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突兀間冒出來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秦沫此刻就站在門外,柳絮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又看到了多少,總之是羞囧了。


    門外,秦沫雖自覺自己出現的有點不合時宜,但是在知道柳絮的事情之後,又沒辦法縱容歐陽昊去做那些柳絮可能排斥的舉動,隻能過來發揮著電燈泡的作用:“阿昊,子寒那小子讓司機送他迴家了,不如你們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算他逃的快。”歐陽昊知道“伊人”不喜歡在別人麵前和他做太親-熱的舉動,主動的放開她,轉身像什麽也沒發生般:“待會我和伊人也要出門辦些事情,就不管你了。”


    “我們有事出門?我怎麽不知道?”柳絮不記得歐陽昊有和她說過。


    “我要去老宅一趟。”歐陽昊說完這句話後又俯身對柳絮低語道:“你不跟我一起去,難不成還要留在家裏陪秦沫不成?”


    “哦,我去。”柳絮已然聞到空氣中彌漫著酸酸的味道,在感情這件事上,歐陽昊貌似和工作時判若兩人,亂吃醋似乎已經成了他的一大愛好。而她答應跟著去老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看看daisy現在怎麽樣了,她總感覺歐陽昊這次過去,應該是和daisy的事情有關。


    “嗯,這就對了嘛!”歐陽昊抬手揉了揉柳絮的發頂:“我去換衣服,要一起嗎?”


    柳絮:……


    什麽叫他要換衣服,問她要不要一起,柳絮垂頭瞅了眼門邊的秦沫,希望他沒有仔細聽他們的對話。


    歐陽昊眉眼含笑的看著柳絮羞赧的樣子,知道她一定是想歪了,又用食指輕巧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想哪裏去了?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也去換身衣服?”


    “噢,我不用,你去吧!”柳絮努力忽略著歐陽昊調笑的神情,心底暗罵:就不能多說幾個字,把話給說清楚點嗎?這樣很容易讓人多想的。真的不是她內心不純潔,隻因和歐陽昊相處以來,他時不時發-情的舉動讓她沒辦法不想歪。


    歐陽昊:“等我。”


    “嗯。”柳絮看著歐陽昊離開才放鬆的吐了口氣。


    -


    “你究竟是怎麽打算的?”


    待歐陽昊離開後,秦沫還是忍不住將心裏的疑問說出來,他不明白,既然是要報複歐陽昊,柳絮為什麽又要和其維持著親密的關係。


    “對不起,我不能說。”柳絮不想在最後幾天再出什麽岔子,畢竟自己的計劃,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既真的拒絕去說,秦沫也沒有辦法:“好吧,我不幹涉你。但是,我希望你有需要的時候記得告訴我,還有就是不要過於傷害阿昊,畢竟,他現在對你也算不錯。”


    秦沫惱歸惱,但和歐陽昊畢竟有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他雖然替柳絮不值,卻也不想歐陽昊最後落個很不好的結果。兩個人,都是自己所在意的人,他沒辦法真的去為了一方,而忽視另一方。


    “嗯,我有分寸的。”柳絮實在不想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便問:“今天周末,你不準備迴去陪煜兒嗎?還有,你這樣住在這裏,他和付雪單獨在一起真的沒關係嗎?”


    “付雪?”秦沫一想到她就覺得頭大,這女人應該是真的快瘋了,自從柳絮從醫院辭職之後,她雖然有按時的去另外一個心理醫生那裏診治,但是據他所知,付雪每次去醫院的主要目的是去看偷看呂仁。


    他從不知道,付雪那樣自負的女人,真的愛上一個男人之後,可以那麽不在乎自己有多卑微。難不成真的是奪不到的永遠是最好了,就比如他現在對柳絮的複雜情緒。想到這裏,秦沫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說起了兒子的事情:“煜兒不在付雪那裏,這幾天他一直在姑姑那裏住著。”


    “我媽?”柳絮怕被人聽見,將音調又降低了幾分:“她還沒離開a市嗎?”


    秦沫知道她是在顧忌些什麽:“暫時應該不會走,畢竟你的出現秦家和歐陽家都很在意。”


    “那……”柳絮猛然間想到歐陽昊說去老宅的事情,忙問:“那她不會和歐陽叔叔也去老宅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柳絮覺得自己還真得留下來替歐陽昊招唿秦沫了。


    “放心好了,她不會在老宅。”至於為什麽,秦沫覺得還是不說的好,姑姑和歐陽叔叔的婚姻並不是大家認為的那般順利,在大家看來這對中年夫婦的盛大婚禮惹人羨慕,其實誰又知道姑姑和歐陽川之間發生的分歧。


    當年,歐陽川雖然同意秦媚兒和歐陽天礫兩人在一起,但並不主張辦婚禮,在他看來,秦媚兒是二婚,還有就是她的女兒是歐陽昊的老婆,這樣親家的關係發生轉化,對於他來說,無疑是a市的笑話。


    而秦媚兒則反對daisy的登堂入室,畢竟她的女兒才離世,歐陽家就這樣張揚的將別的女人放在歐陽昊身邊,這樣完全是對柳絮的不尊重。雖然死者已矣,但是並不代表就可以忽略她的感受。


    兩人就這樣互不妥協,秦媚兒有自己的驕傲,她不可能名不正言不順的和歐陽天礫在一起。歐陽川覺得daisy救了自己的孫子,是個合適的孫媳婦人選,難得遇到這樣的女孩,沒必要給推走。


    最終的結果就是一向縕潤的歐陽天礫對父親發火了,以自己是成年人,自己的事情無需別人幹涉為由為秦媚兒舉辦了盛大的婚禮,隨後兩人便開始世界環遊之旅。而daisy雖沒有得到歐陽昊的認可,卻在因一次救了歐陽川而被帶進了老宅。盡管秦媚兒現在是歐陽川名義上的媳婦,但兩人並無來往。


    眼前柳絮也並沒有察覺到秦沫話中的深意,心想著隻要在計劃完成之前不會和母親在碰麵就好:“嗯,那就好,那我出去了,我想他應該快換好衣服了。”


    “好,到歐陽爺爺那裏一切小心。我還有些別的事情,我就先出門了。”


    秦沫昨天晚上就想著今天去找一下呂仁,現在幾人的關係似乎真的很複雜,他雖然偶爾會注意到呂仁的視線停留在柳絮身上。但是,卻真的沒想到他會喜歡上她,秦沫一直以為呂仁在男女之情上可以說是清心寡欲,現如今才知道,他不僅開-葷了,而且還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


    【歐陽老宅】


    “我真的要一起進去嗎?”柳絮站在院外,腳步還是稍稍遲疑了一下,萬一母親不在裏麵,歐陽叔叔在裏麵怎麽辦?


    歐陽昊以為她是怕老爺子又不給她好臉色看,便握緊她的一隻手,寬慰道:“別擔心,一切有我。”


    “嗯。”柳絮拒絕不了,輕點了下頭,跟著他的步伐,一起走進院子。


    此時表麵沒有什麽情緒的她,心底卻泛起一片波瀾,歐陽昊的那句“一切有我”,也正是她第一次到老宅時他對她說的話。


    一切有他,她一直記著他的話,也曾經一直信奉這著他的那句話,隻是,最後結果竟是她最願意信耐的人,也成了傷她最深的人。比起歐陽川言語上的刺激,daisy對她身體上造成的傷害,歐陽昊的離棄才是她痛苦的迴憶。


    恍然間,柳絮已經隨歐陽昊走進了廳內,和那次一樣,歐陽川還是坐在那個藤椅上,滿頭的銀發,素色的長衫。隻是,那日看見她時的親切早已變成了嫌棄。


    “老頭子,找我有什麽事?”歐陽昊將柳絮牽到側麵的椅子上坐下。


    歐陽川的鷹眸停留在柳絮的身上,那晚他看的不真切,今天再仔細一看,他發現眼前的柳伊人確實和柳絮那丫頭長得一模一樣。不過那丫頭確實是死了,所以說,孫子是因為還念著柳絮,才特意找了這樣的一個女人?


    這樣的話,畢竟才認識不久的兩人應該是沒多深厚的感情吧?那麽,他勸起來是不是也簡單了些?


    歐陽川這次沒有選擇直接發火,而是擺出一臉的慈祥:“阿昊呀,我知道你對柳絮那丫頭感情深厚,但是她畢竟已經去世了,你特意找一個和她長得像的女孩在一起,是不是也是對這位柳小姐的不尊重呀?”


    這一開口,表麵上似乎在替“柳伊人”說話,實則上也是在提醒著她注意自己的身份,說來說去,在歐陽昊眼裏也隻不過是他亡妻的替身。


    在場的人都不傻,歐陽昊自然也聽出了話中的意思,其實他也想過“伊人”會不會這樣想,他的眸色暗了幾分,將手心裏的那隻一直未放下的手又握緊了幾分,並開口道:“伊人,我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你們在我心裏的位置,你還相信嗎?”


    “嗯。”柳絮微微點了下頭,她當然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他說他自私的同時放了兩個女人在心裏。那時的她聽到這樣自私的想法其實是開心的,因為他為當年的自己也在心裏留了位置。


    可是,今天聽歐陽川說的話後,她又不舒服了起來,什麽叫“她已經去世了”,歐陽昊明明就知道柳絮還沒死,歐陽昊一麵對“亡妻”專情,一麵對“伊人”情深。柳絮猛然意識到自己差點忘了這麽一迴事,當年的專情可以轉為拋棄,那麽現在的深情是不是也完全是假的?


    所以,她愚蠢的緬懷過去,為如今他的好而繼續心動似乎愚蠢到了極致。


    【預告篇:


    “什麽?”


    “阿昊,你……”


    daisy和歐陽川同時出聲,前者是驚訝於自己的小心思在歐陽昊那裏早已無所遁形,後者則是沒想到孫子早就知道實情,竟然就任由著這個女人登堂入室,他是越來越難懂孫子的心事了。


    “很奇怪嗎?”歐陽昊冷然的看著兩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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