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天說,“好,你說的好,我跟你一起練,到時候你別後悔。”常玉清說,“既然是師徒,那就是以性命相見。”江海天的洛神功以陽剛之氣著稱,他對武學的領悟跟李文亮一樣神速,沒兩天就把岩壁上不成順序的的各個圖形都連貫起來,在常玉清演示出的劍法上很快就掌握這套劍法的精要。

    常玉清見徒兒進步如此地快,表麵顯露出興奮的神情,內心卻暗藏戒心,他時時注意江海天的一舉一動,而江海天除了跟他交流一下劍法的走向和所應用的內力,很少跟他多說一句話。有一天,常玉清拿出一個麵具在江海天的眼前晃動了一下,“你看,我這是給你精心製作的鬼符麵具,你戴上它,再練成幽冥劍法,那可真是人鬼合一,幽冥劍影,誰見了你不膽怯呢??

    江海天戴上鬼符麵具,想象到自己的麵目全非,再也沒人知道他是誰?他的毀容將掩飾住過去的一切。而常玉清見他隻專注練劍,眼神隨著劍影閃耀著仇恨的光芒。江海天已把幽冥劍法的路數練得很純熟了,卻顯現不出幽冥劍應有的威力,他知道需要內力相助才會發揮。他耐心等待常玉清有什麽動靜?

    果然,在一個黑夜,常玉清說要和他對掌相互練習內力。江海天暗自守住丹田,跟他雙掌相對,誰知道兩人手掌剛一相觸,常玉清反手就扣住他的脈搏,江海天感覺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進入常玉清的手掌之中,自己身體像是正被掏空一樣,他吃驚地嘶啞地喊道,“你想幹什麽?快放開我?”

    常玉清陰森森地說,“好徒兒對不住了,這幽冥劍需要陰陽兩股內力相助,跟對手的兵刃相接,才能拚出磷火致人死命。我養活了你,你就把你的陽剛內力貢獻給師父,才算報答我沒白養你一場。”江海天明白任由常玉清把自己的內力吸去,自己不死也成了廢人。可是自己無能無力掙脫常玉清的手掌,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洛神功可以逆轉經脈能把自己的內力倒吸迴來,但自己的手腕脈搏被緊緊地扣死,根本無法衝破丹田的氣穴。

    江海天抽搐的臉形在麵具後麵顫抖著,他猛得向前一衝,張口咬住常玉清的手背。常玉清猛然感覺刺心的疼痛,左手掌稍微一鬆,江海天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右手掌使勁掙脫了常玉清的挾持,他反掌扣住常玉清的左手腕脈搏,逆轉洛神功的經脈,使得常玉清的內力傾瀉於江海天體內,江海天感覺身體有一陣陰冷,他知道常玉清的陰寒內力到自己的體內。

    而常玉清的右手還牢牢的扣住江海天的左手腕的脈搏,因此陰陽兩種的內力開始在他們兩個人的身體往返循環,一陣冷一陣熱,誰都不敢輕易鬆手。江海天斜眼看見幽冥劍就插在常玉清的身後,如果他此時不置於常玉清死地,那死的就是他。他冒險放開逆轉的內力,身體一下撞向常玉清。

    常玉清冷不丁被撞的向後滑行了幾尺,江海天趁機鬆開左手,拔起幽冥劍,一劍刺進常玉清的心窩,常玉清睜大眼睛,“你……還是你贏了。”江海天冷冷地拔出了幽冥劍,血從常玉清心口肆意的往外流,“我不是你徒弟,你認錯人了。”

    常玉清搖搖頭說,“當你……比我狠的時候,你……就可以殺了杜舞陽,我……我也死的值了。”說完,撲到在地,再無聲息。

    江海天看到常玉清死的瞑目,心裏罵自己怎麽變得如此卑鄙無恥,哪怕常玉清是卑鄙無恥的人。他凝視這石壁上的幽冥劍法,揮舞著幽冥劍,熟練地練習了一遍,他用陽剛真氣控製好體內的陰柔內力,果然幽冥劍在他的揮動下毫無聲息,不帶一點劍氣細雨,猶如鬼魂出沒無影。江海天感歎這真是正邪合力的劍法,威力不可估量啊。

    江海天看到地上躺著常玉清的死屍,心裏不知是苦澀還是淒涼,他救了自己,而我又殺了他,我還練成了他的劍法?我現在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繼承了他的衣缽,也許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去殺杜舞陽,我本來就是要決心殺杜舞陽,哪怕是正邪不分。

    他想通了自己所作所為都對得起手中的那把幽冥劍,冷笑自己已不是原來的江海天,而成了另一個人,什麽樣的人?他不清楚,但他清楚再也迴不到從前那個自己,東海派毀了,散了,弟兄們死了,走了,以他現在的情形,誰還會相信他是東海派的掌門人,也許他再也沒資格成為一代掌門,但他成了孤魂野鬼,那把幽冥劍就是他的歸宿。

    江海天離開黑風林,走近一片湖水,感覺到口渴,掬水而喝。喝足以後,他看見水中有一張陰陽兩隔的麵孔,那陰森可怖的麵孔就是人們口中說的鬼。他內心在唿喊,我不要成為鬼,他掀開了鬼符麵具,呈現在他的眼前是簡直比鬼符還要恐怖的麵孔,他驚懼地倒退了幾步,倒跌在水邊,這那裏是人臉,像是個怪物,醜陋不堪。他慌亂地帶上了鬼符麵具,再看一眼水中的麵孔,起碼這還是人們熟悉的個鬼,而不是連自己都恐懼的怪物。

    江海天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杜舞陽的身上,也就是李文月。是他毀了自己的一切,自己一定要親手殺了他,急匆匆上路時,卻遇見了李文亮。李文亮承認是他的親兄弟,而李文亮又拚死護著李文月,江海天怎能容這個兄弟背叛父母的深仇大恨。於是,他跟著李文亮又上黑風林,並且還交了手,他沒有殺了李文亮,不是他不狠心,李文亮的劍法是他這剛學會的幽冥劍法一時無法攻克,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先撤一步。

    江海天看著天色將近黃昏,想到剛剛和李文亮比劍,雙方勢均力敵,也許自己的幽冥劍法還沒練到爐火出清的地步,和李文亮過了近百招也無法克製對方。李文亮這劍法必定是李文月相傳,我能殺了李文月嗎?一層憂慮又襲上他的心頭。

    他抬頭望窗外,暮色蒼茫,籠罩著他整個淒苦的心情。此時,他突然發現有一個披頭散發的人,瘋瘋癲癲行走在黑風鎮的街上。那人衣不遮體,臉麵汙穢,還少了一隻胳膊,是個獨臂殘疾人。隻剩下一隻手拿著一根竹棍試探著路,難不成他還是個瞎子?

    隻見那瞎子進了一家客棧,隨後又有幾個人跟了進去,其中有三個人,江海天非常眼熟,一個是南宮夢,另外兩個是丁鐵龍父子。其他的人也許是他們的手下。江海天心裏疑惑,看他們的神態,像是在跟蹤那個瞎子,那個瞎子是誰?南宮夢為了劫持李文月殺了肖瑞,是江海天心頭大恨,再次遇見他怎麽能輕易的放過。他悄然也進了那客棧,找了個僻靜的桌位做了來,他把鬥笠壓的很低,進門時誰也不瞧一眼,等坐下後才觀察店內的情況,

    那瞎子神情憔悴很多,臉上還有到長長的疤痕,徑直就坐在進門的桌子上,摸索著桌子上的東西,可是桌子上什麽都沒有。他嘴裏含糊不清地說,“有飯嗎?夥計給來點吃的。”店裏夥計見到一個瞎叫花子,不耐煩地叫道,“我們這裏打烊了,你……你給我出去。”那瞎子說,“我聽見這店裏有好多人,給我點吃的,我餓。”

    夥計上去推搡著他,“出去,出去,我見過許多叫花子,沒見過你這又醜又髒的叫花子。”南宮夢和丁鐵龍分別坐在兩邊的桌子上,冷冷的觀看,心想,那夥計是在找死。這是,店裏又進來一個年輕人,那人對夥計說,“他的飯我請,有什麽好飯好菜好酒都給他上來。”說著扔給夥計一錠銀子,那夥計的滿臉兇殺惡神頓時眉開眼笑,“是,大爺,馬上給他上。”

    那人江海天認識,在武林大會上,他代表迷花宮打過擂台,叫什麽名字,他一時記不起來。南宮夢和丁鐵龍對望一眼,又是這小子來搗亂,難道他也想企圖得到大碑神功的秘笈?那年輕人沒有和那瞎子坐在一張桌子上,他另找一張桌子坐下,背對這瞎子,似乎他不想多看一眼瞎子。

    江海天心想,他們神情都很關注那瞎子,瞎子究竟是何方人物?引得丁鐵龍他們如此小心謹慎。他看那夥計端上一盤酒菜,瞎子就用一直右手抓起牛肉就往嘴裏塞,狼吞虎咽,像是已被餓了很久。也許是叫花子,饑餓是在所難免。江海天隱隱約約從瞎子髒亂不堪的麵容似乎意識到什麽,他是誰呢?看他胡亂地吃東西,喝酒也是酒水胡亂地從嘴角撒的滿身都是,還不是地傻笑幾聲,“好吃,真好吃,我的女兒啊,你吃了嗎?嗚嗚……”又嗚咽地哭了幾聲,他不但是瞎子還是個瘋子。這麽多人圍觀這又瞎又瘋的人到底想做什麽?

    看南宮夢和丁鐵龍的神情,他們似乎存有敵意,都想從那瞎子裏得到什麽?江海天想讓他們先動手,自己去挑逗那瞎子,看看他們到底為瞎子會不會出手?他正要起身過去,又有個青年人進了客棧,那人眉清目秀,長相俊美,江海天一眼就認出來,是自己的師妹,男扮女裝的清平,她怎麽會在這裏?她來這裏做什麽?

    清平徑自跑到那瞎子身邊,喊道,“姐夫,你別跑了,跟我迴去吧,你都成這個樣子,姐姐知道了,他會心疼難過的。”那瞎子摸索著拉住清平,“你是誰?你是素素嗎?”清平咬著嘴唇說,“姐夫,素素她在家裏,我們迴家吧。”瞎子擺著手,“沒有,沒有,素素掉進江裏了,她不會迴來了,她找她娘去了,我也要找她們去,你別攔我。”

    江海天聽到清平叫那瞎子為姐夫,心頭一震,難道他是李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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