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點頭。王仁推門進屋,腳下似有千金,隻一個半月沒進的院子,迴的家,仿佛離開了數年。心裏的沉重,心中的痛,哪一樣都比王家二老少。“小弟,你迴來了,這是想通了,不和爹娘擰了。”大嫂在廚房洗衣服,看見他很高興。因為王仁的離開,王家整個氣氛都十分低迷。王仁並不多說,搖搖頭,問道:“爹娘在他們自己房子呢?”“在,在。都盼著你迴來呢,快去看看吧。”大嫂趕緊向屋裏喊道:“爹娘,你們快看誰迴來了!當家的,二弟二弟媳婦小弟迴來了。”郝玉蘭和王福祿坐在床上,一人一頭,聽見小兒子迴來就要起身去接,被王福祿重重一聲咳嗽嚇得又坐了迴去。眼睛悄悄紅了。“爹娘,不孝兒子迴來看你們了。”王仁進屋就跪在地上給郝玉蘭和王福祿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王福祿麵上端著架子卻偷偷瞟著王仁,郝玉蘭直接哭了。“爹,我這次迴來不是一個人迴來的,還有沈霖,我已經請了媒婆下聘了,成親的日子定在月末。小霖想過來給你們二老磕頭,你們要是願意我就叫他進來,不願意,剛才那三個頭就算我代小霖磕的。”“你……你好的很,翅膀硬了,這麽大的事就敢……”王福祿氣得舉起什麽東西就來揍王仁,被聞詢趕來的兩個兒子給攔住了。“爹,你有話好好說,這是幹什麽,小弟好不容易迴來的再給打出去。這段日子你不是想他想得緊,日夜盼著人迴來嗎?”王福祿氣道:“還不如不迴來,你知道他幹了什麽,他竟然自己領了媒婆去周家下聘,日子都定好了,月末!”“啊!”大嫂傻了,苦口婆心勸道:“小弟,這事你做的不對。爹娘也是為你好,你聽爹娘的話,娶雙兒終究不是正事,還是娶個姑娘吧,嫂子給你好好相看一個。你還是趕緊去周家退了親,趁著村裏人還不知道,晚了,可就不成了。”王仁堅定地道:“這親我不願意退,也不能退。大嫂,不說我稀罕沈霖,怎麽求來的這樁婚事,就單說我要退了親,小霖怎麽辦,他的名聲怎麽辦,一個被退了親的雙兒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可……”大嫂還要說什麽,被王福祿打斷。“這時候知道要臉了,我問你,你身上走的時候一文錢沒有,就空手去的周家提親,就不怕他家覺得你吃軟飯的,或者看上他家財力,空手套白狼去了?”王仁麵露羞愧:“兒子沒用,跟著周家跑了這麽久隻賺了一兩多銀子,勉強夠下聘的。好在小霖不嫌棄我,願意嫁給我。至於房子,恐怕得小霖出錢買了。不過兒子也不是吃幹飯的,成親後會努力賺錢,使錢生錢,讓小霖過上好日子的。”大嫂聽了倒吸一口冷氣。王仁離家的時候可當真是一窮二白,現在不過一個半月的時間就賺了這麽多銀子,那可是一兩多呀。說個姑娘三四兩就夠了,於王仁不過幾個月的賺頭。這能力就是放在自己漢子身上也比不過,怎麽就配給沈霖那個雙兒了,這不是糟蹋了王仁嗎。她心裏其實一直想把王仁介紹給她表侄女,她表侄女也喜歡王仁,非常願意。其實說是表侄女,不過是她輩分大,她表侄女的歲數和王仁正相當,男大女小,差了三四歲。從前她表侄女來找她玩,當時她就有心撮合兩人,特意留人住了一段日子。當時她表侄女表現的十分明顯,她也多次在王仁和公婆麵前明示暗示。但奈何王仁就是聽不懂,隻把她表侄女當成一個表親,公婆也裝著不知道,這事就算了。迴去後,表侄女並沒有死心,一直等到現在,沒想到竟被一個雙兒捷足先登了。屋子沒人注意大嫂的態度,王福祿陰沉著臉,“你真給我們王家人丟臉,房子還要雙兒出,你和倒插門什麽區別。”王仁被罵得抬不起頭,可就不是不鬆嘴說不成親的話。罵夠了,王福祿就讓王仁滾,王仁出來並不敢表現出別的情緒,拉著沈霖就要迴家。沈霖不走,問道:“你爹娘怎麽說的,什麽態度?”王仁無法,隻好說了。沈霖想了想道:“你帶我進去吧,我覺得你爹娘不會為難我。”王仁驚道:“不行,你不知道我爹那個倔脾氣。”“沒事,要是真被罵了,我不怪你就是了。”王仁勸不住沈霖,隻好把人領進屋。看見沈霖來,王福祿和郝玉蘭,一言不發,不打不罵,但也沒有好臉色。沈霖和王仁規規矩矩磕了頭。“王大伯,王大娘,我和仁哥成親的日子定在月末到時候希望你們能來。”沈霖恭恭敬敬道:“我知道你們因為什麽不同意仁哥娶我,我能理解。畢竟我的生父生母就是因為這個不喜歡我和大哥,可這性別的事,我也沒辦法選擇。但我保證,除了這個無法改變外,成親後會和仁哥好好過日子,做個賢惠的夫郎,也會孝順二老的。”王仁被感動了,王福祿和郝玉蘭這個態度,沈霖竟然在此時還提出會孝順他們,這不是全是因為他才這般委曲求全。立刻表態道:“爹,娘,兒子也在此發毒誓,以後會好好待小霖,不管小霖能不能生孩子,生不生得出小子。假如生雙兒,兒子便努力賺錢招贅。要是兒子沒福氣,沒有親生孩子的命,兒子便會收養一個孩子,不過絕對不會收養村裏或者在同族過繼。這樣有親生父母在的孩子養不起親,兒子不願意小霖以後受委屈。”郝玉蘭不知道該怎麽辦,著急地瞅王福祿,王福祿就是不吱聲,好像沒聽見似得。最後還是大嫂忍不住,叫了聲“爹,小弟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可外麵收養的孩子怎麽親得過家裏的,不行就從家裏給小弟過繼一個兒子,親侄子總不會虧待親叔叔的。”王福祿重重哼了聲:“憑什麽你們生的小子要白白過繼出去,再者過繼出去了,孩子怎麽想。以後等你們老了,孩子大了,親誰不親誰,養誰不養誰。窮就罷了,都躲著怕貼補,這萬一是個出息的怎麽辦?養親生的,養的心裏委屈,覺得這些年好吃好喝費心費力供出的孩子到底比不得親生的。到底是親生的,不出人不出力,老了就來享受了。要是不養,親生的就要罵白眼狼,親生老子都不管。”王福祿這人雖隻是一小小的裏正,真論起來算不得什麽官,但他能上下都打理好,和衙門裏的縣太爺都有關係就因為他處事清醒,不糊塗。大嫂臊得麵紅耳赤,不知道王福祿是不是看透她的小心思了。王福祿道:“你想怎樣就怎樣,隻有一點,以後有沒有孩子,別打你兩個哥哥孩子的主意,我第一個不同意。至於其他的我已經說了斷親,你願意怎樣我也管不著。這頭我受了,算我養你這麽大該受的,沒別的事,就走吧。”第52章 暖鍋飯(捉蟲)周家的鋪子和家裏新蓋的廠房順風順水竣工了。廠房建的雖是青磚大瓦房, 但和周家住的房子完全不一樣, 樸素無華,就是普普通通的農家房子。一共分為四間,中間兩間是用來做工用的, 一間處理鴨子, 一間製作香腸。兩頭便是給工人中午用來短暫休息的,分為男女兩間。鎮上的鋪子, 改名為周家熟食。樓上樓下都做了落地窗設計,這種設計鎮上沒有十分吸引人。當兩扇落地窗都打開, 明媚的陽光照進鋪子裏,把整個鋪子照的亮堂堂,格外寬敞。一樓樓梯下麵設計了一個後世飯店常有的鯉魚池, 有假山,水草, 小螺金鯉。假山上燙金的毛筆字刻上鯉魚躍龍門,寓意美好。考慮到鋪子做熟食生意, 大多人都會買迴家裏吃, 偶有幾個在鋪子裏吃的, 一樓也完全夠招待了, 就把二樓改成休息用的臥房。怕沈墨對於之前的事害怕, 不敢自己在樓上休息,周景就費心思裝潢了番。在落地窗旁一小步寬度的距離間弄了一個通長的小花壇, 裏麵種了蘭草,翠綠的葉子中點綴著粉紅的花瓣, 還有大紅色豔麗的月季。別看隻是這麽一個小小的花壇,卻使整個二樓變得溫馨夢幻起來。沈墨沈霖看過,不僅不怕,還試圖想把家裏也改成這個樣子。樓下的椅子全部被扯了,弄到村裏廠房那邊給工人吃飯幹活用。鋪子裏被換成了吊椅,這個設計新奇獨特,從未出現過在鎮上。吊椅上用了翠綠的假樹葉和豔麗的紅玫瑰包裹著鐵鏈盤旋至屋頂。長桌中間擺了一隻瓷器的白色花瓶,每個花瓶上繪製的各不相同,有鴛鴦戲水、鯉魚跳龍門還有癡男怨女,金童玉女。插著的花也不一樣,有國色牡丹,也有豔麗玫瑰,還有純潔如雪的百合。櫃台挨著魚池,上麵擺著金蟾銜錢,幾十枚銅板被紅線串起來一直流進下麵的小香爐裏。由於室內的裝潢從落地窗外可以清楚地瞧見,所以還沒開業,就吸引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的目光。裝修那會,常常有小姑娘站在窗前好奇地忘記張望,被看見了就紅著臉跑開了。膽大的就問什麽時候開業,過來捧場,想坐坐吊椅。在期盼中,周記熟食終於正式開業了。兩個房子的暖鍋飯和鋪子合在一起,都在鎮上辦了。知道村裏人舍不得錢,周景在鎮上雇了四輛車,都坐的滿滿當當。王仁沈霖程昱還有王仁大姨四人分別跟了輛車,為了照顧車上的客人。四人手上提著一個籃子,籃子裏裝著瓜子花生喜糖等小零嘴。上車的甭管老人孩子都給抓一把甜甜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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