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冊封了貴妃,楚心沫按照宮規,先是去東邊的建平宮,給平陽太後的靈位奉茶,然後去建安宮,給活著的安陽太後徐太後奉茶。


    這有些類似民間的新媳婦向公婆奉茶。


    不過在建安宮,楚心沫受辱,本應雙手端茶的徐太後用兩根手指端起茶,二話不,將茶水在楚心沫麵前一倒,得意的隻有左邊臉笑。


    楚心沫還是在完“臣妾退下”後出來了。


    晚春和初秋很是不滿,剛才眼裏就滿是報仇的火,現在更是在楚心沫麵前嘮叨個不停。


    楚心沫勸她們忍耐。


    接下來是後宮選侍以上的女子來拜見貴妃。楚心沫特意打扮了一下,沒有穿那厚重的禮服,隻是環天髻,短袍雙鳳裝,很簡單,想給來拜見者一些平易近人的感覺。


    可是,來拜見的後宮女子,隻有幾位低級的美人,才人,良人,選侍,共計十位,可後宮佳麗有三十位。估計很多是受了雍妃,容妃的影響。


    楚心沫不怪她們,很高興地歡迎她們入座,並親自將貴妃之禮“貽福香木”一一送到各位美人才人手上。


    這也是宮規,後宮女子初見皇後或是貴妃,會獲得禮物,皇後所贈的叫“臻合金”,貴妃所贈的叫“貽福香木”,都以她們的居住地命名。


    拜見結束後,楚心沫收到令人聚散的消息:宮中打掃太監拾到九塊“貽福香木”。


    看來都是那些來拜見的低級侍女所扔掉的,可見她們是如何的隨風倒。她們知道自己身份低位,鬥不過楚貴妃,就來拜見,但後宮的風向是隨徐太後,雍妃,容妃而轉的,還得看她們的臉色,所以這個八歲的楚貴妃,在她們眼裏,不算什麽。


    楚心沫想得開:“我贈出了十塊‘貽福香木’,被扔了九塊,不是還有一塊在人手中嗎?證明此人是對我有禮節的。”


    沒有沉默在被冷落的後宮中,楚心沫依然像以前一樣等待皇上下朝,陪伴他身邊,在東宸殿給他伺候筆墨。


    偶爾,會陪伴皇上出去散步。楚心沫居住在東邊的貽福殿,東邊人少,皇上時常和她去西邊。


    這就免不了遇上兩位皇子。


    瞻鈺殿前,大皇子琪王在和太監們鬥蛐蛐。皇上自言道:“心沫,你在此等候,看朕去考考延智的詩書如何了。”


    皇上不聲不響走到大皇子身邊,咳嗽一聲:“嗯!卯時,寅時,辰時,巳時是習文練武的好時刻,延智你卻用來鬥蛐蛐,不亦樂乎,是否今日詩詞都背熟了?”


    大皇子看到皇上來了,嚇得一副要尿褲子的樣,雖然很誇張,但他的確已顯現出智商方麵的問題。


    身後一群太監,跟著大皇子一起跪在地上:“父皇,延智錯了。”


    “要是你學好了,朕也不算你錯。但是你迴答朕幾個問題再。”皇上此刻是帝王,也是父親,期待著兒子能夠有出息:“延智,你聽好,‘以財交者,財盡而交盡’,下一句。”


    大皇子抓耳撓腮,急的望向身後的太監們,可他們也沒念書,大皇子好費力地想出:“以物交者,物、、、、、、”


    “別了,再接一句!”皇上一聽大皇子的不對就打斷了他的話:“同欲者相憎,下一句!”


    大皇子都要撓破頭了,最終是搖搖頭:“父皇,延智記不起來了。”


    皇上還剩一希望:“日中則移,月滿則虧,接下來是?”


    其實這一句挺容易的,可大皇子就是想不起來,突然看到旁邊不遠的楚心沫,不由地流口水傻笑了,自己想了一句:“日中則移,月滿則虧,花開則豔。”


    皇上大怒,坐在石凳上的他站起,指著大皇子:“你給朕清楚,哪來的‘花開則豔’這一句?”


    剛站起來的大皇子又嚇得跪下,口齒不清了:“父皇息怒,以花喻美人,延智看心沫姐姐越長越好看了,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如果完全開放,一定跟好看。”


    皇上一把抓起大皇子的衣領,左右個各一巴掌,楚心沫是朕的貴妃,是你的嫡母,不容你如此褻瀆!”然後皇上推他一下。


    大皇子就“哇哇”地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皇上見自己的大兒子竟是這副不懂禮節,不講輩分,不顧形象,不專心念書的呆傻樣,氣地瞪眼,握緊拳頭,但又鬆開,淺淡留下一句話“延智,以後不要再完蛐蛐了”,然後一氣而走。


    楚心沫走到大皇子麵前,有笑話,不過是笑大皇子的母親雍妃:“大皇子,剛才皇上所的三句名言,分別是‘以色交友者,華落而愛渝’,‘同憂者相親’,‘物盛則衰’,你可記住了?”


    大皇子不哭了,傻笑著看楚心沫:“心沫姐姐,你不是我的太子妃嗎?以前,所有人都這麽。怎麽會成了我父皇的貴妃呢?”


    “大皇子,禍從口出,請慎言。”楚心沫嚴肅起來,跟上皇上的腳步,想著:雍妃啊,你有這麽一個諸事難成的兒子,可別妄想什麽了。好自為之地住在瞻鈺殿,已是上天的恩賜。


    去看了大皇子,自然要去看二皇子。皇上來到了岑蔚殿附近,還未到門口,就看到二皇子在玩,帶著一群太監玩。他騎在一個太監的背上,拿著一根繩子,打他的屁股,嘴裏高聲喊著“駕駕”,這是在把人當馬啊。


    二皇子身下的那個太監已是汗流滾滾,臉色慘白,不堪其折磨了。


    皇上沒有走近,在一邊看著就夠他氣了,走近了還不更氣人?姑且等二皇子玩夠了,再給他好好地一頓打。


    二皇子身下的那個太監已然是撐不住了,肯定是被騎馬騎了很久。他趴下了,起不來了,二皇子也摔了一跤。


    他起身,踢踢這個太監:“狗東西,還能不能起來啊?害的我摔了一跤!快起來,罰你給本王做馬,再繞著萍水池爬三圈!”


    “二皇子殿下,奴才實在爬不動了。”此人擠出一絲力氣,出一句話,就不再了,他連話的力都沒有了,怎能再做馬爬?


    二皇子見他如此,便擺出架勢,雙手放在身後:“既然沒用了,就將此人扔下萍水池!”


    “誰敢!”皇上走出,對著二皇子就是幾個巴掌。


    二皇子連忙跪下:“父皇,延勇哪裏錯了,父皇為何要打延勇?”


    皇上見這死不悔改的二皇子,忍無可忍:“延勇,為君者胸懷天子,天下為何?天下即眾生,萬民!你不僅踐踏他們的尊嚴,還視他們的性命如草芥!這就是你的罪,你還不知!”


    二皇子嘟嚕著嘴:“延勇知道了。”


    看他那承認錯誤的樣子,和容妃趾高氣揚的模樣遺傳地毫無差別,皇上心裏急啊,氣啊,這時而握緊,時而放鬆的拳頭,一切都看在楚心沫眼裏。


    待皇上走後,楚心沫想看看這個傷地不輕的太監。走近想看時,二皇子一把推到她:“楚心沫,你這個賤人,迷惑我父皇,不得好死!”


    初秋扶心沫起來,晚春有節有理地指出:“二皇子,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和舉措,這位是皇上的貴妃娘娘,是後宮之首。你不可如此無禮!”


    “你個宮女,有什麽資格我?我是珞王,父皇封我的。”二皇子一副天下為我的樣。


    楚心沫站起,死死盯著這個心神舉止繼承了容妃的不良習性的二皇子延勇:臭子,我可是韓雲端,是你的姨母,你敢打我,要逆天了?


    “二皇子延勇辱罵並推倒本宮,待本宮極其不尊,掌嘴二十!晚春!”心沫下了命令,現在雖然在宮中隻有名分,沒有實權,但自己要樹立威信,就先拿這個不可一世的二皇子開刀,至於他那個更加高傲的母親容妃,有辦法對付。


    晚春抓住二皇子一頓掌嘴。


    楚心沫去看那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太監,問旁邊人:“他傷勢如何?”


    “迴貴妃娘娘,金元寶須休息,但這雙膝蓋,算是廢了。即使治好,也是個瘸子。”旁人迴答,並將他翻過身來,看到褲腿磨破了,膝蓋的皮破了,膝蓋骨也破了。


    楚心沫可憐他:“金元寶這樣,恐怕難在宮中做事,他家人如何?”


    “貴妃娘娘,金元寶入宮之前,有妻有子,他妻死後,生活拮據,入宮淨身,以此養活念書的兒子。”旁人的話讓人為這個身世可憐的太監唏噓不已,英年之時卻如此遭遇。


    楚心沫歎氣:“可這後宮內哪裏能容下他呢?這樣,送他去療養幾日,待膝蓋痊愈,來本宮的貽福殿找個差事。”


    然後,楚心沫看看那個挨了掌嘴的二皇子,已不出話了,對他下了死令:“二皇子延勇,若是再有此類事,本宮絕不輕饒!”


    二皇子看楚心沫離開的背影,想卻不出來,“本王要告訴母妃,告訴外公,讓皇上廢了你這個貴妃”。


    這個二皇子倒是比大皇子有腦袋,知道他自己的實力雄厚。


    但心沫想到:大皇子庸傻,二皇子暴戾,若為君主,那麽一個庸君,一個暴君,都無為。皇上今日對他們是想分別暴揍一場的,但奈何他們的外公勢力強大,暫惹不起。可皇上的後宮,不可沒有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後,皇上的兒子中,不可沒有一個能君臨天下的皇儲。自己眼看隻有八年的陽壽,怎能伴皇上母儀天下,而這個虛弱的身體,又如何為皇上生下一個皇子?


    楚心沫左思右想:有一個人,可擔此重任。


    貽福殿,晚膳,楚心沫給皇上夾菜,邊:“皇上今日可是話少了許多,心沫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呢。”


    “鬼丫頭,不關你的事。”皇上還在無神地迴答。


    心沫轉移個話題:“皇上,心沫有一事相求,就直了吧。皇上冊封心沫為貴妃,想必後宮各妃子對於心沫無所出都有異議,難免會讓皇上的朝中重臣不滿。心沫想,去安撫一下如何?”


    皇上來興趣了,望著這個八歲的女孩,不知是讚歎還是奇異:“心沫,朕封你為貴妃看來有所得啊,你又為朕想到了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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