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紹微微地搖了搖頭:“陸景城幫派的總部並不在美國,而是在中國。所以,沈建國現在是在中國。”說著,他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


    “在中國?”沈樅淵很是驚訝,“在中國哪裏?”


    “y城。陸景城保護著沈建國,不過是覬覦你的財產而已。沈建國這個人,整一個紈絝子弟,不學無術,陸景城其實很看不起他的。”梁紹這時將臉轉向窗外,看著窗外的景色說道。頓了頓,他又說道:“所謂狡兔三穴,陸景城讓你們以為他的總部在美國,也不是出奇的事情。開頭我也以為他的總部在美國,後來才發現是在中國。不過這也說得過去,陸景城是華人嘛。總得是葉落歸根,什麽都搬迴自己的故鄉。”


    沈樅淵垂眸略一思索,隨即又問道:“我記得,你上一次來找我,是說要我給你利益,才肯和我合作。怎麽這次,反而背叛了陸景城,過來告訴我瓦解他幫派的方法?”


    梁紹將手中的茶杯放迴桌上,然後說道:“因為陸景城想要除掉我。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我就過來找你了。”


    沈樅淵抬眸看著梁紹,他的眼眸裏映著清晨的陽光,光芒閃動間,更顯得他的雙目炯炯:“陸景城為什麽要取你性命?”


    梁紹沉默了一陣,忽然笑了:“因為我愛上了他的情婦,被他發現了。現在我想要除掉他,帶著他的情婦遠走天涯,隱姓埋名,過平淡的生活。”


    沈樅淵忍不住笑出聲,笑了幾聲後,他還是遏製不住自己的笑意:“梁先生,你以為這是演電視連續劇,你扯這麽狗血的故事,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梁紹這時抬眸指使著沈樅淵:“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是實話。有時候,”梁紹低下頭,看著手中的茶杯,“現實生活比電視連續劇還要狗血得多。”說到這裏,他又輕輕歎了口氣:“畢竟,如果人的生命中要是沒有愛情,即使擁有了權力和錢財也沒什麽意思。沈先生是有太太的人,想必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沈樅淵喉嚨裏又發出一聲輕笑:“好了,你的私生活我沒興趣知道。說一說你瓦解陸景城幫派的計劃吧。”


    “陸景城每個月15號都要和幫派中各處勢力的負責人在總部見麵,那時候他們身邊都沒多少人,是下手的好時機。”梁紹這時迴答沈樅淵道。


    沈樅淵臉色又冷凝起來:“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和陸景城設的局,引我入局?”


    梁紹這時反問他:“那沈先生要怎樣才相信我?”


    沈樅淵略一思索:“讓我們在你身上綁個炸彈,到時候你先進去,我們這邊的人一看到有什麽不對勁,就引爆你身上的炸彈,讓你和他們同歸於盡。”


    梁紹這時不假思索地說道:“好,就這麽說定了。”


    沈樅淵這時有點驚訝,他挑了挑眉問道:“你就不怕我到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引爆了再說?”


    梁紹低眸一笑:“那就是我梁某人的命了。反正我是賤命一條。陸景城想必也不會放過我,我就不如賭一把,信任沈先生不會隨意取我性命。”頓了頓,他又說道:“再說,沈先生的為人我也了解,你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相反,”說到梁紹抬頭看著沈樅淵說道:“你是個很正派的人。”


    沈樅淵這時正色沉聲道:“還有一周就到15號了。那麽,梁先生,我們現在就開始著手準備瓦解黑幫的事宜吧。”


    一周後。


    明媚的陽光自明淨的長窗處流瀉進室內,照射在室內牆上的那幅梅花畫上。那幅梅花畫是直接用畫筆畫在牆壁上的,畫占據了牆壁五分之四的空間,筆法細膩,栩栩如生。那畫中的梅花經過太陽的照射,像是獲得了生機,讓人幾疑是牆上生出了真的梅花來。


    地板是由大塊的大理石板砌成的,此刻被擦拭得光可鑒人,映著自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透著高雅的冷光。


    室內的空間很寬敞,此刻中間擺了一張大圓桌,大圓桌上擺放了各式各樣的菜肴。陸景城和一群人正圍繞著大圓桌端坐著。此刻陸景城的目光在大圓桌邊上坐著的人臉上一一掃過。


    過了一陣,陸景城才開口說道:“還有阿六還沒到。”說到這裏,陸景城皺了皺眉:“他怎麽還沒來?難道是遇到了什麽要緊的事?”


    這時坐在陸景城對麵的一個略為肥胖的男子開口說道:“要不,我打個電話給阿六,問一問他在幹什麽。”


    話音剛落,一個極為瘦削的男子出現在了門口處,這時他喘著氣說道:“對不起,陸哥,我遲到了。飛機有點延誤,所以我才來遲了。”邊說著,他邊走到陸景城麵前,對著陸景城鞠了一躬。


    陸景城這時淡淡一笑說道:“沒事,你去那邊的位置坐下吧。”頓了頓,他拿起了麵前的筷子:“既然大家都到了,現在就開吃吧,再不吃,飯菜就要涼了。”


    陸景城剛說完這句話,門口卻響起了一個人的嗓音,而且這個嗓音聽在陸景城的耳裏,竟是說不出的耳熟:“陸哥,你讓大夥在這裏聚餐,怎麽能不叫我呢?再怎麽說,我梁紹也是你陸哥手下的得意門將啊。”


    邊說著話,梁紹邊施施然地走進了室內,走到桌邊,他的目光在桌上的飯菜處掃了掃:“這麽豐盛的菜肴,陸哥也不叫上我,太不夠意思了吧?嘖嘖嘖,可惜了,這裏竟然沒有我坐的位置。”


    陸景城的臉色自梁紹踏進室內的那刻,就變得格外冷淡。現在梁紹還在眾人麵前大刺刺地說這些話,讓陸景城心中更是膈應。當下他也不想跟他廢話,既然他這邊的人都在,不如就直接跟他撕破臉皮:“阿六,將這位梁先生抓起來,我等會要和他談一談。”


    梁紹這時對他笑了笑道:“陸哥為什麽要將我抓起來?我犯了什麽錯麽?”


    陸景城的眼眸中寒光乍閃:“你做了什麽事,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麽?”說著,他就對旁邊的阿六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阿六動手。


    就在阿六從椅子處站起來,想要對梁紹動手之時,門口處又響起了一個聲音:“陸先生,束手就擒吧,警方的人就在外麵,你跑不掉了。”


    門口處出現了沈樅淵挺拔修長的身影,他手中的短槍正對著圓桌邊上坐著的陸景城。


    警方的人陸續地將陸景城這邊的人都押上了警車。這時,一個身穿警服的男子走到沈樅淵跟前說道:“沈先生,多得你的幫助,我們才能如此順利地捉到這幫人。”說著,他向著沈樅淵伸出手去。


    沈樅淵也伸出手去,跟他禮貌地握了一握:“不用客氣。其實你們最應該感謝的,還是那邊的梁先生。”說著,沈樅淵指了指不遠處,在樹蔭下站著的梁紹。


    那穿著警服的男子聽了他的話,向沈樅淵點了點頭,便向梁紹走了過去。


    又過了幾日。


    解決了黑幫這邊的事情後,沈樅淵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然而令他疑惑的是,他沒有找到沈建國的蹤影。也許是他提早嗅到了危險,得以逃脫了。至於梁紹,自那天陸景城被抓後,沈樅淵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不過沈樅淵也不想理這個人到底怎麽樣了,說到底,他心裏是有點鄙夷梁紹的為人做事的。


    隻是沈安溪一直沒有下落,是沈樅淵的一塊心病。他已經派遣了很多人手去尋找了,可一直都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到了哪裏。如今他們的雙胞胎寶寶在歐陽晗家被照顧著,沈樅淵隻向歐陽晗推說,沈安溪是去了國外旅遊,也不敢說她是失蹤了。怕他老人家聽了擔憂。


    這日清晨,沈樅淵自噩夢中驚醒。他睜開眼,發覺自己正冷汗淋漓地躺在床上。他轉頭看了看窗外,已是旭日東升。他揉了揉太陽穴,自床上頭暈腦脹地爬了起來。


    沈樅淵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拿了杯冰水出來,喝了幾口,才覺得腦子清醒了些。他也懶得去洗漱,直接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阿樹的電話。


    過了一陣,那邊的阿樹才接起電話:“早晨啊,老大。”手機那端的阿樹還帶著睡意,明顯是被沈樅淵的電話吵醒的。


    沈樅淵這時對手機話筒說道:“最近搜尋安溪的弟兄有沒有新消息?”這是沈樅淵最近每天必問的問題,通常阿樹每天都會自動給他匯報,即使沒有新消息,阿樹也是每天都打電話或者親自到沈樅淵住處來匯報。隻不過今天沈樅淵醒得早,阿樹還沒來得及主動匯報,沈樅淵就打了電話過來。


    這是手機那端的阿樹迴答道:“對不起,老大,他們那邊暫時沒有什麽最新的消息。”


    沈樅淵很是失望,對著手機話筒說道:“好的我知道了。讓他們賣力點搜尋。”


    手機那端的阿樹很快地迴答道:“好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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