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安溪在房間裏翻找了半天的燙傷膏無果後,她忽然想起來,牙膏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沈安溪又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快速的衝向了洗漱間,當她氣喘籲籲的到了洗漱間,正巧碰上了卸完所有妝容以後的安妮。


    此時的安妮,剛用幹毛巾輕輕擦拭完自己的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上的被燙傷的地方還是紅紅的一片,有的地方已經開始冒出小小的水泡。


    “安,安妮。”沈安溪的聲音在旁響起,還有些結巴。


    沈安溪都呆住了,初見安妮的時候,沈安溪還單純的認為,安妮隻有十幾歲,不過現在看來,完完全全是她太傻了。


    她終於見到了安妮本來的麵目,相比於易容以後,安妮顯得更加的成熟,美麗,麵部的線條看起來更加的柔和,從上至下都給人一種不可方物的美,這個樣子的安妮,看起來也有二十歲的樣子了。


    怪不得以前每次沈安溪嚐試逃跑,和安妮玩小計謀都不能得逞,原因就在於安妮並不是什麽十幾歲的小孩,當然不會被沈安溪幾句話就哄騙了。


    這時,沈安溪又注意到,在安妮的眼角處卻有一個胎記,一顆水滴形的淚痣,給沈安溪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沈安溪總覺得自己在哪裏看到過,可她以前也沒有見過安妮,為什麽又迴覺得在哪裏見過,沈安溪左想右想,卻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被沈安溪撞見了自己真實的樣子,安妮眼裏閃過無數的念頭,最後她淡然的掃了沈安溪一眼,見她手裏空無一物,怔怔的倚靠在門邊望著自己。


    安妮有些遲疑,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你幹嘛,發什麽呆!藥膏呢?”


    “啊,藥膏!”沈安溪被安妮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她來洗漱間是有事要做的。


    而安妮見沈安溪一驚一乍的模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臉不耐煩的瞪著沈安溪,實在懶得和她廢話。


    隨後,沈安溪擠進了洗漱間,從洗漱台上的牙杯裏抽出一管牙膏,又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瞟了一眼安妮,見安妮沒有看自己,她深深的做了幾個深唿吸,滿臉歉意的開口了:“安妮啊,我沒找到藥膏,不過,這個,這個牙膏還是擦了還是很管用的,效果也不亞於藥膏,你就將就用用?”


    沈安溪的話輕飄飄的傳到了安妮的耳朵裏,而沈安溪也緊張的觀察著安妮臉上的神色變化,生怕安妮和她翻臉。


    安妮的內心現在猶如一萬匹野馬奔過,她是真的快要崩潰了,可又在心裏不斷的告誡自己,“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不好不好。”,算了算了,不能生氣。


    在不自覺當中,安妮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沈安溪心裏越來越忐忑不安。


    “試試吧。”安妮有氣無力的開口了,最終她還是向沈安溪妥協了,她受不了沈安溪可憐兮兮看著自己的樣子。


    “唿。”聽見安妮的話,沈安溪也在心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剛她都快緊張死了。


    隨即,兩個人來到客廳,安妮仰著頭,一臉生無可戀的把自己的臉交給了沈安溪。


    “如果有些疼的話,你就吱聲,我盡量輕一點。”沈安溪看到安妮的表情在配上她臉上的水泡,滑稽的樣子惹的她竟然有些想笑,幸虧她拚死忍住了,否則不被安妮給掐死才怪,也差點給她憋出內傷。


    “別在哪裏給我擠眉弄眼,破壞我心情。”安妮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語氣裏滿是對沈安溪的嫌棄。


    本來想要立刻反駁的沈安溪,在被安妮的一記刀眼輕輕一瞥的以後,立馬乖乖閉上了剛剛張開的嘴吧。


    沈安溪也不再多想,一心一意的替安妮在臉上摸著牙膏,不多時,安妮被油花炸傷的地方,已經密密麻麻都印上了牙膏,此時的樣子,愈發的搞笑了。


    見狀,沈安溪一激動,下手就稍微重了一些,這可苦安妮。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安妮疼的齜牙咧嘴,眼裏充斥著怒火,咬著牙,又給了沈安溪一記白眼,從嗓子眼擠出八個字來。


    還想著道歉的沈安溪,一聽到安妮這句話,心裏也是那個氣呀,什麽叫做“成事不足 ,敗事有餘”明明就是自己笨好不好,還要怪她!


    “自己笨,活該。”沈安溪撇著嘴,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不曾想,安妮的耳朵聽力還不賴,竟然還聽見了,“啪”安妮一個躍起,狠狠的在沈安溪的胳膊上打了一巴掌,末了還幽幽的說了一句:“讓你說風涼話,嗬。”


    “疼啊!”沈安溪皺著眉頭,揉著自己被打的胳膊,嚷嚷著,卻又沒有底氣打迴去。


    安妮也不迴話,就定定的看著沈安溪,沈安溪被她看的心裏直發毛,隻得繼續默默為安妮擦牙膏,不過這次她很謹慎,小心翼翼,生怕又惹的安妮對自己冷嘲熱諷。


    當安妮的臉上布滿了牙膏以後,沈安溪徹徹底底的鬆了一口氣,她沉默了一會兒,一腔的憤慨無處發泄,又想起廚房裏還有一堆的事需要她去做,無可奈何之下,沈安溪隻好一個人迴到了廚房。


    “笨死了,安妮你個笨蛋,你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沈安溪一邊做事,一邊在心裏默默的吐槽,忙活了半天,現在連口飯都還沒有吃上,想著就來氣。


    好不容易,等沈安溪做好飯,還要得為安妮這個大小姐擺好碗筷,用安妮的話來說,她現在是“傷員”,什麽也不能做。


    在沈安溪的屁股挨飯座椅的那一刻,她覺得一切還是那麽的美好,眼前是自己做的一桌香噴噴的飯菜,色香味俱全,挑動著沈安溪的味蕾。


    她饑腸轆轆的燙了一塊牛肉在冒著熱氣的火鍋裏,看熟的差不多了,又從鍋裏撈出來,蘸上她特意調拌的油碟,放到嘴裏大快朵頤起來。


    “很不錯,安妮快嚐嚐啊。”


    安妮遲遲沒有動筷,聽到沈安溪說的,挑了挑眉,臉上也看不出是什麽表情,她還是有些舉棋不定,而對麵的沈安溪卻又吃的津津有味。


    最終,安妮還是拿起了筷子,象征性的從鍋裏夾了一片土豆,嚐了嚐,心裏有些驚訝,沒想到,沈安溪的廚藝還挺好啊。


    “怎麽樣?還不錯吧。”對於自己的廚藝,沈安溪還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嗯。”這次安妮也沒有否定沈安溪說的。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對於沈安溪有什麽問題,隻要是不觸碰安妮底線的,安妮也都迴答了她。


    沈安溪覺得難得有一次安妮這麽認真的迴答自己,就趁勢把自己心裏的那個問題問了出來:“那安妮,你父母呢?”


    話一出口,沈安溪就意識到自己多嘴了,安妮慕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眼眸也變得暗淡無光,一時間氛圍都變得有些壓抑,沈安溪大氣也不敢出。


    關於父母這個問題,安妮很少與人提過,也鮮有人知,她根本不想談。


    “死了,吃飯。”說完,安妮漠然的扒拉了一口碗裏的飯。


    沈安溪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安妮,就像是沒有了靈魂的空殼一般,眼裏看不到一絲光亮,看來這次自己是觸碰到了安妮的禁忌。


    火鍋裏冒出熱騰騰的熱氣,阻隔在兩人中間,沈安溪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安妮的臉上,有些模糊不清,而安妮還是自顧自的吃著,她卻仿佛看到了安妮眼角滑過了一絲淚珠。


    為了打破這樣尷尬的局麵,沈安溪思量了半天,重新組織了一遍語言,訕訕開口:“安妮,你說我現在決定換個身份生活了,是不是也應該重新換一個名字呢?”


    “嗯。”安妮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你說我應該取一個什麽樣的名字好呢?”沈安溪鍥而不舍的問道,盡管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安妮此刻的冷漠。


    ....寂靜,安妮懶得再開口。


    “那我就和安妮一個姓,叫安沈,好不好?反正我們是患難姐妹花嘛。”之所以叫安沈,沈安溪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一方麵是她現在和安妮屬於同一條船上的螞蚱,另一方麵安沈,為了提醒自己,沈安溪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沈安溪就這麽輕描淡寫的和過去說了再見,不是沒心沒肺,隻是,是時候和過去說聲再見了。


    安妮從上到下的好好打量了沈安溪一遍,在聽到沈安溪說的那番話以後,就仿佛有一股暖流從心底湧出,溫暖她早已麻木的心,她很驚訝沈安溪會改名叫做安沈,也驚訝於沈安溪的那句“患難姐妹花”。


    “安溪,我們是朋友嗎?”安妮輕聲開口問道,語氣裏透著一絲期待,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當然是啊。”沈安溪理所當然的迴複,謝天謝地,安妮終於舍得開口了,而沈安溪通過這段時間和安妮的接觸,她在心裏也漸漸的把安妮當成是了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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