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清潤,秋風起,吹皺一湖的水墨倒影。


    趙玉跟在他的後麵,看著葉藍天手中的紅色長形包裹疑惑問道:“葉大哥,這又是什麽東西?”


    “真正的冰魄劍。”


    趙玉一愣,更加疑惑:“真正的冰魄劍為何會在計君琰手中。”


    葉藍天道:“自然是他提前破了陣法,盜取了冰魄劍。我與他打賭,我如果截下贗品,他便歸還真正的冰魄劍。”


    “也不對啊,對於一個盜術十分高明的盜賊來說,難道夜梟不知道他盜走的是贗品?”


    葉藍天沉吟道:“或許夜梟與計君琰之間有某種關係,夜梟再次來盜取名劍“冰魄”是為了掩人耳目也說不定。”


    趙玉沉思一會兒也覺得有理,但一想到追著夜梟那麽久,結果竟然是贗品,她便恨的牙癢癢,真是白忙活一場。


    棲霞宮白雲堂中,眾人正在焦急的等待著葉藍天,可兩個時辰過去了,還未看見葉藍天的蹤影,眾人開始有些不耐煩。


    無極門掌門劉一守陰陽怪氣的道:“這葉大俠不知什麽時候才會將名劍“冰魄”送過來,梅掌門,難道大家就在這裏空等著不成?”


    不等梅長林迴答,烈霞山莊莊主葉蒼連撫須道:“劉掌門稍安勿躁,以葉大俠的為人定不會失約。”


    鐵劍山莊莊主洪旭性格向來急躁,也不悅的叫道:“可這葉大俠未免讓大家好等。”


    梅長林見大家有些激動,連忙道:“各位莫急,葉大俠向來一言九鼎,大家再等等。”他的話剛落,便有人來報說葉藍天來了。


    眾人一聽,精神一震。武林中人人向往的名劍“冰魄”,沒有誰願意錯過這一飽眼福的機會。梅長林親自迎了出去。


    葉藍天一個人怡然的從棲霞宮的正門中走了進來。趙玉的妝容仍是棲霞宮女弟子的妝容,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留在了渡口等葉藍天。


    葉藍天一見梅長林,抱拳道:“梅掌門,久等了。”


    “哪裏哪裏。”梅長林笑嗬嗬的迴禮,“葉大俠,請裏麵說話。”


    白雲堂中,葉藍天坐在左邊上首的位置,旁邊紅木桌上茶香正好。他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從一個紅綢包裹裏取出一個長形的雕花木匣遞給梅長林,道:“物歸原主,梅掌門請收下吧。”


    梅長林雙手有些顫抖的接過名劍“冰魄”,輕輕的撫摸著木匣上精致的紫薇花紋,神色複雜。這是就是名劍“冰魄”,江湖上人人都想得之,但自古神兵利器現世隻為尋得有緣人助其完成使命,然後又會隱遁於塵世,等待著下一個有緣人。


    所以與其說冰魄劍出現在霞山,不如說或許有有緣人出現在霞山。


    然而,有緣人又會是誰,要完成什麽樣的使命?他緩緩地打開了木匣子。然而他不由變了臉色,失聲道:“不好,這裏麵是空的。”


    “什麽,空的?”


    “不可能吧。”


    “對,怎麽可能是空的?”


    眾人也大驚失色,紛紛圍過來檢查木匣子,可發現裏麵真的什麽都沒有的時候,都神色古怪,目光灼灼的盯著葉藍天。


    葉藍天在梅長林說出匣子裏時空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了一下。一見空空的匣子,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


    這是他行走江湖以來第一次被人戲弄,饒是溫潤如他,也不免有些生氣。


    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還停在他的身上,等待著他的解釋,他扶額歎息:“看來葉某也被人擺了一道,諸位莫慌,葉某既然答應梅掌門找迴名劍“冰魄”就不會食言,天涯海角,葉某一定會找到名劍“冰魄”送迴君山。”說到最後,他神情嚴肅,溫潤的氣質也帶了一絲戾氣。


    梅長林倒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責怪的意思,擺手黯然道:“葉大俠不必自責,名劍“冰魄”現世本就應該流落於江湖等待有緣人,這一切都是天意。”說到此,他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兒才道,“葉大俠俠肝義膽,若不嫌棄,還望葉大俠幫助名劍“冰魄”找到真正的有緣人,莫要讓它落在邪門歪道的手中,棲霞宮上下將感激不盡。”


    梅長林誠心所托,葉藍天自是不敢怠慢,拱手道:“既然如此,葉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眾人見梅長林這樣安排,不由各懷了一份心思。聽說那冰魄劍不僅能削金斷玉,鋒銳無比,而且還頗具靈性,甚至還有人說得了冰魄劍,還能得到一套“冰魄劍法”,是每個江湖練武之人心中的瑰寶,誰不想占為己有?


    “敢問葉大俠,你從鬼盜夜梟手中拿到名劍“冰魄”時,可曾查看過?”在眾人心思百轉之時,鳳輕寒問道。


    “未曾。”


    明空大師念了聲佛號,沉吟道:“據老衲所知,夜梟雖然是賊,但他在百姓心中頗有俠名,而且此人一言九鼎,斷不會做出此等無信之事,葉大俠是否遇到其他特殊情況?”


    葉藍天微微一笑,道:“大師所言不錯。其實在三日之前,冰魄劍就已經被無咎宮所盜,夜梟盜走的自然就是贗品。葉某從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一直在追蹤計君琰,並且交手了兩次都被他逃脫了。不過葉某與他第三次交手時,他好像受了傷,也是那個時候他提出要與葉某打賭,若葉某能奪取夜梟手中的贗品,他便歸還真正的名劍“冰魄”,沒想到卻被他戲弄了。”說完,長歎一聲。


    眾人聽得心驚膽戰,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麽一段曲折的故事。無咎宮宮主計君琰,江湖人隻聞其名,未見其人,亦不知是男是女,是江湖中最神秘的絕頂高手。


    他所領導的無咎宮是江湖四大邪教之首,行事手段毒辣,無惡不作,是江湖上人人忌憚的魔教。


    梅長林一聽冰魄劍在計君琰手上,大驚失色:“葉大俠,冰魄劍絕對不能落在無咎宮手中,否則又是一番江湖浩劫。”


    葉藍天麵容嚴肅的點點頭,道:“梅掌門放心,葉某自有辦法。”


    史瀟湘忽然問道:“葉大俠,你是如何得知真正的冰魄劍被無咎宮盜走?”


    他這一問正好問到眾人的心坎上,他們也想知道葉藍天是得知這麽隱秘的消息的。


    “實不相瞞,此事乃妖帝宮月公子傳書相告。”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妖帝宮月長思未卜先知的能力沒有人質疑。


    “葉大俠提到計君琰受了傷,又怎麽會輕易的從你手中逃脫?”劉一守冷冷的問道。


    他這話問得尖銳而無禮,意思是你葉藍天自詡武功高強,無人能敵,卻連一個受傷的人都拿不住,實在有損顏麵。


    “劉掌門此言差矣,聽聞那計君琰武功高強,縱然受傷,武功也不弱。何況無咎宮的“虛無遁術”乃武林一絕,至今無人可破。若是換做劉掌門怕是連計君琰的衣角都未必碰到。”蒼林派新任掌門金士安一向不喜劉一守那副陰森森的嘴臉,所以說話時難免有些不客氣。


    劉一守麵色陰沉,雙眼中更是閃著陰狠的光芒,冷冷的道:“按金掌門的意思,你也承認葉大俠不是那計君琰的對手。”


    金士安臉色一變。他私心是想討好葉藍天,畢竟葉藍天為人正直,俠名遠播,在江湖上有著不可代替的地位,蒼林派日後若能受他照拂,那以後在武林中的地位定不可同日而語。


    他這份私心卻被人說成是在詆毀葉藍天,他不由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劉掌門,你休要血口噴人。”


    劉一守冷笑一聲,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陰測測的道:“血口噴人?在下隻是將金掌門話裏的意思明明白白的表達出來而已,金掌門莫不是心虛了不成?”


    “你······”金士安怒火中燒,“唰”的一聲拔出了座椅旁邊的長劍,就要動手。


    梅長林大驚,忙道:“兩位暫且息怒,且聽葉大俠如何說?”


    天虛派新任掌門無涯子也勸道:“金兄何必為這麽一句空穴來風的話生氣。”


    葉藍天從劉一守說話的那一刻神色都未曾變過,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此時見兩人拔劍相向,不由皺了皺眉,淡淡說道:“兩位無需如此大動幹戈。劉掌門說得沒錯,是葉某技不如人,實在慚愧得很。兩位都請坐吧。”他這番話說得雲淡風輕,毫不因為別人的看法而有絲毫不滿,倒顯得爭執的兩人心胸狹窄。


    劉一守此時也不由對葉藍天多了一絲敬佩,嘿嘿一笑,拱手道:“葉大俠大人大量,在下佩服,還請葉大俠原諒在下的無禮。”


    金士安見劉一守如此一番假惺惺的腔調,不由冷哼一聲,對葉藍天道:“葉大俠仁義雙全,豈容一些宵小之輩壞了名聲。”


    葉藍天搖頭正色道:“名聲於葉某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人在江湖,為人處世但求問心無愧。其他的葉某從不在乎。”


    他這番話讓眾人心中一凝,暗道:“難怪他年紀輕輕便能在武林中大放異彩,沒想到他竟能將世事看得如此通透,果然是難得的青年才俊。”


    金士安的臉已經紅了,不自在的朝葉藍天行了一禮,道:“是在下唐突了,葉大俠勿怪。”


    葉藍天搖頭道:“無妨。”對梅長林說道,“梅掌門,冰魄劍的事就交給葉某吧。葉某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你就有勞葉大俠了,慢走。”梅長林拱手相送。


    葉藍天告別眾人直朝渡口而去。可他剛到山門,就聽見一陣戰鼓喧天,一個人影也在此時火急火燎的向他跑過來。


    “葉大哥,整個霞山已經被官兵包圍了。”來人正是趙玉。


    “官兵,官兵包圍霞山做什麽?”葉藍天疑惑不解的問道。


    趙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隻聽那帶頭的將軍說是奉雲州知府之命前來捉拿逆犯。”


    葉藍天皺眉道:“走,去看看。”說完帶著趙玉直奔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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