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高懸,仿若如玉銀盤。

    顧嬋從未離月亮如此近過,似乎伸出手便能觸碰到那皎潔的圓弧邊緣。

    然而此刻不是浪漫的時候。

    她的目光從月亮上遊移至韓拓臉上,他神情嚴肅,垂眸向下,目光追隨著大街上的“狐妖”。

    那所謂“狐妖”已走過巷口,從他們藏身的位置,隻能遙遙望見她的背影。

    黑發如瀑,披散至腰臀,穿一襲蜜桔色的襖裙,身形窈窕,行走間隨纖腰豐.臀搖曳著的,是一條毛絨絨、白慘慘的尾巴。

    顧嬋冷不丁打了個激靈,攥著韓拓的前襟瑟瑟發抖。

    韓拓知道顧嬋害怕,體貼地把她腦袋按在自己懷裏,讓她再看不到那匪夷所思的情景。

    “狐妖”的身影消失在長街拐角處後,韓拓抱著顧嬋躍下屋頂。

    “放我下去。”

    顧嬋見韓拓徑直往巷尾走去,掙紮道:“章靜琴還在那兒,不能把她一個人丟下。”

    韓拓麵如寒霜,充耳不聞,一路不停步,走到巷尾的馬車前,抱她上了車。

    顧嬋被韓拓丟在馬車坐榻上,耳中聽他沉聲道:“自然有人去料理她,不需要你管。”

    堂堂靖王出門,身邊自是少不得近衛隨從。

    “可是……”顧嬋還是不放心,手腳並用地從榻上爬起來,“我想去陪她……”

    韓拓看也不看顧嬋,隻吩咐車夫起行。

    馬車轆轆前行。

    車廂裏明明坐著兩個人,卻不曾交談,安靜得隻能聽聞對方的唿吸聲。

    韓拓一直沉著麵孔,閉目養神,一言不發。

    顧嬋知道他在生氣,可不知道是為什麽。

    她乖乖地坐在榻上,雙手交疊放在膝頭,心中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先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小心翼翼地覷過幾次韓拓臉色後,顧嬋難得機靈地決定保持現狀,以免被他的怒火莫名波及。

    反正,他們已經在迴她家的路上了,很快就可以分開。

    顧嬋的如意算盤完全打錯,馬車並沒有駛去顧家,而是一路進入靖王府,停在三恪堂院內。

    道路兩旁每隔十數米便站著一名侍衛,顧嬋被韓拓抱下馬車,她一點也不敢掙紮,隻把臉埋在韓拓胸前,默默祈禱等她真正嫁入王府時,他們早已忘記今日情景,完全認不出自己

    。

    “叫他們都退下。”韓拓吩咐迎出來的徐高陸。

    他自己則提腳踹開寢間大門,走進去,使足力氣把顧嬋丟到床上。

    去勢太猛,顧嬋在柔滑的織錦床褥上骨碌碌滾了一圈,直到撞上床內側堆疊的夏被才止住。

    她頭暈目眩,手臂撐著身體想坐起,後背剛離開床褥,便有一具火熱又結實的軀.體撲上來,重重地把她壓迴去床褥間。

    這樣粗暴的行為,即便知道是韓拓,顧嬋也不禁害怕,驚叫著伸手推他。

    她白嫩的手背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劃過,適才在外麵天色暗不曾發現,此時被房內煌煌燈火一映,顯得分外觸目驚心。

    韓拓捉住那手打量,複又放開,皺著眉坐起身,走去外間喚徐高陸拿來巾帕、紗布和傷藥,親自動手為顧嬋上藥裹傷。

    其實不過是一道淺淺的皮外傷而已,韓拓卻用紗布裹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紗布用盡,把那手裹得十足十像個蒸得暄乎的饅頭才罷手。

    徐高陸拿著剩餘的傷藥退出後,韓拓冷冷開口道:“我之前說過什麽?如果你再胡鬧我會怎麽做?我要怎麽懲罰你?”

    那話是在鬆鶴樓的雅間裏說的,那次他們有了兩輩子裏的第一次親吻……

    顧嬋伸手捂住嘴……

    韓拓見狀,唇角微彎,勾住顧嬋手臂將人往前一帶,她便撲倒,被韓拓按住趴在他大腿上。

    在顧嬋能夠反映過來之前,韓拓的手掌已“啪”一聲落在她屁.股上。

    顧嬋瞬間懵了,驚駭得連反抗掙紮都忘記,兩輩子加起來,從來沒人動過她一根手指,韓拓是第一個打她的人。

    他足足打了五下才放開她。

    顧嬋雙手捂住屁.股,眼淚汪汪地跪坐起來。

    其實,韓拓隻有第一下真的用上些力氣,其餘四下下手都極輕,最後甚至還順勢給她揉了揉。

    可對於顧嬋來說,這根本不是力氣大小的問題,她內裏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卻這樣被人打.屁.股!

    這要是傳出去,她還有什麽麵目再見人?

    不,就算沒人知道,她也覺得太丟臉。

    顧嬋又羞又惱,惡狠狠瞪著韓拓,恨不得用目光把他千刀萬剮。

    韓拓根本不以為意,他彎起唇角,挑眉道:“下次還敢不敢了?”

    “我今天做錯什麽

    了?”顧嬋不滿地嘟囔。

    他這是存心找茬好不好,隻要想罰她,想欺負她,就可以說她犯錯,完全不用講道理。

    “遇到危險時,為什麽不想著先保護自己?”韓拓問道。

    顧嬋眨著眼睛迴想今晚的情形,“章靜琴她生病了,她不懂得照顧自己,而且,她是我的朋友,她家裏人都不在了,她不能再有事。”

    她分析得頭頭是道,越說越理直氣壯。

    韓拓盯著她坦然又清澈的雙眸,冷哼道:“因為她病著,是你的朋友,家裏人都死了,所以她的命就比你的重要嗎?”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顧嬋無奈道,“難道王爺的意思是讓我把她丟在一旁,不管她生死,隻顧自己逃命嗎?”

    韓拓沉默不語,他當然也不是那個意思,他了解顧嬋的脾氣,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可以不顧一切,他看中的正是她這一點。

    可是,顧嬋擔心自己的朋友,韓拓同樣會擔心她。

    他不想她有損傷,不想她遇到險境,在他心裏,誰也沒有她重要。

    “……如果真那樣做,我跟江憐南又有什麽區別呢,王爺也不欣賞她的不是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就是這個道……唔……”

    顧嬋仍在辯解,韓拓卻毫無預兆地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顧嬋瞪大了眼睛,不能理解這樣突兀的轉變,前一刻明明還在爭執,為什麽突然又來親她?

    然而她的理智很快便被韓拓洶湧的熱情吞噬,腦中如滾水沸騰,最後的疑問盡數化作大江東流,一去不迴頭。

    韓拓不想失去顧嬋,可她有些傻氣,總是把自己置身在危險裏。

    他得隨時隨地護在她身邊,他想把她裝進荷包裏帶著,揉進身體裏藏好……隻有把她變成自己的才能安心。

    男人表達感情的方式與女人不一樣,他們不大善於使用語言,更擅長於身體力行,越是在意越是緊張,越缺乏甜言蜜語哄勸的能力,反而自然而然生出無窮盡的親近**。

    單純的親吻已不能滿足韓拓此時的感情需求。

    他把顧嬋推躺在床上,自己欺身而上,在她唇齒間攻城略地的同時,手掌亦沿她玲瓏浮凸的曲線遊走,一分一毫也不想放過。

    夏衫雖單薄,卻也構成阻礙,韓拓幾乎是撕扯著,將它們剝離顧嬋的身體。

    少女嬌.軟.妍.嫩的酮.體

    毫無遮擋的展現在他麵前……

    忽然而至的涼意令顧嬋清醒,她試圖掙紮,又用手去遮那雪堆成山、紅梅輕顫……

    韓拓血脈憤張,唿吸急促,三兩下便製住她,一手攥住她雙腕,將她兩臂推過頭頂,一手從床上抓起她的小衣,在她手腕上纏繞打結,再綁去床頭欄柱之上。

    手不能動,還有腿。

    顧嬋尖叫著踢韓拓,卻被他捉住腳腕將雙腿分開……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顧嬋已經泣不成聲。

    韓拓沒有做到最後一步,隻是在她雙腿間釋放了自己。

    對於顧嬋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前世裏同他行.房,再不情願,起碼還有夫妻的名頭。現在算什麽,即便是未婚夫妻也不該這樣……

    是她自己不自重嗎?她私下同他見麵,讓他親吻,所以他才愈加得寸進尺,根本不打算尊重她?

    顧嬋越哭越傷心,眼淚流了滿臉,偏偏手還被綁著,連抹淚都不能。

    韓拓訕訕地揉了揉額角,伸手解開縛住顧嬋雙手的小衣,抱著她坐起來。

    顧嬋低聲抽泣,一動也不敢動,她與韓拓麵對麵跨坐在他腿上,這般姿勢最是危險,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刺激到他,令他克製不住強要了自己。

    韓拓此時卻沒那樣的心思,一壁輕拍她後背,安撫她情緒,一壁柔聲道:“你有在乎的人,同樣也有人在乎你,如果你不好好保護自己,出了任何事,在乎你的人便會傷心難過……”

    這道理淺顯易懂,顧嬋沒有疑義,也虛心接受他的說教。

    隻是,為何要同她講這番話呢?

    顧嬋腦中靈光一現,小聲試探道:“如果我出了事,王爺會傷心難過嗎?”

    那還用得著問嗎?

    韓拓有些惱火,為她竟然完全不懂得自己的心意,看來剛才親熱得還不夠。

    他再次把顧嬋推躺到床上,重重地壓上去……

    床褥很軟,但是突然跌上去還是會痛,顧嬋“啊”一聲痛唿。

    卻不想,窗外猶如迴音一般也傳來“啊”一聲輕唿,伴隨著的還有“砰”一聲,不知是何物撞在窗欞上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王爺是否太粗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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