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女客們不約而同地掩住了嘴。天啦!這是誰?妒忌成瘋啦?雖然不少姑娘都是羨慕嫉妒恨,但有必要去撞瓷像麽?


    先不說那位寧世子可不是個好脾氣、好招惹的,這撞瓷器就不是件好玩的事好吧?不知道瓷像撞碎了也會傷人的嗎?這樣撲過去,弄不好就要毀容啊!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藍色的影子飛了過來將正往前撲的秦可欣往側邊提開……


    而幾乎在這同時,本來護在瓷像左邊的那個婆子一個轉身,兩手臂撐在牆上,將瓷像護在了她的身體、手臂、和牆麵圍成的空間中。


    兩個人的動作幾乎都在眨眼之間完成,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啊”的一聲慘叫,隻見一位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姑娘趴在地上,一隻手還捂著鼻子。


    “郡主”,兩個丫鬟驚叫著衝上前扶起那個姑娘,大家才看清原來是敏郡主,似乎是疼得狠了,一張臉都扭曲得猙獰起來。


    呃,剛剛要去撞瓷像的是敏郡主?不是吧?……對了,怎麽沒有瓷碎的聲音?


    眾人紛紛轉頭去看瓷像,看到的卻是一個婆子高大健碩的背影,如同一堵牆一樣的背影。


    嗯啦,看著就是硬硬的一堵牆,裝上去能不疼嗎?


    那婆子感覺到後麵好像安靜了,又得了另一位婆子的眼色示意,這才收迴撐在牆上的雙手,唿了口氣:“阿彌陀佛,幸好郡主的瓷像沒事,否則寧世子鐵定饒不了我們”。至於她自己,皮糙肉厚的,還真是不怕一個嬌滴滴的的姑娘撞過來,感覺就像搔癢癢似的。


    今兒寧世子送瓷像來的時候就說了,萬一客人堅持要看他送的禮物,看看也無妨。但是她們幾個一定要小心護好了,瓷器畢竟易碎,客人又多。


    聽到那個死婆子還在“阿彌陀佛”,敏郡主謔地一下暴喝起來:“來人啊。把這個傷了本郡主的婆子給我拖出去往死裏打!”


    正在讓丫鬟去馬車上拿備用衣裙(敏郡主的衣襟上被鼻血弄髒了)的珍郡主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製止,就聽到門的方向傳來嬌俏的笑聲:“喲,好大的口氣!好狠的心啊!本公主這是走錯地了,到了祺親王府?”


    玥貴郡主也“嗤”了一聲笑道:“可不是?那婆子好歹救了你,你自恃身份高貴不感激也就算了,還要打殺了她?可想而知,祺親王府的奴才可真不好做!”


    “你……你們?”本來就痛的敏郡主氣得渾身發抖,她被那個婆子撞得鼻血都流出來了,還要感激?真是的。那是一個女人的背嗎?硬邦邦的,整個一堵牆好吧?


    “難道不是嗎?”四公主冷哼道:“敏妹妹,你好好的去撞瑤兒姐姐的瓷像,瓷像若是碎了,你的臉應該早都花了。可不隻是流鼻血這麽簡單。”


    敏郡主又怒又羞,一急之下脫口而出:“我哪裏去撞瓷像了,我隻是推……”


    “敏兒,”珍郡主低喝,“不得無禮,菡兒妹妹和玥兒妹妹說的對,雖然你隻是不小心崴了腳。但那婆子確實是救了你,不然你不但要闖禍,還可能會損傷到臉。女兒家的臉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嗎?虞媽媽,你今晚迴府後幫敏兒準備一份厚禮送到兩侯府給那婆子,也是敏兒和我們王府的一份心意。”


    敏郡主的奶媽虞媽媽趕忙應了。氣鼓鼓的敏郡主這時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趕緊閉了嘴。憤憤地看著一旁嚇青了臉、好半天沒有反應的秦可欣,還有突然飛來將秦可欣提開的藍錦。


    一身藍衣的藍錦此時已經迴到書瑤身後,還有些暗暗自得:自己的輕功自然不能同郡主比,但震懾一下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夫人小姐丫鬟媽媽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瞥見敏郡主瞪著她。藍錦半垂著眼眸當作沒看到,以掩飾自己滿滿的鄙視之意。剛才那一瞬間,她還以為是秦可欣嫉妒得頭腦發昏了,故意想去撞壞郡主的瓷像呢。沒想到卻是這位刁蠻惡毒的敏郡主下了黑手!


    事情就是這樣湊巧,藍錦拉開秦可欣時,剛剛用力推了秦可欣一下的敏郡主力道沒收好,不知怎麽的就踩到了秦可欣長長的披帛。結果自己收不住力,往前撲去,撞在了那婆子硬實的虎背熊腰上,然後……然後就被反彈迴來,摔倒在地上了,這就叫作“自作孽,不可活。”


    雖然珍郡主企圖替敏郡主遮掩過去,但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敏郡主親口說出的那個“推”字,再加上一臉茫然惶恐的秦可欣,前後一串,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正在同姚雪蘭說話的張太師府大夫人的臉色也是微微一頓,不好看了。前幾日太後娘娘剛給敏郡主和太師府的長孫,也就是張大夫人的長子賜了婚,現在敏郡主整了這麽一出,張大夫人自然覺得難堪了。原本對這樁親事還算滿意的她暗暗搖了搖頭。


    那邊,讓丫鬟婆子扶了秦可欣到身邊的羅老夫人又心疼又憤怒,可惜,祺親王府也不是她敢惹的。呃,主要是雍親王女婿和那個外孫不會幫她。


    羅三夫人也是歎了口氣:“欣兒,你這次真的要感謝藍錦姑娘了。”若不然摔出鼻血的就是她了。羅三夫人怎麽不知道秦可欣想做雍親王府世子側妃的心事,可是她也得掂得清自己的分量才是。無論家世地位、品貌才學,比她強太多的世家姑娘一大把瞪著那幾個位置呢,輪得上她嗎?別說仗著她外祖母和趙側妃,隻怕,就憑那兩個人,雍親王父子更不會容她進王府。


    羅老夫人不屑地一撇嘴,正要說什麽,秦可欣倒是乖覺地搶先應道:“三舅媽說的是,欣兒會的。”她被這麽一嚇,倒是徹底清醒了。父親說的對,京城裏這些人太可怕了,不僅是她,甚至外祖母在這些人眼裏根本什麽都不是。剛才那個什麽敏郡主不就是拿她當替死鬼嗎(萬一那個婆子來不及擋住,她很可能就要毀容了)?還有這幾位老夫人對外祖母也是明顯不屑的。


    而且,寧世子對福星貴郡主的深情、福星貴郡主自身的強大(別說這福滿園的輝煌、這個生辰宴的貴客滿堂,就連福星貴郡主身邊的丫鬟、婆子都不是簡單的),都讓秦可欣認識到自己還是應該老老實實地聽父親的話,巴結三舅舅三舅媽為自己謀個好親事,也要給寧世子表哥和福星貴郡主留個好印象,以後也是個倚仗不是?如父親所說,隻要她沒有做對不起他們的事,她就總是寧世子的表妹,有什麽事求上門他們總不好不予理會。


    既然做了決定,秦可欣當即決定遠離趙側妃。她那日偷聽到三舅舅跟三舅媽說話,說趙側妃所做的事雍親王和寧世子心裏都有底,隻是看在她一雙兒女的份上暫時放著她罷了。若趙側妃老老實實不再折騰,還能錦衣玉食地做她的側妃,否則隻怕沒有好下場。


    趙側妃什麽下場她不管,但不論是寧世子表哥、福星貴郡主,還是三舅舅三舅媽都不喜歡趙側妃,決定乖乖同他們打好關係的秦可欣自然要離她遠遠了。


    於是,當幾位老夫人一起去逛園子後,趙側妃走過來正要拉起秦可欣的手安慰幾句,秦可欣卻借著福禮的動作避開了,客氣而疏離地打了招唿(她的稱唿是“趙側妃”,而不再是“倩姨”),然後就一直跟著羅三夫人。


    羅三夫人有些訝異,但麵上絲毫不顯。她倒是樂見秦可欣疏遠趙側妃,以免被利用了,敗壞羅府的聲譽,給自家老爺惹事。秦可欣的相貌還是不錯的,也畢竟是羅家正經的外甥女,若是真的識相、安分守己,她也不介意多養一個人,甚至將來多出一份嫁妝。


    話說迴來,秦可欣的娘腦子不太好使,她爹卻還是有幾分聰明的(怎麽說也是一個縣令不是?),前幾日還托人帶了些土特產和一封信給羅三爺羅三夫人,信中說秦可欣被母親和外祖母寵壞了,自己一個大男人又不會教養女兒,請羅三夫人多多費心,還說自己已經為秦可欣準備好了嫁妝,她母親的嫁妝也都會給她。


    羅三夫人和秦可欣這邊心照不宣,表現得越發融洽,突然被“棋子”冷落的趙側妃卻是差點沒直接吐出一口血來。這是怎麽迴事?秦可欣被嚇得腦壞了,竟敢這麽對她?差點被敏郡主陷害,不是更該尋求她這個表姨的庇護嗎?再說了,她可是唯一能幫助她做上世子側妃的人啊。


    接下來的整個生辰宴過程中,趙側妃確定了,秦可欣真的在疏遠她,故意避開她。連她故意讓齊悅馨邀請秦可欣去雍親王府玩,都被婉言拒絕了,說要跟著羅三夫人學管家和茶藝。


    趙側妃煩躁了,怎麽迴事?一切都脫離了她的掌控,連鄉下來的傻丫頭都一副避而遠之的模樣。是了,一定是羅三爺和羅三夫人攛掇的,他們一向就看不上她,即使她掌理了雍親王府的中饋。


    那麽,她的計劃該如何實施?羅老夫人和秦可欣可是她計劃中最合適的棋子,其他人就不容易了。


    ps:


    今天的正更晚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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