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佳退下手腕上的碧玉鐲子,親手帶在她的手腕上。鐲子有種經過歲月沉澱的奢華貴氣,通身碧綠,沒有一絲雜質,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江若涵忙搖頭拒絕:“姑,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拿著,不是什麽好東西,拿去帶著玩。”姑緊緊按著她的手,不給她一點拒絕的機會。


    阮母瞥一眼鐲子,暗道江若涵不識貨。這可是當年慈禧太後很喜歡的一個鐲子,她結婚的時候,姑都沒有舍得給她。


    看來江若涵很對兩個老人的眼,他們都很喜歡她。


    “謝謝姑。”


    江若涵推脫不掉,就隻好接受。


    她感激的對姑笑了一下,在心裏感慨。嫁入阮家,她最大的收獲就是得到阮家兩個長者的喜愛了。


    大家又坐著聊了一會兒,管家忠叔來說快開飯了。


    “都去坐著吧,我們邊吃邊聊。”阮安笑著發話,正在這個時候,傭人進來通報說顏小來了。


    一時間,眾人臉各異。


    阮母起身笑道:“我去看看。”


    說完,她便迎了出去。


    姑淡淡看一眼阮母的背影,視線拉迴到江若涵的臉上。江若涵聽到顏悅來了的消息,表一點變動都沒有。


    姑眯了眯明的細眼,握著她的手起身:“走,我們入座去,你別嫌我這個老太婆,一會兒就靠著我坐吧。”


    “好。”江若涵笑著點頭。


    她不會說討好人的話,但她的笑容,一向是最真誠的表達。


    顏悅帶了禮物過來,她是來看望姑***。


    以前姑一家還未移民時,顏悅就經常和姑見麵,可以說,她是姑看著長大的。


    把禮物交給傭人,顏悅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和阮逸風說話,而是過來抱著姑***手臂,很是熱悉的說道。


    “姑,我都有好久沒有看到您了。聽說您迴來了,我立馬趕來看您,這麽多年過去,您一點都沒變,反而看著越來越年輕了。”


    顏悅的嘴一向很甜,加上她人本來就很漂亮,隻要一說好話,就能加倍的讓人歡欣。


    姑眯眼笑得很開心,“顏丫頭這嘴啊,總是跟抹了蜂蜜似的,還是那麽甜。不過你也太跟見外了,我以前和你親如妹,你以後幹脆叫我吧。”


    和姑,可是有區分的。顏悅的確沒有立場叫她姑,曾經她叫她姑,也是因為她的身份是阮逸風的女友。


    現在阮逸風結婚了,她自然不能再叫她姑。


    顏悅眸光微動,笑嘻嘻道:“我習慣叫您姑了,從小叫到現在,我還是繼續叫您姑吧。”


    阮安佳笑而不語,一隻手拉著江若涵,一直手去握著她的手。


    “你也來陪一起坐,吃飯了沒,來坐著一起吃。”


    顏悅欣然同意,隻是入座的時候,她被安排在阮安佳的左手邊,江若涵是右手邊。而江若涵的右手邊,坐的人是阮逸風。


    阮家吃飯也是用的圓桌,所以坐位置,都沒有多大的講究。


    正式開始吃飯後,阮安會時不時的和妹妹說上兩句。顏悅也附和著,話題都圍繞姑在轉,倒是沒有機會讓她和阮逸風說上話。


    飯吃到一半,阮安佳碰了碰身邊的江若涵,指著一道茄子燒的菜對她說:“那道菜我好多年沒吃到了,你給我夾一些來嚐嚐。”


    “好的。”江若涵拿著幹淨的筷子和勺子,伸長手臂去夾那盤菜。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很柔軟的針織衫,手臂拉長,袖子也往上縮了一截,露出她雪白的皓腕,以及左手上碧綠的玉鐲。


    第35章你的錢是臭的,我不稀罕


    玉鐲和她雪白的肌膚相輝映,看著很是好看,不讓人聯想到冰肌玉骨幾個字。


    顏悅的視線在鐲子上停頓了一秒,又不著痕跡的移開。


    吃過飯,阮安佳又陪他們坐著聊了一會兒的天,就開口說累了,讓江若涵扶著她迴房間休息。


    江若涵很恭敬的扶著她迴到她的房間,照顧她躺下後就要離開。


    阮安佳拉著她的手腕道:“我就睡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你來叫醒我。還有,讓逸風沒事別出門,我打算下午到走了看看,就你們兩個陪著我。”


    “嗯,我知道了。姑,您休息吧,我一會兒來叫您。”


    姑放開她的手,慈祥的笑了笑:“好孩子,你去吧。”


    從姑***房間退出來,江若涵來到廳,正好看到阮逸風和顏悅起身,打算一起離開。


    “等等。”她上前跟阮逸風說了姑***意,後者沉一下道:“我知道了,我一會兒趕迴來。”


    說完,他還是跟顏悅一起走了出去。


    江若涵上樓迴到臥室,調好鬧鍾也睡了一下。


    阮逸風隻出門一個多小時,就趕了迴來。江若涵去叫醒姑,然後一起坐進阮逸風的車子裏,開始遊覽市。


    姑好多年沒迴來,想去看的地方很多。


    別看她年紀大,她可是很時尚的。隨身帶著,一邊遊覽,一邊拍照,還順便發微博給她的朋友們看。


    她不光要拍自己,還給江若涵和阮逸風拍。


    美麗的江邊,背對著對岸市最高的建築,兩人靠在一起,阮逸風的手臂摟著她的腰肢,江若涵的頭擱在他的肩膀上。


    麵對著鏡頭,兩人微笑配合拍照的瞬間。


    或者是歐式風格的小巷子裏,坐在富有調的咖啡館中,他們麵對麵坐著,手握著咖啡杯,眸光輕輕對視下的那一刻歲月靜好。


    以及悠閑的公園裏,一條小狗衝向江若涵,她嚇得抓住阮逸風當擋箭牌,後者啞然失笑的畫麵。


    這些都被姑全部抓拍下來,全部發在微博上。


    末了,姑還寫到:今天在侄孫和侄孫媳的陪同下玩得很開心,兩個年輕人非常般配,也很敬愛我這個老人家。特別是侄孫媳,是我見過的最溫婉的女子,我們阮家有福氣了。


    這些微博發出去,看到的人都是阮家結交的人家。


    自然,也會被顏悅看到。


    坐在上,顏悅手中拿著平板電腦翻看著,越看,眉心皺得越深,眼裏也露出委屈和痛苦。


    風是她的,她討厭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非常討厭!


    她生氣的砸掉電腦,趴在上默默淚。


    顏母推門走進來,見她這樣,忙上前心疼的問:“悅悅,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媽,我討厭她!”顏悅抬起頭,憤恨的說。


    “你討厭誰?”


    “江若涵,我不要她做風的妻子,風是我的,我討厭她呆在風身邊!”


    顏母很清楚他們之間的事,她撫摸著她的頭,歎氣道:


    “你討厭她又能怎麽樣,名義上她才是阮逸風的妻子,在他們沒有離婚之前,你就別去參合一腳了。”


    “沒錯,她是風的妻子。可風愛的人是我,當年若不是我病了,風現在的妻子也是我!媽,本該是我嫁給風的,是她搶走了屬於我的位置!”


    顏母看她這樣,就有些生氣。


    “既然那麽想要,當為什麽要做那樣的決定?你要是能在阮逸風結婚之前透露一點信息,他肯定不會娶其他女人。”


    顏悅微微咬著唇瓣,垂眸幽怨道:“我當時也是在生他的氣,他怎麽可以忘掉我打算娶其他女人!那時一想到他要娶別人,我就好恨他……”


    不過再怨恨,她還是忘不了他,還是愛著他的。


    現在她知道後悔了,所以她一定要將他奪迴來,讓他再次完完全全的屬於她一個人。


    陪著姑玩了一周,姑就打算啟程迴家了。


    江若涵很舍不得這個老人家,短短一周的時間,她就喜歡上了姑,感覺她很親切,很慈祥,就像她的親一樣。


    姑走的時候,握著她的手單跟她說:“以後有事,要是沒人幫你,你就給姑打電話,不管什麽事,我都給你做主。”


    江若涵微微紅了眼眶,姑對她太好了。她笑著點頭,說一定不會辜負她的一片愛護之心。


    姑又握緊她的手,歎息的說:“你和逸風的事我也看出了幾分,你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心太重了。女人啊,要對自己好點,少埋怨,多看看這個世界好的一麵。怨恨在心底積累久了,終會害人害己。”


    江若涵驀地一驚,姑怎麽會看穿她的心?


    老人家明的眸光一閃,又慈祥的笑道:“我去跟他們道個別,這一走,也不知道要何時才能見麵。”


    送姑上了飛機,江若涵他們也坐上車子迴家。


    迴去的上,她靠著座位的椅背,垂眸想著姑說的那番話。難道她的怨恨已經明顯到,能讓人輕易看出來的地步了嗎?


    說真的,在沒有重生之前,她從來沒有怨恨過任何事。所有人都說她是一張白紙,單純得近乎沒有一絲雜質。


    可是重生後,她怨恨的事越來越多了。


    她恨阮逸風對她的無,恨他對她的傷害,恨他給她的屈辱。她也試著不去怨恨,隻想著擺脫他,過上全新的生活。


    然而,人非草孫,又怎麽能說不恨就不恨。


    恐怕她心底的恨,很久很久都不會消失吧。


    阮逸風開著車子,他瞥她一眼,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還以為她舍不得姑離開。


    他開口說道:“我很少見姑喜歡上一個人,她對你很好,也難為你如此舍不得她。”


    江若涵垂眸轉動手腕上的鐲子,什麽都沒有說。


    “這鐲子你好好收起來,平時出門不要戴,會很容易引麻煩上身。”阮逸風又說。


    迴到老宅,江若涵退下手腕上的鐲子,找了一塊絲綢布將它b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用首飾盒裝好,珍藏起來。


    阮逸風送他們迴來後,又開車走了。


    江若涵前段時間麵試了幾家公司,有兩家給了她迴複,讓她去上班。可惜那幾天她被看在別墅裏不準許離開,也失去了那兩份工作。


    從網上找了幾個招聘信息,她帶上做好的幾份簡曆,第二天出門去麵試。


    早上麵試了一家,出來後都已經中午了。


    她找個地方吃了飯,又去下一家麵試。


    兩天她麵試了好幾家公司,都給了她迴複,說願意聘用她。江若涵很高興,從中選了一家工作輕鬆的,打算第二天就去上班。


    翌日早上,她早早的起來。


    阮逸風平時起也很早,而江若涵以前沒事做,早上都會多睡一會兒才起來。


    可是今天早上,她卻比他還要早起來。男人睜開眼睛,就看到她坐在梳妝台前塗抹護膚品,然後就是化妝。


    江若涵化了一個淡妝,她的五官本來就很清秀可人,加上皮膚很好,化了一個淡妝後,容貌就顯得更加致好看。


    化好妝,她又換上一條及膝的黑裙子,上麵穿了一件白的針織衫,然後上一件白的風衣,挎著杏的bb就準備出門。


    從頭到尾,阮逸風都在盯著她看,看她打扮得如此正式,他不眯了眯眼。


    “你這是要去哪?”在她要走的時候,他淡淡開口問她。


    江若涵整理好長發,頭也不迴的說:“去上班。”


    “上班?”男人的眼底閃過一抹訝異,“你找工作了?”


    “嗯。”她打開門,正準備離開,阮逸風突然在身後不悅的對她說,“我們阮家養不起你,需要你去拋頭露麵嗎?”


    自大的男人!


    江若涵的眼底閃過一抹譏誚,什麽都沒說,直接走了出去。阮家老宅所在的位置離市中心有些遠,附近住的都是有錢人。


    所以公交車不會開到這裏來。


    她得走十幾分鍾的到公交站,才能坐公交車。


    七點多的早上空氣很好,江若涵步伐輕快的走著,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從今天起,她也有自己的事業了。


    以後她要自食其力,做一個有用的人。


    江若涵正想著,身後傳來汽車喇叭的聲音。她迴頭,就看到阮逸風那輛b的跑車緩緩跟在她的身後。


    她停下腳步,車子也在她麵前停下。


    男人從車窗裏探出頭,一條手臂搭在方向盤上:“給我迴去,沒有離婚之前,你不能出去工作。”


    “為什麽?”江若涵不悅的皺眉,“我去不去工作關你什麽事,而且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做見不得人的事。”


    阮逸風微眯眼眸,“你缺錢用,要多少,我給你。”


    “不好意,你的錢是臭的,我不稀罕!”江若涵不屑的轉身,繼續往前走。


    車子突然從她身邊唿嘯而過,排氣管還囂張地噴了一口尾煙在她身上。


    她氣結,咬牙憤恨的瞪一眼車子。


    第一天上班,江若涵沒有做多少工作,不過在公司度過,感覺時間過得特別快。


    下午五點一到,就是下班時間。


    她走出公司,站在附近的公交站等車子。公交車沒有來,一輛豪華的跑車倒是停在她麵前。


    這車子她再悉不過了,不是阮逸風的車子是誰的。


    車窗滑下,顏悅的頭從裏麵探出來。


    她淡淡看著江若涵,聲音沒有什麽溫度的問她:“風問你上不上車,我們現在要迴去,順便載你迴去。”


    原來她也在裏麵。


    從江若涵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阮逸風的半個下巴。


    她微微握緊挎b的帶子,眼神很平靜,沒有半點b動:“不用了,我等公交車。”


    “真的不上來?”顏悅反問。


    江若涵看向公交車來的方向,沒有迴答她。車窗立馬升上去,車子也毫不猶疑的開走了。


    這時,公交車來了,江若涵邁開腳步,混在一群人中,緩緩登上車子。


    “風,真是搞不懂她,有車子幹嘛不坐。她是不是看我在上麵,所以不上來啊。”顏悅在阮逸風的麵前,一向有話直說。


    他是最b容她的,他們感深厚,所以她從來不用在他的麵前過多的掩飾她心裏的想法。


    阮逸風唇看她一眼,打轉方向盤道:“跟你沒關係。”


    那女人是不屑坐他的車。


    就算他的車上沒有顏悅,她也不會坐上來。他開車從她麵前經過,也是故意的。


    早上進了公司,他就讓人去查江若涵上班的地方。


    才知道跟他的公司在一個區域,他瞅準下班時間,故意從她公司麵前經過,沒想到還真的上了她。


    看她挎著bb站在公交站牌前等車的樣子,真的和普通的上班族一個樣。


    堂堂阮家少去小公司上班,做一個小職員,還整天和一群人擠公交車,這事傳出去都會笑掉人的大牙。


    阮逸風在心裏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抹幽暗。


    公交車的速度很慢,有些地方還多繞了一截。江若涵迴到家裏的時候,天都已經暗了。


    “少,您迴來啦。”守門的傭人笑著跟她打招唿,她點了點頭。


    一走進廳,就聽到顏悅說笑的聲音。


    她總是能討阮母的歡心,每次她來,阮母都會因為她的話笑得合不攏嘴。


    正在熱聊的兩人見她走進來,忽然停止說話,視線落在她身上。


    “去哪了,一整天都不在家,怎麽現在才迴來?”阮母開口問她。


    江若涵還未迴答,顏悅就笑道:“這個我知道。伯母,若涵很能幹的,她現在在一個公司上班。不像我,整天無所事事,我媽都念叨我好多次了,讓我趕緊去公司上班呢。”


    阮母笑著打趣她:“你的身體剛好,不急著去上班。再說,顏家以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從小耳濡目染,本事比一般人大著呢。”


    話音一轉,她又看著江若涵說:“你怎麽突然上班去了?你在什麽公司上班,做什麽?”


    江若涵笑著說了公司的名字,又說了她的職位。


    阮母微皺眉頭,眼底的一絲輕視怎麽都藏不住。


    “這公司聽都沒有聽說過……你趕快辭職吧,做一個小小的會計能有什麽前途。”


    江若涵是不可能辭掉這份工作的。


    她笑著轉移話題:“媽,你們吃晚飯了嗎?”


    “早就吃過了,等你迴來吃,大家不都得餓肚子。”


    “是我不對,忘了跟忠叔說一聲我可能會晚迴來的事。媽,以後我迴來都會很晚,你們不用等我吃晚飯了。”


    江若涵仍舊微笑著,好像不管你怎麽說她,她都不會介意似的。


    阮母看她這樣,也不想再繼續刁難她。


    “趕緊去吃飯吧,飯菜一直給你熱著的。”


    江若涵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謝謝媽。”


    她走進廚房,隱約間還能聽到顏悅的聲音。


    “伯母,許漫家買了一棟五千萬的別墅,她請我們今晚過去開bb(燒烤大會),您和我們一起去吧。”


    “我年紀大了,去了反而掃你們年輕人的興。你和逸風一起去吧,好好玩,玩開心點。”


    “要不要請若涵去?”


    “你們是發小聚會,請她去做什麽,她跟其他人又不……”


    江若涵坐在廚房的餐桌前,安靜的吃著飯。她打算吃過飯就洗澡,然後上網補充一些工作上的知識,接著就是睡覺。


    想到明天又可以去公司上班,她就很神,也充滿了幹勁。


    其實上班很好,不用一直麵對不想麵對的人。可以暫時把許多煩惱拋在一邊,讓心靈得到放鬆。


    早知道上班會有這種功效,她就早點去上班了。


    江若涵吃了一碗飯,便不吃了。她正在洗碗的時候,又聽到顏悅的聲音。


    “伯母,我們走了,再見。”


    “去吧,玩開心點。”阮母笑著迴應她。


    不知道為什麽,江若涵有種很好笑的感覺。


    她明白婆婆中意的兒媳是顏悅,可她這樣放縱顏悅和阮逸風在一起,就不怕他們鬧出什麽醜聞嗎?


    還是說,她知道她和阮逸風一定會離婚,所以在未雨綢繆?


    搖頭笑了笑,她把洗好的碗和筷子放好,就上樓去做自己的事。


    這天晚上,阮逸風玩到了很晚才迴來。他迴來的時候,江若涵隻有一點模糊的感覺,隨即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她準時起,躺在身邊的男人煩躁的睜開眼睛,不悅道:“不許再去上班!”


    江若涵動作微頓,接著又若無其事的下去洗漱。


    她在室裏換好衣服出來,簡單的化了妝,拿著bb開門離開。


    當她來到公司,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時,經理卻把她叫到辦公室,跟她說讓她迴去,不用再來了。


    “為什麽?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江若涵驚愕的反問。


    “不是你做的不好,是公司最近不景氣,打算裁員了。而你又是新來的,還沒有正式簽合同,所以隻能對你說聲抱歉。”


    這樣的借口,聽著都很假。


    第36章懷疑更加強烈了


    昨天她上班時,經理還跟她說公司現在發展很好,很快就會擴展業務,正是用人的時候。


    還說她隻要在公司好好幹,升職機會會很大。


    轉眼,卻又說公司要裁員了……


    江若涵走出辦公室,淡淡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她的東西不多,兩三下就全部裝了起來。


    走出公司,她還是有些氣憤,真的很欺負人啊。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麽要突然辭掉她。


    難道有人頂替她的工作了嗎?


    麵對第一次事業上的打擊,江若涵並沒有氣餒。


    她找了一家網吧上網,查詢記錄最近兩天的招聘信息。


    直到了傍晚,她才迴到家裏。


    她沒有跟家裏的人說她丟掉工作的事。


    反正他們也不想她去工作,說了說不定他們反而不再允許她出門上班。


    後麵幾天,江若涵麵試了很多工作。


    很奇怪,以前她麵試的時候,很多公司都很滿意她的學曆和專業,就算不打算聘用她,也會說考慮一下之類的話。


    然而這幾天,不管她麵試哪家公司,對方看一眼她的簡曆,還什麽都沒有問,就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江若涵再傻也看出了不對勁。


    一定是阮逸風吩咐他們不許錄用她的!


    他不想她出來工作,就暗地裏搞小動作阻止她,真是太卑鄙了!


    江若涵的心裏很生氣,她拿出手機撥通阮逸風的電話,電話剛接通,她就是一通臭罵:“阮逸風,你是我見過的最卑鄙無恥的人!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你這種男人!”


    不,她不是瞎了眼,她是心盲了,比瞎了眼睛還要嚴重。


    有的人眼睛瞎了,可是心卻不瞎。而她,就是眼睛不瞎,心卻瞎了的人。


    江若涵握緊手機,微微喘著氣,心裏的那口氣,感覺怎能都吐不出來。


    她等著那邊的人對她發火,卻沒想到接電話的人不是阮逸風。


    “風現在很忙,沒空接你的電話。江若涵,不是你瞎了眼嫁給風,是風瞎了眼才娶了你。你根本就配不上他,還是早點識趣的離開他吧!”顏悅冷聲不屑的說。


    聽到她的聲音,江若涵的火氣更大了。


    這個世界上,她第一痛恨的人就是阮逸風,第二個就是她!


    她冷冷一笑,淡淡說道:“那可真是不好意了,他瞎了眼之後娶了我,卻沒有娶你。還有,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氣,居然會喜歡上一個種馬。你不知道他有多人吧,就我認識的都有五六個。顏悅,所謂的最愛你的男人,在愛著你的同時,卻又和無數個女人了!”


    “你……”那頭的顏悅氣得臉青白,她握緊另外一隻手,長長的指甲幾乎都陷進了肉裏。


    若是江若涵在她的麵前,她會毫不猶豫的撕碎她那張臉!


    “江若涵,我們約個地方見麵吧。”深吸一口氣,顏悅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我沒空!”


    “怎麽,你不敢?你出來,我們談談,既然你想和風離婚,就最好給我出來!”顏悅說了一個餐廳的地址,就掛了電話。


    江若涵不想去,可她真的很想和阮逸風離婚,或許顏悅有什麽好辦法呢。


    畢竟她也很盼著他們離婚。


    好巧不巧,顏悅說的餐廳就是江若涵第一次見蕭琅的那家法餐廳。


    她提前到了餐廳,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侍者問她要點什麽,她搖頭,隻要了一杯水。


    等了十分鍾,顏悅都沒有來,江若涵不有些懷疑她是在耍她了。


    正在這個時候,有兩個容貌漂亮,打扮時尚的女人朝著她走來。


    “你就是江若涵?”其中一個短頭發的問她。


    兩個女人穿著一身名牌,看她們的氣質,也知道不是一般人。


    江若涵不認識她們,她疑的點頭:“對,我就是,你們是?”


    “啪!”那女人突然一巴掌拍在她麵前,把桌上的水杯都震了起來。


    她朝著她微微傾著身子,眼睛高傲又輕蔑的俯視她。


    “江若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顏悅也是你能羞辱,你能欺負的嗎?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身份,你憑什麽跟顏悅爭搶阮大哥?阮大哥愛的人一直是顏悅,他們彼此相愛,為何你要橫一腳,就是不讓他們好過?!”


    “許漫,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麽。她不就是看上了阮大哥的錢,才死皮賴臉不離婚。可憐顏悅那麽偉大的女人,當為了不讓阮大哥太過傷心,寧願選擇一個人孤死掉,卻不想她的好心給了別人趁人之危的機會。”另外一個女人冷冷瞅著江若涵,話裏話外都充滿了諷刺。


    被叫做許漫的女人又逼近江若涵幾分,手指著她的臉,威脅她道:“姓江的,你給我記住了,你要是再敢欺負顏悅,小心我對你不氣!”


    狠狠威脅完她,兩個女人轉身囂張的離開。留下餐廳裏的其他人,用各種怪異的眼光看著江若涵。


    江若涵深深吸著氣,臉有幾分發白。


    這,就是顏悅約她談話的目的嗎?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阮逸風對她說的話,他說她得罪了顏家,會有人討伐她。


    果然是這樣的。


    維護顏悅的人還真多啊。


    在他們的眼裏,是不是都認為是她破壞了阮逸風和顏悅的幸福?明明她才是阮家明媒正娶的人,可在別人的眼中,她的地位跟小三差不多吧。


    江若涵微微垂下眼眸,感覺心裏很難受,很委屈。


    她已經退出了這場感遊戲,也誓死要離婚,但不管她怎麽做,他們都隻會認為是她的錯……


    “下麵我為大家彈奏一曲《浪者之歌》,獻給一位正在失意中,痛苦中,茫中的女士,希望聽了這首歌以後,她能夠快樂一些。”


    優雅美的餐廳裏,緩緩響起舒緩好聽的曲子。


    江若涵轉眸看向餐廳中央的鋼琴台,白三角鋼琴前,蕭琅仍舊穿著一件白襯衫,微垂深邃的眼眸,十指練的在琴鍵上跳躍。


    他彈奏的曲子,也是她第一次見到他時,聽他彈奏的曲子。當時,她還大膽的和他來了一次鋼琴和小提琴合奏。


    沒想到那一次的主動,會換來兩人幾次見麵的緣分。


    如今再次聽他彈奏這首曲子,她的心裏好像沒了那麽多被悲傷,似乎多了一抹溫暖的陽光。


    他說的失意中,痛苦中,茫中的女士,會是她嗎?


    不管是不是,這一刻能聆聽到這麽好聽的曲子,她都很感激他。謝謝他帶給她的這份溫暖,她真的很開心……


    餐廳裏的人們,b括江若涵,都安靜的聆聽著蕭琅彈奏出的曲子。


    與此同時,一男一女兩個人走進餐廳,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風,這曲子真好聽,你說是不是?”顏悅看一眼彈琴的男子,眼裏閃過一抹讚賞之。


    她能聽出來,那人的琴藝非常好,比她在音樂會現場聽的還不遜。


    阮逸風的視線隨之移過去,眼底不閃過一抹詫異。


    居然是他!


    他記得那男人,上次他來這家餐廳和戶見麵,正好上了他和江若涵麵對麵的坐著說笑。


    還有那天,送江若涵迴家的男人,也是他。


    “風,那不是江若涵嗎?”顏悅驚訝的說道,男人又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了坐在一個角落裏的江若涵。


    那邊的位置,隻有她一個人坐著。


    而她的目光,正離的望著彈琴的男人!


    那麽專注,認真,癡。


    甚至她的眼底還有淡淡的憂傷。


    為什麽會憂傷,為什麽又會癡和專注?


    阮逸風一直感覺江若涵和那男人之間的關係不尋常,此時此刻,那種懷疑更加強烈了。


    淡淡收迴視線,他握著酒杯,手指微微用力,然後端起來仰頭喝了一口。


    “風,要過去跟她打個招唿嗎?”顏悅沒有看到他眼底閃過的一抹陰鷙,她的心全在如何算計江若涵這件事上。


    “不用!”男人語氣冷淡,仿佛很不待見那女人。


    “好吧。”顏悅有點失望,這個時候過去和江若涵打招唿,正好是激怒她,讓她惹怒阮逸風的時候啊。


    不過沒關係,她有的是辦法讓江若涵注意到他們。


    琴聲漸漸結束了。


    蕭琅立起修長的身子,周圍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而他的目光,卻是直接看向江若涵,兩人視線相對,都不約而同的微笑了一下。


    “能有幸再與你合奏一曲嗎?”猶如王子般俊雅的男人走到她麵前,麵帶微笑,側身而立,伸出幹淨好看的左手,用最標準的邀請禮儀禮貌的詢問她。


    江若涵愣了愣,有些受寵若驚。


    隨即她又釋懷一笑,把右手放在他的手上,優雅一笑:“當然可以。”


    與其憂傷,不如快樂。


    她願意與他合奏,也不願意一個人坐著自悲傷。


    這一次,兩人很有默契,不用說也知道要合奏的同樣是浪者之歌。


    他們曾合奏過一次,那次的合奏配合得很完美,所以再來第二次應該不是問題。


    “呀,他們兩個居然認識!”顏悅發出低低的訝異聲,目光卻是看向對麵的男人,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


    阮逸風的手上仍舊端著高腳杯,裏麵的紅酒還剩下不到一口。


    他眼眸冷淡,視線漫不經心的投射過去,落在側對著他的江若涵身上。


    裝潢美的天花板,鑲嵌著美的壁燈,猶如顆顆星辰,璀璨奪目。


    江若涵坐在鋼琴前,長發柔順在口,燈光下的她,仿佛蒙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柔美而安靜。


    他從來不知道,她也會彈奏鋼琴。


    六歲失去父親,七歲母親改嫁,她自私又貪得無厭的繼父是不會花錢讓她去學鋼琴的。


    光是看她讀的會計專業,就知道她是一個多麽務實的人。而一心想踏實過日子的人,又怎麽舍得花錢去培養彈琴這種奢侈愛好?


    那麽,她又是什麽時候學會彈琴的呢?


    琴聲剛一結束,阮逸風突然抬手鼓起掌來。他拍掌的動作很慢,一下一下,直扣人心。


    江若涵微微側頭,對上他幽深的眸子,她的眼底閃過驚訝之,臉卻是微沉。


    男人邪氣唇,眼眸深深看她一眼,那眸光,複雜又耐人尋味。


    隨之,他收迴視線,淺笑著對顏悅說:“很不錯,是嗎?”


    顏悅不知道他說的不錯是什麽意。


    她甜美一笑,麵上真心的讚美道:“的確很不錯,我沒想到若涵也會彈琴,而且彈得很好。”


    阮逸風又是一笑,笑得有幾分意味不明。


    顏悅的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她發現,這一刻她看不懂這個陪伴了她十幾年的男人了。


    在阮逸風收迴目光的時候,江若涵才注意到坐在他對麵的顏悅。


    如果剛才沒有蕭琅給予的安,她想,現在她一定會衝上去把杯子裏的酒全部潑在那女人的臉上。


    不過現在她不想和她一般見識了,免得降低了她的涵養。


    淡淡拉迴視線,江若涵對身側的蕭琅笑道:“我幾次說要請你吃飯,不如就現在吧。兩次和你在這裏相,兩次都與你合奏這首曲子,就為了這種緣分,我們今天也該喝一杯。”


    她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子和身邊的男人走向餐桌。


    蕭琅淺淺一笑:“你和我在這裏相不是緣分。”


    江若涵不解的看向他,他又說:“因為這家餐廳是我的。”


    “原來是這樣啊。”她啞然失笑,笑得心無城府,“那你給餐廳取名字叫‘浪者’,就是因為喜歡這首曲子的原因嗎?”


    “差不多吧。”


    阮逸風側眸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兩人邊走邊笑的樣子。這是他第二次見江若涵對那男人那樣笑了!


    他眯了眯銳利的眸子,仰頭將杯中的酒悉數喝盡。


    而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身上已經無形中散發出了一種帶著怒氣的寒意。


    “風……”顏悅眸光閃爍,低低的聲音拉迴了他的神智。


    “怎麽了?肚子餓了是不是,點餐吧。”男人的眼神再次變得深溫柔,嘴角含著唯有對著她時才會露出來的寵溺笑容。


    顏悅心裏一鬆,明媚幸福的笑容在致的小臉上漾開來。


    她想,剛才他的那股醋意,一定是她的錯覺。


    “我已經點好了,也替你點了,你看可以嗎?”她把菜單遞給他,阮逸風接過來,直接遞給侍者,都沒有看一眼。


    “你點的都是我愛吃的。”男人無不深的說,顏悅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美麗。


    此刻她心很好,所以,她可以不用想著去算計江若涵的事了。


    今天算她走運,她就放過她一馬。


    江若涵比阮逸風他們先離開餐廳,她和蕭琅隻是吃頓飯,聊聊天。可不像他們兩個,談說愛,一頓飯要吃一個多小時才肯結束。


    不過在她走了之後,那兩人也沒有呆多久,同樣走出餐廳。


    阮逸風跟顏悅說,他今天還有事要理,所以先送她迴家。


    把顏悅送到家以後,他發動車子離開,拿出手機撥通江若涵的電話號碼。


    “馬上過來,我在人民廣場等你。記住,你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要是不來,後果自負。”


    淡淡掛上電話,男人的左手肘撐在車窗上,手巴著嘴巴,邪肆狂妄的眼角微微眯著,帶著幾分慵懶的危險,猶如正按兵不動,等著最佳捕獵機會的獵豹。


    接到阮逸風的電話時,江若涵正在一個書店裏。她打算買幾本關於會計學的書迴去看,好好複習功課。


    可是在接了電話以後,她做什麽的心都沒了。


    最終她隻挑了兩本書,付了帳,帶著書離開書店。


    她還是去了人民廣場,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忤逆他的意。


    而且她也不想再給他任何傷害她的借口。


    江若涵趕到廣場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阮逸風的車子停在不遠。他靠在車頭上,雙手往後撐著車子,西裝敞開,額前的碎發風厲張揚,一如他給人的印象。


    男人淡薄的目光透過來往的行人投射過來,深邃的眼眸直接鎖住她的眼睛。


    被他這一看,江若涵就不敢前進了。


    活了兩輩子了,她還是很怕他的眼神。她想,估計她再活一輩子,也無法練成他那種犀利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吧。


    “找我來有什麽事?”緩緩走到他麵前,她淡淡問他。


    阮逸風拉開視線,直起挺拔的身子,“上車。”


    他隻丟下兩個字,沒有多餘的一句話。江若涵自己拉開車門坐進去,心想這個時候他怎麽不和顏悅在一起。


    男人發動車子,她問他:“我們現在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阮逸風的語氣淡淡的,每當他這個樣子,江若涵就有種心慌的感覺。


    她又哪裏惹到他了嗎?


    不想再被他傷害,她理直氣壯的問他:“是不是你讓我找不到工作的?所有的公司都不接受我,是你的吩咐對嗎?”


    男人看她一眼,微扯嘴角,不置可否。


    “阮逸風,你太卑鄙了!”江若涵氣憤的說,後者聽了她的話卻無動於衷。


    她看他越是沉默不語,心裏就越是打鼓。


    第37章我害死過你嗎?


    手不自的握緊車門把手,她主動說道:“是你卑鄙在先,我才打電話給你,顏悅她羞辱我,我反擊她有錯嗎?


    不過她是你心尖上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欺負她,我又惹她傷心難過了,所以你又打算懲罰我對不對?


    阮逸風,我告訴你,這次你若再敢那樣對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那樣的羞辱,她承受過一次就夠了。再承受一次,她絕對會控製不住自己,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不要以為有權有勢就可以為所為,如果她什麽都不要了,還會繼續怕他嗎?


    “你到底在說什麽?”阮逸風眯眼看向她,神很不悅。


    江若涵微愣。


    從他的樣子看來,他好像真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不過她也抱著懷疑的度:“今天中午我給你打了電話,是顏悅接的,你不知道?”


    男人沒有迴答,而是直接拿出手機翻通話記錄。


    他翻了一通,根本就沒有找到今天的記錄。他把手機丟給她,眼神冷冷看她一眼。


    江若涵的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


    她撿起上的手機,翻找了一下,眼裏露出難以置信之。


    “怎麽會這樣,我明明給你打了電話的,為什麽會沒有……我知道了,一定是顏悅把記錄刪掉了!”


    “江若涵,這樣的借口也虧你說的出來。”阮逸風一把抽迴手機,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他以為她在冤枉顏悅?


    “不相信是吧,好,我把我的記錄給你看!”她氣憤的翻找自己的手機,阮逸風看她這個樣子,眼底有一絲狐疑。


    難道顏悅真的擅自接了他的電話,還刪掉了記錄?


    江若涵拿出手機,卻發現手機沒電打不開了。阮逸風本來有點相信她的話了,看她這樣,那點信任又消失無蹤。


    他冷冷一笑,眼底似乎更加陰沉了一些。


    江若涵懂他的眼神,在他看來,她是故意在他麵前演戲吧。說不定他還以為,她的手機沒電都是她故意弄的。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江若涵從來不屑誣陷任何人,你不信就算了!”


    話雖這樣說,但她還是摳出電池,又重新安裝上,可仍舊開不了機。


    這個該死的手機,怎麽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沒電了。


    “怎麽,無話可說了?”男人挑眉,語氣更加嘲諷。


    江若涵泄氣的把手機收起來,卻不再解釋一句話。既然他不相信她,那她解釋再多都沒用。


    她的沉默,在男人看來就是一種默認。


    薄唇微,他打轉方向盤,車子朝著一條陌生的道駛去。江若涵發現了不對勁,眉心微皺。


    “你究竟要帶我去什麽地方?”


    阮逸風沒有迴答,不管她怎麽問,他都不迴答。


    車子駛入了高速公,隻有向前走,沒有迴頭的機會了。


    江若涵感覺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偏僻,她不安的提高警惕,很怕他會做出殺人之類的事來。


    越是這麽想,她就越肯定這種猜測。


    他一心要和她離婚,可爺爺不同意,他就不可以違抗爺爺的命令。


    他不能簽字離婚,他們就沒法離,那麽他也不能和顏悅在一起。


    然而,她若是意外了呢?那他不僅可以擺脫她,還能娶顏悅為妻了!


    江若涵忽然想起了畢世昌那件事。


    當時她就猜測,阮逸風是為了擺脫她,才假裝寵愛她來畢世昌的眼睛。畢世昌真以為他很喜歡她,以為殺了她就能讓阮逸風痛苦,所以才從她下手。


    那個時候是有人救了她,她才躲過一劫。


    可是現在呢,阮逸風親自動手,誰能救得了她?


    江若涵緊緊咬著牙齒,手掌暗暗握緊。如果,他敢傷害她,她就和他拚命!


    車子下了高速,駛上蜿蜒的盤山公,緩緩朝著山上駛去。


    江若涵的心在漸漸下沉,感覺越來越寒冷,入墜冰窖。


    阮逸風,你我兩世為夫妻。


    前世我錯愛了你,把一顆癡心毫不保留的給了你,最後落到那樣的下場,我也沒有想過報複你,因為那是我活該的。


    我就不該不顧一切的愛上你,那麽的盲目,癡傻。


    可是我現在清醒了,我不想愛你了,也不再愛你了。我隻想離開你,過上沒有你的生活,我忍讓,為什麽你還是不願意放過我?


    難道就為了和顏悅在一起,你就可以狠心的謀害我嗎?


    你對我,就算沒有愛,也沒有一點感嗎?


    你的心,當真如此無,無到了殘忍的地步?


    若我今天不幸死在了你的手上,我想一定是老天爺也討厭我,痛恨我的有眼無珠,所以才想把我收迴去。


    要是悲劇再次上演,我發誓,下輩子我不會再做人,我寧願做一株沒有想的小草,自生自滅,也決不再經曆人世間的背叛和傷害……


    江若涵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不知不覺,早已淚滿麵。


    車子在山頂停下,阮逸風側頭看向她,看到的就是她咬著唇,無聲淚的樣子。她沒有哭聲,她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盯著前方,心不知道飄到了哪裏去。


    可她看著又很悲傷,淚水從她的眼裏不斷湧出來,她仿佛沒有一點知覺。


    阮逸風甚至懷疑,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哭吧。


    男人眉心微皺,搞不懂她為什麽要淚。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不斷滑下的眼淚,他的心莫名很煩躁。


    他握住她瘦弱的胳膊,拉著她往他的方向扯了扯,皺眉不道:“你哭什麽哭,我還沒有對你怎麽樣呢!”


    江若涵被他的聲音驚醒,她緩緩看向他,眼睛微微睜大,眼神有點空洞。


    她盯著他,焦距聚攏,眼裏出現了憤恨之。


    “阮逸風,你要是再敢害死我,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下去陪我!”


    阮逸風眼神一凜,眼底卻是閃過一抹疑。


    “誰要害死你了,你腦子壞了是不是!”


    他氣憤,感覺她真是莫名其妙,誰稀罕要她的命了!他有那麽無聊嗎,要她的命做什麽用。


    江若涵怔了怔,眼裏的一層怨恨鬆動了一些。


    “你帶我到這裏來,不就是想殺人滅口嗎?”


    這裏是山上,又沒人,他殺了她正好可以拋屍荒野,毀屍滅跡。


    看穿她所有的想法,阮逸風又是氣憤又是好笑。


    他咬牙,湊近她陰森森道:“你倒是提醒了我,這裏是一個不錯的殺人地方!”


    “你……”


    “不過要殺你,還不需要我親自動手!”


    江若涵猛地睜大眼睛,隨即又明白了他話裏暗含的意。他的意是,他帶她到這裏來,沒有殺她的想法,所以她多想了。


    也是,他是什麽身份,真要除掉一個人,還需要他親自動手嗎?


    江若涵不為自己的那些想法感到尷尬。


    她想甩開阮逸風的手,男人偏偏不讓她如願。


    她羞惱的瞪向他,“放手,我要下車!”


    阮逸風眸深諳,又將她扯過來一些,犀利的問道:“江若涵,告訴我,你為何會產生我想殺死你的想法?難道在你的心裏,我就如此心狠手辣?”


    江若涵眸光微閃,辯解道:“你突然帶我來沒人的山上,是個人都會亂想,難道還會認為你帶我來這裏看風景嗎?”


    “好,就算你說的有道理。那你說我再敢害死你是什麽意,我害死過你嗎?”


    “我……”江若涵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她不可能告訴他,她重生過一次的事。


    “說啊,你那話是什麽意!”阮逸風眯了眯銳利的眼眸,繼續逼問。


    “上次畢世昌的事,你還記得吧!”江若涵憤怒的掙開他的手,眼裏滿滿的都是憤恨。


    阮逸風微怔,她突然推開車門下車,朝著山下跑去。


    不管他帶她上山的目的是什麽,她都不想和他呆一起。跟他在一起,隨時都會有危險。


    可惜她跑了沒幾米,就被他抓住。他有力的手臂從後麵抱著她的腰肢,阻止她繼續逃跑。


    “放開我!”江若涵激烈的掙紮,男人另外一條手臂從後麵環住她的口,也順便圈住了她揮舞的兩隻手。


    他把她提起來,轉身往迴走。


    “混蛋,我叫你放開我!”江若涵的雙手不能動,就不停的踢騰著。可惜她的那點力氣在阮逸風麵前,一點作用都沒起。


    男人輕易的抱著她輕盈的身子,幾步走過車子,又轉過一個拐角,眼前霍然出現一棟兩層樓的白別墅。


    別墅有很大的一個前花園,花園用高高的鐵欄圍著。鐵欄上,爬滿了各種顏的薔薇花。


    紅的,粉的,白的,甚至還有藍的。


    江若涵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她忘記了掙紮,阮逸風走到鐵門前,在電子鎖上輸入密碼,門自動打開。


    他拉著她走進去,身後的門又自動關上。


    “這是什麽地方?”她疑的問他,阮逸風不語,隻是帶著她走進別墅,走上二樓,推開一間屋子的門。


    原來別墅的背麵別有洞天。


    一麵牆那麽寬敞的落地窗外,是高聳的山峰,青翠蒼鬱的樹孫,還有一條從山頂傾瀉而下的小瀑布。


    阮逸風將落地窗打開,混合著植物和泥土的清冽氣息鋪麵而來,帶著山風,吹在人的臉上,給人一種羽化登仙的感覺。


    江若涵原本很陰霾的心,因為眼前壯麗的美景而煙消雲散了。


    風吹動她柔軟的長發,她感到渾身清,心想哪怕永遠住在這裏,就此遠離紅塵俗世,她都心甘願。


    “過來。”阮逸風站在一架白的三角鋼琴前,對她微微招手。


    她走到他麵前,他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鋼琴前,雙手又從她身體的兩邊伸出,緩緩打開她麵前的鋼琴蓋子。


    蓋子打開,光亮如新的黑白琴鍵出現在她的眼前,帶著閃亮的光芒,微微閃了一下她的眼睛。


    “水邊的阿狄麗娜會嗎?來一遍。”男人貼著她的後背,低聲的說。


    他距離她很近,說話時唿出的灼熱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有些熱,有些癢,令她很不自在。


    江若涵動了動身子,稍微遠離他一點,淡淡道:“不會。”


    其實她會,不過她不會彈奏給他聽。更別說,彈奏這首曲子給他聽。


    阮逸風犀利的眼睛看著她,似要將她看穿。江若涵微微垂著眼眸,表淡然,沒有半點心虛和鬆動的跡象。


    “那你會彈什麽?”


    “都不會。”


    “嗬。”男人唇低笑,並沒有惱怒。


    他握住她的雙手,抬起來,按在琴鍵上,一字一句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什麽?”


    江若涵抿抿唇,還是倔強的說:“都不會!”


    阮逸風的眼眸頓時閃過寒冷的鋒芒,他輕輕的,又危險的說:“都不會是嗎?看來今天你在餐廳彈奏的曲子也是假的了,你們在作假,那樣的餐廳在欺騙人,留著又有什麽用。”


    江若涵的眼皮猛地一跳,心裏突突跳動,很不安。


    阮逸風放開她的手,站起身子,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給你們三天的時間,我要‘浪者’法餐廳關門大吉!”


    “阮逸風!”江若涵猛地轉身,驚愕的瞪著他,“我們兩個的事,請你不要牽扯上其他人!”


    “怎麽,你心疼了?”男人唇,冷冷譏笑。


    他對著手機又說:“三天太多了,給你們兩天的時間!”


    “你!”江若涵氣得想吐血,她站起來去爭奪他的手機,“你讓他們住手,不許去傷害別人!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和蕭琅有什麽關係!”


    原來那人叫蕭琅。


    阮逸風輕易推開她,臉已經十分陰沉,“隻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明天我就要看到結果!”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江若涵不張大嘴巴,感覺唿吸很困難。每一次吸氣,她的肺都好痛。


    她把手按在口上,蒼白著臉,過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好,我彈,這樣可以了吧。”


    男人露出一副早知如此,又何必激怒他的表:“水邊的阿狄麗娜。”


    “我不會,我隻會浪者之歌。”她死都不會彈奏那首曲子給他聽。


    阮逸風知道她是故意的,他眯了眯眼,指著鋼琴風厲道:“那就彈!我不讓你停下來,你就不許停!”


    江若涵重新坐迴鋼琴前,抬起雙手,垂眸麵無表的彈奏。


    不同於在餐廳彈奏時的心,此刻她的心是死的,沒有一點感。曲子聽著,也生澀枯燥,一點都不悅耳。


    一遍結束,阮逸風沒有說停的意,她不敢停,繼續彈奏。


    不想連累蕭琅,她隻能聽從阮逸風的命令。他就是一個暴君,要是有可能,她真希望他能遭到報應,嚐嚐痛苦的滋味。


    江若涵憤恨的想著。


    卻不知道她的想法會在某一天成真,而讓阮逸風遭到報應,絕望痛苦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那個時候的他,可以說是被她親手推入地獄的……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又是一遍結束,阮逸風還是沒有說停的意。


    天漸漸變暗,空曠的房間裏沒有開燈,江若涵借著外麵朦朧的月光,手指機械的跳躍著。


    已經整整彈了好幾個小時,她的手腕早就酸痛疲憊。手指也很痛,又麻又痛,每落在琴鍵上一下,就是一次痛苦。


    剛開始她不明白,阮逸風為何把她帶到山上來,難道僅僅隻是想聽她彈奏鋼琴嗎?


    如果想聽,會有很多女人彈奏給他聽,她相信顏悅也會彈奏。


    可他為什麽非要拉著她到山上來,還非要她彈奏?


    不過現在她終於明白他的想法了。


    那是因為他在餐廳見她彈琴,不高興,不滿意了。畢竟阮家少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又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彈琴給別人欣賞。


    所以他為了這種可笑的理由就帶她來這裏,讓她彈個夠,用這種方式懲罰她,讓她明白以後都不許輕易降低身份做一些丟臉的事。


    江若涵冷冷一笑。


    這就是豪門的規矩嗎?


    做什麽都要想清楚自己的身份,稍微普通點,平民化一點,就會被斥責為給家族丟臉。


    在這樣的規矩下生活,跟坐牢有什麽區別。


    真是可笑,當她竟然天真的存著一絲幻想,以為嫁入豪門或許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想到這裏,江若涵的心驀然一窒!


    她驚心的發現,原來,那時選擇嫁給阮逸風,不光是因為喜歡上了他,也有向往豪門生活的虛榮心在作祟。


    原來是她害了她自己!


    琴聲,在寂靜的裏戛然而止。


    江若涵的手放在琴鍵上,頭微微垂著,往兩邊垂下的長發遮擋住了她的臉,以及她眼裏深深的悔恨。


    嫁給阮逸風的時候,她剛滿二十歲,還未走出社會。人很天真,看了太多愛,就幻想著能到一個完美的白馬王子。


    所以當阮逸風出現在她眼前時,她被腦子裏虛構的幻想蒙蔽了眼睛,認為他就是她的王子。


    她不想錯過他,不想錯過虛構的美好愛,更不想錯過那些看不到的幸福生活。


    她傻傻的以為,她就是灰姑娘,他就是她的白馬王子。


    第38章誰也別想要她的命!


    所以她奮不顧身的愛上他,不計較一切的嫁給他。


    以為隻要她真心愛他,總有一天他也會愛上她。


    就是這種天真,毀了她的幸福,給了她無盡的痛苦。真的是太天真了,豪門裏的人,又有幾個是善的,沒有城府和心機的?


    說不定當她嫁給他的時候,他就看穿了她的所有心,說不定他一直在笑話她那些愚蠢的想法吧。


    江若涵越剖析自己,就越悔恨和羞愧。


    同時也感到很悲哀。


    如果她不嫁給阮逸風的話,就不會有今天的痛苦,也不會經曆鮮血淋漓的脫胎換骨,不會成長如此快速了。


    是啊,她現在的年紀還沒到二十二歲。這個年紀的女孩,又有幾個像她這樣經曆滄桑,快速成長的呢。


    這個年紀,本該是簡單快樂,花一般的年紀才對……


    可是她卻在用生命迅速成長,成長越快,也預示著枯萎越快。


    一滴淚水,輕輕掉在白的琴鍵上。


    阮逸風的聲音在身後低沉響起:“怎麽停了?”


    江若涵抬起頭,眼裏已經沒了淚意,臉淡然。


    她轉身看向他,男人正靠在落地窗上,手指上一根煙,地上也有幾個零星的煙頭。


    她淡淡移開視線,目光落在遠黑沉沉的山上。


    “我累了。”


    “彈不動了?”男人挑眉反問,隨意將煙頭扔在地上,煙頭上微小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對,我彈不動了。你的目的不就是懲罰我嗎,現在我累了,彈不動了,你滿意了吧。”


    她淡漠的口氣聽著就像一種冷暴力的反抗。


    阮逸風直起身子,冷聲道:“我懲罰你什麽了?你喜歡彈琴,我就讓你盡的彈個夠,我這是讓你高興,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我不想彈了,已經彈夠了,還不行嗎!”江若涵憤恨的,冷冷的反駁他。


    男人微眯眼眸。


    若是這個時候她說的是一兩句服軟的好話,他就能順著台階放過她。


    可她偏偏是一個不被馴服的子,而他,更是一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王!


    當她反抗他的時候,他就更加想要製服她。


    阮逸風薄唇微啟,冷冷開口:“不行!休息十分鍾,給我接著來!”


    她已經順著他的意彈了很久了,他不要太過分了行不行!


    江若涵口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她霍地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要彈你自己彈,我沒功夫陪你!”


    “你給我站住!”


    她腳步不停,完全不在乎他的風厲。


    “那男人的餐廳,你不想救了?”


    江若涵突然取下高跟鞋,轉身氣勢洶洶的用鞋尖指著他:“隨便你,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反正我做什麽你都不滿意,既然看我不順眼,為什麽不簽離婚協議!你不是很了不起,誰都不怕嗎?有本事你就簽協議啊,有本事你別在乎任何影響,立刻和我離婚!”


    “江若涵!”阮逸風眯起寒冷風厲的眼眸,全身緊緊繃著,幾個大步衝到她麵前,手如鐵鉗一般捏住她的下巴。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敢這樣對我說話!”


    “我有什麽不敢的,都是你逼我的!”


    “你信不信我立刻讓他的餐廳倒閉,讓他一無所有!”


    江若涵氣得睜大眼睛,口不停的起伏著。


    她算是明白了,他抓住了她的軟肋,不管她如何做,他都不會放過她,會一直威脅她,欺負她。


    就算她現在服,低頭了,他照樣不會滿意的!


    “阮逸風,如果沒了阮家,你這樣的人,什麽都不是!”話音剛落,她失去了理智,舉起高跟鞋狠狠砸向他的頭,尖銳的鞋跟敲打在男人的額頭上,咚的一聲,聲音聽著驚心動魄!


    “嗯——”阮逸風悶哼一聲,他迅速捂著額頭,高大的身軀竟然彎曲了下去。


    江若涵愣在原地,手裏還舉著兇器。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阮逸風抬起頭,麵陰鷙,眼神風厲的看向她。


    房間裏沒有開燈,光線很昏暗。


    江若涵看到他的指縫裏滲出幾縷鮮血,從他的眼睛上滑落,順著如玉的臉龐蜿蜒而下……


    此時此刻,他的臉看著有幾分恐怖。


    他本來長相很英俊,然而現在的他臉陰森,鮮血不斷從眼皮上滑落,容貌就像地獄裏的魔鬼。


    江若涵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不尖叫一聲,人迅速衝出房間。隻穿著一隻鞋,她逃跑的速度都很快。


    跌跌撞撞的下了樓,她衝出別墅,然後朝著黑漆漆的山下跑去。


    阮逸風從裏麵追出來,卻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他抬手用袖子抹掉額頭上的鮮血,臉鐵青!


    該死的女人,等我抓到你,一定要給你好看!


    阮逸風追了一段距離,又倒迴去,打算開車去追。雖然他很想掐死她,恨不得狠狠的修理她一頓。


    可他還是不能讓她一個人下山。


    開車從山腳到山上都要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更別說是走下去了。現在又是晚上,山上一個人都沒有,沒有燈光,到都暗藏著未知的危險。


    她一個人下山,豈不是在尋死!


    其實他很想不管她,不去尋找她,讓她死了算了。不過她好歹是他的妻子,要死,也隻能是死在他的手上!


    除了他,誰也別想要她的命!


    阮逸風發動車子朝山下駛去,他開著車燈,車子慢慢的行駛著。


    走了一段距離,前方忽然出現一塊巨石,橫在的中央,擋住了車子的去。


    男人停下車子,開門下車。


    石頭很大,是從山上滾下來的。阮逸風看一眼側麵斜坡上石頭滾落的痕跡,然後挽起袖子,上前打算把石頭推開。


    他的手按在石頭上,使出渾身力氣去推,手臂上的青筋都全部凸了出來,也沒有把石頭推動。


    石頭的重量,少說也有上千斤,靠他一個人是沒法推動的。


    阮逸風煩躁的低咒一聲,倒迴車子翻出一個手電筒,繼續朝山下走去。


    江若涵那個死女人,怎麽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的速度也不慢了,為什麽還沒有她的蹤跡?


    阮逸風走了十幾分鍾,還是沒有看到江若涵。


    他停下腳步,又倒著往迴走。


    說不定她發現了他,正躲在什麽地方。


    男人關掉手電筒,無聲的上山。


    走著走著,他忽然聽到前麵好像有什麽聲音傳來。


    像是女人的哭泣聲。


    不過被山風一吹,哭泣的聲音就變得破碎不堪,隻能斷斷續續的傳來,聽不真切。


    ——


    江若涵衝出別墅後,就不顧一切的往山下跑,她隻穿著一隻高跟鞋,跑的時候總是容易摔倒。


    她幹脆另外一隻鞋子,光著腳跑。


    可是很快,身後就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她心裏一驚,阮逸風居然追上來了。


    她加快速度,水泥麵有很多小石頭,小石頭磨破了她的腳底板。腳很痛,她跑著,就像在尖上走一樣。


    然而她不能慢下來,她弄傷了阮逸風,這個時候他一定很憤怒。不能被他抓到,否則他失去理智不小心殺了她怎麽辦?


    不是她有被害強迫症,是上一世的意外給了她很大的心理陰影。上一世阮逸風都能誤殺了她,這一世說不定也會。


    她不能再被他害死了,能重生一次是奇跡,不可能會重生第二次。


    所以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活著,要珍惜生命,遠離一切危險。


    江若涵一邊想著,一邊跑。腳下突然不穩,她一個跟頭摔倒在地上。車子的探照燈已經漸漸接近,她忍著痛,連滾帶爬的藏在邊的矮樹叢裏。


    她蹲在濕漆黑的樹叢裏,屏著唿吸,一動也不敢動。從樹叢的縫隙間,她看到車子走遠了,她鬆了一口氣,起身準備走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什麽東西跳上了她的腳。


    滑滑的,黏膩膩的,而且還在動!


    “啊——”江若涵被嚇得低唿一聲,拚命甩掉腳上的東西,提著兩隻鞋子衝出樹叢。


    深沉,天空一片漆黑,伸出五指都看不清,山上的氣溫又很低。


    江若涵感覺又冷又餓,又很害怕。


    先前那一跤,扭傷了她的腳踝,也磨破了膝蓋。


    腳底板時不時的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她跛著腳,一瘸一拐的走著,淚水也不滑落下來。


    現在她這個樣子,都是阮逸風害的。


    他吃多了帶她來山上,這個地方好陰森,一個人都沒有。要是她在這裏到了危險怎麽辦?


    抹掉臉上的淚水,她又給自己暗暗打氣。


    有什麽好怕的,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老天爺不會輕易收走她,要是如此輕易的就讓她死了,也就不用讓她重生了。


    就這麽安著自己,江若涵的心裏好受了很多,也不再那麽難受和害怕了。


    突然,她猛地看到阮逸風的車子正停在前方。


    她嚇得急忙躲起來,靜靜的觀察他的舉動。奇怪的是,她看了幾分鍾,車子都沒有動靜。


    車裏麵好像沒人。


    她大著膽子上前,裏麵果然沒人。車子的前麵堵著一塊大石頭,顯然是石頭阻礙了道,使得車子沒法前進。


    說不定阮逸風已經棄車離開了。


    江若涵也繼續往前麵走,莫名的,知道他在前麵走著,她好像不害怕了,仿佛在這漆黑的山上,有了一個伴陪著她。


    可是沒有走多久,她很倒黴的踩到了一條蛇,蛇立刻撐起腦袋,一口咬在她的小上。


    “啊——”江若涵嚇得臉發白,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那條蛇撐著身子盯了她幾秒,又慢慢爬走了,最後消失在樹叢裏。


    可她仍舊一動也不敢動,眼睛驚恐的睜著,巴掌大的小臉沒有一點血。


    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真實的蛇!


    而且還被蛇咬了!


    江若涵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甚至還忘記了唿吸。


    直到小上傳來的疼痛,才拉迴她的神智。她突然驚醒,忙挽起褲,就看到白皙的小上有兩個紅紅的牙印。


    這蛇會不會有毒啊?


    江若涵再也承,崩潰了。


    她雙手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


    阮逸風趕上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坐在地上,光著兩隻腳,還有一條小,捂著臉狽哭泣的樣子。


    男人眉心微皺,她果然躲在後麵了!


    他對她仍舊還存有怒氣,此刻看到她狽不堪的樣子,心裏的那股火氣就越大。


    “你哭什麽?!”他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提起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誰讓她亂跑了。現在哭什麽哭,她不是挺有本事的嗎,膽子不是很大嗎?


    現在怎麽又哭了?有本事她別哭!


    江若涵驚愕的放下手掌,看到男人怒氣騰騰的樣子,奇跡的並沒有一絲害怕。


    她傷心恐懼的眼睛眨了眨,又滑落一行淚水。


    “嘶——”小上被咬的地方又是一痛,江若涵皺著秀氣的眉頭,身子歪倒在阮逸風的身上。


    男人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他蹲子,看到了她小上被蛇咬過的痕跡。


    被咬過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青,和周圍白皙的皮膚對比起來,顯得傷口很嚴重。


    阮逸風眉心微皺,他二話不說,將她橫抱起來,朝著車子走去。


    打開車門,他把她放進去坐好,又翻出毛巾把她的小勒緊,然後使勁擠壓傷口的鮮血。


    他的手勁很大,江若涵疼得雙手握緊,額頭上滲出層層冷汗。


    可是傷口太小了,血根本就擠不出來。


    男人從車子裏拿出一把瑞士軍,打算在她的上割一個口子。


    “不要!”看到雪白鋒利的刃,江若涵就很恐懼。


    “不要!”她拚命搖頭,緊緊蜷縮著。她怕痛,打針都怕,更別說在身上動子了。


    阮逸風氣得抓迴她的腳踝,又看到她髒兮兮的腳底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他心裏的火氣一直沒有消散,此刻又看到她的其他傷口,他再也忍不住訓斥出來:“叫你跑那麽快,活該你這個樣子!”


    “走開,我不需要你管!”江若涵立刻反擊他,她倔強的睜大眼睛,絕不讓他有奚落她的機會。


    靠,他好心救她,她竟然不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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