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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八章老兵的代價


    當孟虎手中的玄鐵長槍敲過前排最後一名士兵手中的長矛,儀式終於完成。


    戰鷹策馬緩緩向前,手中長槍遙指前方山口用力一引,聲嘶力竭地長嗥起來:“戰鷹師團,進攻……”


    “嘿吼……哦啦!”


    “嘿吼……哦啦!”


    “嘿吼……哦啦!”


    戰鷹師團的將士們再次喊著嘹亮的號子,踩著整齊的步伐緩緩向前,兩萬五千多將士霎時匯聚成一股鋼鐵洪流,向著前方的黑風口緩緩碾壓過來。


    黑風口,明月帝國陣前。


    姚萇的瞳孔霎時收縮,敵軍這是要強攻嗎?


    孟虎這混蛋還真是狂妄啊,連試探性的進攻都沒有就直接投入一個整師團發動強攻?還真當我們雲州軍團是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嗎?孟虎,不管你是怎麽打敗司徒睿的,可是今天,你將在黑風口敗在本督手下!


    霍然迴頭,姚萇向身後的傳令兵喝道:“傳令,準備迎擊!”


    傳令兵打馬而去,霎時間淒厲的號令聲已經響徹山口:“總督大人有令,準備迎擊,準備迎擊……”


    嚴陣以待多時的明月帝**頓時開始戰前的最後準備,最前排的櫓盾兵最後一次檢查身上的鎧甲扣帶,並將沉重的巨型櫓盾重重頓入地麵,然後單雙腿前後分開,左肩和左膝已經頂在了櫓盾後麵。


    前三排長矛兵已經將手中的長矛壓了下來,鋒利的槍尖呈平角直刺前方,後續六排長矛兵卻將手中的長矛呈四十五度角斜指虛空,成千上萬枝鋒利的長矛頃刻間匯聚成大片冷森森的死亡之林,令人不寒而栗。


    緊隨長矛兵之後又是一排櫓盾兵,然後是弓箭手。


    軍官一聲令下,神情冷峻的弓箭手紛紛挽開了幾乎與人等高的步兵長弓,一枝枝猙獰的破甲重箭已經紛紛綽於弦上,鋒利的箭頭以斜角直指虛空,就像野獸張開的血盤大嘴中,那一顆顆白森森的獠牙。


    山口外,孟虎已經迴歸本陣。


    漆雕子策馬上前,低聲問道:“將軍準備讓第一師團強攻嗎?”


    孟虎沒有迴答,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賈無道吸了口冷氣,說道:“將軍剛才的演講很精彩,第一師團現在的士氣也很高,可明月帝**也不是烏合之眾啊,而且對方還占據了上風口,他們的弓箭手射程更遠,真要強攻的話,第一師團的傷亡將會很大,而且未必能成功。”


    孟虎眸子裏有莫名的寒芒一閃而逝,以隻有三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第一師團強攻之下死傷慘重是必然的,第一次進攻拿不下山口也很正常,不過這次進攻必須全力以赴,我們別無選擇!”


    漆雕子神情一動,他已經明白孟虎的用意了!


    孟虎一上來就讓戰鷹師團發動強攻,的確是別有用心,


    事實上孟虎這是在故伎重演,在河西要塞攻防戰中,孟虎就曾用這招戰術擊潰過拓跋燾師團,這戰術就是無窮無盡的虛實相間的襲擾,當初在河西戰場,猛虎聯隊在兵力處於絕對的劣勢時,孟虎都敢運用襲擾戰術,今天西部軍團在兵力上占據絕對的優勢,孟虎又豈有不把這襲擾戰術發揮到淋漓盡致的道理?


    不過要想實現有效的襲擾,那得有個前提條件,就是得讓對手知道你的決心!


    所以孟虎一上來就是不惜代價的猛衝猛打,未經任何試探就直接投入整個戰鷹師團大舉進攻,孟虎這麽做僅僅隻是為了給姚萇和明月帝**一種錯誤的認知,讓他們以為西部軍團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奪取黑風口!


    黑風口,姚萇高舉的戰刀狠狠揮落。


    正緊緊盯著姚萇手中戰刀的各級軍官也紛紛跟著揮落手中的戰刀,各式各樣的口令聲霎時響成一片。


    “投石機,放!”


    “弓箭手,放!”


    “巨弩機,放!”


    明月後陣的小型投石機最先開始發射,投石機甩臂彈動的巨大顫動聲中,十幾塊巨石已經帶著巨大的尖嘯從明月後陣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道不盡相同的軌跡,向著戰鷹師團頭頂翻翻滾滾地墜落。


    緊隨投石機之後,明月陣前的百餘架巨型弩床也紛紛開始發射,一枝枝足有步兵長矛粗細的弩箭從黑黝黝的射擊孔裏激射而出,鋒利的箭頭霎時撕裂了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閃電般射向前方緩緩逼進的敵軍將士。


    幾乎與此同時,明月軍中的弓箭手們也紛紛鬆手,弓弦顫動的嗡嗡聲中,幾千枝破甲重箭已經掠空而起,在空中飛行了一段距離之後,最終交織成大片綿密的箭雨,向著戰鷹師團的頭頂無情地攢落下來。


    戰鷹師團陣前。


    刺耳的破空聲中,百餘枝巨弩最先射到。


    戰鷹一聲令下,走在最前麵的五排櫓盾兵紛紛頓住腳步,然後將扛在肩上的巨型櫓盾重重柱在地上。


    倏忽之間,百餘枝巨弩已經電射而至,刺耳難聞的金屬磨擦聲中,鋒利的弩箭居然穿透了櫓盾表麵的鐵皮,又連續射穿了厚實的櫓盾,盾牆後麵霎時響起了淒厲無比的慘叫聲,十幾名倒黴的重裝步兵已經被弩箭洞穿了胸膛,當場斃命!


    見有人死亡,新兵蛋子們難免心慌,好在猛虎聯隊老兵出身的各級軍官鎮定自若,一聲令下,後排的十幾名重裝步兵迅速搶上前來,從陣亡弟兄手中扛過了巨型櫓盾,維持了整個攻擊陣形的完整和嚴謹。


    恐怖的破空聲突然從頭頂響起。


    戰鷹霍然抬頭,瞳孔霎時收縮,十幾塊巨石正帶著恐怖的聲勢,翻翻滾滾地向著戰鷹師團的頭頂砸落,其中一塊最大的巨石更是直接向著他的頭頂砸來,一聲清喝,戰鷹手中的長槍已經閃電般揮出。


    隻聽咣的一聲巨響,那塊最大的巨石已經被戰鷹的長槍生生掃成漫天碎石,剩下的十幾塊巨石卻從戰鷹頭頂唿嘯而過,狠狠砸落在戰鷹師團密集的攻擊陣形中。


    “噗!”


    一名長矛兵的頭部被一塊巨石直接砸中,霎時像爆裂的西瓜般碎裂開來,失去頭顱的屍身抽搐了兩下,才頹然栽倒在地,飛濺的腦漿血飛濺了周圍十幾名士兵滿頭滿臉,陣亡的那名長矛兵已經再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可活著的那十幾名新兵蛋子卻開始驚恐地大叫起來,原本整齊嚴謹的攻擊陣形立刻起了一陣輕微的騷亂。


    同樣的場景在十幾個地方同時上演,從空中墜落的十幾塊巨石給戰鷹師團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直接被石塊砸死的士兵雖然不多,可帶來的心理上的震懾卻是巨大的,當這些新兵蛋子看到這些磨盤大的石塊從天上疾墜而下時,難免心生無從抗拒的恐懼!


    緊隨巨石之後,更大的打擊接踵而至。


    刺耳的尖嘯聲中,無數鋒利的破甲重箭就像是無窮無盡的雨絲從天而降,老兵出身的各級軍官紛紛開始淒厲地長嗥起來,正處於騷亂中的新兵蛋子們卻神情茫然,他們甚至忘記了把櫓盾舉過頭頂來抵擋破甲重箭,這樣的結果是災難性的。


    數千枝破甲重箭終於無情地攢落在戰鷹師團密集的攻擊陣形中,沉重而又鋒利的箭簇輕易就射穿了戰鷹師團那些新兵蛋子身上的重鎧,接著又殘酷地洞穿了他們的胸腔、肩膀、四肢、咽喉甚至是頭顱。


    無比淒厲的慘嚎聲霎時響成一片,超過五百名新兵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其中百餘人被射中要害直接斃命,還有四百多人卻抱著受傷的大腿或者肩膀,正瞪著驚恐的眼神,躺在血泊中絕望地哀嚎……


    戰鷹師團的騷亂開始加劇,如果再不想辦法加以控製,很可能會直接潰散!


    黑風口,雲州軍團後陣。


    姚萇嘴角霎時綻起一絲冷酷而又殘忍的笑意,眸子裏也流露此許嘲弄,這就是孟虎自詡為“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西部軍團麽?戰爭才剛剛開始,兩軍甚至還沒有短兵相接,就要在遠程攻擊下潰散了嗎?


    如果不是要恪守秋雨棠“死守黑風口,不得主動出擊”的軍令,姚萇甚至已經下令雲州第一師團全線出擊了,前麵的這個敵軍師團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這時候要摧毀這個師團真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孟虎啊孟虎,如果你的西部軍團就隻有這點能耐,那還是趁早滾迴西部行省去吧!連本督手下的兩個雲州軍團都對付不了,又憑什麽對抗月王以及即將對黑風口形成合圍的十六個明月師團四十餘萬大軍?


    山口外,西部軍團陣前。


    漆雕子、賈無道神情凝重,賀慶、周進、白喜、馬肆風等師團長神情凝重,西部軍團所有將士的表情都顯得無比凝重,十幾萬大軍鴉雀無聲,全都安靜地注視著前方喧囂的戰場,空氣裏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凝重!


    孟虎的神情冷肅似鐵,心頭也是一片寒涼!


    血戰才剛剛開始,這三四百人的傷亡還隻是個小小的前奏,也許等這一仗打下來,戰鷹師團將傷亡過半,但孟虎絕不會因此而皺一皺眉頭,既然是打仗,傷亡就是不可避免的,這是成長的代價,是讓這些新兵成為老兵的代價!


    孟虎現在隻在乎一樣,戰鷹是否能在這個時候扭轉局勢?


    身為西部軍團的軍團長,孟虎已經是統率十萬大軍的統帥了,他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樣率領一個中隊,一個聯隊或者一個師團廝殺在最前線了,現在他得坐鎮中軍,衝鋒陷陣的事情今後就交給戰鷹、石墩、山豹他們了。


    虎嘯關。


    當西部軍團的戰鷹師團開始向黑風口發動進攻時,蒙衍的中路大軍也開始向司徒睿鎮守的虎嘯關發動了猛攻。


    黑風口的戰爭跟虎嘯關前的大戰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兒科了。


    姚萇手下十幾架小型投石機和百餘架弩床的遠程打擊力量跟蒙衍中路大軍規模龐大的投石機群相比,那就更是小巫見大巫了。


    此次西征,光輝帝國的皇家軍械庫幾乎被搬空了,足以對最堅固的城牆構成威脅的兩百架巨型投石機已經全部調撥給了蒙衍的近衛軍團,另有五百架用來大量殺傷敵軍的中型投石機也分別調撥給了西征的各大軍團。


    不過在河原分兵時,蒙衍又把調撥給西部軍團和北方軍團的重型裝備全部劃給了西北軍團和西南軍團,其中就包括這批投石機,所以現在孟虎的西部軍團和重山的北方軍團都沒有遠程殺傷武器,在黑風口,西部軍團也就隻能忍受敵軍的肆虐了。


    虎嘯關前,光輝帝**龐大的軍陣後麵已經豎起了密密麻麻的高塔,成百上千名袒胸露背的壯漢正在拚命地轉動絞輪,將巨型投石機上足有幾萬斤重的配重緩緩絞起,然後抬著一塊塊打磨得滾圓的石彈裝進巨大的拋籃裏。


    距離巨型投石機群不遠,就是中型投石機群陣地。


    在這裏,更多袒胸露背的壯漢正在拚命轉動絞輪,絞起相對較輕的配重,負責投彈的壯漢則將一口口盛滿火油表麵又纏滿了麻繩的瓦罐擺放到拋籃裏,還有一隊隊手持火把的壯漢嚴陣以待,雖是寒冬臘月,那一枝枝燃燒的火把將空氣烤得無比灼熱。


    一隊隊手持令旗的傳令兵正在陣中來迴奔馳,將蒙衍和各級將領的軍令逐次傳遞下去,三十多萬身經百戰的老兵擺成一個個巨大的方陣,正翹首以待,靜靜地等待著大戰開始的那一刻,跟西部軍團那些沉不住氣的新兵蛋子相比,蒙衍中路大軍的三十多萬老兵就顯得鎮定多了。


    老兵和新兵最大的區別就是臨陣不慌,在無數血與火的征程中,老兵們早已經琢磨出了戰場上的生存之道,戰場上要想活命,就一定要冷靜、冷靜、再冷靜!


    蒙衍的豪華戰車赫然就在近衛軍團巨大的方陣中央。


    身披華麗鎧甲的蒙衍顯得英姿勃發,氣宇軒昂,樸散之和史彌遠也難得地披上了戎裝,一左一右安靜地肅立在蒙衍身後,蒙衍身後,一杆龐大的光輝大旗正迎風獵獵招展,大紅的旗麵上一輪金色的驕陽顯得格外耀眼。


    蒙衍手扶戰車護欄,極目所見,盡是全副武裝的帝國將士。


    櫓盾如牆,長矛如林,獵獵飄蕩的旌旗幾乎遮蔽了整個曠野,強大的自信和灼熱的戰意在蒙衍胸腔裏翻滾激蕩,那種刀鋒所向,幾十萬大軍雲集景從的感覺是令人瘋狂的,既便蒙衍貴為皇子,也難免為這種感覺所瘋狂。


    急促的馬蹄聲中,數騎快馬來到蒙衍戰車前。


    “殿下,投石機群準備就緒!”


    “殿下,攻城車群準備就緒!”


    “殿下,撞城車隊準備就緒!”


    “殿下,雲梯集群準備就緒!”


    “殿下,西北軍團第一師團準備就緒!”


    “殿下,西南軍團第一師團準備就緒!”


    蒙衍長長地舒了口氣,舉起右手握緊成拳,然後淩空狠狠地揮舞了一下,喝道:“開始進攻!”


    “是!”


    數騎快馬轟然應領,分頭疾馳而去。


    霎時間,原本寂靜的軍陣開始喧囂起來,各級軍官的口令聲、戰馬的長嘶聲、兵器的撞擊聲,還有士兵前進的腳步聲霎時響起一片,一架架高聳的攻城車和一具具龐大的撞城車已經在士兵的牽引下緩緩向前推進。


    整整兩個師團的第一波攻城梯隊已經開始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前逼進。


    不過,最令光輝帝**將士心潮澎湃,又令明月帝國將士心驚膽顫的,卻是光輝帝**後陣那兩百架巨型投石機和五百架中型投石機的同時發射!伴隨著投石機甩臂彈動發出的震耳欲聾的顫動聲,整整兩百顆滾圓的巨型石彈已經騰空而起。


    緊隨巨型石彈之後,更多黑壓壓的火油彈也唿嘯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向著虎嘯關堅固的城牆唿嘯而來。


    “轟!”


    一顆巨大的石彈直接砸在虎嘯關的箭樓上,霎時就將雄偉壯觀的箭樓砸塌了半間,無數斷椽瓦礫傾泄而下,卷起漫天煙塵,守在底下的幾十名明月帝國兵根本來不及閃避,就已經被斷椽瓦礫活埋在了城頭上。


    “轟轟!”


    又有兩顆巨大的石彈狠狠砸在關頭的垛堞上,頃刻間就砸出了一道巨大的缺口,無數的斷磚碎石嘩啦啦地往下傾塌,附近的兩名明月帝國兵立身未穩,頓時哀嚎著從將近十丈高的關牆上疾墜而下,落地時已然摔成了肉泥。


    更多的石彈直接砸在了關牆上,霎時就在堅固厚實的關牆上留下了一道道巨大的凹坑,表麵的青磚傾塌後,隱隱露出了裏麵的絆草黃泥。


    巨型石彈肆虐之後,接踵而至的是更多的火油彈,整整五百顆火油彈有許多未能飛到城頭,或者直接越過了關牆,隻有極少部份能落在關頭上,不過就是這落在關頭上的幾十顆火油彈,卻給關頭上的明月守軍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正在熊熊燃燒的瓦罐一經撞擊頓時紛紛碎裂,火舌飛舞,盛滿瓦罐裏的火油同時飛濺而出,火油所及之處頓時便化成一團團熊熊燃燒的火海,陷身火海之中的明月帝國兵霎時渾身著火,在城頭上奔走哀嚎,狀極淒慘。


    虎嘯關上。


    司徒睿瘦削的身形巋然不動,就像一顆蒼老的青鬆屹立關頭,一顆顆巨大的石彈從天空唿嘯而下,連續不斷地撞在堅固的關牆上,司徒睿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腳下的關城正在輕微地顫動,正在痛苦地呻吟。


    一顆接著一顆的火油彈不停地砸落城頭,在左右遠近綻起一片片火海,火紅火紅的火焰在城頭上四處亂竄,就像死神手中滴血的鐮刀,正瘋狂地收割明月將士的生命,光輝帝**的進攻還沒有真正開始,明月將士卻已經傷亡慘重!


    司徒嬰、司徒越、拓跋野還有應州軍團的三位師團長全部站在司徒睿的身後,全都眼巴巴地望著司徒睿瘦削的背影,光輝帝**的投石機群正在瘋狂地摧殘虎嘯關的關牆,而明月帝**的反擊卻顯得虛弱無力,跟關外的光輝帝**比起來,關上明月守軍那十幾架投石機的還擊顯得微不足道。


    終於,光輝帝**的投石機群停止了肆虐,因為他們的攻城車群和撞城車隊已經靠近了關牆,投石機如果繼續攻擊的話,很可能會誤傷自己人。


    關牆上的明月帝**終於長出一口氣,趁著敵軍還沒有殺到關下,開始緊張地清理狼藉的戰場,受傷的士兵被抬下了關牆,燃燒的火頭迅速用沙堆熄滅,翻倒的油鍋再次被架起,傾塌的箭樓也被清理出來,一隊隊弓箭手已經開上城頭,沿著垛堞後麵一字排開,一張張步兵長弓已經挽開,一枝枝冷森森的重箭已經瞄準了關下緩緩逼近的光輝帝**。


    關下,兩個師團的步兵已經護著幾十架攻城車和兩具龐大的撞城車進入了明月弓箭手的射程之內,司徒睿一聲令下,幾千名明月弓箭手同時鬆弦,數千枝重箭霎時掠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軌跡向著關下的光輝帝**頭上攢落下來。


    光輝帝**陣中頓時響起一連竄嘹亮的號子聲,身經百戰的老兵們不慌不忙地舉起了手中的巨型櫓盾。


    霎時間,幾萬塊櫓盾就在光輝帝**巨大的方陣頭上連成了一堵密不透風的盾牆,從天而降的幾千枝重箭幾乎全部被擋了下來,隻有廖廖少數幾枝重箭從盾牆的縫隙攢落,射中了幾十個倒黴的老兵,但這點傷害對於兩個師團組成的龐大攻擊梯隊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


    明月守軍的箭雨剛停,關下的光輝帝**便紛紛放下了頭上的櫓盾,幾千名光輝弓箭手從盾牆下麵露出猙獰的身影,伴隨著弓弦顫動的嗡嗡聲,幾千枝重箭已經掠空而起,向著關頭攢落下來。


    關頭上的明月守軍同樣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早有櫓盾兵不慌不忙地搶上前來,在弓箭手頭上搭起堅實的盾牆,擋住了光輝弓箭手的這輪箭雨襲擊,隻有十幾名倒黴的明月弓箭手被流矢射中,慘叫著從高高的關牆上栽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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