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迴  南行俠影

    已是立秋,南行的官道長路,依然是豔陽高照。南來北往的過客行色匆匆,風塵仆仆。有一個人長的眉清目秀,容顏清麗脫俗,眉宇之間含露著富貴之氣,眼中流光生輝。頭帶冠玉,一身華麗的錦衣,腰間佩帶著一把鑲有玉石的寶劍,騎著毛色閃亮的駿馬,非常引人注目。經過她身邊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還要讚賞幾句,“好俊美的一個公子哥,簡直是貌似潘安。”“我看都勝過潘安,趕快把你家的貌如天仙的小姐嫁給他,免得錯失良緣。”“我看不準,天下那有這麽俊俏的男人,說不定是女扮男裝的冒牌貨。”

    青年公子聽了那些話,忍俊不禁,笑容滿麵,對她身邊的人橫眼一瞥,春風得意。圍繞她身邊的有三個人,個個都是官服裝束,其中有一個是頭帶官帽,顯然是他們的頭領。路過的人聽他們的口音,就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來自京城的人。的確他們不但來自京城,而且還是出自皇宮。那個女扮男裝的是鄭淑妃的女兒清平公主,那頭領是清平公主的舅舅鄭連凱,也是禦前侍衛副統領,剩下的那兩給就是禦前侍衛許忠和王舉。

    鄭連凱是奉旨去南京公幹,清平公主乘機跟著出來遊山玩水,看看她家的大好江山是不是景色大好?一路上她的帥氣風雅的扮相,就是一道亮麗耀眼的風景,像在皇宮一樣,同樣引得萬人注目,她的自我感覺依舊眾星捧月,但對她來說遙遠的江湖並沒有給她帶來一絲驚喜,不免有些惆悵和遺憾。

    她問侍衛許忠,“他們說我像潘安,那潘安是何許人也?”許忠說,“公主,他是……”“我說過,出來以後不許叫我公主,叫我公子就是了。”“啊,屬下該死。公子,那潘安是西晉洛陽人,他是自古以來被公認是天下最美的男人,至今還沒有人能超越他。”清平公主撇撇嘴表示不信,“他有那麽美嗎?他是怎樣的美法?”許忠搔搔夠腦勺,“他的美我也說不上,反正大家都這麽說。”清平公主覺得他沒趣,又迴頭問王舉。

    王舉笑嘻嘻地說“他的美呀可以說是頃國頃誠,當時洛陽女子不論老幼年少,為了爭睹他的風采,洛陽街道被擠得水泄不通,那些女子就為了看一眼,摩拳擦掌到了頭破血流的境地。那潘安一言一行都會惹得他那些粉絲驚聲尖叫,食無甘味,夜以難眠。潘安說他喜歡骨幹型的女子,他的粉絲就各顯神通地瘦身,個個賽過趙飛燕;他厭煩了瘦身的,又欣賞了豐滿型的,那些追慕者又暴飲暴食,人人勝過楊貴妃。”王舉說得活靈活現,有聲有色,逗得清平眉開眼笑,“那不是氣死洛陽的男人了。”

    許忠不甘落後地說,“別說氣死洛陽男人,就連我都快被氣死了,天下男人恨不得毀了他的容,看他還臭美不。公主你是不喜歡這種小白臉吧?”清平柳葉眉輕輕往上一翹,“我才不喜歡呢?這樣的男人隻會討女人歡心,一點英雄氣概都沒有。”許忠追問,“那你說我們朝中誰最有英雄氣概?”清平脫口而出,“那當然是我的姐夫北定王,他征戰沙場,驅趕瓦剌,他的英雄氣概令人仰慕,我姐姐燕平公主真是有福氣,她有這樣的駙馬,我都有一點嫉妒。”

    王舉說,“北定王有一個弟弟,在邊疆也征戰多年,成績斐然,可謂上英雄少年,如今都是禦林軍的將領了,讓他做你的駙馬,公主……啊不,公子別人該嫉妒你了。”鄭連凱哼了一聲,臉色不悅,說,“他有什麽了不起,還不是靠著他兄長的勢力節節攀升。他亂用權利,毆打將士,都被解職了。什麽英雄少年,就是勢利小人。”清平見舅舅莫名其妙地生氣,感到奇怪,她向許忠和王舉做個鬼臉,大聲說,“我姐夫那個弟弟,我沒見過他,但我早聽說過他惡名,他從小到處招惹是非,沒少給我姐姐添麻煩。我寧可嫁給江湖上的草莽英雄,也不會嫁給那個混蛋。”

    鄭連凱說,“清平,你竟怎麽胡說,你是千金公主,王孫貴族有的是,嫁給什麽江湖草莽之人,簡直是異想天開。”清平俏臉一沉,說,“王孫貴族有什麽好的,就像我姐夫那個弟弟,虛情假意,狗仗人勢,我才不要呢。”鄭連凱反問,“那你要什麽?”清平星眸閃爍,表情神往,“我要的是自由,那無拘無束,隨心所欲,沒有繁縟禮節,那就是江湖。”鄭連凱瞪著眼睛說了一句“白日做夢”,就策馬先行了。

    許忠俏聲說,“公子,以後別在你舅舅麵前提起你姐夫的弟弟,他會不高興的。”清平反問,“那是為什麽?”許忠正要張口說,被王舉的眼色製止住了,清平見他們倆鬼鬼祟祟,必有什麽隱情,“王舉,你擠眉弄眼想幹什麽?許忠,你老實交代。”許忠麵有難色,“這……說出來恐怕不好吧。”清平急問,“有什麽不好?別給我吞吞吐吐。”王舉搶著說,“這關係燕平公主名譽,公子還是不知道的好。”

    清平更是好奇,“給我姐姐有什麽關係?你說出來我聽聽。”王舉很為難的樣子,“我說出來,你可別傳出去。”“快說,別羅嗦了 。”王舉壓低聲音,“那駙馬爺的弟弟可能是他的私生子,幾年前是駙馬爺從江湖中把他找迴來的,聲稱是他的弟弟。駙馬爺就是身世不明的人,突然多了一個兄弟,誰會相信呢?這事可不是我一個人在這裏說,朝廷很多人都這麽說。”清平還是頭次聽說,心思不免有些亂,姐夫在她心中一直是英雄形象,既是那小子是他的私生子,姐姐也不會嫌棄他的,為什麽說是他的弟弟。再說這事也犯不著讓舅舅不高興,她越想越迷糊。

    許忠和王舉故意落在後麵,許忠說,“你怎麽會說這樣的事,傳到北定王的耳中,有我們好果子吃。”王舉說,“這又不是我第一個說,這個流言自從那小子出現已經傳了好幾年了,那北定王恐怕早知道了,隻是他不願意聲張罷了。難道你想說出我們的統領幾年前受那小子挨打的事嗎?你的腦袋不想在脖子上呆了。“說著他一隻手做了一下抹脖子的動作。

    清平從小體弱多病,經常被母親帶到京城外的一個叫玄青觀道觀裏燒香求神,保佑小公主平安成長。有一次,小公主跑到另一個院落裏玩耍,無意間看見一個道長用竹簽把空中飛舞的蒼蠅一個個釘在窗戶紙上,她感覺很好玩,就纏著那道長教她幾手。那道長見她長得聰明伶俐,十分可愛,就欣然答應了。不過道長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許讓他人知道。那時她母親皇妃娘娘求了一個簽,簽上正好說,小公主留在道觀裏生活,將來人生就會幸福圓滿。小公主聽了更是興奮異常,求母親把她留在道觀裏,母親一向疼愛她就答應了她的請求,便安排她住在玄青觀裏。過些時候,母親來看望她,見她不但精神煥發,而且還有原來糾纏的那些病根也不見了。女兒如此健康活潑,做母親的就安心的讓她繼續住下去。十年之後,清平才迴到宮中,她自己感覺已經是深藏不露武林高手,苦於沒有展示的機會。等到他舅舅鄭連凱到宮中供職,她才纏著鄭連凱練了幾手劍法,受到舅舅的讚賞,更是自鳴得意。這次,鄭連凱南下公幹,也沒有擺脫清平的追隨。

    清平練武時,師父就給她一個遙遠的江湖夢,她這次出行,就是為了實現她神往已久的江湖夢。可是他們吃的是大客棧,住的是官府衙門,人人見了他們畢恭畢敬,和在京城沒有什麽兩樣。一路走來,天地之間和風細雨,而清平剛開始的新鮮感也消磨待盡,隻有悶悶不樂與日俱增。此時,到晌午時刻,他們落腳到一個城鎮的客棧裏打尖吃飯。

    清平沒吃幾口酒菜,若有所思地依窗眺望。她隱約感覺有人在注視著她,一路上這種事習以為常了,她也不會在意,可她發現許忠和王舉交頭接耳地切切私語,甚是氣惱,“你們偷偷摸摸說什麽呀?說出來讓大家都高興高興。”許忠向旁邊努著嘴說,“那桌子上的有女子想你多看幾眼,她身邊的那個男子就不高興了,他們倆在為你吵架呢。”清平聽得可笑,正視那桌子的客人,是三男一女,有兩個男子年紀大了一些,另一男一女年紀相仿,不停地在那裏拌嘴角。而年紀大的一個臉色吊著,一言不發,任憑眼前的男女言語相鬥;另一個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還出言不遜地從中挑撥。“這麽多年了,你們倆總這樣口水戰爭要打到何年何月才能結束。”那一對男女毫不理會他,繼續吵鬧,那女的說,“我就是看他一眼,又不會嫁個他,你那根筋又發醋勁了。”男的反擊道,“你向我發誓過不會再看上別的男人,你怎麽還背著我去看呢?”那女子真是無可奈何,“客棧這麽大,人來人往,我就這麽一迴頭看了他一眼,怎麽就不行了。”男子氣唿唿地說,“你看了他那麽長時間,怎麽說看一眼呢。如果我不提醒你,你還迴不了神呢。”看笑話年紀大的插嘴,“你們倆這樣有意思嗎?劉賢侄你怎麽如此小心眼,看也看了又看不到她心上去;鳳娘如果你當初肯嫁給我,我一定讓你雙眼飽福天下美男子。”誰知那對男女一起向他怒吼,“閉嘴,我們的事你少管。”“好好,你們老子丈人在眼前都充耳不聞,我何必狗拿耗子。”看著他們高喉嚨大嗓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像是關東一帶來的人物。

    他們高調吵架也不嫌家醜外揚,也不避諱他人看笑話的眼光。客棧的客人看得熱鬧非凡,聽得津津有味,有的抿著嘴偷著樂,有的放肆傻笑,還不時地不約而同地把所有目光集中在清平的身上,弄得清平臉紅心跳,神態扭捏。王舉嬉皮笑臉地說,“我的美貌的公子,到了金陵城還不知道有多少夫妻為你吵架吵得口幹舌燥,打架打得鼻青臉腫,那就超越了潘安,刷新了新的曆史記錄,你大名可就永載史冊,流芳萬古,傳頌千秋。”他說的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清平也噗嗤一聲,“你快別貧嘴了,我可不願意做什麽貽笑大方的風流人物。哼,美男子向來都是負心薄情,可惡也可殺。”

    客棧的鬧劇還不知道如何收場時,進來兩個神色凝重的客人,找了一個靠清平他們近處的客桌坐下,而眼光卻盯著那來自關東的客人,那關東客人也似乎覺察到那兩個人,停止了吵鬧,還投過去警惕的眼神。那兩個人從相貌上看是父子倆,年老的右手搖擺著一把鐵扇,左手捏玩著一對錚光閃亮的鐵蛋,他那氣勢顯得悠閑自得。客棧的氣氛立刻沉重下來,看著他們雙方怒目相視,暗自互相較勁。

    那個女子沉不住氣,先開口說話,“丁老爺子,我們已經送你四匹良馬,你還沒完沒了的糾纏,是何意?你當我們黑山幫是好欺負的。”那搖著鐵扇老者說,“我堂堂鐵扇門,糾纏你們黑山幫,豈不讓人恥笑。你們送了馬給我,又順手牽羊弄走了鐵扇門的破夜追風,居心何在?”對方齊齊反問,“什麽?破夜追風?”鐵扇老者身邊的年輕人說,“破夜追風是我們鐵扇門剛從西域買迴來的一匹絕世良馬。就在昨天夜裏被你們趁亂偷走了。”

    原來黑山幫在幾年前那場戰爭中,得罪了蒙古王,就東移到金人屬地,沉寂了三四年後,又東山再起地做起販賣馬匹的生意。江南有人向黑山幫訂購了三百匹東北彪悍駿馬,到了魯南境內,有二十幾匹馬無緣無故的失蹤了,隻留下一張紙,紙上麵一個字都沒寫卻畫了兩個跳躍的鐵蛋和一把旋轉的鐵扇,就懷疑到附近的鐵扇門,上門討要對方予以否認,快到劍拔弩張時,到了鐵扇門的馬廝裏一看,馬廝裏果然多出好多馬匹,東北馬跟其它馬差異明顯,一目了然。當時黑鳳娘就不依不饒地破口大罵鐵扇門卑鄙無恥,口口聲聲自稱光明磊落,竟幹些雞鳴狗盜之事,還死不承認。而鐵扇門也是莫名其妙,黑山幫的馬怎麽會跑到自己的馬廝,肯定對方設計的陰謀,成心來挑釁。鐵扇門豈能受如此奇恥大辱,就要召集弟兄們壓壓黑山幫的囂張氣焰。

    黑金山冷靜的一想,這事有些蹊蹺,有人從中作梗,不想讓他把馬匹運往江南,故意把他的二十匹馬引到鐵扇門的馬嗣裏,以激化他們的矛盾,達到自己的目的。再看鐵扇門的人信誓旦旦,也不像是他們做的。如果得罪了鐵扇門,往後作買賣經過這個道就麻煩了。他想清楚以後,製止住黑鳳娘的怒氣,說是一場誤會,馬匹找見了就不計較了。最後又贈送給鐵扇門的四匹良馬,以平息這場無中生有的風波。迴來以後,黑鳳娘說還沒弄清楚誰搗的鬼,就平白無故地損失了四匹良馬。黑金山說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在人家地盤上還是息事寧人的好。誰知鐵扇門的掌門人丁鐵龍帶著他的兒子丁英傑追上來興師問罪。

    黑金山抱拳行禮說,“丁掌門,想必你們已在我們的馬群裏看了。沒有什麽破夜追風這匹馬。”丁英傑說,“昨天晚上隻有你們光臨過鐵扇門,今天早晨我們的寶馬就不見了,還留下了這個東西。”說著,伸手向黑金山擲去一個紙團,黑金山抄手一接,展開紙團一看,上麵畫著一對展翅欲飛的海冬青。丁鐵龍開口說,“黑山幫的符號,江湖上沒人不知道吧。”

    伍伯元說,“這說明不了什麽,這鳥玩意誰都能畫出來。是有人從中挑撥離間,乘機漁翁得利,丁老爺子千萬別上人家的當了。”丁英傑冷冷的說,“這難道不是你們布的局。先是把你們的馬混到我們馬廝裏麵,上門鬧事,又虛請假義地賠禮道歉,趁虛盜走我們的寶馬 。”黑山幫的人一再忍讓,對方卻得寸進尺,黑鳳娘實在是忍無可忍,怒火衝天,“哼,我們黑山幫雖然勢單力薄,你們別欺人太甚。”

    丁英傑輕蔑的笑道,“小娘子火氣倒挺大的,要不要讓我給你降降火。”黑鳳娘更是火冒三丈,拿起一碗酒使勁一潑,那酒水如離玄之箭,直衝丁英傑而去;丁英傑依然滿麵壞笑,順手撈起一隻空碗,吸氣吐納地把黑鳳娘潑過來酒水滴酒不漏的收入碗中,仰頭喝下。丁英傑小露一手,贏得滿堂喝彩。他咂咂嘴,似乎是迴味無窮,“不知小娘子,這碗酒是敬酒呢還是罰酒呢?”黑鳳娘抽刀就要上去拚命,被黑金山伸手攔住,他朗聲說,“丁掌們,老夫敬你一碗酒。”說著,他左手往桌子上一拍,一碗酒被彈在空中,他右手伸掌一劈,那碗酒飛馳般旋轉出去;丁鐵龍哼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左手一抬,一個鐵蛋飛了出去,直擊的目標就是攔截那一碗酒,隻見鐵蛋逆勢擦著碗逆轉一圈,把那碗酒又逆轉迴去了,那鐵蛋也往返迴丁鐵龍手中;與此同時,黑金山也穩穩地抓住被擋迴來的那碗酒,也是滴酒未漏,“多謝丁掌門的迴敬的酒。”他話音未落,他手中的碗喀嚓地碎了數片。黑山幫的人暗自心驚,這丁鐵龍內功了得,隔空借力,以力催力把碗捏碎,還保持著張力,酒被喝幹才顯破綻。

    觀看的食客見雙方各露一手,都是平時很少見的絕招,不禁鼓掌喝彩。顯然丁鐵龍更勝一籌,自然贏的更多的讚許。尤其清平看的目瞪口呆,難道這就是江湖,簡直是天外有天,太令人叫絕,我這點功夫拿出來豈不是獻醜?

    黑金山抱拳說,“丁掌門大顯神通,老夫很是佩服。不過你的寶馬,老夫的確沒有見過。”丁鐵龍搖著鐵扇說,“黑幫主客氣了,其實我也不能確定寶馬是否在你這裏,我不過來探個虛實。既然你那麽肯定,這就後悔有期。”丁英傑急著說,“爹,等探信的人來了,我們再走也不遲。”丁鐵龍瞪著眼說,“黑幫主也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他說沒見就沒見,你再羅嗦,豈不辱沒了他的威名。”這句話黑山幫的人聽了怎麽那麽刺耳,黑鳳娘再無法忍氣吞聲,縱身一躍,一馬鞭甩向丁英傑,丁英傑側身一讓,躲過那一鞭。當黑鳳娘正要抽迴馬鞭,丁英傑抬腳一采,踏住了馬鞭的另一端,黑鳳娘揣了幾下沒有扯迴來,麵色有些尷尬。她往前走了幾步,迴旋馬鞭抽打丁英傑的褲腿,丁英傑抬腳內轉,馬鞭又纏在他的褲腿上,他趁勢用力往後一蹬,黑鳳娘失去重心,順勢倒在丁英傑的懷裏,她看見丁英傑一臉壞笑,惱羞成怒的掙紮了幾下,全身像是被卡住了一樣,動彈不得。隻聽丁鐵龍喝道,“英傑不得無禮。”她才擺脫了丁英傑的擁抱。

    這場景引來一片不懷好意的笑聲,黑鳳娘又氣憤又羞愧,見劉義雲無動於衷,袖手旁觀,不肯為他出頭,更是覺得委屈,竟狠狠地砸了酒桌,劉義雲驚唿,“鳳姐,你怎麽了。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你這又何苦呢。?”黑鳳娘毫不理會他,先下樓去了。正在這時,跑上來一個人,向丁鐵龍稟報,“掌門人,寶馬有消息了,人看見破夜追風被人騎到江蘇境內了。”丁英傑追問,“可知道是誰偷破夜追風?”“這信息不知道可靠不,有人說是東海派的掌們人江海天。”丁鐵龍搖著頭哼道,“江海天?他偷寶馬?聽說他可是江湖新秀,怎會趕這樣勾當?看這事有些蹊蹺。黑幫主,你可跟東海派有過梁子?”黑金山說,“我和東海派從來沒有打過交道。”

    丁鐵龍說,“黑老弟,今日多有得罪,我這廂失禮了。”黑金山還禮道,“好說,丁掌門以後經過你的道給老夫多行方便,這事就不值得一提,這就告辭了。”丁鐵龍予以送別。等黑山幫的人走了以後,送消息的那人又從懷裏拿出了一張請貼,奉送到丁鐵龍手中,丁鐵龍打開請貼看了一下,丁英傑問,“爹爹,上麵寫的什麽?”丁鐵龍說,“是江南鹽幫的程還秀要在十天之後杭州獅子峰舉辦武林大會,說是要展示什麽一件天下奇寶,誰要奪得武林盟主的位子,誰就擁有那件奇寶。”“不會是我們的破夜追風?”丁鐵龍搖頭否定,“程還秀的那件寶物我也有所耳聞,聽說那件寶物能助人練成一種絕世武功。他本來屬於東海派的,去年,那江海天為了追迴那寶物,打敗了好幾個成名的武林高手,因此他的威名也流傳於江湖。至於有人說他偷走了破夜追風,我也不會相信的。”

    丁英傑說,“那程還秀的勢力近年來也壯大的很快,竟然成了江南鹽幫的舵主,還能舉辦武林大會。”丁鐵龍說,“哼,他背後有杭州巡撫範銀江撐腰,他才有今天的地位。單憑他?誰會給他麵子。”“爹爹,這武林大會,我們去不去?”“去,當然去。我想接到他請貼的江湖各大門派不是衝著他程還秀的帖子,就算是為了一睹那寶物的風采,也要去湊個熱鬧。”

    等丁鐵龍走了以後,清平問王舉,“什麽是武林大會?”王舉說,“就是江湖中各大門派聚集到一起打擂台,最後誰贏了誰就是武林盟主,以後武林的大事就得聽他的號召。”清平聽得新鮮,“我們不如也去杭州湊湊熱鬧,看看武林大會到底怎麽迴事?”鄭連凱說,“胡鬧,你是千金之軀,怎麽想到要去參加那草莽集會呢。”清平咕囔道,“草莽怎麽了,我就喜歡草莽之人,不像那些達官貴人虛情假意,阿諛奉承,沒意思透頂了。”

    鄭連凱無奈的搖著頭,“你可答應過我不發小姐脾氣的,一切都有聽我的話,我才讓你跟我出來遊玩的。”清平頂嘴說道,“聽你的話,我一點自由都沒有,出來就是圖個高興,這也不行,那也不能,像押犯人一樣,我很不痛快。”鄭連凱歎口氣,“唉,我真後悔把你帶出來。時候也不早了,該出發了,天黑之前要趕到青州府。”清平氣唿唿先行離開,王舉和許忠相互聳聳肩膀,表示無可奈何的感覺。

    在青州府夜宿一晚,天亮時,許忠敲打清平房間的門,提醒清平該上路了。可是拍打了好一會,也沒有人答應,許忠又把耳朵搭在窗子上聽,房間裏麵也沒有任何動靜。許忠慌了神,趕快稟告了鄭連凱。鄭連凱親自打開門,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桌子上放著一張紙,上麵寫著,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不去一遊,枉然一生。鄭連凱心中連迭叫苦,這個外甥女也太任性了,說走就走,連他這個舅舅都不放在眼裏,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迴去如何交代。他趕緊問清楚清平時候走的?王舉迴憶地說,昨天晚上公主鬧情緒,睡得很早,可能不到二更她就走了。既是能追趕上公主,她不願意去南京那也沒辦法。所以鄭連凱吩咐許忠和王舉兩個人一起去追趕清平,如果她不肯去南京,就讓他倆陪著公主去杭州遊玩,而他自己獨自去南京,等事情辦完後,隨後也到杭州,跟他們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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