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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是顧流光一直說自己不想睡,可喝下一碗藥湯之後,困意來襲,很快她就睜不開眼睛了。


    棲夜見她似乎為了不見那夢中白影在強撐著,又輕輕拽著自己衣袖一角,便低聲一句:“本座不走,快睡。”顧流光聽罷,總算是點了點頭。


    這一覺卻出乎意料的踏實,盡管顧流光還是看到了白影佇立在床前,不過這次的她倒選擇了置之不理。橫豎它也傷害不到自己,看看她又不會掉塊肉。這麽想著,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醒來時天已微亮,可以大抵看清屋內景象。顧流光揉了揉眼睛,發現棲夜不再身旁,心中不覺就劃過一分失落。


    但就在她坐起時,手放到床沿的位置,發現那裏仍殘留著些許溫度,頓時又高興起來。


    他確實沒有食言,沒有在半夜走掉。


    不過很快,她的高興又被愧疚衝淡,棲夜白日裏那麽忙,夜裏又被她拽著,不得休息,他現在的內傷外傷都不輕,根本就沒時間調理。一想到這個,顧流光瞬間噘嘴打了一下床,埋怨自己道:“再也不可以這樣了,他要是累壞了怎麽辦?”


    又下床穿衣,打算梳洗一番直接去千重內殿。


    如果能夠早日學會魔文,就能早日幫他分擔一些吧!她心裏如此作想。


    怎料顧流光剛拿起木梳,準備試著給自己綰個單髻,就聽到明珂敲門道:“流光,醒了嗎?”


    顧流光連連應:“門沒鎖,明珂姐你直接進來吧!”


    明珂隔著門道:“不用了,你醒了就好。”頓了頓,“我就先走了,你記得去內殿,有事。”


    顧流光微微一愣,將綰了一半的發放下,心裏暗自嘀咕,昨夜棲夜說有事,現在明珂找自己也說有事,到底是什麽事?還能跟她有關係的


    莫非是棲夜要把她魔鑒中的影像公之於眾?!


    顧流光驀然出了一身冷汗,隨意用木梳梳直長發後,直徑出了門。


    一到千重內殿,看著數十位記事和二等魔族或陌生或熟悉的臉,顧流光心裏咯噔一聲,暗道恐怕自己猜對了。


    她在那些魔的注視之下低著頭默默站去最後麵,小心翼翼的,大氣也不敢出。她想在這些注視中找尋一絲寄托,便稍稍抬眸快速睃了一眼四周。見到冰齡正在棲夜旁邊聽他說著什麽,而明珂又離她很遠,阿祝不知去向,她隻能又埋下頭。


    卻聽到身邊有個魔低聲:“你怎麽不梳理一下就出來了?”


    顧流光驚了一瞬,伸手撫了一下垂散在胸前的發,幾分尷尬的迴:“大概,大概是忘了吧。”看清同她說話的是季驍,想著好歹也算認識一場,她又問,“我們站在這裏,是要做什麽?”


    季驍詫異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聲音更輕一分:“論功行賞,論過”頓了一頓,“論過處罰。”


    顧流光見季驍的臉色稍有變化,想起他為了其他幾個二等魔族而撒的謊,心中生出幾分感慨,道:“魔尊大人就算處罰,也不會太嚴苛的。”


    “你不知道,”季驍搖頭,“魔尊大人太過賞罰分明,還不是魔尊的時候,老魔尊都曾說他有時候嚴苛過分。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他絕不會姑息。”又歎,“不過也是我自找的,不管怎樣的處罰,我都認了。”


    顧流光倒是不太讚同季驍的說法,雖然棲夜確實賞罰分明,可他也不是季驍口中那樣用“過分”一詞來衡量。


    她剛想替棲夜說上一兩句,話到嘴邊卻聽到冰齡突然開口:“安靜。”


    原本就站得端正的魔更是嚴肅了幾分。


    “這次離光和火脈一同出現異常,原因未明,但有一點很肯定,離光粉碎是有魔在維持時不嚴謹,現在,先說處罰。”冰齡的聲音嚴肅而冷淡,“季驍。”


    顧流光明顯感覺到身邊的魔身子顫了顫,隨後她目送著他走到殿中央,又撩袍跪下。


    “屬下在。”


    “罰,前去枯螟之嶼,非召不得迴。”冰齡說罷,看向季驍。


    季驍沉默了足足五秒,他顯然沒有料到自己會受到這個處罰。察覺到有無數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隻能低聲道:“屬下領罰。”


    “唉,可憐。”看著季驍一臉大難臨頭的模樣,顧流光身邊另一個魔開了口。


    顧流光見她主動說話,便問:“請問,枯螟之嶼是什麽?”


    那魔也是個二等魔族,發現顧流光周身是人魔氣息,眸裏不禁漏出些許不屑。不過還是迴答道:“魔域之中,三嶼七島,合稱魔界血獄。一般犯錯嚴重些的,就會被罰去那些地方。”頓了頓,“七島還好,最多受些難忍的皮肉傷。三嶼就糟糕了,其中枯螟之嶼上麵有數不清的噬魂枯螟蟲,能不能活下三日都是問題,魔尊大人還命令非召不得迴。”


    顧流光瞬間心裏一緊,她原本以為魔界沒了黑泉之後,棲夜就算處罰,也不會罰一個魔到致死的地步。可如今,她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旁邊的魔也給她解釋了,季驍會兇多吉少,她驀然覺得自己還是把魔界想得太簡單了些。


    不隻是她藏有很多秘密,棲夜,或者說整個魔界也同樣。


    正走神間,又聽到冰齡道:“顧流光。”


    “”顧流光倒抽一口冷氣,心裏如同炸開了鍋一般不停質問自己,到底做過了什麽,竟然也要受到處罰?


    見顧流光沒有動靜,身邊的魔用手推了她一下,道:“叫你呢。”


    “”顧流光蹙眉,臉上帶著疑惑和不悅,緩緩走到了殿中央,斂裙跪下。


    如果棲夜也要把自己罰到那什麽三嶼七島去,她要不要當場反駁呢?顧流光滿腦子都是這樣一個想法,卻又覺得昨日夜裏他還好好的,自己最近確實沒做對魔界不利的事,他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


    卻聽冰齡道:“賞,於借火脈之力修複離光一事上有功,升為二等魔族。”


    周遭頓時一片嘖嘖聲。


    顧流光滿臉驚愕,抬頭看向前方。


    而冰齡和棲夜也看著她,在等她的迴答。


    她本來有很多不解,想在這裏問清楚,但一想起此刻還有許多魔在,有些話問了多多少少還是不方便,隻能學著季驍那樣,頷首結結巴巴的迴答:“是,屬屬下謝魔尊大人賞識。”


    接下來冰齡又說了什麽顧流光一句也沒聽進去,她心裏亂得很,開始不停的問自己為什麽棲夜突然想到提升她的位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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