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午後小睡一覺,養足精神,出寢宮,往前殿主持宮宴。宋微站在暖閣當中,懶洋洋撥弄著頭頂上的走馬燈,望著紙上皇帝題的詩,想到老頭子嫌自己字太醜,勒令即日起每天臨帖一個時辰,簡直了無生趣。心下琢磨,尋個什麽法子,將這樁苦差賴掉才好。盡孝盡孝,太特麽辛苦了。他這廂心不在焉,忽覺身後有氣息貼近。正要迴頭,整個人都被擁住,暖和厚實,熟悉安穩,舒服得瞬間渾身鬆懈,不由自主吐出一口氣。獨孤銑輕笑:“想什麽呢?這麽入神。”宋微沒骨頭似的貼在他懷裏:“想我爹不在,憲侯大人是怎麽混進來的。”獨孤銑抱著他轉個身,宋微看見地下一盞極精巧的重瓣蓮花燈。獨孤銑道:“憲侯奉陛下口諭,送盞七巧寶蓮燈前來,與六殿下賞玩。”  第100章 偶然落寞羨驢馬,難得中意贈金珠皇帝怎麽可能鬆口放獨孤銑進來與兒子私通,宋微揚起眉毛,嗤笑一聲:“假傳聖旨,可是株連三族的罪過。憲侯大人的膽色是越來越好了。”獨孤銑低頭在他耳輪上親一口:“非得這麽聰明做什麽。守宮門的奕侯大人可比你笨多了。我一說他就信。”兩人別扭了太長時間,此時心結乍解,重歸於好,活脫脫久旱逢甘露,烈火遇枯柴。隻一下,宋微便不由自主腰身癱軟,雙手撐著他箍住自己的胳膊,腦子裏熱得直發暈。但他還記得眼下情勢不同,哪怕憲侯敢胡鬧,六皇子殿下可是不敢了。勉力將人往外推:“誰……像你無法無天……你……先迴去,我爹現在……氣不得……”獨孤銑微微一愣。這真是風水輪流轉,有了親爹忘情郎。從前常覺他不懂事,如今人家懂事了,往後恐怕再不會拿某些事當迴事了。一種悠長綿延的失落感湧上心頭,比宋微昂著下巴擺出皇子氣派甩臉色更叫人鬱悶。獨孤銑將胳膊鎖得更緊,打起精神調笑:“你爹已經知道了。奕侯大人還沒笨到底,半路攔住我,派人去請示了陛下。”“那我爹怎麽說?”“什麽也沒說。”獨孤銑停一停,才接著道,“據傳話的人講,陛下單是哼了一聲,別的什麽也沒說。奕侯大人與我都認為此乃默許之意,所以……”宋微噗哧樂了。皇帝會是什麽神情臉色,簡直看得見,如在眼前。獨孤銑一手扣著他的腰,一手掰過他腦袋,兩個人擰著脖子親吻,難舍難分,沒完沒了。似乎總嫌不夠緊密,不夠酣暢,彼此較著勁兒將對方往自己這邊拉扯,整個成了一大根扭股兒糖。好不容易唇瓣分開,胸膛以下仍舊緊貼在一起。宋微被獨孤銑一條胳膊橫勒住腰身,腳尖被迫離地,胸口因為壓迫而唿吸不暢,隻能拚命向後仰著脖子,大口喘氣。獨孤銑趁機低頭,咬在暴露無遺的喉結上。“嗯!……嗬……”宋微在呻口今的間隙裏,眼角餘光無意間瞥過他衣衫,素淨的色澤與元宵佳節大不相合。心頭一驚,緊揪住衣領,勉強成句:“你不去宮宴,因為……戴孝是不是?你這樣進來,太……不守規矩,萬一傳出去……會有麻煩的……”獨孤銑聽清他的話,停下動作。果然變懂事了啊。聰明又懂事的宋小隱。獨孤銑想,他原本完全不必如此。滿腔失落鬱悶盡皆化作苦澀心疼。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幾步繞過地下屏風,放在寬敞的床榻上。下半身緊緊壓牢,上半身虛虛圈住,是一個預備徹底籠罩與征服的姿勢。宋微見他盯住自己不做聲,意識到貌似不該提戴孝的事。獨孤銑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情愫,說出來的話卻囂張又輕佻:“不守規矩?我若當真不守規矩,初二那日在成國公的書房裏,便直接上了你!”說到“上”字,渾身都顯出幾許狠意,身體向下一沉。兩人本已貼得嚴絲合縫密不透風,硬梆梆直挺挺,刀對刀劍碰劍,互相比戳著。他這一使勁,立時壓得宋微酥麻脹疼,情不自禁哼一聲,腦中再次熱得發昏。領口的紐扣被解開,舒服多了。宋微抖著手上去幫忙:“你都不怕,老子……怕個屌……”獨孤銑看他自己扯開了衣襟,樂得騰出工夫轉移陣地,給他脫褲子。才扒到一半,已然忍不住。抬起一條腿將稍遠處的幾案勾過來,摸到上頭擺著的香脂盒子。天冷,這些東西在宮廷臥室裏最常見不過。將那雪白清香的膏脂捂在掌心,獨孤銑往宋微臍下親了一口,才道:“小隱,你肯為我著想,我不知有多高興。你放心,禮數已到,別的都無所謂,沒人敢找我麻煩,更沒人敢找你麻煩。”宋微還想就此話題發表意見,奈何腦子和身體都已經好比對方手中那團香脂,化得稀軟粘膩,即將汁液橫流,再也轉不動了。獨孤銑在前頭親了幾下,不再繼續,一隻手輕柔地撫摸腰腹,另一隻手慢慢往後探索深入,進一步,退半步,還要原地畫個圈。身體急切得如同焚燒一般,心中卻滿是柔情蜜意,汩汩流淌,動作極具耐性。潛意識裏不願進行得太快,隻想把最美好的過程盡可能延長,細細品味。宋微被他磨得真個甜蜜又痛苦,喘息中隱約夾雜著啜泣嗚咽般的低吟。手指屈伸著從錦緞床單上劃過,抓到獨孤銑的衣擺,恍惚意識到對方還保持著衣冠禽獸模樣,立刻不忿地開始撕扯。獨孤銑看他滿頭細汗,一臉迷蒙,毫無章法跟衣帶搏鬥,眸色愈加暗沉。握住他手腕,引導著去解自己的褲帶。別的都不必管,先把兇器放出來再說。 手掌碰觸到燙熱而硬挺的物件,沉重飽滿,突突顫動,仿似具備了獨立的生命,有種久違的熟悉感。宋微迴複了一點神誌,往下看一眼,舔舔嘴唇,道:“獨孤銑,你一會兒……悠著點。晚上皇帝老爹要給我賀生辰,別弄得……起不來……”“嗯,我知道。”獨孤銑答得很快,聲音低低地,語氣既嚴肅且隨意,曖昧蕩漾裏暗含著慎重與默契。兩人再不說話。獨孤銑口手並用弄了一會兒,在宋微滿麵紅暈,眼角滲淚,胡亂晃著腦袋不知道是搖頭還是點頭的時候,一條胳膊托起他脊背,一手不輕不重捏住了前麵的小東西,屈膝頂開雙腿,猛地沉腰向前,毫不停留,挺送到底,直搗黃龍。與此同時,鬆開了捏住關竅的手掌。“啊!……”快感如同過電般掠過,強烈得幾乎無法承受,底下不聽話的小東西,瞬間歡喜得涕泗滂沱。宋微蜷起四肢,明明渾身無力,手腳卻因為痙攣而無法自控,緊緊纏在對方身上。 獨孤銑抱著他,許久沒有動作。似乎在強行忍耐,又似乎隻為了默默感受。半晌,才吐出一口氣,撫上宋微的臉:“小隱,你想我的,是不是?”宋微仿佛根本沒聽到。隻是當獨孤銑的手指無意中經過嘴唇時,張口咬住,輕輕磨牙。獨孤銑笑了笑:“我也想你。日思夜想。”說罷便緩緩動起來,一下接一下,速度極慢,卻又極為兇狠。宋微隻覺得那舒爽快活無比清晰地傳入腦海,如潮水般上湧,溫柔而又強大,勢不可擋,直至沒頂。時隔近一年的重新結合,竟似刷新了所有過往記錄。也許是因為,雙方都明白,事已至此,從今往後,再也不可能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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