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傾,都已經快兩天了,你到底什麽時候救人?”


    “不急。”


    “那你能不能先給我軟筋散的解藥,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成殘廢了。”


    “殘廢?放心,百裏絕世人稱“毒仙聖醫”,一定會治好你的。”


    “你······”


    趙玉躺在床上,渾身無力,不由氣極,雙目恨恨的看著對麵軟座上悠然自得,神色清冷的錦衣男子。


    她想起那晚和他的交易,心中更是恨極。現在想想,她完全沒必要答應他那該死的交易。她與百裏絕世的關係隨著天鬼門被滅門,方玥毓敏化名趙玉之後,就再也迴不到從前。


    方玥毓敏與百裏絕世的關係已經被這陌陌紅塵掩埋,而趙玉與百裏絕世的結局也早已安排好,如今她與他一個地獄一個天堂,而她成為了一個過客,他們之間還有牽扯,也不過是在拖延散場的時間,到頭來,還是會緣盡茶涼,紅塵陌路。


    就算皇甫雲傾將他們的關係公之於眾,但誰又會相信堂堂一朝王侯會和一個江湖醜女有關係?沒有人會相信的。所以她根本沒必要答應這種無聊的交易。


    但到底是關心則亂,隻要一想到他要遭受怎樣的麻煩,她就忍不住關心他。


    趙玉不由狠狠地唾棄自己的心軟。


    “你不應該用這種眼神看我。”皇甫雲傾起身,慢慢朝床邊走了過來,右手端著酒杯,姿態從容優雅,而目光沉沉,語音低喃。


    “聽聞你的用毒手段不錯,本王也是為了讓你不要錯傷無辜,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在床沿坐下,他彎了腰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幾縷墨發散落下來,拂過趙玉的麵頰,引起一陣微癢,墨發上不知名的冷香沁入心脾。


    麵前容顏如畫,漆黑如墨的眸子幽暗如潭,趙玉隻覺心一悸,差點被他的風華傾倒。被子裏的手,指甲刺進肉裏,方才迴過神來,心中不由替自己和天下的女人叫屈,一個男人竟長得比女人還要美,實在是天理不容。


    趙玉抿抿嘴唇,眉眼輕揚,輕輕一笑:“你是怕我對你下毒嗎,不過你不用擔心,像容王殿下這樣的絕色美人,我疼惜還來不及,怎麽會對你下毒呢?”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趙玉的右臉上,直把她的頭打得偏向一邊,接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蔓延開來。


    “怎麽,容王殿下就隻有這扇女人耳光的手段麽?”趙玉目光譏誚,斜眼不屑的看著他。


    皇甫雲傾的目光陰騖,如利刃般落在趙玉的麵容上。


    那如雪的目光,寒冷的氣勢,讓趙玉的心暗自發怵,但仍然不懼的迎上他的目光。


    “哈哈哈······”皇甫雲傾突然大笑,“本王怎麽會忘了,像你這樣醜陋的女人,嫉妒本王的這張臉也是很正常的。”他說著捏住趙玉的下巴,將她的麵容仔仔細細的看了一迴,嗤笑,“本王真的很懷疑,像百裏絕世那樣的人怎會看上你這樣的醜女人?”


    趙玉勾唇冷笑:“皇甫雲傾,你這樣拖著不去救人,不就是在試探我在百裏絕世心中的地位,然後用我去威脅他嗎,那我告訴你好了,我與百裏絕世此生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你若想用我去逼他就範,做夢。”


    皇甫雲傾沉靜的目光帶著一絲懷疑和探尋看進她的眼中,似乎在分辨她說的話是真是假。“怎麽,你不相信?你不是說百裏絕世即將要迎娶公主殿下了嗎,難道他還會管我這個醜女的死活?”


    “是嗎?”皇甫雲傾忽然輕笑出聲,漆黑的眸子華光流轉,晶瑩閃爍。這一瞬間的光華可比日月星辰,風華奪人。


    趙玉心頭一顫,再也移不開眼。


    “對了,你是本王的貴客,以後救人的事還要仰仗你呢,本王請你喝一杯如何?”皇甫雲傾眼中閃著陰狠的光芒,趁趙玉還在愣神之際,伸手扼住他的咽喉,迫使她張開嘴,就將整杯酒灌進了她的口中。


    一股辛辣的酒味充盈在口腔中,蔓延至喉管,滲進氣管。趙玉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


    “此酒乃月隱國的雪花釀,一兩值一金,如此好酒,你可不要糟蹋了。”皇甫雲傾眼中閃過一絲快意,陰笑道。


    “皇甫雲傾,你這個瘋子,咳咳······”趙玉渾身不能動彈,隻得仰著頭大咳,似乎要將五髒六腑給咳出來,眼中已經隱隱含了水霧,一絲勾人的嫵媚在眼角流淌。


    皇甫雲傾本與他離得極近,隻要他微微俯身,就能和她唿吸相纏。此刻,那攝人的媚意如一朵罌粟花,花枝招展的在誘惑他。


    那因咳嗽而揚起的脖子,線條修長而優美,白皙如玉,豔紅的唇或許是因為酒的緣故,變得豔紅,吐氣如蘭,酒香氤氳。


    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美,如一隻色彩斑斕的毒蛇攀附在他的身上,明明很危險,但他卻無端想要靠近。身體裏的欲望已經蘇醒,散入四肢百骸,叫囂著,奔騰著。


    皇甫雲傾的雙眼變得赤紅,氣息變得灼熱,慢慢向她靠了過去。


    “啟稟王爺,容鳶求見。”屋外清雅的女音傳來,驚醒了皇甫雲傾。


    皇甫雲傾如驚弓之鳥般坐直身子,身體的熱度散去,再次看了趙玉一眼,隻見她麵布黑痕,尤其恐怖,想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胃裏一陣翻騰,麵容也變得難看,慌忙起身甩袖離開。


    “何事?”皇甫雲傾沉著臉問道。


    雲容鳶聽他話音有異,不由沉了沉目光,道:“是夜梟那邊有消息了。”


    “本王知道了。”皇甫雲傾收斂了所有的神態,麵無表情的道。


    娥眉淡掃幾多愁,


    霧濃沾衣人還瘦,


    思君不見不罷休,


    風月樓,離人淚無數。


    輕靈的歌聲越過聽雨樓,穿過翠竹林,飄飄搖搖傳了過來。


    整個王府已是華燈初上,燭火通明。黑夜寒霧籠罩在王府,幾株梧桐,幾株木樨,幾盆秋英,已經朦朧不可見。


    歌聲似乎是一把拂塵,淡化了霧的朦朧,撥開了眼簾,讓眼前一切都清晰起來,而心卻更迷惘了。


    思君不見不罷休,風月樓,離人淚無數。


    這是一種不死不休的相思,在這風月無重數的塵世,無休無止。


    “什麽人如此不懂規矩?”皇甫雲傾寒著麵容,冷聲問道。


    “王爺,這是前段時間昭儀娘娘送來侍寢的美人。”


    皇甫雲傾劍眉一皺,不耐煩的道:“打發出去。”


    “是。”雲容鳶垂眸應道。


    書房,夜梟與蕭庭早已在此等候。


    “情況如何?”皇甫雲傾一進屋便問道。


    夜梟與蕭庭對望一眼,誰都沒說話。


    “嗯?”皇甫雲傾劍眉一揚,冷厲的目光就掃了過去。


    蕭庭道:“迴王爺,屬下無能,還是沒有查到人關在何處。”


    皇甫雲傾目光深邃,麵容沉靜,竟是難得沒有發火。但書房內卻充盈著懾人的寂靜。


    蕭庭忐忑不安的垂著頭。


    “夜梟,你那邊的情況如何?”雲容鳶打破沉默問道。


    “我這邊沒問題啊。”夜梟完全不被周圍壓抑的氣氛所打擾,翹著二郎腿大咧咧的斜坐在軟座上,笑嘻嘻的道,“本大盜出手,一切都手到擒來,可不像有些人什麽事都辦不好。”


    蕭庭聞言,一張臉漲得通紅,對他怒目而視。


    雲容鳶秀眉一皺,道:“你查到了什麽?”


    此刻,皇甫雲傾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等待著他的下文。


    夜梟清清嗓子,賊兮兮一笑:“本大盜已經查清楚了,這毒羅刹趙玉對百裏絕世來說確實十分重要。趙玉武功低下,但這些年卻還在江湖上活得好好的,就是精絶宮在暗中保護的緣故。”


    “什麽,那為何江湖上沒人知道這事,而飛花樓也從未查到這樣的消息?”雲容鳶疑惑道。因為她自己也是江湖人,而她的飛花樓也算是一個情報組織,但是卻從沒有查到過這樣的消息。


    “百裏絕世此人做事十分謹慎,特別是牽扯到趙玉的事,所以就連你的飛花樓也查不出其中的關係。”夜梟道。


    皇甫雲傾陰沉著麵容,眼中冷意流轉。


    此刻,他腦中反反複複迴憶起趙玉那媚態百生的麵容,明明是一張很醜陋的容顏,但散發出來的美竟又是那般奪人心魄。這時又聽到她與百裏絕世的關係如此微妙,他又不由覺得心中不舒服,十分的不舒服。


    他不明白這是怎麽了,為何會有這樣的心情?


    難道他竟會被她的美色所惑,可那張臉······


    皇甫雲傾緊抿著唇,麵容冷厲。


    “能得百裏絕世如此愛護,這個女子定不簡單,你可查到她是什麽人?”雲容鳶問道。


    夜梟忽地神秘一笑,道:“她是什麽人本大盜還未查清楚,但本大盜卻查到趙玉四年前師承“毒醫”趙向晚,後來趙向晚死後,趙玉便出道江湖,立馬找上了精絶宮,說是要與百裏絕世決鬥,結果決鬥的當日,她卻無故失蹤了,而且失蹤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又不知怎麽的又出現在了江湖。”


    “由於她行事怪異,用毒手段高明,而且心狠手辣,兼之容貌醜陋,於是江湖人就送給她一個綽號“毒羅刹”。”夜梟一口氣講完,趕緊喝了一口茶。


    “王爺。”雲容鳶略一沉吟,道,“若想對付百裏絕世,毒羅刹趙玉是個關鍵,不知王爺有何想法?”


    皇甫雲傾目光沉沉,良久才勾唇一笑,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道:“此事本王自有安排。夜梟,你繼續追查趙玉之事。”


    “沒問題。”夜梟懶洋洋的迴道。


    雲容鳶道:“王爺,祁安候府已經派出人暗地裏尋找趙玉,而且瑤池宮的人也出動了,再加上廷尉司的人也在奉旨追查此事,我們若不早早動手,怕遲則生變啊。”


    皇甫雲傾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看著窗外黑壓壓的天空,道,“你們都下去好好準備一下,明晚我們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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