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將來賀明鈺下了台,賀家自然也能分你一杯羹,到時更不用擔心你是練習生出道地位不穩……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成立一個自己的娛樂公司。” “知道了,謝謝三叔。” “我把地址給你,你現在就開車過去。” “好。” 都是正值壯年的男人。 誰不想坐上賀家最高的位置。 誰不想有錢,有權。 功名利祿。 誰不想搏一搏。 電話掛斷。 賀堯抽出幾張潔淨的紙巾,將談卿的發絲全數細致的裹起來,放進了一枚小口袋裏。 賀家三叔發來的地址就在h市。 甚至距離談卿和賀明鈺昨晚下榻的酒店隻有不到兩分鍾的路程。 從酒店到周圍的商業配套都是一流的環境。 附 近的住宅自然基本全數都是私人洋房。 賀堯按照地址導航過去。 轉了幾個彎之後,將車開進了一個非常安靜的全別墅社區。 一間一間的數過門牌號。 最終。 車子停在了一間灰瓦白牆獨棟小別墅麵前。 這個社區內所有的獨棟小樓都會有自帶的私家小院。 賀堯看了一圈,似乎唯獨麵前這棟樓的私家小院最為精致。 綠油油的草地修剪的平平整整。 雖然隻是初春,但已經有幾簇花朵在草地之中盛放開來。 小石子路旁還擺放著一個大得有些誇張的秋千。 粉紅色,從頭到腳都充滿了閃閃發亮的少女心。 賀堯差點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又摸出手機看了一遍位置。 再次確定之後,他麵色凝重的走上前,按響了門鈴。 對講門鈴很快便接通了。 裏麵傳出一個清脆悅耳的中性聲音:“是賀堯先生嗎?” 這聲音實在聽上去太過年輕,怎麽看都不像是所謂的高人。 但三叔已經重複過很多次。 賀堯實在沒什麽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道:“顏大師,我是賀堯。您要的東西,我給您送來了。” 可控的院門自動開了鎖。 門鈴裏的聲音似乎心情頗為愉悅,帶著笑道:“辛苦您了,請進吧。我在後院,您繞過花園就能看到我。” 賀堯算是賀家旁係分支的後輩,雖自然夠不上賀明鈺的高度,但日子也要比普通有錢人過得更爽。 像麵前這種別墅區自然也常常出沒,不會感到有多不適應。 但推開門進去的時候。 不知是不是錯覺,賀堯總覺得這宅子裏空蕩蕩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像是血腥味。 但這處從院子到花草處處精致,看不出任何一點異常。 賀堯攥緊了手中裝著談卿發絲的紙袋,繞過中庭。 獨棟別墅的後院裏。 一名身穿紫色連衣裙的少女正在…… 喂雞??? 賀堯:“……” 在後院裏悠閑散步的一群老母雞大概是發現了陌生人的闖入。 遂極其不歡迎的橫眉冷對,並發出了咕咕咕的叫聲。 賀堯和老母雞們相視而立,一時間竟不知該說點啥才好。 最後還是那名正在興致勃勃看著母雞們找食吃的少女灑出最後一把雞米。 轉了過來,朝賀堯露出一個嫵媚的笑來:“抱歉,我的心上人最喜歡吃新鮮的雞肉,這才養了幾隻,嚇到你了?” 賀堯這才發現,麵前這人應該不是少女的年齡。 雖然五官看上去年輕而漂亮,但眼底的神色卻絕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應該有的。 可縱然這樣—— 這人看上去也一點都不像個大師。 賀堯已經徹底放棄了能從這裏得到任何幫助的打算。 與其在這裏繼續耗著,還不如迴劇組趕戲,順便見見來探班的粉絲。 賀堯將紙袋遞給了女人,客氣又疏離的道:“顏女士,這是三叔要我交給您的東西。” 那名姓顏的美女眼尾一揚,將東西接了過去。 接著挑出一個輕飄飄的笑來,慢條斯理的道:“既然賀老三給了我想要的,那我也會讓他得償所願。賀堯先生,您請迴吧。” 好歹是 當紅流量,又是練習生出身,看人總比普通人能多看出那麽幾分。 賀堯的視線在麵前的人身上看了好久,越看越覺得有一種微妙的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他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不會對談卿怎麽樣吧?” 那名女子一邊逗著老母雞,一邊轉過頭,給了他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我怎麽舍得。” 賀堯停頓了幾秒:“那賀明鈺呢?” 女人將栗色的波浪撥至耳後,接著勾了勾唇:“我不習慣送客,賀先生,請自便吧。” 吃好了食兒的母雞們被趕迴了雞棚裏。 女人一撩裙擺,站起身,徑自往屋子裏走去。 走過賀堯身邊的時候,竟比賀堯還要高出一些。 賀堯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確定所謂的顏大師的確是不會再搭理他一句,隻得順著來路又繞了迴去,出了院門。 上車。 車開到一半,不知是不是因為在此之前從沒做過虧心事,賀堯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他一腳刹車,將寬敞的suv停在了臨時停車帶。 正午的陽光細密的從正麵傾斜進來,照的賀堯有些煩亂。 半晌之後,他摸出手機。 找到賀明鈺的名字,發了條信息過去。 “小叔,到家了麽?” 沒有得到迴複。 黑色的手機震動了幾聲,在無人的臥室裏悄然安靜下來。 賀齊和廖嫻住了幾十年的紅磚小洋樓和臥室一模一樣的安靜。 兩名司令身邊的警衛員一左一右的站在門口,筆直筆直,像是挺拔在雪中的青鬆。 又長大了一點點的談嘰嘰喝了一碗肉湯,又抱著自己藍色的小奶瓶哼哧哼哧的喝了小半瓶鮮奶,接著揚起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廖嫻:“耙耙,呀?” 廖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二樓房門緊閉的書房,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孫孫乖,爸爸一會兒就出來了。” 談嘰嘰似乎有些委屈,低頭抱緊了自己已經有些舊了的那套小鴨子,吸吸鼻子,不吭聲了。 賀齊的書房裏。 擺在沉香木書案上的老古董花瓶已經碎了一個,另一個也同樣在桌角邊緣搖搖欲墜。 賀齊揚起手中的竹條,狠狠抽在了書案前一言不發的賀明鈺身上,厲聲道:“賀明鈺!賀家就是這樣教你的麽?” “三十歲的人了,為了一個男人,在外麵和人打架?還鬧上了新聞,讓郭家求到我麵前來?!你是天王老子嗎?!” 賀齊是正兒八經上過戰場的老將軍。 手重。 賀明鈺挨了那幾下,身上的襯衫立時破了開來,幾條血口子乍現,看上去嚇人的厲害。 他也沒求饒,硬生生的受了:“爸,對不起。” 賀齊氣得倒吸了一口氣:“你還不服?對,老子是不從商,你太爺爺把賀氏整個留給了你,是讓你這麽造的麽?” 賀明鈺身上的血滲透了布料,沒有說話。 賀齊將竹條狠狠摜在了書案上:“別跟你爸我來這套!我問你,你和那男的小明星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賀明鈺挺直了背脊:“是真的,爸。” 賀齊猛然一怔,還沒等意識反應過來—— 就已經拿起了桌上的鎮紙,向賀明鈺砸了過去。 極沉悶的一聲響後。 鎮紙“嘭”的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