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萬歲萬萬歲,隻是一個美好又狂妄的願望。 到時候他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跟他沒什麽關係。 謝三被領到林淵麵前,懷裏還抱著他的霸王器,見到林淵之後他連忙跪下請安。 朝臣見皇帝隻需要行禮,沒有大事無需下跪,沒有官身的見到皇帝還是需要行禮的,尤其是謝三連秀才都不是。 二兩從謝三手裏接過霸王器。 林淵先讓謝三平身賜座,自己打量起了這個霸王器。 說實在話,這玩意跟投石機其實已經不怎麽像了,但也不像現代的手槍,更像是一個木匣子,後麵有一個凹槽放入小木球,還要小心角度,免得小木球又從那個洞口滑出來。 前方也有一個小孔,木球從裏麵彈出。 應該是有彈簧的。 林淵想拆開這個木匣子看一看。 “陛下,從這裏拆。”謝三連忙去演示,把木匣子拆開。 果然,裏麵確實有彈簧。 林淵拿起彈簧,問道:“這是你做的?” 謝三連忙說:“草民不敢獨攬,這是草民和一名叫李六的鐵匠一起弄出來的。” 然後他就開始了滔滔不絕的介紹,說他們花了多少時間,嚐試了多少種方式,耗費了多少材料才把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東西做出來的。 他說的時候眼中帶光,他為這個小東西感到驕傲。 林淵看著他,目光中帶著鼓勵,謝三都有些飄飄然了,謝三說了這麽多,可林淵一點也沒覺得他煩,一直安靜的聽著。 雖然這個木匣子沒什麽用,但光是彈簧這一個發明,就足夠林淵把他捧在手心裏了。 “還能做出來嗎?”林淵問道,“做出更多來。” 謝三自信十足:“隻要做出了一次,肯定就能做出第二次。” 林淵:“好,朕撥錢給你造一個彈簧廠,以後你就專管廠裏的事。” 然後林淵還說:“還有這霸王器。” 林淵在宣紙上畫了手槍的形狀:“你覺得這形如何?” 謝三連忙說:“這形好!好拿!就是……太小了。” 他的霸王器可有成年男子指尖到手腕那麽長,這樣才能塞下那麽多機關。 林淵又說:“用鐵製,或是別的你覺得好用的,比木材結實的東西,把機關做小。” 謝三咬著唇,他知道難度,但是好不容易得來了一個被皇上重用的機會,說什麽他都不會放棄,於是跪下說:“草民領旨!” 很快,謝三就走馬上任了,成了彈簧廠的廠長,雖然不是官職,但這是朝廷的產業,地位一躍成了家裏最高的那個,畢竟他哥是在外地當縣令,他卻是在皇城當廠長,又進宮麵過聖,每個月還要進宮述職。 不過謝三沒來得及開心,因為他還要跟鐵匠起來研究怎麽把陛下的想法化成實質。 鐵匠李六也得到了好處,他成了彈簧廠的副廠長。 “陛下說的,像是火銃。”鐵匠一語驚醒了謝三。 謝三失聲道:“這麽小的火銃?” 鐵匠點頭:“但是是可以實現的。” 鐵匠看著謝三的眼睛,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野心。 “不過我們不會啊……”謝三想起這一茬,唉聲歎氣道。 鐵匠:“咱們去火器局借個人?” 謝三一想,覺得這法子能行,就上了折子給林淵,從火器局要來了一個技術人員。 三人開始廢寢忘食的研究和製作,花了半年時間,廢了無數材料,還是沒能弄出來。 倒是彈簧廠做的不錯,工匠們的失敗率越來越低,彈簧也開始運用在很多東西上,出現在了人們的日常生活中。 不過謝三出頭,最震驚的不是外人,而是謝家人,尤其是謝父,他怎麽也想到自己眼中的廢物兒子,自己活著的時候靠自己,自己死後要靠兄長才能過活的兒子竟然會有現在的成就。 自從謝三當了廠長以後,謝家的行情瞬間好了起來。 幾個女兒都有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人家求娶,自己的兒子也有世家女願意嫁。 他出門交際應酬,人們對他的態度都好了不知道多少,妻子在各家的太太們中間也開始有了地位,不再跟以前一樣是個旁聽者。 謝三在謝家的地位越來越高。 以前連仆從們都覺得謝三是個廢物,隻是投了個好胎。 一朝得勢,謝三的那些紅顏知己們又迴來了。 一個個都表示不要名分,也願意跟別的姐妹分享,願意跟謝三一起過日子。 這迴謝三不願意了。 紅顏知己們質問他:“難道你又有了心愛之心嗎?我們願意跟她一起分享你。” 紅顏知己們也承認,她們之前離開謝三,是因為謝三既沒有能力,又不願意娶她們。 現在選擇迴來,是因為謝三是個有本事的人,她們第一次崇拜他。 謝三被質問的頭疼,隻能說實話:“陛下交給了我一個任務,我要把陛下交給我的事做好,做好之後我才能成親。” 紅顏知己們不信,覺得他就是找個借口搪塞她們。 “謝三!你不要太過分了!照你的說話,難道那些沒考中進士的學子就不成親了?” 謝三說了實話,沒人信。 他爹娘都不信,他爹還興致勃勃的告訴他,有好幾家閨秀願意嫁給他,全都是大戶人家,他們以前高攀不上的那種。 謝三又重複了一次他跟知己們說的話。 這迴他是真被他爹給揍了,他娘難得沒有去攔。 人人都覺得他說的是假話,他不想成親,原因肯定不是他說的那樣。 謝三欲哭無淚,直到他撒謊說自己還想多瀟灑幾年,知己和家人才沒有再追問。 謝三覺得如果有一天自己滿嘴謊言,肯定是被他們給逼的。第181章 181 公主府燈火通明, 仆從們腳步忙亂,產房外丫鬟們端著熱水盆,來去匆匆。 果兒從沒覺得這麽疼過,她疼得滿頭大汗,死咬牙關, 大吼道:“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產婆抓著果兒的手,一臉懇切地說:“公主,女人都要過這一關, 您用力,很快孩子就能出來。” 果兒在疼痛中後悔了,她就不該成親, 不該懷孕,不該生孩子。 這疼不是人能忍的。 嬤嬤們騙她,生孩子哪裏輕鬆了, 明明這麽疼。 門外韓淩在焦急的等待,他是個普通男人, 這輩子除了金榜題名外,頭等大事就是娶妻生子,對孩子的執念刻到了骨子裏。 他聽著產房內果兒的嘶吼聲, 心都揪了起來。 一瞬間, 韓淩想到了許多。 如果果兒出了意外, 那他也就完了…… 他毫不懷疑,如果果兒死了,他這輩子也別想再進一步。 “宮裏來人了。”韓淩的貼身從人小跑過來, 韓淩轉身,一眼就看到了帶著宮中嬤嬤和幾個太醫過來的二兩,二兩腳步匆匆,先安排嬤嬤們去助產,又讓太醫去隔間。 韓淩連忙問禮:“大人,我……” 二兩擺手:“招唿不必打了,我已經吩咐了,無論好壞,先保大人。” 韓淩不安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此時韓淩聽見的馬蹄聲,他錯愕地看著二兩:“大人,這是?” 二兩說:“禁步軍把公主府圍起來了。” 韓淩當然知道,他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被圍起來,他一臉焦急地看著二兩。 二兩笑了笑:“駙馬別擔心,公主好,大家都好,公主不好,那大家就都別好過。” 韓淩的心在胸腔裏七上八下。 這是什麽意思? 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如果公主出了意外就是有人暗害? 整個公主府都要被控製起來。 韓淩咽了口唾沫。 二兩又說:“陛下說了,既然公主殿下在產房辛苦,駙馬就進去陪著吧,好叫公主心安。” 韓淩恍惚道:“產房?” 二兩點頭:“駙馬莫不是覺得產房汙穢?” 韓淩不語,他自幼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他娘生了幾個孩子,雖然孩子夭折了,可生的時候他爹可從沒去產房看過。 婦人產子,本來就是汙穢之事。 二兩臉色一黑:“駙馬,你還記得你是駙馬嗎?” 韓淩看著二兩,第一次覺得這人如此陌生,明明他們不是第一次見了。 二兩冷笑:“公主何等高貴?且公主產子,生的也是駙馬的孩子,駙馬,陛下就要到了。” 韓淩低頭到:“我這就去,這就去。” 韓淩走進了產房。 他一進去就被一盆被血染紅的熱水嚇了一跳,心神不寧地看過去,果兒一臉猙獰,叫得都快沒力氣了,她額頭上滿是青筋,嬤嬤們死死抓著她的手,她的嘴裏還塞著布條,防止她在劇痛中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是公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