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韓拓?

    不是那種普通的喜歡。

    而是男女間的心悅之情。

    所以,她今天的情緒才會這般反常,行為更是離譜到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顧嬋被突然而至的領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愣愣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隻是這呆愣在韓拓眼中就變了味道。

    才哭過的眼睛水汪汪的,晶晶亮亮,似有星子藏在其中,直勾勾的看著他,簡直要將人的魂魄都吸.吮出來。

    韓拓猛地將顧嬋壓.在.床.上,俯身親吻,手也四處遊蕩起來。

    顧嬋稍有推拒,便聽他道:“你忘了身為賢妻要滿足丈夫的需求麽?”

    她隻好將推他的手收迴來。

    可是,好像有什麽不大對勁……

    來不及細想,顧嬋已在韓拓的動作中失神,頭腦一片空白,再也無法思考。

    屋簷下,遊廊間,四個傳膳的內侍一溜排開,拎食盒的,捧托盤的,提火炭的,齊齊享受著初.春寒風的吹拂足有半個時辰,才等到靖王殿下出聲吩咐他們進屋布膳。

    韓拓命人準備的是火鍋,上下兩層帶煙囪的青花瓷爐擺上矮幾,菜品是魚蝦蟹雞四色包心丸,新鮮片出的牛上腦與羔羊肉,各色時令鮮蔬,還有拉麵。

    他讓下人都退下,與顧嬋兩個在榻上圍坐,親手涮鍋子。

    開始時候還能記著一半夾給顧嬋一半架給自己,但他晚飯就沒吃,剛才又好一番耗費體力,餓得著實急了,漸漸狼吞虎咽起來,也就不大顧得上照顧顧嬋。

    “王爺沒用晚飯嗎?”

    顧嬋也餓,但是向來吃得秀氣,既是不慌不忙,自然有閑情注意其他。

    “一直忙著議事,便錯過了。”

    聽了韓拓的迴答,顧嬋忽然自責起來,他公務繁忙,身為妻子不但不能為他解憂,還隻顧著自己的情緒宣泄,連他用飯這等簡單事情都疏於關心,實在是太不應該。

    “王爺,”她嬌嬌軟軟地叫他一聲,將自己的想法悉數告知。

    韓拓心中開出的花兒已經從一朵增加至漫山遍野,美得他眉梢眼角盡是笑意,一個不碰旁人的承諾換一個體貼入微的小嬌妻,遠遠超出他本來的期望。

    “過來。”韓拓放下牙筷,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

    顧嬋乖乖地挪過去,還沒待坐穩,韓拓

    的吻便落下來,他唇齒間盡是肉.香,她也一樣,誰也不必嫌.棄誰。

    可是,韓拓明顯並不滿足於一個吻,當他開始動手解顧嬋衣服時,她掙紮起來,“王爺,你還沒吃飽吧,再多吃一點吧。”

    其實是顧嬋自己沒有吃飽。

    韓拓道:“我是沒吃飽。”

    手上動作卻不停。

    他更想飽餐的不是火鍋,是她。

    顧嬋全然不懂他的言外之意,附和道:“我也沒飽,我們再接著吃……”

    “好,”韓拓應得極爽快,“這不是正在吃麽。”

    伴著最後一件小衣被剝下時的微微寒意,顧嬋終於明白他們兩個人說的餓與吃根本不是同一迴事。

    被火鍋熱氣熏蒸得紅撲撲的小臉再紅上幾分,變成讓人垂涎欲滴的紅石榴。

    顧嬋一點都不傻,剛才吃飯的時候,她已經想明白哪裏不對勁了。

    身為賢妻要從丈夫角度出發,滿足丈夫真實需求是沒錯,可是韓拓把丈夫的需求說成……

    他根本隻是想自己不能拒絕他做那事而已。

    她並不想拒絕呢,她也喜歡的,尤其在領悟了自己的真實感情之後,更沒有理由要去拒絕他。

    顧嬋雖然不好意思出口自己也有點喜歡那事,但這不妨礙她嚐試做出迴應。

    隻是幅度極小的學著韓拓攪.動.舌.尖,已令他震動,帶來更加瘋狂的舉動。

    夜深人靜,雲收雨散。

    極致的歡.愉過後,兩人身體雖疲乏,精神卻都格外亢奮。

    “下月初一,我要出發去布防。”

    韓拓輕聲宣布晚間議事的結果。

    今日是二十四,距初一還有六天,顧嬋既意外又不舍,“要去多久?”

    “先去擒孤山一帶,再去山西,兩處加起來需要三、四個月。”

    現在是三月,等他迴來,最快也得七月了。

    顧嬋抱住他的雙臂緊了又緊,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居然就要分離那麽久,她不想和他分開。

    可是,那是正經事,她不能說不要,男人的天地本就在宅院之外,她應當支持他……

    為了將對韓拓的支持貫徹到行動上,顧嬋第二天起便開始親手為他收拾行裝。

    作為一名經驗並不豐富的賢妻,她處理此事完全憑著體貼二

    字。

    各色換洗的衣服鞋襪以春裝、夏裝區分,各備足十五套。因聽說邊境有草原的地方入夜寒涼,便將秋裝與冬裝也加入,各備十套。

    這還不夠,行軍住帳篷,擔心睡得不舒適,又準備了冬夏被鋪各兩套。

    布防也許要走很多路,邊疆之處定沒有大道坦途,鞋子肯定比在城裏穿得廢,於是,再加多十雙皂靴。

    ……

    不過兩日,已經堆出三個樟木箱來,而顧嬋還覺得才打包一半而已。

    若不是韓拓出來阻止,隻怕她最後可以堆滿數量馬車,完全不輸當年顧楓首次隨軍出征時寧氏的作風。

    “衣服不帶夠,冷了熱了沒得換怎麽辦?還有靴子……”

    直到臨行前,顧嬋仍在試圖勸服韓拓多帶些行裝。

    “邊境那裏有城鎮,如果實在不夠,可以臨時去買。”韓拓安撫道,“別太擔心,我去過許多遍,沒關係的。”

    “邊城小鎮怎麽能比家裏繡娘的手藝呢,肯定不舒服,說不定都不合身,就再多帶五套……兩套,兩套,好不好?”

    她故意把尾音拖長,希望通過撒嬌讓他讓步。

    韓拓因為那一句“家裏”而感動,點頭應下。

    “那我去裝。”顧嬋興奮得一骨碌爬起來,立刻便要下.床去裝箱。

    韓拓拉她躺下,“明天早晨讓丫鬟們裝,快點睡覺了。”

    “不想睡……”顧嬋呐呐道,隱隱透出哭腔。

    這是最後一個晚上,如果她睡著,再醒過來時就該看不到他了。

    可惜,不管顧嬋如何堅持,最後還是沒能贏過睡意侵襲。

    清晨的微光裏,顧嬋漸漸清醒,她情緒十分低落,緊閉雙目不願睜開。

    身畔已無人,觸手是冰冷的床褥。

    她就知道,他不會叫醒她,因為怕她會哭,連告別都省去……

    等等……

    為什麽床會搖晃,耳邊還有轆轆的車輪聲?

    顧嬋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置身在馬車裏。

    她驚奇地坐起身,掀開車窗圍簾,正看到騎在白蹄烏上英姿勃發的韓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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