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嬋兩世為人,自認循規蹈矩,從來沒做過出格的事情,自然也從來未曾如今天這般羞窘過,以至於在驛館的房間內沐浴後依然不肯從韓拓懷裏抬起頭來。

    沐浴嘛,當然是和韓拓一起。

    說句不雅的,這幾天下來,兩人除了各自去恭房的片刻,其餘時候皆是黏在一處。

    當然,顧嬋認為這都是因為韓拓太過纏人。

    尤其特別愛纏著她做那事……

    更令顧嬋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最初兩日的身體不適消逝後,她竟然也漸漸在其中得了趣味。

    這才是她今日害羞如斯的關鍵所在。

    顧嬋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同樣的兩個人,同樣的一件事,上輩子她可完全不是這般感覺。

    她試著推想差異到底出在哪裏。

    難不成是因為時間提前,兩人相處的景況改變,不再像當初那麽抗拒他,甚至有心與韓拓親近,所以才會如此麽?

    顧嬋更說不清她感受到的究竟是一種什麽感覺,隻知每每令她如同神魂抽離,頭腦不能思考,雙目不能視物,雙耳也聽不到聲音,仿佛天地間隻剩下與韓拓一起飛上雲端的刺激。

    今日在馬車上也是這般……

    當她從那種感覺中清醒過來時,才想起自己之前低.吟.淺.唱,一直未曾停歇過,隻怕……車夫與隨行的近衛們全都聽了去。

    如此一來,叫她往後哪裏還有麵目做人。

    便是此刻,見不到人,光是想著他們聽到那聲音時的反應,已叫她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顧嬋嗚咽兩聲,因為嗓子還啞著,聽起來像舔.舐傷口貓兒般又嬌又可憐。

    “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韓拓已將顧嬋從淨室抱迴床上,正拿著熏爐替她烘幹濕發。

    顧嬋的長發又黑又亮,緞子似的豐厚柔軟,簡直令人愛不釋手。

    韓拓手上忙活著,嘴上也不忘關心嬌妻,“下午時不是很好嗎?”

    好什麽?

    顧嬋楞了楞才反應過來,急忙忙伸手去捂他嘴不許說。

    見她頭發幹得差不多了,韓拓把熏爐放在一旁,拉下她手笑道:“還是你覺得不夠好?”

    顧嬋抽手捂在自己臉上。

    可是韓拓偏偏不放過她,附在她耳邊道:“你覺得哪裏好或者哪裏不好,得告訴我,下次才能更好

    。”

    誰要和他討論這種事了,她可不像他那麽厚臉皮。

    話雖如此,顧嬋還是不由自主的迴想了一下,這幾日他需.索很多,在行宮時,甚至連沐浴時都不肯放過,也就是今晚她才好不容易能夠安安生生地洗次澡。

    不是說,行那事是為了開枝散葉麽,他們如此頻繁,不知是否會有孕。

    上輩子她久病不愈難免影響身體,可是這輩子她很健康,說不定已坐了胎。

    正想得出身,忽然天旋地轉地被韓拓壓.在了床.褥上,她手還捂在臉上不放,他便去親她手指,從指甲尖兒一路吻到手腕,又酥又癢。

    韓拓很沉,之前她不覺得有什麽,這會兒卻擔心起來,推著他,道:“王爺,別這樣,當心壓到孩子。”

    “什麽孩子?”韓拓皺眉,破有些莫名其妙。

    顧嬋一本正經地將自己的猜想說出。

    “便是真有了,也不可能這樣快知道。”韓拓難免有些好笑,輕撫她眉眼,問道:“你很想趕快有孩子?”

    “嗯。”顧嬋點頭。

    她當然想的。

    他們都是夫妻了,哪家夫妻不生孩子?

    顧榕與盧湘,顧鬆與馮鸞,都是婚後很快有了孩子,夫妻間的感情也因此更好。

    顧嬋有眼得見,便覺世間夫妻皆應如此。

    “王爺不想嗎?”她猶豫問道。

    韓拓確實另有想法。

    他比她懂得多,想得也就多。

    他們才成婚,正是應當多親密的好時候,孩子嘛,當然要有,但也不用那麽急。

    “你還小呢,不用急,”他親一親她紅撲撲的臉頰,“等你再大些,過個兩三年最好。”

    顧嬋在心裏數數,再過兩三年,她十七、八歲,確實剛剛好。

    可是,韓拓那時候都二十八、九了……

    有些人家三十出頭便當祖父母了呢,像她自己的爹娘,今年也不過才三十有五。

    韓拓快三十歲才有第一個孩子,難道不嫌太晚麽?

    顧嬋想做女.四.書裏講得賢妻良母,所以她急也都是為韓拓著想,於是,毫不隱瞞地把這一盤數算

    給他聽。

    “你這是嫌我老了麽?”韓拓祥裝惱怒,改親為啃,咬一口那好似林檎果般可愛的臉頰。

    “

    疼!”顧嬋咕噥道,繼續大力推他,想從他身.下掙紮出來。

    韓拓偏不讓她如願,惡作劇地重重往下.壓,“想要孩子,我們還得再努力些。”

    顧嬋想再說些什麽,可是很快又進入那讓她說不清、道不明,直衝雲霄的境界中去,再也顧不上其他。

    第二天,她倒是按時醒來起床,可是雙腳才一落地,就跟被抽去筋骨似的,軟得好似一團棉花,不受控製地向一旁歪倒。

    要不是韓拓眼明手快搶上來將人扶住,隻怕要摔傷破相。

    最後,還是被韓拓抱著走出房間,走出驛館,送上馬車。

    顧嬋進步很快,已學會自我安慰,反正能丟的臉昨日已經丟盡,今日不會更糟,便由它去吧。

    乘馬車又行兩日,在淮安改走水路,沿南北大運河逆流而上,可直達幽州城內。

    韓拓到底是王爺之尊,陸上有寶馬,下水也少不得寶船。

    那是由雙連船改造的雙體畫舫,兩條並列船身中間以橫梁相連,船上重樓高閣,裝飾華美。

    雖是逆水行舟,航速較慢,但船行卻極平穩,人在船上不論行走坐臥皆與平地無異。

    沿途經過商丘、開封等州府時,韓拓便會命令船舶停靠碼頭,帶顧嬋上岸遊玩。

    顧嬋兩世加起來,出遠門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清,自是對一切見聞都興致勃勃,可稱得上樂不思蜀,流連忘返。

    不僅如此,出乎她意料的還有韓拓。

    他顯然是個極好的向導,對各處風俗,吃喝遊樂,風景名勝皆了若指掌,各種典故信口拈來,每多經過一處,顧嬋對他的欽佩也就多增添一份。

    遊走過幾個州府後,她對韓拓的崇拜之情,幾乎可與顧楓媲美。

    如此一路走走停停,經過月餘,才迴到幽州。

    在北海碼頭下船後,便乘馬車至靖王府正門。

    顧嬋曾被韓拓帶迴三恪堂兩次,皆是馬車直至院內,還需掩人耳目不能聲張。

    今次是頭一迴光明正大的由那五間三啟的朱漆銅釘大門進入,從今往後,她將以女主人的身份生活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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