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你快去吧,否則師父他老人家又該生氣了。”秋長和趙玉雖然驚訝嚴宿安竟然與七陵殿結親,但他們也不便細問。


    嚴若萱苦著小臉:“可是九師兄,我真的不願嫁給史瀟湘,你就不要逼我了。”


    秋長甚是無奈的歎道:“小師妹,師父找你或許並不是因為此事,你還是去一趟吧。”


    嚴若萱神色甚是不願意,咬著嘴唇猶豫道:“九師兄你確定嗎?”


    “去吧。”


    “那···那九師兄十師兄你們陪我吧。”


    趙玉與秋長聞言頓時沉默了一會兒,兩人都在思考此時該不該與嚴宿安碰麵,畢竟他們此次的任務就是殺了嚴宿安,取走滄瀾劍。


    “這樣吧,九師兄陪你去,你十師兄還有其他事情要辦。”秋長道。


    趙玉忙點點頭,她還需要四處看看情況。


    “好吧。”嚴若萱最終點頭道。


    秋長深深看了趙玉一眼,便隨嚴若萱走了。


    趙玉仔細觀察了周圍的情形,便往徐南安的住所而去。


    雖然同為同門師兄弟,徐南安並不得他們的師父肖會澤的喜愛,嚴宿安作為一介掌門平日裏又忙,倒也並不怎麽理會他,而金士安雖然在門派內為人隨和,但是也是隻表麵上同他客氣客氣。此刻新任掌門之選,金士安定會不擇手段,而徐南安便是他不擇手段的對象。


    那麽徐南安的處境之艱難可想而知,何況還有個不想讓位的嚴宿安。


    想到此,趙玉忽然想到嚴宿安為何要與七陵殿結親的緣由了。


    徐南安的住所清心閣位於蒼林派後殿西側,倒是十分清幽僻靜。他向來在門派中沒有什麽威信,加之門中之人對這位資質平平的師叔並不大喜歡,久而久之,清心閣倒成了無人問津之所。


    不過這也為趙玉免去了很多麻煩,她悄悄靠近,往閣中而去。


    閣中很靜,除了風拂過帶來的陣陣沙沙聲,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難道徐南安並沒有在閣中?趙玉皺眉,更加小心翼翼往內堂而去。


    去內堂需要經過一個小天井,天井中並無遮擋之物,趙玉隻能從外圍繞過去,剛到門口,屋內突然傳來了說話聲。


    趙玉心中一凜,連忙找了個隱蔽之處,運起內力偷偷留意裏麵的情況。


    隻聽一個嬌柔的女聲道:“徐郎,明日便是新任掌門的遴選之日,妾身便不來了。”


    “什麽,舒娘,你不來,你不來我可怎麽辦?”另一個男聲甚是焦躁。


    趙玉一聽便知那男音就是徐南安了,也不知這女子是誰,難道是他的夫人?


    “哎呀,徐郎,你明日可也要參加此次遴選,妾身來了又有何用?”


    “哼,誰會稀罕那個掌門之位。”那人毫不在意的口吻說道,忽而便甚是深情,“舒娘,我的心肝,我此生隻要你。”話音一落便是一陣窸窣之聲。


    “啊,徐郎,你放開我。”


    “不放,永不放手。”


    那女子忽然哀歎一聲,甚是哀怨:“徐郎,妾身此生遇到你,與你如此苟且相好,卻從不後悔。”


    “傻舒娘,你說什麽呢,怪隻怪我晚些遇到了你,否則你


    怎麽會受如此的委屈,讓你嫁給掌門師兄?”


    趙玉聽到這裏心頭大震,聽著關係原來那女子竟是嚴宿安的小妾麽。他的小妾卻和他的師弟偷情,實在叫人震撼。


    忽聽得那女子又道:“徐郎,妾身有一言相勸,不知徐郎可願聽來?”


    “你說便是,隻要是舒娘你的話我一定遵從。”


    那女子似乎猶豫了半晌,才道:“不知你可知道其實夫君這一次並不願將掌門之位讓出來,隻怕明日掌門之選定不會順利,你須得小心些。”


    “我說了我不在乎那掌門之位,誰要誰便拿去吧,今生我要你和舒娘你在一起便已知足。”


    “你真的不在乎掌門之位?”


    “當然不在乎。”那男聲迴答得甚是斬金截鐵。


    趙玉聞言,想起在雲霧村的酒樓裏聽到的話,心想也不知這徐南安說得是真是假。


    “徐郎,你對妾身真好。”女子的聲音似有無限的欣喜甜蜜之意。


    徐南安略微壓低了聲音:“舒娘,今晚就留在這裏吧。”


    “不···不行。”那女子似乎突然害怕起來,驚慌道,“今晚妾身斷不可留在此處,若是叫夫君知道了,你我都難逃厄運。”


    “舒娘,掌門師兄那麽多小妾,又怎麽顧得上你,你迴去了也隻會受到他的冷落,你留下來,今晚我定會好好待你。”


    “可是······”


    “舒娘,留下來吧。”徐南安懇求道。


    屋裏頓時一陣沉默,想來是那女子正在思考,半晌才聽那女子道:“好······好吧。”


    趙玉聽到此處,突然心念一轉,頓時偷偷離去。她剛到清雪殿便遇到秋長,兩人有意無意走到僻靜之處,趙玉便將在徐南安那裏得到的消息告訴秋長,並和他製定了計劃。


    當夜,趙玉趁著淡淡的月色,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徐南安的臥房,隱藏在一扇樸素的木畫屏後麵。


    不一會兒,徐南安便和那女子推門走了進來。趙玉透過畫屏的縫隙看著兩人,隻見那女子大約快三十的年紀,頭發梳成現在流行的少婦髻,卻生得千嬌百媚,極是動人。而徐南安大約四十來歲,身形微胖,白臉微須,不像個練家子,倒像個書生。


    “舒娘。”徐南安動情的叫著,將那女子抱在懷中。


    那女子柔順的偎依在他的懷中,亦動情道:“徐郎。”


    趙玉在旁聽得差點起一身雞皮疙瘩。她到沒想到這徐南安也有如此肉麻的一麵。


    “夜深了,咱們······”


    那女子麵容一紅,在燭火下愈加嬌豔奪目,徐南安不由心中一蕩,打橫將她抱起往床上走去。


    正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徐南安和那女子大驚,連忙往門口一看,隻見嚴宿安滿臉殺意站在那裏,兩人俱是容色慘白。


    “好一對奸夫淫婦,若不是小九,本座豈不是要被你們這對狗男女欺騙一輩子。”嚴宿安神色暴戾,陰惻惻的道。


    那女子頓時花容失色,連滾帶爬跑了過去,跪在嚴宿安麵前,慘然道:“夫君,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你······你殺了我吧。”


    徐南安聞言頓時大驚,叱道:“舒


    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我的錯,是我誘惑於你。”那女子淚流滿麵,搖頭道,“徐郎,我們來世再見了。”說完挪動身體往桌子一角撞去。


    嚴宿安突然一腳踹了過去,將那女子踹到一旁,語音陰狠:“想死,哪有那麽容易?”


    徐南安見狀,怒吼一聲,跑過去想要扶起那女子,嚴宿安冷笑一聲,閃身扼住那女子的脖子,將那她提了起來。


    徐南安頓時停下腳步,眼睛猩紅,緊緊盯著嚴宿安,目光怨毒。


    “你這蕩婦,本座給你吃給你穿,對你不薄,你竟然背著本座行如此苟且之事,本座定將你碎屍萬段方消心頭之恨。”


    那女子聞言頓時麵容驚恐,極力掙紮。


    徐南安見狀頓時哈哈大笑,笑容淒慘,譏誚道:“你說你對舒娘不薄,你卻風流成性,娶了舒娘還不夠,還娶了那麽多別的女人,以至於讓她一人獨守空房,這就是你的不薄嗎?”


    嚴宿安更是陰狠一笑:“怎麽,你連本座的私事都要管,這個蕩婦既然是本座的人,本座想怎樣就怎樣,而你竟然染指本座的女人,本座如何能饒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徐南安頓時麵容灰白,厲聲道:“她一介弱女子,你放了她,我與你做個了斷。”


    “你?”嚴宿安輕蔑一笑,“就憑你那點三腳貓功夫,師父他老人家在世之時便說你就是我們蒼林的恥辱,果不其然。”


    “閉嘴。”徐南安見他又提到他一生中最難堪的事情,頓時滿眼猩紅,暴怒道,“嚴宿安,你不要欺人太甚。”


    嚴宿安目光更是輕蔑,忽然手指一用力,那女子頓時頭一歪,氣絕而忙,被他隨手扔在地上。


    “啊啊啊······”徐南安見狀,頓時目眥盡裂,悲痛欲絕,跌跌撞撞跑過去,將那女子摟在懷中,語音顫抖,“舒娘舒娘,你醒醒,是我害了你,啊啊啊······”


    他的聲音悲痛至極,趙玉心裏不由難受起來,這世間本就難有有情多情之人,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卻毀在她的手中,不由心中悲痛,暗歎了一聲。


    “誰?”嚴宿安突然對著畫屏喝道。


    趙玉心頭一驚,她沒想到會暴露。原來她不小心漏了氣息,以嚴宿安的修為焉有察覺不到之禮。


    趙玉正待先發製人。


    “掌門。”門口傳來秋長的聲音讓趙玉動作一頓。


    嚴宿安收迴目光問道:“何事?”


    “師叔找您有事相商。”秋長不疾不徐的道。


    嚴宿安並不答話,徑直走到徐南安麵前,冷聲道:“你我師兄弟一場,我也不為難你,你自盡吧。”


    徐南安緩緩抬起頭,神色狠厲,厲聲暴喝:“我殺了你。”說著對著嚴宿安狠狠拍出一掌,這一掌凝聚了他全身的內力,兇悍無比。


    嚴宿安早已防著他動手,冷笑一聲,不閃不避同樣拍出一掌,兩掌相遇,兩人頓時隻覺心口一痛,嚴宿安更是大驚,想要撤掌,身子一軟倒在地上便一動不動,而同時徐南安亦倒地。


    “出來吧。”


    趙玉這才從畫屏後出來,鬆了一口氣道:“幸好我及時用藥,否則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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