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驚塵說罷便要替棄如煙去擦嘴,並且還是用的自己的袖口!


    一旁的洛依依偷偷地看著這一幕,眼中全是驚悚和詫異之意!


    ——要知道,這寧驚塵且不說向來不近女色,就連上次被婉月仙子羞答答拉過一次袖口的衣物也當眾冷冰冰地脫了下來揚長而去,眼下竟然拿他的衣袖去給這個女人擦嘴??!!


    這裏麵若不是她眼睛瞎了,就是這寧驚塵瞎了……


    “咳咳咳——我自己會擦,不勞煩尊上您!嗬嗬嗬,不勞煩,不勞煩。”


    棄如煙一見寧驚塵來真格的,心中暗自叫苦,自然知曉是寧驚塵在報方才的仇,卻又隻能處於被動的境地,實在是叫她很扼腕!


    “一點都不煩。夫人病好了,為夫才寢食能安。”


    寧驚塵眯起了促狹的雙眼,笑得一臉好好相公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一個藏在雪地裏的白狐的角色。


    說罷,他竟真的將袖口輕拈於手心,湊過去便給棄如煙擦掉了藥漬!


    棄如煙於這一瞬間愣住了。


    他的手心無意地擦過了她的唇角,一抹肌膚相觸碰的酥軟感覺襲身而來,震得她不由得眼眸微微一動。


    這種感覺,那般似曾相識,卻又是那般不同……


    她自小便體弱多病,劉叔亦總是給她各種湯湯藥藥,也沒少給她擦過嘴邊殘留的藥漬。可劉叔的動作跟他方才帶給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一個像是厚重如山的父愛。


    而另一個,卻像是竭力生長想要探出地表的花開萌芽之感。


    朦朧、微癢。


    那一刻,她呆住了片刻的時間,仿佛曾經也有過這麽一幕,若隱若現在她的眼前。


    “嗯?怎麽了?是藥太苦了嗎?”


    寧驚塵察覺到了她的一絲異常,緩緩放下了藥碗,皺了皺眉,親自低頭去嚐了一口,然後皺了皺眉低喝道:“洛依依,這藥這麽苦你怎麽不早說?”


    洛依依被他這一聲吼嚇得整個人一陣哆嗦,立馬便跪了下來,哭喪著臉說道:“如煙姑娘這毒必須以苦寒瀉之,實在沒有其他改味的法子啊……”


    “不苦啊。挺好的。比起我之前喝得那些,算得上好喝了。”


    棄如煙這才緩過神來,她笑了笑接過了寧驚塵手中的藥碗,在他詫異的眼神中一口便悶完了。


    罷了,她便將碗塞給了寧驚塵,以手背大咧咧地一抹唇旁的藥漬,咧嘴一笑說道:“像這樣的藥,我大概還能喝上好幾碗。”


    “你不覺得苦?”


    寧驚塵見她喝得如此利索,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眸裏多了一絲心疼。


    “還好。劉叔以前給我喝的藥,比這個還要苦上一倍。喝多了,也就習慣了。”


    棄如煙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你說的劉叔,就是劉道長?”


    寧驚塵聽得她提及劉叔的名字,眉頭皺得更深了。


    “是啊!劉叔撿了我,說我在寒冬臘雪的天氣裏凍傷了身體,得以藥來養著。這一喝,便是十八年了。想當初我嫌苦的時候,總是他先喝一口,我才肯喝。現在想來,還真是難為他了。”


    棄如煙低頭一聲輕歎,眼中是一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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