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籌劃著先開個店。 但他打算等瘦子迴來再說。 辦證簽合同什麽的很需要證件,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慕容也沒打算借用。 他盲目的堅持著某些東西,借此來證明自己還是自己。 更何況,開店後他一個人完全忙不過來。 年後的天氣都比較好。 上午負責分配發貨,並了解各家店的銷售情況。 下午慕容就騎著三輪車,拉一些款式很新穎的春裝去賣。 每天不定點,街道旁、小區、公園、超市門口等等。 很辛苦,但收益非常好。 偶爾還能看見有人穿著從自己這裏買的衣服,那刻心裏十分滿足。 這是他的事業。 這是他第一次親手爭取到的東西。 這種滿足感讓他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 一切都十分美好。書香門第 自從蘇易說了想了解他之後,慕容的心仿佛吃了鎮定劑般。 兩人的相處並沒改變什麽,但慕容卻不在胡思亂想,十分神奇的安定下來。 可這種安定並沒維持多長。 起因是紀言的再次到來。 慕容送完貨迴倉庫清點貨物時,就看見穿的十分騷包的紀言。 紅色的襯衫,黑色西褲開一輛紅色寶馬,鑰匙掛在食指上,慕容看見他時,他正很有型的靠在車旁,摔著鑰匙串玩。 慕容看了紀言當沒看見直接往倉庫走,不知為什麽他越來越不想看見紀言,不是不愛了就不想理,是很沒勁,沒勁透了。 如果不是紀言喊他,喊得很大聲,引來許多人的打探,慕容真的不會停下來。 慕容走過去,很沒好氣的問他:“幹嘛!” 紀言笑笑,狠狠的揉了兩下他的頭,無奈的笑著道:“你這死小孩。” 慕容拍掉他的手,將自己的頭發理順,他不喜歡別人摸他的頭,感覺像摸小狗,除了蘇易。 蘇易摸他的頭,帶著安撫的味道,很安心,很溫暖。 最後紀言帶著他去了家川菜館,隨意點了幾個菜。 也不管慕容,紀言就獨自吃起來。 慕容不知道外麵的紀言是這樣的,毫無形象的大口吃著,袖子高高挽著。 川菜很辣,紀言的鼻涕都給辣了出來,紀言就一手拿著紙擦,另一邊使勁的吃。 鼻子上冒著細汗,抬頭對慕容笑時,點點璀璨。 看著這樣的紀言,慕容怎麽也氣不起來。 這麽多年的相處,即使沒有愛情,也有親情的。 而且,這樣的紀言讓他陌生卻又讓他親切。 記憶裏的紀言雖然挺花心,也很會胡侃,但一切都做得完美,也很有度,無論誰看了都會覺得不錯。 慕容是以有這樣的哥哥為榮,並為愛上這樣的人而感到滿足。 當然,這是以前。 現在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重生以來,體會不同生活,走不同的路。 慕容才發現那不是愛,說愛不如說他愛上的是愛情本身。 自己更加沒了解過紀言,紀言的內心究竟藏著多少傷,慕容不知道。 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的感情與世界裏。 他反省著自己的不足,不代表他原諒並接受紀言和繼母對他的設計。 不管怎樣,他們都利用了那份感情。 會談到利用,就別說親情了。 相隔這麽久,慕容不得不承認,他是恨過紀言他們的。 隻是他無論愛恨都是個習慣放心底的人。 從愛變成恨是很悲哀的事。 因此,他告訴自己不恨,恨人很累。 迴頭來看,慕容是欣慰自己的選擇。 圍繞著曾經欺騙過的人轉,是非常辛苦悲傷的事。 或許選擇很窩囊。 但他現在擁有自己的生活、事業以及愛人。 紀言吃飽喝足擦了嘴,要了杯茶,才開始與慕容交談起來。 說:“我是把你當親弟弟,才抽出時間三番兩次來找你。” 慕容點頭,對前麵那句他深深相信,對後麵的不予置評,他寧可別把他當親弟弟。 以他的身份來講,越親越傷,他才是和紀言有著血緣關係的人。 況且,他才離開多久? 紀言重重歎了口氣,說:“哎,我也有個弟弟。” 慕容心中一跳,睜大雙眼看著紀言的表情。 對他的死,他以為紀言是開心的。隻是他怎麽也無法將紀言臉上的表情解釋為開心,但說到傷心,慕容覺得太不真實了。 慕容斂下所有表情,垂目,點點頭,繼而沉默。 按照常理他應該發出疑問,但他不想談自己,那樣太過詭異。 “……我知道你和蘇三的關係,我並不是反對,隻是你得考慮好,總不能離家一輩子。” 慕容太陽穴一跳,忘了反應。 紀言又接著道:“你能給蘇易多少,你能為他放棄多少,他為了你需要放棄多少。你能背負這一切繼續說愛嗎?” 慕容怎麽出的飯店已經記不清了。 他不知道紀言是真的知道還是試探他,但紀言最後那句話真的說到了慕容內心最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