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篤這個名字是他的母親起的,雖然他父親很不喜歡他們母子。但那時候的軒篤總想隻要他們母子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他一直覺得自己母親很厲害,她會做別人聽都沒聽過的吃的,她會唱很好聽的歌。


    “母親你怎麽什麽都會啊。”小小的軒篤問他的母親。


    那時候他母親總會笑得很開心說道:“因為我是雲南馮氏的小姐。”迴來軒篤曾想或許那就是母親來到匈奴後最開心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他拿著射來的雄鷹想作為禮物送給母親,他一路狂奔剛要到母親的帳篷裏,一個女奴叫住了她,“小王子。”女奴一臉難色。但當時他太小沒有看出有什麽不同他急著說道:“別攔我我要去找我母親。”


    “小王子,你母親被單於送給哈克部落的首領了。”那個小女奴鼓足勇氣說。


    自那天起他被養在閼氏帳內,奇怪的是他沒有哭也沒有吵著去找他的母親,他知道那都沒有用隻會讓他母親更慘。


    在他十五歲那年,他帶領大軍攻打哈克部落,終於見到了母親,那時她早已老得不複當年模樣,雙手手腕扭曲變形,他將她抱在懷裏,隻能聽到她依稀地說著兩個字“雲南。”母親死後他將她的屍骨燒了。


    十八歲那年他終於找到機會帶著母親的骨灰迴到雲南,他找到了馮氏一族。


    “快帶她走,我們沒有跟了匈奴人的小姐!不知廉恥!”


    “你這個雜種要是再不走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們終究沒有機會對他不客氣,他帶著他的屬下在一天深夜將馮氏一族全部誅殺。這是他給母親遲到的禮物以後馮家將永遠陪著她。


    可是馮家號稱用毒世家絕非浪得虛名,他中毒了屬下全部折損無一生還。他自己中了不知多少種毒,掙紮著跑終於躺在地上沒了知覺。可是在那之後他遇到了今生最大的幸運。他被一個女孩救了,雖然那個女孩是個啞巴,永遠都沒辦法叫他的名字,但對於他那是個最好的女孩。


    他本該娶她,直到有一天他砍柴時不小心傷到手滴出的血竟然讓青草瞬間枯萎。


    他明白了,不想傷害她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但是自那天起軒篤就死了,死在雲南死在嶺南的小村莊裏。


    漸漸地不知是他的血,連他的指甲、頭發、都有毒跟這些毒共生多年,他也學會了運用它們,比如殺死了單於的閼氏。


    二十歲那年,他作為匈奴大將揮兵侵略齊朝,一路上以摧枯拉朽之勢攻城略地,直到謝丞乾的出現,剛開始單於與他誰也沒有將這個毛頭小子看在眼裏,可是謝丞乾卻利用了他們的輕敵,那麽輕易地突破了戰線反守為攻,當他們意識到這是一個勁敵時已經來不及了,軒篤他第一次認識到原來就算是在他熟悉的戰場他也是個失敗者。


    史書記載,此次匈奴被齊朝大軍大敗,主動求和。


    長公主的到來意味著和平,但對於單於來說也意味著屈辱,大婚的第二年單於見齊朝對這位長公主不聞不問,就在他們被大敗的那天將她捆在馬後拖了整個王庭,而他就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想著自己母親當年是不是也是這樣。


    “這個女子你們誰想要。”單於在一次醉酒後對著兒子們說。


    那一次他鬼使神差地說了句“給兒子吧。”畢竟自己跟隨單於作戰多年,單於允了。


    那天夜裏那位匈奴的長公主在他的帳篷裏,縮成一團警惕地看著他,他卻隻是在床前飲了一夜的酒,可笑得是不管他喝多少都不會醉。


    後來的一天這個女子半夜來找他,抓著他的袖子滿眼淚水地說:“你能不能帶我走,哪裏都行。”他不知道自己怎麽給了她這種錯覺,那天他迴答她的是默默地掰開了她的手。


    這個女子當時的眼神如同死灰,自此她再沒找過他,直到有一天她送給了他一壺馬奶酒,他一飲而盡,他一直沒有殺單於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女子能讓單於生不如死,既如此這條殘命就當做是送給她的賀禮。


    但他沒有死,他的部下冒死救了他。他沒有理由不活下去,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他隻有不停的逃跑。


    “你醒了,已經沒事了。”又是一個人救了他。


    祁天惜看著在地牢地上掙紮著的軒篤,有些疑惑。“這家夥竟然差點就讓我死了。”休息過一夜的小五果真是生龍活虎的了,“不過你讓我來看他幹嘛?”小五不解的問。


    “有點疑惑,就是昨天你搖銀鈴時他雖然吐血了,但看他的情況卻是比《百蠱記》裏麵記載的輕多了,連我當時也認為他是真的疼暈了。”祁天惜看著在地上掙紮的人他的身材依舊魁梧,“有沒有這種可能這蠱蟲在吸食完他的功力之後,開始吸食他身體裏的各種毒。”


    小五脫口而出:“怎麽可能,那個,那個你這麽一說好像也有可能。畢竟這蟲是食精華之物或許也說不定。”


    “主子,三殿下讓屬下護送您先迴禮遇堂。”血言不知何時出現了。


    祁天惜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每天給他吃的,如是他不吃或是尋死你就告訴他祁天惜說道做到。”按照時間他隻要不把蠱蟲逼出他一個月後就會斃命。“好,我也想看看,是不是這麽迴事。”小五一口應下了。


    祁天惜這才放心地跟著血言迴禮遇堂。


    五天後當祁天惜迴到自己房間見到謝丞乾,像往常一樣倚在軟榻上等她,她早就習慣了便說道:“這是來幹什麽。”


    謝丞乾笑得溫和說道:“果然是我老婆冰雪聰明。”


    祁天惜一臉你有病啊的樣子看著他說道:“這又是怎麽了。”謝丞乾站起身來緩緩地從後麵抱住她,不知怎的自從小五受傷的那天起自家小女孩就不再對自己的親密動作說什麽了,祁天惜靠在他身上說道:“到底怎麽了?”


    謝丞乾將手中的紙遞給她,那大概是張粘窗戶的紙摸著就十分粗糙,而在上麵稚嫩的筆跡寫滿了‘阿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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