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吉的目光,隨著華澤的目光,看向那展屏風,了然的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他的記憶也被屏風牽扯到曾經,那日他和帝君下棋打趣著,瑤池研磨,小九作畫,司命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伺候著,那時多麽愜意。


    想起瑤池,他又覺得好笑,她什麽時候變的和小九一樣,傻傻的了,還是個女人,心思卻這樣不細致,非說帝君他老人家,看著枯萎的桃花枝半日,讓他給換一處新折好的。


    昌吉無奈的搖著頭,他和華澤之間雖是隔著輩分,二人卻是私交甚好的朋友,更是不忍心看著他傷情的生活著,忍著受損的身子,為他做了個小玩意,他知道帝君一定會喜歡。


    “帝君,我最近研究了一個寶貝,不知道你想不想看看。”昌吉挑逗的說著。


    華澤懶著看,眼皮都不動的,看著屏風裏的小狐狸,在他的眼裏,沒有什麽比九兒畫的畫更好看的,卻還記得欠昌吉的那一份恩情,隨意的說著:“還可以研究一些東西,看來那點修為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麽?”


    這個嘴損的,都這樣傷情了,也不忘記說風涼的話,昌吉瞪了華澤一眼,心想著,你是沒看到是什麽,要知道是什麽,還會這樣淡定嗎?我就不信了。


    他心神一動,很快的幻化出,背麵是八卦圖案,正麵是琉璃的銅鏡,在華澤的麵前來迴的晃悠。


    銅鏡裏出現了,一位夫人和一個年輕的女子,女子穿著紅色的衣裙,夫人則為她梳著頭發,看上去很像在為少女出嫁做妝。


    隻聽夫人說:“小丫頭,你可是青丘最年輕的女君。”


    年輕少女說道:“奶奶,我覺得大家說的很對,我這樣小的年紀,就為高權重,不是什麽好事,我覺得我這個年紀的,就應該上山打鳥,小水摸魚,你讓我讓女君,這不是服不起的阿鬥嗎?”


    華澤在聽第一句話的時候,身子就愣在那裏,直直的看著昌吉,激動的心情不能平複,這是他的小九,隻有她才會有這樣好聽的聲音。


    看到這裏的昌吉,看著華澤,淡淡的笑了笑,那意思,你還不願意看嗎?


    夫人迷茫的看著她,問道:“阿鬥是誰?”


    司命的戲本裏有這樣一個人物,他那時在遍凡人的氣運的時候,她無意的看了一眼,“是司命神君編出來的人,也就是現在的我啊!”


    這樣的聲音華澤在熟悉不過,一個箭步就來到昌吉身邊,靜靜的看著他手中的寶鏡,啊鬥,是他在凡間的時候,給小九講的故事,她還是記得,卻在聽見她說,是司命編出來的人時,落出了失望了之色。


    他奪過昌吉手裏的銅鏡,激動的說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帝君大人,你是不是自打法力沒了,智力也一起沒了。”昌吉拿著絲綢折扇搖晃著,嘲諷的說著。


    華澤似想到了什麽,這不過是簡單的浮影幻境術而已,可是他卻忘記,幹咳了一聲,眼都不眨的看著。


    昌吉歎了一口氣,我的帝君,你這有是何必呢!卻也站在一旁,陪著他看著裏麵的那個,額頭上有著一朵鈴鐺花的女子。


    鏡中的夫人正是狐帝之妻,小九的奶奶,她知道小九已經喝了桃株的絕情藥水,卻和他們一樣不確定著,也不放心著。


    她提著整個青丘的都禁言的華澤大帝,想知道,她的小孫女,到底是不是忘記了那個神尊。


    “丫頭,那日你爺爺帶你去朝會,你可見到了華澤大帝了。”


    “看見了。”


    小九很隨意的說著,卻不在看鏡子,而是轉過了身子,看著她的啊奶,她覺得他們越來越奇怪了,為什麽都在和他說華澤大帝,難道我和華澤大帝之間有什麽?還是說他們有什麽陰謀,該不會是想讓我嫁給那個老頭吧?


    他那麽老,都可以當他祖宗輩還要往上,不知道多少輪的老爺爺,她才會同意呢!雖然這是她的猜想,卻不動神色的留意的著奶奶的神情。


    狐後詫異的看著小九,桃株不是說,指定會忘記的嗎?怎麽還會記得他的名字,一定事歲數大了,沒掌握好藥量的分寸。


    “你對她有什麽印象嗎?”狐後歎了口氣,似乎已經絕望的問著。


    看的這裏的華澤,已經明白了狐後的意思,她是在試探著九兒有沒有忘記他,他也同樣急切的等待著九兒的答案,心裏想讓她忘記,卻更想讓她記得。


    如果她忘記,她會遇見她命定的緣分,和他很快樂的生活著,但心裏卻有著另一種聲音在拚命的呐喊,他不想讓她忘記,她要是忘記了他,以後漫長的歲月,他一個人要怎麽樣活呢!她是我的女人,怎麽可以和別人在一起。


    他的目光沒有離開銅鏡裏的小九半分,深怕錯過九兒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小九對這個華澤大帝,真的沒有什麽影響,卻覺得奶奶他們太奇怪了,讓她在心裏,莫名的抵觸著華澤大帝這四個字。


    她仰著頭,又眨著眼睛,那樣的神情像是在想華澤大帝到底是什麽樣子。


    “我隻是隱約記得,他穿著一身和我狐狸毛一樣白的白袍,是個頭發都白了的怪老頭。”小九隨意的說著。


    華澤聽著小九這樣說,知道九兒真的喝了桃株那處的藥水,忘了有關他的一起。


    他心裏難受著,嘴角卻淡淡的笑著,很認真的看著銅鏡裏,那張稚嫩的臉,還可以這樣的看著你,對於我來說就已經滿足了。


    昌吉在瑤池那處,也聽說小九喝了忘情的水,這在四海八荒不是什麽秘密,她和帝君沒有緣分,喝下它對他們來說,會是一件好事。


    此時的昌吉心裏沒有那麽多的想法,卻在聽見小九說的那句:“頭發都白了的怪老頭”時,笑出了眼淚。


    他有些好奇,如果小九和華澤在相遇,小九看見他的風姿,會是什麽樣的,他開始期待,他們早一點有見麵!


    昌吉想著這樣的畫麵,竟然開始期待下一次的朝會的趕快到來,那時他一定不會偷懶不去的,他搖著破扇子說了句:“帝君,我開始期待你和她在遇見,會什麽樣的光景。”


    華澤淺笑著,收了他一貫清冷的言語,溫柔的說了句:“我也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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