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_85155那惠離本是陰險之徒,此番莊周又惹得他一番大怒,所以出招之時已是無所不用其極,名遊四海的威力在於四海歸一之時的澎湃之勢,惠離雖未習得這招的關鍵所在,然則以他險惡的暗器三菱刺取而代之,其威力卻也不可小覷。不過卻也奇怪,就在那洶湧澎湃的三菱刺直撲莊周而去之時,隻聽一陣急促的驚弦之音倏然掃過,便見那陰冷的暗器全部被一道無形的氣浪全部震飛了開去。


    就在眾人瞠目結舌之時,忽而一道極為憤恨的聲音從人群中豁然而起:“高某最看不慣那些空無本事卻又愛說些大話、使些奸詐之術的小人,什麽名家門生,隻怕是惡‘名’的‘名’吧!”


    那人一語既出,竟惹得堂下許多人一陣嗬嗬大笑之聲,其中當然是以荊軻所攜領的墨門眾人為首了。這墨門眾人之所以嗬嗬大笑,那是因為方才怒聲而起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同門大哥高漸離。雖然如今的墨門不如當年墨翟所創下的墨門來的規行矩步,不過這些來自江湖上的四方豪傑倒都是些敢作敢當的正義之士,因為都是來自漂泊的江湖,所以便也是些性情中人,高漸離一番熱嘲之風,他們自然是要附聲配合的。


    這一激,著實激壞了那氣急敗壞的惠離,惠離見又有人跳出來嘲笑於他,更是怒火中燒,剛要上前拚命,不料卻被身旁伸出的一隻極為有力的臂膀壓住了怒火。隻見那人低沉著聲音在那惠離耳邊嘀咕了幾句,那惠離仿佛像著了魔似的,立刻消散了方才的怒意,竟然默默地退了迴去。


    此時的鞠武,見若是自己再不出麵清場,隻怕方才的那種局麵又會隨時激起,於是便上前連連向眾人抱拳致歉道:“諸位俠士,請大家稍安勿躁,今日諸位不遠萬裏來鄙國,想必也是為了共同的大義,因此,莫要為了眼前的是是非非,傷了大家合縱拒秦的大計,鞠某自知才薄能寡,招待諸位不周之處,還望諸位不計嫌隙,多多海涵。”


    “既然鞠相如此一番誠意為燕國而計,那我等定然遵規守矩,憑自己的能力在這弈劍大會上爭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到時候也好讓諸位英雄指點一二。”鞠武話音剛落,便有一人立刻接了他的話語而道。而這接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一兩句便製服住了惠離之人。而他的話語,終於迎來了眾人的點頭附議之聲。


    “既然如此,今日就請諸位在這夢溪酒莊留宿一宿,待明日申時,弈劍大會便在這夢溪酒莊的醉酒壇之內召開,屆時還望諸位英雄一展雄才,爭當這奕劍聯盟的盟主之位。”鞠武見諸位紛紛響應,便隨後出言安撫了眾位,隻待次日的刀光劍影之中,且看誰與爭鋒。


    而對於荊軻來說,鞠武的好聲言語早已是在意料之內的管家禮數,所以並未有太多在意,倒是對於方才那位低聲細語便說服了惠離之人饒有興趣,因為在他看來,此人不但行事作為極富謀略之才,而且武藝也定然不在眾人之下。


    夜已入幕,此時本該已是酒磬人安,然而此時的惠離似乎還依然意猶未盡,口中難免有些埋怨這位神秘人物諸多阻撓,連連喋喋不休怨其不該出手阻撓,讓自己在天下眾人之前折損了顏麵。


    “逍遙大師,方才若不是你阻止於我,我定讓那莊周吃不了兜著走,如今狠話已出卻中途收場,不是要叫天下人笑話!”惠離一股怨氣難泄,直對著那神秘之人埋怨道。惠離口稱其為逍遙大師,此人自然便是逍遙家掌教逍遙散人。


    “哼哼,惠離,你以為以你之力卻能及那莊周的對手,方才你已頻頻施展了你名家的絕學,可人家卻隨手幾招已將你應付過去,他若不取你性命,已是手下留情,我及時製止於你,才是真的要保全你的顏麵,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是啊,惠離師侄,若不是逍遙大師及時阻你出手,你必然是性命堪憂啊。”此時身在一旁的張定也隨聲附言道。


    “哼,是福是禍亦未可知,兩位前輩何必長了他人誌氣卻滅了自己威風呢?”惠離依然不服氣道。


    “豎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不要說是你這區區修為,即便是你師父惠施來此,也難以取勝那莊周老道,你若是偏要一意孤行,壞了丞相的大事,丞相要是怪罪下來,到時候莫要說我等前輩不照應於你!”那人見惠離依然不依不饒,聽不進話語,不由得怒聲而道。


    “莫要拿丞相來壓我,你們害怕那李斯,我卻不怕,前輩幾位若要是有能耐,明日弈劍大會奪個頭籌給晚輩看看,不然也休怪我惠離不聽諸位前輩的忠言。”


    “放肆!”隻聽忽然一聲話音剛落,便聽得“啪”的一聲,隨即便是惠離的一聲“啊呀”的慘叫聲。張定等人剛緩過神來,便見惠離雙手直捂著臉,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很顯然,是有人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


    可張定與逍遙散人相互麵麵相覷,兩人卻無人出手,正在詫異之時,卻見那人怒聲而出:“你這個孽徒,平時不勤加練武,今日還要在眾位前輩跟前耍起威風來了,本座要是再不嚴加訓示,恐難以向天下人交代!”


    待那人怒氣衝衝而出之時,張定與逍遙散人借著微弱的燭光,才辨識的出那來者,卻正是名家的掌門執教惠施。張定與逍遙散人剛要上前施禮,卻被惠施搶先一步施禮道:“惠施給二位前輩添麻煩了,以後若是這孽徒再敢如此目無尊長,二位盡管替本座教訓便是。”


    張定與逍遙散人見來者竟然是惠施,不免吃驚了些,連忙抱拳問禮道:“惠掌教竟然親自來此,實出難料,我等有失遠迎了。”


    “惠施來遲一步,隻怪我管教無方,縱容孽徒在此放肆,讓二位前輩見笑了。”惠施連連致歉道。


    “誒,惠掌教言重了,照應你的門徒本是我等份內之事,隻是不知你為何來的如此突然,莫非李丞相又有何吩咐於我等?”逍遙散人心有疑問道。


    “逍遙大師所料不假,李丞相差我連夜前來,確實有兩件要事要吩咐二位。”


    “哦?不知丞相所吩咐之事卻是何事?”


    “丞相差我務必關照二位,眼下他的眼中釘韓非已除,桓齮、王翦等從此之後便是甕中之鱉,已不足為慮,此乃其一;其二,燕薊的弈劍大會事關重大,二位務必全力奪取弈劍大會盟主之位,以便掌控反秦勢力的命脈,一旦此舉得成,那麽鹹陽城內外的勢力便全在丞相的掌控之中,屆時爾等都是丞相的功勳之臣,丞相定然不會虧待二位。”惠施佯裝著李斯的口吻,大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慢條斯理地對張定、逍遙散人二位說道。


    “這…”逍遙散人聽了惠施這番話語,不由得麵露疑難之色,心有不安道,“丞相如此看重我等,實乃我等之福,隻不過弈劍大會各路英雄高手集聚,要想在眾豪傑之中脫穎而出,隻怕我等心有餘而力不足。”


    “嗬嗬,逍遙散人?大師果然行事縝密,所慮不假,不過丞相早就料到這點,所以此次派本座風塵仆仆地趕往燕薊來,便是正要助二位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不過就惠掌教你一人前來相助?”張定一聽惠施此言,不禁大喜,不過看惠施孤身一人,不由得又有些擔心起來。


    “怎麽,張子莫不是要小看於我?”惠施見張定一臉憂慮之色,反笑而道。


    “不不不,那倒不是,名家名動天下威震江湖久矣,實乃張某所不能及也。”


    “哈哈,張子你滿口奉承之辭卻是要取笑於我,我惠施也自知自己有多大能耐,弈劍大會諸子百家群雄爭鳴,修為絕學多有在惠某之上,單憑惠某之力,也不過是愛莫能助罷了。”惠施此刻卻又連連推辭道。


    “那…莫非惠掌教另請了高人相助?”張定聽那惠施如此說道,便有意試探道。


    “嗬嗬,張子無需多加擔憂,丞相早已有所安排,明日弈劍之時定能見得分曉。”惠施隻是做而不答,隨口笑道。


    張定和逍遙散人雖然並未探得惠施的真正意圖,然則有了惠施這番言語,心中便也有底了許多,之前多有擔憂之處,此刻也瞬間煙消雲散了。沒有了太多的顧慮,他二人便放心大膽地休憩去了,以待明日全力相搏。待他二人向自己打了招唿之後,惠施反身訓斥了那惠離一番,隻訓得惠離連連點頭不敢多有言語。惠施見張定和逍遙散人業已走遠,隨後便停下了對惠離的訓斥,隻告誡他今後處事謹慎為上,見惠離聽得明白之後,也讓他退下了。此時,惠施獨自一人推窗而望,見那窗外圓月之夜顯得格外透澈,不由得麵露得意之色,似乎明日之局早已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一般。


    立秋之後的燕薊褪去了平日裏的肅穆與莊重,此刻借助著日光的傾瀉,反倒顯得格外的爽朗。而夢溪酒莊在那清晨陽光的沐浴之下,緩緩飄浮起一股略帶醉意的霧氣,使得酒莊更有了一番仙境般的幻象。而更使得酒莊別具一格之處,並不在於這如煙如霧的朦朧之境,而在於酒莊之內聚集的諸子百家的各家諸子,雖然隻是剛剛破曉之後的清晨時分,然而此時的酒莊之內已是人頭攢動,眾多英雄正借助著這股拂晨之氣,打坐調息,為這弈劍大會的召開做著最後一絲準備。


    “昨日勞駕諸位在蔽莊休宿一宿,實在是多有不周,還望諸位英雄多多見諒。”而此時的莊主夢玄風正好借著眾人的一股興致,於莊內大廳之內拉開了正題。


    “夢莊主此言多慮了,我等江湖中人本就習慣了餐風露宿,能承蒙莊主盛情收留在此地休憩一時,已是我等之幸,再說我等都是為合縱拒秦而來,並非貪圖享樂之輩,故而莊主不必自責於己,否則豈不令我等被江湖中人恥笑而顏麵難存?”此時,是有申不行、地坤等輩紛紛上前致謝道。


    “既蒙各位江湖朋友如此厚愛,我夢玄風自是感激不盡,既然諸位都是為合縱拒秦而來,那夢某也就不耽誤各位的時間,和眾位一起於弈劍大會上再做詳說吧。”夢玄風見江湖中人都不拘客套禮數,便不再贅言,而是轉身領著眾人道,“諸位請隨我一起前往內莊。”


    眾人見夢玄風寥寥數語,便起身而去,隨然心中多有疑問之處,然則因為顧忌到弈劍大會大事要緊,自然也不敢多問,隨即便一起領了自家的隨身之物,隨那夢玄風一起前往夢溪酒莊的內莊而去。


    這夢溪酒莊雖說是個飲酒論天下之處,然則內部構造卻是鑄造的大師靜心構造,內莊門蔭小路曲曲折折,星羅棋布。然則每條門蔭之路卻又獨具匠心,全然不同。眾人隨著夢玄風穿梭來迴之間,不得不折服讚歎這鑄造大師的神工秒斧。


    幾經曲折之後,終於來到了夢玄風口中所謂的內莊。這眼前的內莊,卻全然被一股沁人脾胃的酒香所環繞,更為讓人驚歎的是,這內莊之中竟然有一天池,池中之水通徹明亮,池麵霧氣繚繞,這陣陣的酒香怕是從這天池之中的霧氣散發而來,而那天池的正中卻有一水中亭,亭上簷角之間赫然寫著“聖元天池”幾個大字。


    “諸位,這裏便是我夢溪酒莊釀酒的核心所在,本莊所釀之酒的水源便取之於這聖元天池,此天池相傳乃商紂王的酒池所化,薑太公當年不願此酒池再禍害君王,便讓楊戩等人將它移到了此處,楊戩忍不住這池中酒香,便偷飲了幾口,不料卻醉倒在這酒池之中。由於此酒池浸染了二郎真君的仙氣,所以池中之水便從此有了靈性,天生便有一股醉人的酒香彌漫,也正是因為如此,夢溪酒莊所釀之酒才會名滿天下,引得天下英雄紛紛聚此一匯,一品這醉人心魂的神仙美酒。”夢玄風見眾人已被這聖元天池所驚,便一道將它的秘密傳聞點了出來,如此便讓眾人更為瞠目結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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