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座山好壯觀啊,它就是蒼梧山嗎?”


    “對啊。”


    “可是姐姐,沒有晚霞耶。”


    “沒事,我們可以欣賞朝霞。”


    清晨,陽光初放光芒,蒼梧山腳,兩個人緩步而來。正是趙玉和名叫卓雪闌的少年。


    卓雪闌看著巍峨的蒼梧山,眼中滿是驚豔。


    趙玉抬頭觀望,隻見蒼梧山上山峰高聳入雲,氣勢如虹,淹沒在層層疊疊的雲霧中,清晨的霞光滲透雲層灑落下來,整座山成了一副鍍金的畫。


    想起無數的文人墨客曾為此山吟詩作詞,留下無數的佳作,趙玉也不禁讚歎不已。


    她正暗自讚歎之間,忽聽得旁邊蔥蘢綠林中傳來刀劍相交的聲音。趙玉尋思:"也不知是什麽人在此鬧事?"


    她對卓雪闌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攬住他的腰縱身躍到一棵樹上,向下觀望。


    林下的空地上一個少女和一個少年你來我往鬥得正激烈,劍氣深深,所到之處,草木盡折。趙玉一看那少年的服飾,心下大驚,這青灰色的統一服飾正是蒼林派的道服。蒼林掌門嚴宿安死於她之手,也難怪她驚訝。


    此時,少女和少年各對一掌,兩人各退三大步。


    少女怒目而視,叱道:"二師兄,我隻是想找出兇手為爹爹報仇,你竟三番兩次阻攔於我,是何道理?你最好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念同門之誼。"


    少年朗聲道:"師妹,為師父報仇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你就算拿著本門震派之寶去找那月長思知道了殺害師父的兇手又能怎樣,你一個女孩子如何替師父報仇?何況那月長思酷愛奇珍異寶,他也未必看得上這區區武功秘籍,跟我迴去吧。"


    原來這少女和少年正是嚴宿安的愛女嚴若萱, 二弟子孫競舟。


    "迴去,從長計議?"嚴若萱冷笑,"我爹屍骨未寒,師叔不為我爹報仇卻急於登上掌門之位,我看師叔與我爹的死怕也脫不了幹係。"


    孫競舟沒想到她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不由叱道:"師妹休要胡說,師叔為人正直,怎麽可能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是與不是,我自會查清楚。"嚴若萱話音一落,向綠林深處躍去。


    孫競舟見狀,大急,追了過去。


    趙玉心中大喜,因為這場對話讓她又多了一個機會去查清她的仇家。但趙玉又失落了,若想要得到月長思的答案,必須要一樣絕世罕見的寶物。可她去哪裏尋找寶物。沉思半晌,她忽然想起身上的那枚玉佩。


    此玉是月隱國上等的保和玉雕刻成的玉佩,質白清潤,觸手生涼。


    這枚玉佩她已經貼身帶了六年,她還能清晰的記得當初那人送她玉佩時的情景。


    他看著她,語氣堅定而容不得她拒絕。他說:"敏敏,此玉為證,三年之後我定取你為妻。"


    那時的她並不愛他,是在他的威脅下含著滿腔的委屈接過玉佩。可誰知她後來竟會愛上他,愛到心中隻容得下他一人,而他卻已經不再需要她。


    當真是天意弄人。


    但她還是記得當她接過玉佩時,他眉目所含的笑意是那般溫柔明亮,輕柔的拉起她手擁她入懷,在她耳邊輕聲道:"敏敏,相信我,我會許你一世的繁華,護你一世的周全。"


    可如今想想這一切不過是飄渺浮雲,已然不複存在。


    她黯然歎息:"以前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留著這玉佩不過是自尋煩惱。他既已無情,我又何必念念不忘,庸人自擾。倒不如拿去換得月長思一答,也算物盡其用吧。"


    “姐姐,你怎麽了?”卓雪闌見她神思悲切,關切問道。


    “沒事。”趙玉微微一笑,“雪闌,我們去山上見一個人吧。”


    “是月長思嗎?”


    “對,是他。”


    江湖所有人都知道蒼梧山千丈峰妖帝宮有一個知曉所有天下事的神人月長思。聽說這月長思上曉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無所不通,還有人說這月長思身負奇功,麵生異像,能看穿過去與未來,就連當今聖上也對他尊敬有加,尊稱一聲公子。他曾立下規矩,所有來詢問答案之人必須要世間罕見的寶物。


    所以這月長思也算富可敵國,卻仍舊居於這萬丈峰頂,也不知是何原因。


    圖闕台,所有來尋求答案的江湖人都被安置在此。趙玉披著鬥篷,護著卓雪闌,默默混在其中。她四下觀望,見這高台臨萬丈懸崖,觀之令人生畏。想必是月長思為了防止有人鬧事而設計的。台上有一廳堂,血紅色的輕紗幔帳隨風飄搖,依稀還可以看到裏麵有兩列身姿妙曼侍婢伺候左右。正堂上位軟榻之上,橫臥著一個紅色身影,以手支額,神態慵懶。這樣的姿勢無端讓她想到百裏絕世。她不由暗暗握緊了手中的玉佩。


    這時,幔帳之後突然走出一個十一二歲的黃衣侍婢,嬌聲道:"公子有令,今日重新立規矩,前來的所有人隻要是美人就可得公子一答,至於那些長相不佳者可自行離去。"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美人?這······這是什麽規矩?"一個手執長劍的青年失聲道。此人乃是靈劍門弟子,姓許名平,不知因何事求助於月長思。


    最感震驚和失落的莫過於趙玉,她的容貌盡毀,哪裏還稱得上美人?心中不由歎息:"看來上天都不讓我報仇嗎?不過這月長思好生奇怪,為何突然變了規矩?"


    "是啊,之前的規矩一直都是送上絕世寶物就可以,現在這規矩實在叫人為難。"一個中年男子附和道。


    "什麽臭規矩,難道我們這些五大三粗的爺們也要像個娘們兒分出個美醜來。還是說月公子現在不愛珍寶,改口味愛美人?"這大漢乃海沙幫幫主沙海河,生得滿臉橫肉,說話粗聲粗氣。他這一說,眾人更是哄笑叫嚷不停。


    那侍婢柳眉一豎,叱道:"你這狂徒,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竟敢胡言亂語,看我不打爛你的狗嘴。"說罷,拔出長劍正待上前。


    幔帳裏突然傳來低沉邪魅的聲音:"清流,退下。"


    那叫清流的侍婢這才應聲"是",收起了手中的長劍。


    此時,一道白光如閃電般割斷幔帳,眨眼間穿透那沙海河心髒,強大的力量帶著那他跌入高台下的萬丈懸崖。而那被割斷的幔帳已被重新換上。這一切不過眨眼間的事。眾人愕然,驚懼之色表露無疑。眾人皆知海沙幫幫主沙海河武藝高強,一路“翻江拳”所向無敵,竟然如此輕易就被月長思斃於一根銀絲之下,毫無還手之力,可見月長思此人的厲害之處。


    而趙玉隻是滿臉驚訝呆愣之色。


    因為她在那幔帳落地之際,看到了一雙眼睛,金色的眼睛,危險而神秘,就像是叢林裏正在捕獲獵物的豹子一樣的眼睛。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那月長思。


    "有誰還有異議?"低沉邪魅的聲音再次響起,卻無端多了一份震懾人心的力量。


    無人再敢非議。


    清流得到月長思的命令,說道:"那麽各位就按規矩行事。”


    眾人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何況來此處大多為男子,他們如何肯像女子一般承認自己是美人,這種尷尬的境地實在是叫人難以問出口。所以隻得眼觀八方,躊躇不前。


    清流美目一掃眾人,挑眉冷笑:“怎麽,沒有人要問的嗎?那請各位下山吧。”


    趙玉調整了一下唿吸,握緊卓雪闌的手,正待上前,卻被別人捷足先登。


    “我來。”一個神態驕傲,貌美如花的少女走上前來,抱拳一禮:“我乃蒼林門下嚴若萱,我想知道我爹嚴宿安死於何人之手。”


    趙玉一見她,心中咯噔了一下,若是月長思真的有那般神奇,說出了她的名字,那她豈不是要被整個武林所謂的正派人士追殺?如此想著,背上已是冷汗淋淋,手中不由扣緊了銀針。


    廳堂裏有片刻的沉默,但也隻是一眨眼的功夫。


    清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位姑娘,我家公子說你的容貌太醜,沒資格提問。請你離開吧。”


    “什麽?”嚴若萱臉色變得難看。她自認為自己雖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美人,但至少也算得上美貌如仙,所以她才敢上前提問,哪知卻得到這樣的答案。


    臉色難看的不止她一個人,大家心中都震驚不已。這嚴若萱分明生得清麗絕倫,嬌顏醉玉,而月長思卻說她生得醜,實在是叫人費解。難道這月長思眼睛有問題不成?


    趙玉心中不由暗笑,這月長思的品味當真奇特得緊。不過也幸得他如此說,要是月長思真的說出她,那麽她就會陷入無數的追殺中。


    嚴若萱在眾人麵前失了顏麵,勃然大怒,嬌聲叱道:“月長思,你敢羞辱於我,我拆了你這妖帝宮。”


    清流冷哼:“你這醜女人口氣還不小,就憑你簡直是做夢。”


    “你······”嚴若萱氣極,一拔手中的劍,“刷刷刷”向她連刺三劍,狠辣無比。


    這時,一根銀絲自幔帳中射出,卷住了嚴若萱手中的長劍。嚴若萱連忙用力一掙,卻怎麽也掙不脫銀絲的束縛。又覺手中的長劍重如千斤,大驚之下,忙用內力抗衡,可那長劍越來越重。那銀絲一顫,嚴若萱隻覺整隻手臂一痛,她驚唿鬆了手。長劍就在她鬆手之際斷成幾節。


    嚴若萱見狀,捂著手臂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她沒早點鬆手,那麽斷的還有她的手臂。她本想來詢問殺父親的兇手,如今卻被如此對待,險些失了一條手臂,頓時臉上青白交加,心灰意冷。


    這時,從人群中衝出來一個少年,抱拳朗聲道:“月公子,敝師妹自小嬌生慣養,不懂規矩,還請公子原諒。告辭。”他說完拉著神情恍惚的嚴若萱離去。


    此人正是孫競舟。他在人群中故意讓師妹前來詢問,給她一個教訓,好讓她聽話。見她麵容灰白才上前帶她離開。


    清流道:“可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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