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祁天惜被他自相矛盾的話弄得破涕而笑,淺淺的笑容中帶著了然與無可奈何。她像是像是發泄似的,猛地一壓謝丞乾地傷口,“嘶。”謝丞乾沒想到她會這樣吃痛的哼了一聲,“這樣更好你就血淋淋的出去,別人不相信我瘋了都難。”祁天惜仔細看了看確實隻是傷口深了些並沒有真的傷及筋骨,說完將他的胳膊一放撂挑子了。


    本來剛剛被止住的血更是噴了出來,鮮紅的血撒在了祁天惜純白的衣上如同藝術生開的臘梅,奪目耀眼。


    “你還真是。”謝丞乾當然知道以自己的手法不可能傷到要害,本來隻是想嚇嚇她。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自己還在淌血的手臂,“一點都不吃虧。”他沒有試圖去止血按祁天惜說的血淋淋地出去更有說服力,竟然是演戲就該將戲做足。


    祁天惜有些不放心地偷瞄著謝丞乾胳膊上的傷口說道:“暫時血言就留在你那了,至於影七影八先別撤會讓人懷疑過一段時間再說,還有我在禮遇堂準備的一些東西,還有阿竹沒做完的事血言都可以幫我辦,對了。”祁天惜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從枕頭邊掏出了那塊玉牌說道:“以前我去禮遇堂的時候都帶著它,趙迪成應該能認出來。你要在我重病的消息傳開前把東西都拿走。”


    她將手中的玉牌遞了過去,謝丞乾卻垂著手沒有接的意思,“囑咐完了嗎?”


    正在專心致誌地想著這些瑣事的祁天惜思路一下子被打斷了,她抬起頭說道:“我知道這些對你來說都是小事但是這些都是我還不容易為你準備的,南方那些商人。”她的話還沒說完,謝丞乾一把抓住她臂膀將她拉到了懷裏,“沒有,我沒有覺得你做的事情微不足道,我隻是覺得我不值得你讓步到這般。覺得自己很無能。”他的聲音竟然有些不自覺的顫抖。


    “士為知己者死,況且你還不僅僅是我的知己。這點退步我還是能做得出來的,走吧這麽安靜呆在這裏太長了反倒不好。”祁天惜在這個充滿血腥味的擁抱裏楞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她輕輕地推了推謝丞乾胸膛,順便另一隻手將玉牌塞到他手中。


    謝丞乾也沒有堅持緩緩的放開了她,“看來真是要演一場好戲給他們看了。”祁天惜點著頭順手就將梳妝台上瓶瓶罐罐的水粉掃了下去,劈裏啪啦的聲音響成一片,祁天惜輕聲勸道“走吧。”我可不希望你看到我瘋癲的樣子。謝丞乾看著她隱隱露出的頭皮心中發澀說道:“好舍命陪君子。”說完在她白淨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吻。


    他輕輕地放開她抽身打開房門祁天惜像是配合他一樣抄起一隻白瓷花瓶惡狠狠地砸在了謝丞乾的腳邊吼道:“你走了就別想再來見我!”謝丞乾微頓了下腳邊沒有迴頭直徑離開了,麵色陰沉的可以擠出水來。


    賀靈希在外麵又不敢離得太近聽到裏麵的動靜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侯爺你,怎麽?”賀靈希畢竟是學醫之人對血的氣味尤其敏感,他這一看便見到謝丞乾左臂上那個還在滲著血的傷口,似乎還是匕首劃出的。賀靈希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隻能是看著謝丞乾默不作聲地離開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祁天惜伏在床上整張臉,埋在被子裏。地麵上散落著鮮紅的胭脂水粉還有鮮紅的血跡!賀靈希衝進房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他感覺自己都快暈過去了,那可是三皇子!“表姐?”你是怎麽了。祁天惜沒有迴答他,隻是靜靜地趴在被子裏一動不動,“走了也好,我或許真是個短命鬼不該再拖累別人。”


    “你怎麽能這樣想。”賀靈希被她的話嚇到了,這種生無可戀地語氣。然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拔腿就跑,祁天惜本來也有些納悶他這是去幹什麽了直到她聽到賀鴻邦蒼老而又擔憂的聲音,“惜兒你可好些了。”祁天惜渾身一僵緩慢地抬起頭來,賀鴻邦似乎老了十歲的身影進入了她的眼簾。


    “外祖。”公鴨般的嗓子隻能擠出這兩個字來。賀靈希看著比剛才更加狼狽的祁天惜,沒忍住淚水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


    賀鴻邦看著滿地狼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著身旁的賀靈希說道:“你先出去我和惜兒說說話。”賀靈希很是擔心祁天惜一雙眼睛從她身上拽都拽不下來,可是祖父的話他不能不聽,隻好無奈地離開了。


    賀鴻邦無視這眼前的狼藉穩穩地坐到了木椅上,看著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祁天惜艱難的開口道:“惜兒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胡鬧,你怎麽能動起刀來?!,你知道嗎。”


    “匈奴人開始侵犯邊境,嶺南的軍隊不能調過來,因為海上各國保不齊會趁火打劫,更何況南方是朝廷的避難所一定要保持牢固,謝丞乾可能會領兵作戰,將來朝堂邊境都不得安寧,您想說這個是嗎?”祁天惜漫不經心輕描淡寫地說。


    “你竟然知道為何?”賀鴻邦驚歎於祁天惜竟然知道的如此之多,而他有不明白祁天惜為什麽要做出這般反常的事。就算是她知道自己的並沒有辦法治愈也不敢自暴自棄,畢竟那日她告訴自己時很是豁達像是看淡了生死。


    祁天惜看著麵帶責備的賀鴻邦一字一頓地說:“我知道,陶將軍的事也好,別的事也好我一直都很冷靜,我漸漸的成為了一件工具可以是一塊盾牌也可能試一把匕首,但是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想用所剩不多的時間休息,在一所莊子裏安安穩穩地過下去。”祁天惜的話真假參半,但現下聽起來卻是真誠十分。


    “惜兒?!”賀鴻邦沒想到這個倔強到為了見自己燒醫書的女孩,為了能得到自己的肯定硬是要跟自己斷絕關係的女孩,有一天會跟自己說她累了。


    祁天惜那雙桃花眼中蓄滿了淚水說道:“我是個人,活生生的人,天底下最有名的兩大杏林世家都告訴我我活不長久,無法生育,我能無動於衷嗎?我不能在當他的刀時我寧可直接折斷。”她的眼神很是鎮定,鎮定到可怕,“經過這迴謝丞乾應該不會再主動找我了,他也不會找賀家的麻煩他的驕傲不允許,您給我找個莊子養病吧,也算是不枉我們祖孫一場。”祁天惜最後的話幾近於哀求。


    賀鴻邦看著她哀莫大於心死地神情,就好像是重新認識的陌生人,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眼前的這個人還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壓在她身上的事太多了多到自己沒有辦法想象。心中湧上來的愧疚鬼使神差地讓他說出一聲:“好。”好,難道自己賀鴻邦連一方能讓自己的外孫女養病的地方都沒有嗎。


    祁天惜這邊暫時安定了下來,謝丞乾卻不能,他迴來後立馬就派沈驊溪與血言,將祁天惜說得那些微不足道的東西安置好。


    “殿下。”等沈驊溪和血言到書房中複命時已是深夜,“殿下。”


    正在看兵書的謝丞乾微笑著說:“怎麽就結巴了驊溪。她都準備了什麽?”


    “殿下,在這幾個月裏祁二小姐準備了三十萬棉衣,多不勝數的藥膏止血散,還有那種叫肥皂的清洗膏,不僅僅如此她甚至還研製數種不同的醬料。”沈驊溪也不隻是怎麽了一口氣說了出來,可能是自己也震驚到了吧,短短的幾個月祁天惜便籌備了如此多的東西“在禮遇堂的東西將以各路商人的名義運放妥當,至於其他的已經通知徐錳做好接應。”畢竟祁天惜的很多動作都是靠著一批忠於謝丞乾的商賈所為。


    沈驊溪將公事匯報完後歎了一口氣說:“殿下,隻是又要讓祁小姐委屈了。”當他看到那打理的井井有條的賬目時也不由得感歎。


    “很好。”謝丞乾接過沈驊溪雙手奉上的玉牌,他很驕傲為自己的小丫頭驕傲,他明白一旦祁天惜做了決定誰都改變不了,不過不同的是以前他隻能看著,現在他卻能默默地保護她。


    血言站在一邊有些按捺不住輕聲問道:“屬下何時才能迴到主子身邊保護。”現在不比平常祁天惜還是有病在身手無縛雞之力。


    謝丞乾不禁看了這個女子一眼,笑道:“看來你到是挺關心你主子的,很好不過按你主子的意思是不讓你迴去了,”謝丞乾想著祁天惜倔強的樣子不禁會心一笑。但是血言卻是笑不出來。


    聽到這話血言還沒來得及反對,隻聽沈驊溪溫和卻又堅定說:“此事不可,萬一讓人鑽了空子。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啊!”他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


    “宮裏那幫暗影監視倒是好但是功夫卻是不到家,血言以後你與天字輩其他影衛,在你家主子和暗衛發現不了的地方保護,如果有誤提頭來見。”謝丞乾冷聲吩咐道。


    血言一下跪了下來聲音中透著點點喜悅,“屬下定不辜負您的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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