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鈺陰森森的朝談卿看了過去。 “你們聊你們聊!我走了!” 惹是生非的談卿一股腦躥下副駕駛,飛快的溜了。 劉全倍兒光亮的禿頭上流下一滴冷汗,感覺自己在突然之間發現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心驚膽戰的瞥了瞥賀明鈺越發莫測的神情,磕磕巴巴的道:“賀董,賀董那,那您忙……我,我不打擾……” 賀明鈺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想讓我補齊劇組的資金吧?” 劉全原本已經涼透了的心再次燃燒起了一線希望。 他飛速的再次擠出一個燦爛的笑,硬著頭皮道:“賀董您真是英明神武!一般人哪有您的眼光!您看……” “廢話就不必了。” 賀明鈺肅著臉的將車窗搖上去了一半,“我接手讚助沒問題,兩個要求。” 劉全趕忙躬身道:“您說!隻要您願意出手!一切都沒問題!” 賀明鈺的手在方向盤上敲了敲:“第一,把冉安洛飛了,男二號隨便你找誰。” 劉全怔了下。 吃娛樂圈這口飯的人消息來源從來四通八達,但他還從沒聽說過冉安洛哪裏得罪了這尊大佛。 然而無論怎麽樣,金主自然最大。 劉全趕忙應道:“沒問題沒問題!賀董您放心,冉安洛本來也是紀晏修硬塞進來的,我這就去辦!” 賀明鈺頓了下:“第二,談卿和紀晏修之間的劇本……” 人精兒似的總製片劉全分分鍾領悟了賀明鈺的主題思想:“賀董您放心!我這就去讓編劇改劇本!咱從頭改!改完先發您看!保管一點都不曖昧!” 賀明鈺這才啟動了車子,冷淡道:“那就這樣。明天你直接去賀氏找項目組接洽,別忘記你的保證。” 劉全的笑一直咧到了耳朵根:“不敢忘不敢忘!賀董您走好,多來劇組探班啊!談卿是個好苗子!” 黑色的輝騰平穩的駛離了停車場。 好苗子談卿剛剛從洗手間裏放完水,迎麵又碰到了正要進來的顏堅白。 談卿沒好氣的向後猛退了一步,又趕忙揉了揉自己的腰:“你是不是蛇精病啊?不是往地下停車場跑就是往廁所跑?” 顏堅白朝談卿拋了個飛吻:“我就是蛇精啊,可我沒病啊。我還喜歡往酒吧跑,可是你都不來酒吧了,好孤單呢。” 談卿:“……” 所以說本土妖怪就不應該和顏堅白這種混血妖怪打交道。 談卿用宛如智障的眼神憐憫的看了看顏堅白,打算繞開他從衛生間出去。 剛走沒兩步。 就見顏堅白湊過來在談卿肩上嗅了嗅:“小卿卿,你去哪裏吃的這麽大補的人類?” 談卿把顏堅白撥拉到一邊,嫌棄道:“走開,你才吃人呢。” 顏堅白鍥而不舍的又湊了上來,垂涎的道:“冉安洛是我見過氣運最好的人,我每天都幹他一次,也沒吸著這麽好的人氣,你從哪兒吸來的?” 談卿:“……” 身為主角當然是氣運最好的人了。 隻可惜碰上了顏堅白。 顏堅白猩紅色的舌尖露了出來,又戀戀不舍的重新吞了迴去:“該不會是那個賀明鈺吧?小卿卿,你和他做了?” 他圍著談卿轉了一圈,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了,剛剛我送冉安洛過來的時候,還在車裏聽見他跟你表白呢!卿卿,你要答應他嗎?” 談卿搖了搖頭:“不要哦。” 顏堅白一愣:“為什麽?他既然能助你的妖氣大漲,又是個普通人類,多劃算的買賣。” “妖是不需要伴侶的。” 由於衛生間裏隻有兩人,談卿的話音便顯得分外清晰,“這個世界上沒人會陪我們挨過不老不滅的漫長時間。一直到死為止,身為妖,不需要感情,也不必有多餘的牽絆。”第五十二章 劇組發布會的時間定在了下午兩點整。 由於前陣子紀晏修和談卿車禍的原因,整個《玄武》劇組都被頂上了媒體關注的焦點。 於是這場發布會中也有很多不請自來的媒體, 在場內場外伸長脖子等待接受第一手消息。 談卿很快就把見過顏堅白的這件事忘在了後腦勺, 匆匆忙忙的一路小碎步往會場的方向跑了過去。 趕到的時候,正碰上劇組的人要上台。 助理阮阮已經焦急的找了談卿好半天了, 見人終於來了,趕忙迎了上來:“怎麽現在才來?化妝師剛好在,還要再補個妝嗎?” 談卿賊不喜歡那些粉底口紅奇奇怪怪的味道,立即往後跳了一步:“不了不了, 我這就上台了!” 紀晏修這時候從另一個化妝間裏走進來準備叫談卿一起上台, 推開門的時候正被談卿撞了個正著。 他下意識伸右手從腰向上扶住了人, 溫柔一笑:“卿卿,你和助理鬧什麽呢?” 談卿昨晚已經備受欺淩的老腰再次遭到磨難,疼得齜牙咧嘴, 轉過去哭喪著臉對紀晏修道:“嗚, 你幹嘛捏我腰啊!” 紀晏修頓了頓, 一時間也沒判斷出來是不是自己剛剛手重了,隻得好脾氣的道:“抱歉啊,弄疼你了嗎?” 談卿抱著自己的老細腰艱難的走了兩步,撇了撇嘴,“算了,比起賀明鈺你已經很溫柔啦。死罪可免,你給我再衝兩個限量皮膚吧好不啦?” 紀晏修:“……” 被坑過無數次已經熟悉談卿套路的紀晏修笑著搖了搖頭, 走到談卿身邊, 笑著彎下腰:“好, 給你衝這一季所有的限量皮膚,還幫你把所有英雄都買了,好不好?” 談卿:“好好好!” 談卿歡快的跟著紀晏修走了。 留下神情複雜的阮阮在化妝間了坐了很久,摸出手機,猶豫不定的給賀明鈺報告了談卿今天的全部行程。 比起在車禍裏幾乎毫發無傷的談卿,紀晏修的傷還算要重一些。 除了皮膚擦傷和劃傷,還有左手手肘也造成了骨折。 雖然已經在醫院修養了半個月,但骨傷顯然不會這麽容易痊愈。 談卿跟在紀晏修身後,十分手欠的戳了戳他打著石膏的左手,饒有興趣的道:“嘿,這個還挺好玩的,結實嗎?” 紀晏修轉過頭:“當然了,不然你對著打一拳試試?” 談卿搖了搖頭,很老實的道:“算了算了,我怕給你一下打裂了,再把你打迴醫院去。” 紀晏修:“……” 紀晏修的語氣裏有幾分欲言又止的為難。 他深深的看了談卿一眼:“卿卿,你上次和賀明鈺迴去之後,他沒為難你吧?” 談卿立即道:“怎麽可能不為難!哇你是不知道賀明鈺,簡直就是人麵獸心!不是人!超兇!還一個勁兒的就知道捅我就是不停下來!我好難過哦。” 紀晏修:“……” 紀晏修也說不出來自己是什麽心情。 像是一塊石頭落了地,又像是被那塊石頭砸到了腳。 有些痛,但似乎也並不是那麽難以忍受。 紀晏修停下腳步,放輕了聲音:“你們……做了嗎?” 談卿無辜的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做啥啊?” 紀晏修不自然的道:“……就是那個。” 談卿仔細從紀晏修的神情裏搜尋了半晌,了然的豪邁道:“哦你說愛啊!做了做了!不過一點都不舒服,好疼呀,你說那些寫書的作家怎麽一天就瞎寫呢!” 紀晏修:“……” 紀晏修很想努力接住談卿的這句話。 但是兩隻毫無段位毫無經驗的菜雞,是很難就產出和發育方麵互相幫助的。 想來想去,為了維持談卿對生活的熱愛和對社會的追求。 紀晏修隻能努力安慰道:“這……或許隻是你和賀明鈺之間的性別不適合做這種事吧,畢竟男人之間本來也很少會有這種事發生的。” 談卿:“誒?” 在心如死灰邊緣反複橫跳的談卿突然被重新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那是不是我們大老爺們就應該和女孩子在一起才是對的?” 紀晏修:“……” 紀晏修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他想了想,開口問道:“卿卿,你其實從開始就沒有失憶吧?” 談卿都快忘記自己給自己扣的這頂鍋了,愣了愣才嘿嘿笑了起來,討好的瞅著紀晏修道:“你生氣啦?” 紀晏修搖了搖頭。 由於病房裏當時除了幾位專家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護士在場。 加上賀明鈺的名聲在外,從談卿入院到轉院所有的消息,幾乎全程沒有任何媒體進行報道。 再結合賀明鈺當時的反應和談卿誇張的表演。 紀晏修輕聲道:“談卿,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談卿茫然的搖了搖頭,認真的道:“談戀愛的最後一步不就是上床嗎?如果都已經上過床了,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跳過談戀愛這個步驟了?” 紀晏修:“……” 這歪理聽上去為什麽竟然有幾分奇怪的哲理性。 紀晏修為難的思考了好半天,使用邏輯推理法道:“談戀愛和上床是不一樣的。談卿,如果說上床是身體的愉悅,那談戀愛就是心靈的愉悅。一般來說,戀愛是基礎,上床是結果。” 他頓了頓,對談卿道:“你和賀明鈺可能就是缺少這個基礎,才導致兩個人不協調的。” 兩隻菜雞頭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