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色昏暗,月已西沉。

    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符於心中隻有一件事。

    他希望一線天沒有被攻破,黑鑽石還好好地躺在隱山居裏。

    天色稍亮。他看到了一線天,卻也看到了幾個不該看到的人。

    四個人,四種打扮,其中的兩個,符於竟還認識。

    一個看起來應該是向陽,另一個則是看守一線天的人。

    另外兩個人,一老一少,一中一外。老人是日本人的打扮,緊緊地捏著他那把又窄又長的東洋刀;少年則是中國人,雖然他穿著稀奇古怪,手裏把玩的手槍卻是老式的“沙漠之鷹”。

    當秦青看到向陽時,她就像是被冷水淋了頭,整個人都僵住。

    她不敢相信向陽還存活於世。她此時不知是喜,是憂,還是悲傷?

    向陽忽哈哈大笑道:“你好啊,迷俠!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吧?”

    符於也笑道:“我更想不到你汪洋還能死而複生!”

    符於直接稱唿他為汪洋,看來他已知道向陽就是汪清風的兒子。

    汪洋道:“其實你應該想得到的,可惜你太感情用事了!”

    符於道:“哦?”

    汪洋道:“其實一開始,你們就開始懷疑我了,否則你也不會隱藏在西山公安大學,更不會去當秦青的學生。迷俠,我說的對不對?”

    符於道:“我們本來的確是想通過秦青來調查你的,可惜……”

    汪洋道:“可惜我忽然死了,而你又喜歡上了秦青。你相信了秦青,所以你就相信了我的真死。”

    符於不說話了。

    他曾經的確懷疑過向陽的死,但當他看到秦青為向陽黯然落淚時,他又漸漸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相信秦青,所以他也相信她所信任的人。

    秦青麵色淒然,黯然道:“原來你一直在欺騙我!可憐我如此信任你,卻誤導了符於。”

    汪洋仰麵大笑,忽又緊盯著秦青,冷笑道:“不錯!我一直在欺騙利用你,可是你呢?不也一直在欺騙我的感情?”

    秦青黯然低頭。在感情上,她的確有對不起向陽的地方。

    也許在幾天前,或許幾個月前,甚至是從始至終,秦青都沒有能真正地愛過向陽。

    夏風皺著眉頭,問道:“照這麽說,你使了招金蟬脫殼之計,騙過了我們所有的人。那摔入萬丈懸崖的不是你,而是和你身形相貌相仿的替身,而你卻是那個蒙麵人?可是你何以能說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汪洋道:“因為我學過口技。若非那天晚上天色甚是黑暗,你們定能看出這其中的破綻,因為從始至終,那替身一直沒能開口說話。”

    符於忽然道:“不!這其中至少還有一處破綻!”

    汪洋道:“哦?”

    符於道:“以你的輕功,又挾持著一人,你根本沒有把握甩脫我的跟蹤。若非跟蹤過程中幾次三番有怪物阻礙,我必然已跟蹤上了你。如果你的目的真的隻是黑鑽石,你根本沒必要以身犯險、大費周章地跑到山頂懸崖邊,而是在你實驗室的門口就可以以此來要挾我們。”

    汪洋拍掌笑道:“迷俠不愧是迷俠!既然有如此破綻,迷俠何以不懷疑我的假死?”

    符於長歎了口氣,道:“也許正如你所說,我太感情用事了!有人說,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看來這句話還是有它的道理的。”

    他忽然把目光移向汪洋,正色道:“但是今天,你想把黑鑽石從這裏掠走,卻也不太容易。”

    汪洋道:“哦?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麽攻破一線天和拿到黑鑽石的?”

    符於道:“我洗耳恭聽!”

    汪洋道:“我早就說過,感情用事是你最大的弱點,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你的隊伍中會有我們的眼線?”

    符於沒有去刻意懷疑過。他相信自己的弟兄,就如同相信他自己。

    汪洋笑了笑,道:“一旦隊伍中有了奸細,即使一線天再易守難攻,你們再驍勇善戰,也是不攻自破。因為喝了迷藥的人就像是死人,又豈能再去防守戰鬥?”

    符於不明白道:“既有奸細,他原先就有很多機會把我們一網打盡,為何到現在才發動陰謀?”

    汪洋道:“因為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黑鑽石藏匿在何處,他更沒有把握能找到機會把你們一網打盡。”

    符於沉默了好一會,忽冷笑著指著一人,道:“看來你就是那個所謂的奸細了?”

    他所指的不是別人,正是另一個他們所認識的人。

    他叫方明,也是西山公安大學的學生。可是,他怎麽會是奸細?

    他若是奸細,怎麽會潛伏在西山公安大學如此之久?難道汪洋早就懷疑迷俠隱藏在西山公安大學了?

    方明卻神色不變,挑釁道:“我就是那個奸細,你能把我如何?”

    何遠突然接話道:“不如何,隻想讓你吃顆子彈!”

    他閃電般拔槍,開槍,子彈也閃電般衝出槍管。

    這一開槍快速絕倫,也至準速殺。何遠以為這奸細必死無疑。

    然而,另一聲槍響。

    那少年本來玩槍的手此時卻牢牢地握著槍,子彈也飛出。他相信一發必中,就如同相信他的手是用來殺人的,而非用來撫摸女人的。

    他是個殺手,不折不扣的殺手。

    他名為無情——人無情,槍更無情。

    在他的槍下,不知死了多少男人,也不知死了多少女人。他恨男人,更恨女人。

    “轟!”一聲,兩彈相撞,在空中散發著火藥味。

    何遠的表情就像是從不批評、打自己的雙親突然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臉上,那種驚愕擠滿了他的整張臉。

    他再出手,發槍。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結果卻仍然如此。

    他愣在那裏,像尊石像,目不轉睛地盯著無情。

    無情卻在冷笑。他的笑容就像是死人的微笑僵硬而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他機械地讓槍在他手心裏打轉,突然他以閃電般的速度拿槍,發槍。

    他卻也楞住了,因為同樣的結果,他的子彈竟也被何遠的半空攔截住。

    他不再冷笑,也像尊石像,一動不動地盯視著何遠。

    何遠沒有動,無情也沒有動。

    他們要伺機而動。

    秋語卻等耐不及,她隻想急著奪迴黑鑽石,但她心裏明白這絕非易事。

    她拿出她的絕招,向汪洋發動攻擊。

    她的兵器是一柄短劍,窄而鋒利,雖不能削鐵如泥,卻可以吹毛短發。

    然而,她的劍法縱然迅疾無常,靈動飄渺,但汪洋的身法更是敏捷、迅速。

    他就像是善於跳躍的野獸,倏忽上下,影不可追蹤,更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秋語一連刺了七七四十九劍,卻未傷及他分毫,反而被弄得有點暈頭轉向。

    她知道如果長此下去,她必敗無疑。

    她不免有點心急。然而就在這時,一黑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就像是一陣寒風突然襲來。

    秋語隻覺得背後有陰風猛吹她的脊髓,讓她不寒而栗。

    一柄勾魂鉤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伸向她的脖子。當秋語發現這一危險時,她竟然連躲避的勇氣也沒有,因為那種感覺就像是突然發現自己和一個死去多年的屍體睡在一起一樣,既恐怖又無奈。

    就在這時,符於的飛刀出手了,但這次出刀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救人,卻同樣例不虛發。

    當飛刀撞到勾魂鉤的一刹那,那種光芒和氣勢震退了冷風,也鎮住了汪洋。

    然而這次,冷風沒有一擊遠退,而是以閃電般的速度在汪洋身邊轉了個半圓,才遠遁而去。

    他的身法雖然迅捷之極,常人隻能看到他身影晃動形成的軌跡,但是眼力好的人卻看到了他的一舉一動。

    就在他和汪洋接觸的刹那間,汪洋已把身上的一件東西交給了他。

    這東西就是黑鑽石。

    秋語心急火燎,欲施展輕功追上去,卻被符於阻攔住了。

    她自是知道符於的意思:冷風的輕功冠絕天下,即使冒然追去,不但徒勞無功,還容易被算計。

    但是,黑鑽石對她來說,比她生命還至關重要,她又豈能親眼看著它被敵人掠奪去而無動於衷?

    汪洋忽然大笑道:“迷俠,現在黑鑽石已遠在他人之手,你應該死心塌地了吧?”

    符於道:“你們的計劃果然周詳,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汪洋停止笑容,道:“好!我就在實驗室裏,恭候你的大駕光臨!”

    2

    天已大亮。

    夏日的陽光,即使在清晨也讓人忍受不了。

    隱山居裏,橫七豎八的屍體讓人心酸落淚。

    蕭木就躺在小河邊上。他睜大著雙眼,身上中了兩槍,心髒處被刺了一刀。

    傷口又窄又細,顯然是那把東洋刀所刺。

    他雖然英勇戰死,卻死不瞑目。

    他恨自己麻痹大意,讓敵人的眼線在他眼皮底下有機可乘,他更恨自己沒能保護好黑鑽石,阻止敵人的可怕實驗。

    但是,他終究走了,帶著遺憾和自責,卻留下了他這一生可供人緬懷和學習的英雄事跡。

    符於緩緩合上他的雙眼,痛聲道:“蕭探長,你放心的去吧!你未完成的心願,我們會全力以赴,幫你達成的!”

    3

    草草掩埋了屍體,痛定思痛,接下來他們該怎麽辦?

    黑鑽石已經落到了敵人的手裏,現在他們正不休忙碌地進行他們的魔怪實驗。

    敵我力量懸殊,時間又刻不容緩,他們不得不再次直闖敵人的龍潭虎穴。

    也許這幾天,他們經曆了太多的傷亡和變故,看到了太多的血腥和淒涼,他們早已同仇敵愾,視死如歸。

    顧不得吃飯和休息,隻帶了些幹糧和清水,他們就再次直奔兇手的實驗室。

    4

    實驗室裏依舊亮著燈。汪洋及其隨從倒真的在裏麵恭候符於的大駕。

    汪洋笑了笑,道:“迷俠,我在這裏恭候你多時了!”

    符於道:“是嗎?你不急於忙碌你的實驗?”

    汪洋笑道:“這倒不必為我操心了。我的魔怪實驗已經結束了,就等著它們長大成精呢!”

    符於奇道:“長大成精?那倒需要多長的時間?”

    汪洋道:“多則兩天,少則半天!”

    符於吃了一驚。他哪裏肯相信敵人的實驗會進展得如此順利?如果汪洋所言非虛的話,那麽最遲兩天,魔門將徹底打開,那時的世界將是驚恐和災難。

    符於道:“看來你自認為已經勝券在握了?”

    汪洋不迴答他,反問道:“難道你覺得你們還有機會破壞我的計劃嗎?”

    符於沉默著不說話。

    汪洋傲然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破壞我的計劃,你迷俠也不例外!如果你識實務的話,就應當歸順於我。”

    此時此刻,他的欲望和野心表露無遺,他的不可一世也顯現了出來。

    符於冷笑道:“現在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我們即便戰死,也要阻止你的計劃!”

    汪洋狠聲道:“好!既然如此,那麽這實驗室就將是你們的墳墓!”

    夏風笑道:“哈哈!這實驗室倒還不錯,虧得你們打掃得如此幹淨,隻可惜我們享用不起,還是留給你們吧!”

    他們這才發現實驗室裏幹淨、亮堂,昨夜惡戰後的屍體已被清理幹淨了,就連殘留的血跡也找不到絲毫。

    這時,站在汪洋身後的無情走上前,漠然道:“那就讓我先送你見閻王吧!”

    夏風自是很害怕他,但他反應極快,擺手道:“我不想和你打!看到你那張死人臉,我就不舒服!你還是找何遠吧,他對你比較感興趣。”

    何遠這時已走上前,盯著無情道:“還是讓我來跟你決鬥吧!”

    無情盯視著他,道:“可是若以右手使槍,我們隻能永遠不分勝負。”

    何遠道:“你想怎麽比拚?”

    無情看了看他的左手,道:“我們比左手使槍。”

    何遠道:“好!”

    他“好”字剛出口,無情已把槍交到左手,他左手開槍竟也快得和眼鏡王蛇襲擊一樣。

    然而,何遠的槍更快!無情還沒來得及開槍,子彈已衝進他的額頭,停留在他的大腦。

    血如泉湧。這很小的一個黑洞卻足以無情地送了他的性命。

    他若無情,子彈則有情。

    無情終究倒了下去,帶著他的茫然和不信,也許還有痛苦。

    汪洋拍掌讚道:“好!好槍法!想不到你的槍法竟是左右開弓,出手雙飛,左手竟和右手一樣快!”

    他忽歎了口氣,道:“無情太自以為是了!他不能知己知彼,所以他必須為此失誤付出生命的代價。好了,槍法比完了,再比刀劍,看下誰的人強。迷俠,你意下如何?”

    符於還沒開口,秋語已走上前,道:“那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吧!”

    汪洋身後的日本人走上前,一聲不吭,緩緩從他腰間拔出東洋刀,雙手舉刀,擺出架勢。

    夏風笑著問道:“咦!你這日本人叫什麽名字?是不是叫什麽烏龜王八蛋的?我秋姐姐可是不和無名之人拚鬥的。”

    秋語和秦青想笑,卻強忍著沒有笑。

    這日本人似乎不懂中國話,無動於衷,他隻緊盯著秋語,忽大叫一聲,衝上前去。

    秋語見識過東洋刀法。日本人雙手握刀,刀法雖不迅急,卻很威猛;雖不注重防守,卻以攻代守。

    此人的刀法也是如此。在東瀛武林中,此人雖算不上頂尖高手,卻也是躋身高手之列。

    秋語不和他硬拚,而是以躲閃為主,尋得時機再快進猛攻。

    這日本人接連攻了三十幾刀,見都無法傷害於她,反而偶爾被她搶得時機,攻得自己頻頻遇險。

    他不免不耐煩了,使出了他的致命絕招——東瀛忍術。

    隻見他像施展魔術一樣,身子在秋語周圍忽隱忽現,每一次攻擊都很迅速狠辣,而且防不勝防。

    秋語立馬變得被動了。她雖仔細辨別,怎奈總是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形和猛然進攻。

    這時,符於提醒她道:“秋語,沉澱下心來,閉上眼睛,利用你的聽力去聆聽、辨別。”

    秋語恍然大悟。兩個月前,她跟符於學過聽風辨聲的武功,也許此時此刻,唯有靜下心來去聽風辨聲,才能擺脫這種困境。

    秋語以此法去做,果然他的每一次現身、襲擊,她都能辨別出來。但是,她並不急於反攻,而是瞅準時機一擊而就。

    這日本人見自己又沒占得上風,加快了攻擊頻率,但他並沒意識到與此同時他的破綻就明顯顯露了出來。

    秋語自是抓住了這處破綻,她的短劍閃電般刺了出去,刺進了他的心髒。

    致命的破綻,致命的一劍。

    當他手捂著傷口,向前走了兩、三步,口吐鮮血倒下去時,有沒有意識到他的致命破綻?

    接連兩次失敗,損兵折將不說,汪洋的隨從也隻剩下一人,也就是曾經隱藏在符於隊伍中的眼線。

    汪洋隻是歎了口氣,搖頭道:“沒想到這日本人這麽差勁,真是白白浪費了我的金錢!”

    夏風譏嘲道:“何止這日本人差勁?你的所有隨從都差勁透頂!現在,你的隨從就隻剩下一人了,就讓我來教訓他吧!”

    他走上前去,指著方明,叫道:“你這走狗!趕快出來受死吧!”符於這時提醒夏風道:“夏風,你得小心!這人能在我們隊伍中隱藏這麽久而不被發現,證明他定有過人的本領。”

    夏風道:“你就放心吧!對付這種小角色,我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又指著方明,叫道:“怎麽?垃圾狗,不敢出來了?”

    方明神色怪異,他看了看汪洋,又看了看夏風,才慢慢地走上前去。

    夏風看著他,譏刺道:“你這個垃圾狗!膽子也忒小了!磨磨蹭蹭的到現在才出來!”

    他突然間身形晃動,就像一陣狂風,依次刮過符於、秦青、秋語和何遠的身體。

    四個人立即便絲毫不能動彈了,就像是被冰凍突然封凍住。

    他們以驚異的眼神瞅著夏風,但裏麵更多的是茫然和不解。

    一陣瘋狂大笑,夏風笑得差點斷了氣。

    四人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何遠還是問道:“夏風,你這是什麽意思?”

    秋語氣急敗壞地道:“還能是什麽意思?他根本就是個叛徒!”

    夏風停止住大笑,道:“錯!我絕非叛徒,而是個真正的奸細!我從來未曾加入到你們的隊伍,又何來叛徒之稱?”

    秦青歎氣道:“在我們眼裏,此時叛徒與奸細又有何本質區別?想不到我們坦誠待你,你竟會是他們的奸細!”

    夏風道:“這隻能怪你們眼光不夠犀利,不能分辨出真假來。現在,你們已栽在我的手裏,也唯有自怨自艾了。”

    他走到符於麵前,盯著他,陰陽怪氣道:“迷俠,想不到吧?我才是真正的奸細,方明隻是我的幫手而已。”

    符於沉默了好一陣,才歎氣道:“想不到我最信任的朋友中竟會有人是奸細,更想不到的是他會隱藏得這麽好,而且還身懷絕技,深藏不露!”

    夏風自得道:“如果你能想到,你還會站在這裏,一動不動?”

    符於道:“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麽隱藏在我身邊的?難道你早知道了我的迷俠身份?”

    夏風道:“不敢說早知道了,也是最近這幾天才徹底確認的。我和汪洋都知道你肯定會隱藏在西山公安大學,而且會隱藏在秦青的班級裏。所以,我就考進了這所大學,但考慮到不可能會恰好就分在秦青的班級,於是我故意從其他的專業班轉到這個班級裏來。沒有想到的是,我和你竟然會睡在同一個寢室,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他笑了幾聲,又繼續道:“本來我還不知道你就是迷俠,後來由於吳安的死,你浮出了水麵,我才開始懷疑你。於是,汪陽假死的那天晚上,我讓汪洋裝扮成迷俠來襲擊我們,想確認一下你到底是不是迷俠。果然不出所料,汪洋還沒進寢室,你就感覺到了動靜,你便假借出去上廁所,變迴你的迷俠身份來搭救我們。”

    符於恍然大悟道:“原來吳安的死都是你們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浮出水麵。而我浮出水麵,你們就能知道黑鑽石的所在,就能想出辦法去掠奪迴來。”

    夏風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根本沒必要再用活人來做實驗,因為當時我們的魔怪已經在孵化當中,隻是要讓它們長大成精則必須要黑鑽石。”

    秦青忽也問道:“照這麽說,朱侯二人的被放,實驗室的被發現,還有你們過早地打草驚蛇,都是你們故意為之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們一步步逼進隱山居,從而達到你們掠奪黑鑽石的目的?”

    向陽忽哈哈大笑道:“不錯!你說得很對!看來和迷俠在一起,你變得更加的聰明伶俐了。”

    秦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去理他。

    符於歎了口氣,道:“原來一切都在你們的預料之中,我們似乎隻是你們的一盤棋子而已!你們如此工於心計,不惜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夏風不說話,他的眼神忽然到了遠方,好一陣才迴過神來,恨聲道:“為了什麽?自然是為了報仇!”

    符於一點也不吃驚,緩緩道:“你隱忍偷生,甘願做奸細這麽久,原來和汪洋一樣,也是為了報仇,你又是為誰報仇?”

    夏風麵色忽變得悲傷,淒然道:“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雙雙因病離世。若非我姐姐不辭辛苦地把我拉扯長大,我又豈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像她這麽好的人,竟然會不幸被人輪奸致死!你說,我這仇該不該報?”

    符於歎了口氣,道:“我們都很同情你姐姐的遭遇,可是你們又怎能私自報仇雪恨?還因這仇恨遷恨於整個世界?”

    夏風冷笑道:“私自報仇雪恨?你以為我們想嗎?可是世道昏暗,申訴無門。世人對不起我們,我們又何必善待世人?”

    秋語憤然道:“就因為一樁人命案,便認為天下不太平,世人多險惡?就因為一個貪官,便認為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們知道嗎?你們為了複仇,傷了多少無辜性命?你們就不覺得對不起他們?”

    夏風道:“我們這叫以暴製暴!既然這個世界不公平,我們就要讓它公平!”

    何遠這時憤怒道:“荒謬!就用這些怪物來控製人類,你們就覺得公平嗎?你們野心勃勃,不就想統治這個世界嗎?何以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汪洋忽哈哈大笑道:“不錯!我們就是要統治這個世界!誰讓這個世界如此無序混亂呢?我們的目的就是要使它井然有序地運轉!”

    何遠道:“你們這是在癡心妄想!玩火者必自焚,你們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

    汪洋本來在大笑,這時他的笑容忽然僵住,狠聲道:“你們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實驗品了,還在這裏大言不慚?我倒要看看我會受到什麽樣的報應!”

    當聽到要把他們變成實驗品時,每個人的心裏都像是被插了把匕首,又痛又涼。

    他們可以曆千般磨難,嚐萬分辛苦,置生死度外,可是絕不願意成為敵人的實驗品。

    然而汪洋的魔怪實驗不是成功了嗎?他為何還要他們去做實驗品?難道是要故意這樣對待他們?

    他們沒有,也不想去問,因為這對於一個快不是人的人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

    他們卻不得不怒罵反抗,雖然他們被點了穴,一動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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