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蟾想起鍾不渝跟她的另一件要事:“袁大人,先別這些。”邱玉蟾放低了聲音:“不渝不敢求溫體仁為你在皇上麵前求情,便去翻閱他的書信奏章,有很多關於如何陷害你的。其中有一封信,意思是他和周延儒倆人,先將你誣蔑得滿身是罪,再將一直維護你的錢閣老與你牽連起來,整垮錢閣老,讓皇上將他退出內閣,這樣他們就有機會入閣。總之,溫體仁就是想整垮你和錢閣老,踏著你們的仕途而入閣。袁大人,溫體仁用心如此歹毒,我們該如何是好?”


    袁崇煥咬牙切齒:“在鄱陽湖上一見,原以為他隻是個無能的人,媚上欺下而已,沒想到為了謀權營私,盡然如此奸邪。玉蟾,你出去後馬上找到錢閣老,將此事告知於他,囑托他與我撇清關係,對我的事情置之不理,在朝堂上莫再為我話,這樣才有可能保全雙方,不讓溫體仁的奸計得逞。”“好,玉蟾這就去。”


    錢龍錫府邸。邱玉蟾:“錢閣老,袁大人的意思就是這樣,請您保全自己。莫中了溫體仁的圈套。”


    錢龍錫聽完邱玉蟾對溫體仁計謀的全部敘述後,氣得連飯都吃不下:“溫體仁完全就是一佞臣,還有周延儒,書都白念了,心中無國無民,隻有為了權勢而無所不為的歹心。他們想一箭雙雕,做夢!”


    錢龍錫對邱玉蟾:“袁邱氏,我記得在鄱陽湖上見過你,你對袁大人如此忠心,老夫也敬佩。你就將我的話告訴袁大人,我隻好不再維護他了,嗨,可憐一忠臣良將。”


    “民女承蒙錢閣老誇獎,心中不甚欣喜。民女會將錢閣老的話轉告給袁大人的。”邱玉蟾迴答。


    然後,邱玉蟾按照上次與鍾不渝約定的暗號,出來會麵:“袁大人第一眼看到畫像就這孩子與他的長子時候一個樣,對畫像愛不釋手。得知是你為她所生,又想到你的處境,淚濕滿襟,痛哭著對不住你。給孩子取名“承願”,還在畫像上題了一首詞,你看。”


    鍾不渝打開畫像,輕聲念著:“贈鍾不渝,


    ●n●n●n●n, 如夢令.承願


    迴望憶中寧遠,誤逢錯遇皆緣。


    夜闌淚始幹,方曉遙疏苦難。


    承願,承願,望兒永生平安。”


    鍾不渝念得深情款款,將畫布疊好,藏在荷包中,眼中藏不住的喜悅,聽邱玉蟾告訴她:“袁大人對不住你和承願,他沒臉要求承願隨他姓,所以承願的姓氏由你定。”


    鍾不渝思慮了一會:“邱姐姐,這次不渝要自私地對袁大人,我的親生姐姐煙兒已去,鍾家隻剩我了,我想讓承願繼承鍾家的香火,這樣在地下的爹娘和姐姐也會欣慰的。兒子,你就是鍾承願了,鍾承願,鍾承願,真是個高雅正派的名字,一也不媚俗。”


    “不渝,袁大人還,溫體仁是個惡人,不宜呆在他身邊。你當立刻離開溫體仁。等袁大人出獄後,你若願意跟隨他,他候著你,將虧欠你的全補償給你。”邱玉蟾這些話又惹來鍾不渝無盡的淚水。


    “袁大人何必如此呢。在這世上,隻有爹娘,煙兒姐姐待我最好,可惜他們都已不在人世。沒想到不渝這麽有福氣,還有袁大人和邱姐姐待我像親人般,將來還有我的兒子鍾承願。可是我已讓承願跟我姓,怎能再跟隨袁大人呢?邱姐姐,在袁大人出獄前,我不會離開溫體仁,我要繼續監視他。為了幫助袁大人,我也隻能從溫體仁這下手。以後還要有勞邱姐姐中間傳信。”


    邱玉蟾聽到這急了:“不渝,袁大人還誇你冰雪聰明呢,你怎麽就突然頭腦發熱,輕率急躁呢?溫體仁險惡,你不是他的對手。袁大人給你的詞中就是希望你和承願母子一生平安,你與溫體仁鬥隻會讓袁大人和我擔心,你明白嗎?”


    “邱姐姐,你放心,不渝會保護好自己和承願的。”鍾不渝這樣,可邱玉蟾心裏卻一也不放心。


    鍾不渝開始了她的行動。一天,溫體仁迴到家裏,見到客廳裏多了兩位如花似玉、香豔迷人的姑娘,對著他逢迎地諂笑。溫體仁雖詫異,但心裏樂得以為是天上掉了餡餅。


    這時,鍾不渝出來對兩位姑娘:“還不快見過老爺。”


    “民女吉祥、如意見過溫老爺。”二位女子甜甜地。


    溫體仁心花怒放:“不渝,這是?”


    鍾不渝向溫體仁解釋:“溫大人,兒子漸漸大了,不渝要多花些時間教他寫字話,可就沒那麽多時間伺候溫大人了。不渝想了好久,從**樓買來兩位姑娘做您的侍妾,這可是眼下**樓的兩位當家花旦,不渝也花了溫大人不少銀子。當然,若是溫大人嫌棄,不渝送她們迴**樓就是。”鍾不渝總是壓著嗓子嬌媚地跟溫體仁話,又累又煩。


    “不嫌棄,不嫌棄。難得不渝為我想得如此周到。”溫體仁樂不可支:“可是不渝,有這兩位姑娘,隻怕會委屈你呀。”


    “隻要溫大人高興,不渝開心還來不及,哪裏會覺得委屈,”鍾不渝故意:“不渝還怕委屈了這兩位姑娘,雖出身青樓,但這嫁給溫大人做妾,該有的儀式還是要有的,讓人家體麵得進溫家,開心地服侍溫大人,這樣才好啊。”


    溫體仁又被鍾不渝得霧霾裏去了:“不渝凡事都為我想,放心,就算這兩位進來了,你還是溫家的女主人。明日我就給這兩位姑娘操辦個入門儀式!”


    鍾不渝的計策開始了:溫體仁,我才不是什麽溫家女主人,你做夢去吧。


    次日,溫體仁納妾的儀式就鑼鼓喧天地鬧開了,京城也傳得沸沸揚揚——這也是鍾不渝想要看到的。


    已經二月底了,皇上對袁崇煥的事情還在疑慮中。


    邱玉蟾想著自己已經去找過溫體仁和錢龍錫了,可溫體仁與袁大人為敵,要背後中傷袁大人。而袁大人又托自己囑咐錢閣老別再為他話。這麽還是沒找到一個能為袁大人話的人。抱著湲湲的邱玉蟾愁眉不展,聽到陳國易:“袁夫人,剿匪英雄洪承疇親自押解了兩名匪首來京城斬首示眾,百姓們都去湊熱鬧。我都擠不進去,就迴來了。”


    洪承疇?不定他可以得上話。邱玉蟾一刻不停地去了京南驛站,驛站人員洪承疇路途勞累,剛入睡。邱玉蟾就在驛站門前跪了一個時辰,等洪承疇睡醒出來。在驛站房間內躲著的洪承疇思忖著,走來走去,最終還是出去見邱玉蟾。


    “民女邱玉蟾叩見洪大人。”邱玉蟾給洪承疇磕頭。


    洪承疇扶她起身:“玉蟾,我還是這樣直唿你吧。我知道你的來意,也替袁大人感到憋屈。”


    邱玉蟾又跪下了:“洪大人,你、我、袁大人雖然曾有誤會,但畢竟相識一場,民女跪求洪大人幫袁大人逃過這一劫吧。他真的是無辜的。”


    洪承疇也是滿麵愁雲:“玉蟾你先起來,再這樣跪膝蓋都腫了。你聽我,我會幫袁大人的,我們一個在國內剿匪,一個在邊境抗敵,也曾在此驛站飯局盟誓要相互幫襯。現在他有難,我不會置之不理的。從一個軍人的角度來看,我相信袁大人絕對沒有叛國。玉蟾,這事,沒有表麵那麽簡單,肯定背後有人操控,我估計袁大人能全身而退已經很不容易,若想官複原職,恐怕、、、、、、”


    邱玉蟾聽到洪承疇肯幫忙,就已經很開心了:“袁大人本就不為高官厚祿,隻要能出獄,平民布衣又如何?玉蟾無以為報,隻求洪大人看在有緣相識的份上,稍帶著在皇上麵前上一兩句話吧。”


    洪承疇雖曾在邱玉蟾麵前言語舉止不雅,但在這樣的大是大非麵前,他還是選擇維護正義的一方:“玉蟾,你放心,該的,我一句也不會落下。”邱玉蟾滿意感謝地笑了。


    而在京城臨時租住的宅子裏,邱玉蟾的笑日趨減少,吳三桂看著都揪心,抱著湲湲對她:“邱姐姐,你多看看湲湲,抱抱她,心情就會好些了。你看你為了袁大人的事,東奔西跑,也沒跑出個結果來,倒是弄得湲湲跟陳國易叔叔和陳嬸嬸更親了,比你這個親娘還親。”


    這些話邱玉蟾沒心思聽,而是問吳三桂:“三桂,邱姐姐有一事相求,你能答應我嗎?”


    “邱姐姐請,三桂為邱姐姐赴湯蹈火。”吳三桂對邱玉蟾的請求毫不推辭,甚至迴答得有些誇張。


    “好,三桂,邱姐姐先謝謝你。麻煩你每日去紫禁城附近大臣們散朝後常去的酒樓,茶樓,等著打聽朝堂上的消息。如果有關袁大人的,就立刻告訴我。好嗎?”邱玉蟾懇求吳三桂:“不過,若你不願意,我讓陳國易去吧,隻是陳國易已過半百,怕他經不起、、、、、、”


    “不,邱姐姐,三桂願意幫忙。你就安心在家照顧湲湲吧。”吳三桂勉強笑著:唉,邱姐姐,你心中全是袁大人,什麽時候可以看到三桂的一片癡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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