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垂著眉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皇上,微臣之女年方十六,待字閨中,如今發生那樣的事情,確實需要一個交代。”


    不等東臨睿開口,江寒快速補充。


    “隻是怡親王的態度……涵月是微臣的女兒,微臣自然希望她將來過得好,嫁人後能得公婆歡喜,孝順公婆,侍候夫君。”


    “這件事情,微臣覺得,還是讓他們當事人當麵跟皇上說吧。”


    江寒這話,明顯是退了一步。


    東臨睿麵色陰沉地嗯了聲,不再看平王,視線落到蘇闊身上。


    “榮國公,平王所說太白樓一事,你可都讀聽見了?”


    蘇闊快速點頭,聲音恭敬。


    “迴皇上話,微臣聽見了,隻是……”


    東臨睿蹙眉,蘇闊抿了抿唇,緩緩開口,聲音溫和低沉,似乎依然不相信他二兒子謀逆,意圖刺殺皇上,根本是謠傳一樣,非常鎮定。


    “皇上,微臣有問題,想要問一問平王。”


    東臨睿的視線,緩緩落到江寒身上。


    眼底眸光深邃,根本看不到底,冷冷嗯了聲。


    蘇闊見狀,看向江寒。


    “不知平王可有親眼看到,犬子修末,刺殺皇上?”


    江寒聞言,眸光閃了閃,快速開口。


    “榮國公,本王當時並不在後院,而是在太白樓前麵二樓雅間,所說既是所看,但是要說親眼目睹令公子刺殺皇上……”


    江寒說到這裏,慢慢看向東臨睿。


    “當時皇上就在後院,禁軍統領墨卿,侍衛墨玉等人,都是親眼所見。而且據說當時令公子親自帶人衝進皇上所在的後院,與皇上麵對麵,險些傷了皇上。”


    說到這裏,江寒眼底露出幾分不敢置信的神色來。


    “難道說,榮國公至今,都不相信皇上的話?”


    江寒這話說完,蘇闊蘇修文,幾乎是額頭磕地。


    “皇上,微臣並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隻是太難以置信,想要知道當時的情況。”


    東臨睿心底忍不住冷笑,蘇修末都衝到他麵前行刺於他,沒想到到了禦前,他這位好舅舅,還能這樣持懷疑態度。


    這若是換做旁人,早就請罪了。


    到底是幕後掌權十多年的榮國公,還有位在宮中當太後的妹妹,朝堂後宮皆在掌握之中。


    “那麽現在,榮國公可清楚了當時的情況?”


    蘇闊低垂著眉眼,看著自己的腳尖。


    “迴皇上,微臣已經清楚了。”


    說著,對著東臨睿又行了一個大禮。


    “是微臣教子無妨,隻是微臣……”


    “如何?”


    東臨睿挑眉,看向低垂著頭看著地麵的榮國公。


    “養不教,父之過,是微臣之過。”


    “請皇上,懲處!”


    說完,蘇闊幾乎是整個人跪趴在地上,隻能看到冒著雞絲銀白發絲的頭頂。


    邊上蘇修文見狀,什麽都沒說,隻是隨著蘇闊一起,等待著東臨睿處置。


    刺殺皇上這樣的大罪,向來是一人犯罪,家中成員,人人有責。


    這會兒蘇闊請罪,在情理之中。


    東臨睿看著跪在地上的蘇闊父子,眸光從蘇闊父子邊上的江寒身上一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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