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隻是說謝謝嗎?”歐陽昊啞然,難得一次性的說這麽多話,而且可以說有點接近情話,可她卻就隻是說謝謝他?


    “……”她懶懶的倚在他的懷裏,沒有再出聲。


    歐陽昊的表情裏透著點無奈:自己怎麽就對這樣一個她動心了呢?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女人在自己麵前難得會表現出女人該有的柔情。可能在她身上似乎發生過一些讓她很痛苦的事情,很多時候,她就像個刺蝟,沒有人去觸碰的時候,她可以卷縮在那裏,懶洋洋的一副無害的樣子。可是,誰若是侵犯到她,她的刺就會豎起來,雖然她並不會主動去刺傷別人,但是那尖銳的外表卻散發著寒意。


    感情真的是一件奇怪的東西,歐陽昊不否認,不管是安靜乖巧的她,還是帶著刺的他,自己都莫名的喜歡。連他自己都摸不透這份喜歡的緣由,總之,他就是喜歡上了這個此時又變得懶洋洋的刺蝟,就如同昨日在公園裏安靜靠在他懷裏的她。


    柳絮貪婪著他懷抱中的溫暖,被握住的手連指尖都不願動彈,恍如身在夢中,可以毫無顧忌。就怕稍稍一動,現實又會讓此刻環繞在自己身上的美好支離破碎。


    隻是,一切似乎在重演,有些時候、有些情況容不得這份美好持續下去,柳絮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車內忽然靜下來的氣氛。


    “數著一圈圈年輪,我認真,將心事封存,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


    突兀的聲音讓兩人都恍如初醒,柳絮抽出右手,從手包中掏出手機,卻因為還沒有完全緩過來,輕微的抖動以至於才拿出來,手機便掉在了腳邊。


    她準備彎腰去撿,歐陽昊側下身先她一步撿了起來,不出他所料,來電的人是白夜,英國那邊現在的時間應該是淩晨四點左右,這個男人是就算不睡覺也要查崗嗎?在白夜的眼裏,她究竟是什麽樣的位置,是太在乎了?還是隻是把她當做他的所有物?


    柳絮從歐陽昊的手中接過手機,剛好看見了他的表情,晦暗中泛著不明的情緒。


    那一瞬,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忽然的不想接通,並直接掛斷中的電話,隨後發了一條很短的信息過去——“我在迴去的路上。”


    莫名地,她不想和歐陽昊這難得的“美好”再次被破壞。柳絮本想說自己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可是卻也不想騙白夜。


    發完信息後柳絮收起了手機,十幾秒後,便響起來短信的提示音,不過她並沒有再拿出來看。隻是重新閉上眼睛,依舊那樣靠在歐陽昊的懷裏:“就讓我自私一次好嗎?再靠一分鍾就好。”


    歐陽昊沒有說話,一雙幽深的眸子帶著幾分欣喜的的神色。他將她的手重新包在自己的手心裏,還是那麽涼,一分鍾似乎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去捂熱她的手,更何況是她的心!


    ***


    柳絮迴到白夜的別墅時,已經是四十多分鍾以後的事情,其實那段路很短,開車隻不過花了十幾分鍾的時間。她沒想到自己明明說好了靠一分鍾,卻在一分鍾內讓自己進入了睡眠狀態,這一睡就是將近半個小時。


    她記得醒來時,歐陽昊還是維持著之前的姿勢抱著她。她睡著了,他卻一直清醒著。當她提出該迴去了時,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歐陽昊的表情裏有些不舍。


    “錯覺!絕對是錯覺!”柳絮在浴室衝洗著自己的身體,試圖讓自己快些清醒。比起歐陽昊對她的之前的冷漠,她更受不了他對自己的那份柔情,這樣的他,她怎麽去恨?這樣的他,她真的不能再淪陷了!


    在擦幹頭發後,柳絮才拿出了手機,上麵有一些未讀的信息。她首先打開了“無情先生”的微信信息,時間提示半小時前發的。


    上麵寫著——“伊人,今晚,你受委屈了,早知道會發生這些事的話,我寧願沒有這次的宴會。聽秦沫說你在我離開後就迴家去了,你還好嗎?”


    柳絮本不打算迴複,可是想到今晚他是第一個站出來信任自己的人,便還是迴了一條信息——“謝謝關心,我挺好的,馬上睡覺了,就不多說了。”


    對方瞬間給了恢複——“那你早點休息,晚安。”


    這一次柳絮沒有再發信息迴複,她打開白夜的短信息,內容是——“不管多晚到家,記得給我個電話,這樣我才能安心。”


    柳絮看了下時間,沒到十一點,還不算太晚。她撥通白夜的電話,不等她說話,對方已經問道:“伊人,你之前是和歐陽昊在一起嗎?”


    “嗯。”柳絮沒有否認,卻也不想他因為不該有的猜測而影響到他完成任務時的情緒,直接說道:“我和他隻是在車上坐了一會而已,沒有做你認為的……”


    “伊人,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白夜慌忙打斷她的話:“我隻是確定你迴來了就好。”


    隻要她能迴來,這就夠了!


    “是的,我迴來了。”他孩子氣的慌張讓柳絮不禁輕笑出聲:“那你是不是該睡了,再不睡你那邊天都快亮了。”


    “馬上睡,對了,明天開始我要做的事情不能與外界聯係,所以恐怕沒辦法給你電話了,你答應我保護好自己,每天晚上都迴家好嗎?”


    這男人方才還說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那麽這個交代又代表了什麽呢?什麽叫每天晚上都迴家,她晚上不迴家還能去哪裏,去歐陽昊那裏過夜嗎?


    “口是心非的男人!”柳絮故意懟了他一句,隨後迴應:“我答應你,你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不用擔心我。快些休息吧!”


    “好,那……晚安!”


    “嗯,晚安。”


    掛完電話,柳絮拿著手機頓了一會兒,總覺得自己和白夜現在的關係很奇怪。不似之前的合約式的互相各取所需,也不似男女朋友間的相互關愛。相比於男女之情,她覺得她對白夜的感情更像是親情。時間的累積讓她已經對白夜有了些許依賴,那兩年裏,他教會了她很多,不過縱使發生了這些,但是那顆心卻始終未能交給他。


    或許,這就是宿命,她深愛的人拋棄了她,可是她還是會忍不住的深愛,隻不過這份愛中滲透了恨在裏麵。


    手機裏還有另一條短信,雖然上麵顯示的是陌生號碼,但是那十一位數字柳絮再熟悉不過,這與她兩年前的手機尾號隻有一個數字隻差,這個人是歐陽昊無疑,原來他還沒有換號碼。


    歐陽昊發的信息並不長——“好好休息!”


    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個字,柳絮的眼裏卻出現了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光芒,迴複的信息也很簡短——“嗯,好!”


    夜深,柳絮覺得歐陽昊不會再迴複自己了,便將手機放下準備躺倒床上睡覺,結果才坐到床上,手機的鈴聲便響了。


    是他嗎?


    柳絮竟莫名的有些期待,她重新拿迴手機,真的是歐陽昊的來電。明明是期待的,她在確定是他之後反倒是局促起來,接不接?如果接了,又該說什麽?這好像比直接站在他麵前對話還要難,如果是那樣的話,她至少還能通過他的表情判斷哪些當說,哪些不當說。


    “喂……”就在鈴聲快結束時,柳絮還是跟隨著自己的心按下了接聽鍵。


    “是我。”他的聲音在聲波中顯得更加的有磁性。


    “嗯,我知道。”柳絮一邊說著,一邊躺迴到床上。


    “噢……”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後又說道:“你的車鑰匙還在我這裏。”


    “我都忘了,要不明天你讓秦先生順便給我帶到醫院?他剛好要帶付雪來看病。”夜間有點涼,柳絮試著裹緊薄被,讓身上多一點熱量。


    “哦。那個……你的身體好些了沒?”歐陽昊很想問她抑鬱症的事情,但又怕這件事是不能觸及的,隻能問她現在的情況。


    柳絮知道他指的是什麽,難道他打電話來是為了關心自己的?


    “我很好。”柳絮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麽,便隨便的問了一句:“你到家了嗎?”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如果不是能聽到電話那頭的唿吸聲,柳絮都懷疑他已經不在電話旁了。可是,他又為什麽不說話呢?


    柳絮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他該不會在迴家的路上出什麽事了吧?忙問道:“喂,怎麽不說話了?你還好嗎?”


    “不好!”他迴答的斬釘截鐵,隨後又是一陣沉默。


    “歐陽昊,你究竟是怎麽了?如果你再不說話的話,我就掛了!”柳絮感覺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反常,與平日裏冷漠的他似乎完全不一樣。


    “小刺蝟,你能給我開個門嗎?”


    柳絮在聽完這句話後,手機裏便傳來了忙音,她有些不放心,下了好大的決心又迴撥了迴去,可是手機裏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怎麽突然就關機了呢?他不會真的出什麽事了吧?柳絮慌張的從床上坐起:歐陽昊,我隻是想讓你嚐嚐心痛的滋味而已。其他的,你都要給我好好的。


    忽然間,柳絮想到了歐陽昊最後說的那句話,什麽叫能不能給他開個門,她在白夜的別墅,給他開什麽門?難不成他……


    應該不會吧!柳絮連鞋子都為來得及穿就趕緊來到窗前,透過路燈,她隻看見了那些在院門口的守衛,哪有歐陽昊的人影,而且,就算他真的來了,那些守衛又怎麽會讓他隨便進來?


    可是,那他說的又能是什麽意思?雖然柳絮已經認定了她不可能出現在別墅外,還是鬼是神差的走下樓。


    因為怕黑,她將一樓廳內的燈全都打開來了,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有陣冷風從腳底滲入身體。她控製不住哆嗦了一下,手握著大門的門鎖,糾結著到底開不開。


    “小刺蝟?”


    【浮夢來預告(章節內容):“你!”柳絮多少是有點了解歐陽昊的性格的,躲躲藏藏確實不是他的風格,可是誰讓他不是從正門光明正大的進院子的呢?


    她壓低著聲音怒道:“歐陽昊,你這樣不聲不響的出現在別墅裏,就算你不怕別人怎麽對待你,你讓他們怎麽看我?偷情嗎?”


    “偷情?”歐陽昊低笑了一聲,走到玄關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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