼翼的規勸兄長迴去,隨便捎帶兩人要陪哥哥一並盡孝心分擔的愛心,倒搞得起連日一臉錯愕。  這一夜便就這麽夾纏不清的過了,祁連日左右胳膊分別被連個弟弟抱著,三張一模一樣的素顏真叫一個相映成趣,可祁連日卻睡意全無,幾十倍連個弟弟的唿吸吹的脖根發癢,祁連日心裏轉悠的,卻是那個總會四肢全上將他又抓又摟纏個結實的父皇,不知道他一個人在蟠龍殿,睡得怎麽樣了?  睡得怎麽樣?一早便知道了,祁連星還在咕咕呶呶神誌不清的被連凱服侍著穿衣,連七已經一路過關闖了進來。  乍一聽完連七的稟報,祁連日差點從床上折下來,這麽大個人怎麽能憑空在蟠龍殿消失了?  連七也急得額頭冒汗,他來之前已經再三詢問過當值的侍衛,的確沒有人看到陛下從正陽宮出來過,而且據昨夜為陛下送完膳的內監也說,陛下當時沒有異狀,可是一早伺候梳洗的侍女進了蟠龍殿,卻驚慌失措的出來大喊著皇帝陛下不見了......  祁連日披了衣服就往外衝,祁連月與祁連星對視一眼,立刻心有靈犀的跟了上去。  正陽宮內地毯式的搜索正在進行,氣氛幾近凝固的窒息,雖然沒有人開口,可刺客擄走之類的猜測滿布在每一張不知所措的臉上,這消息一旦證實,誰也沒有勇氣去麵對那個結果!  祁連日找到昨夜送膳進去的內監,幾個小太監正在地上簌簌發抖,“昨兒,小的,小的去給陛下送晚膳,陛下問小的怎麽不是連七報國大侍衛來,小的就會說不知,是聽上麵來傳旨的公公說,從今兒起陛下的飲食都有小的們伺候......”  “父皇就沒說別的?”祁連日陰沉著臉插嘴。  那唯一還剩了點理智說話的小太監立刻嚇破了膽,一疊聲的嘶出來,“小的真的不知了,陛下什麽也沒說,就讓小的們收拾完下去,小的就說,收拾完了還要伺候陛下睡下,不能離開......陛下要是有事可以叫小的們,要是陛下怕小的們伺候不好,外麵還有那些侍女姐姐們......然後......然後......”  “然後怎麽了?”祁連日忽的彎腰一把將那小太監提了起來,“然後怎麽了啊?”  祁連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還從沒見過祁連日在人前有這麽失態的時候,“沒沒沒沒沒......沒怎麽,陛下然後就哦了一聲啊!”  祁連日手一鬆,那塊被他拎斷了氣的家夥立刻委頓到地上幹咳起來,有伶俐的侍衛麻利的過來提著後衣領把人拎走。  到底哪去了啊?祁連日心裏一陣緊是一陣,昨天......其實明明是他理屈的,明知道他還病者,卻管不住自己的火,就算被他踢下床又能怎麽樣?反正吃也吃到了......若修然爬迴床上的時候,那一瘸一拐的樣子......自己竟然沒有上前扶一把,還在想他是自作自受......就該得點教訓.......明知道七月還沒出,明知道他不喜歡太監和侍女,卻偏偏將整個正陽宮內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也沒留......那會為什麽會下這麽絕的命令?就為了那麽點私心?可是現在,看看你的私心惹了什麽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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