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從賈府迴來後,書蘭就暫時沒有什麽事情了,隻是這隻是她自以為是而已,殊不知立馬就有一件大事找上門來。


    “你說什麽?!”書蘭失聲的問道。


    “太太,我發現萱兒好像懷孕了。”袁福家的再一次的重複了一次。


    書蘭皺眉“這麽迴事?好端端萱兒怎麽會懷孕了,我記得老爺並沒有收她入房不是?”萱兒正院裏的二等丫頭,平時並不伺候書蘭,而是伺候林之孝。書蘭可沒聽說過林之孝收人的事情,好端端怎麽會鬧出有孕來了。


    猛然書蘭睜大了雙眼,難不成……是林樹玉的?


    因為陳氏懷孕了,林樹玉把持不住,然後就一個不小心犯錯了?


    不對!


    書蘭在心裏搖了搖頭,自己的兒子雖然說不上好色之徒,但也是個喜歡美人的。那萱兒書蘭也見過,模樣也隻能算是清秀而已,比起陳氏身邊的那幾個陪嫁丫頭來說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若林樹玉真有心,也不會看上萱兒。


    再說了萱兒是自己院子裏的人,即便是林樹玉饑不擇食寒不擇衣的真要了她,事後也肯定會和自己說一聲的。不可能出現如今這種,突然有人來告訴自己萱兒懷孕了,而自己卻一點消息都不知道的情況。


    “迴太太的話,我不知。但我問了和萱兒同房的丫頭,萱兒上個月就沒有換洗了,這段時間也老是沒事犯惡心,給她請大夫她也不要,隻說是貪嘴吃壞了肚子。不是我多想,太太您看這些症狀可不就是懷孕之症嗎?”袁福家的說道,她可是一心一意向著太太的。


    “老爺了?”書蘭問道。


    一旁的紫煙迴道:“老爺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賈府的大老爺今天休沐,讓老爺去一起賞玩他新淘到的好東西了。”


    “老爺既然不在家,那就讓人將老爺身邊的人叫來,就說我有事要問。”書蘭沉下臉來說道。


    “是!”


    很快如今跟在林之孝身邊的小廝張溫和墨雲就來了,隔著屏風簾子給書蘭跪下請安。


    “我有話問你們,你們需如實迴答,若是有人敢對我撒謊了,可別怪我不客氣。這府上我也不需要那些不聽話的下人,到時候不管你們老爹老娘有多大的臉麵一律通通給我賣發出去。”書蘭厲聲道。


    張溫墨雲對視一眼,皆磕頭道:“太太隻管問,小的必然知而不言言而無盡。”


    “那就好!”書蘭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問道:“我聽說這段時間你們偷懶,平時都是另外的人在書房伺候老爺的,可有此事呀!”


    張溫墨雲連忙大唿冤枉“太太明鑒,我們哪裏敢偷懶不伺候老爺,是老爺不讓我們伺候,隻叫我們守房門。”說道這裏,兩人心裏頓時有些底了,知道書蘭為什麽會將他們叫來的原因了。


    不就是某人偷偷摸摸幹的事情,如今被太太知道了嘛。


    書蘭瞧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可知老爺要誰伺候呀!”


    “是正院的萱兒姐姐,這段時間她常常提著食盒來,說是奉太太的意思給老爺送吃食的。”張溫立馬迴道。


    萱兒能不能成事還是一個問題,就算是成事了,那又如何?大爺都是正六品的官員了,這府上早就是太太的天下了,哪怕她就是生了兒子又如何?最後還是被打發出去的命運。


    張溫是張生的兒子,而張生是張大的兒子,他們家在林家還沒出賈府的時候就跟著林家,對於這些事情看得比其他下人多,見識也不是其他人能比的。因此之前張溫迴家說起這事的時候,張生就告訴他了,太太若不問他也不用多此一舉,太太若是問了,那就實話實說。


    “哦!”書蘭挑眉,眼神一寒“什麽時候我吩咐萱兒到書房給老爺送吃食過的,我瞧著這府上的有些人也該敲打了。”竟然那麽容易的就放一個丫頭進書房去了,哪怕這是林之孝的書房裏麵並沒有什麽機密文件,可要是得提高警惕。


    “這……”張溫和墨雲對視一眼,兩人低著頭說道:“這是老爺說的。”


    “嗬!”書蘭冷笑道:“原來是早就串通好了的呀,我說了。”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書蘭給了紫煙一個眼神,紫煙會意塞了兩個荷包給張溫墨雲,示意他們不要將今天書蘭的問話說出去。


    張溫接了荷包後,眼神有些異樣,想了想突然跪下來對著書蘭說道:“太太,小的有事稟告。”


    “說吧!”


    “有一次萱兒姐姐來給老爺送吃食,老爺打發我和墨雲守房門,他們在裏麵做什麽我不知道,隻是那次老爺叫了兩次水。”張溫低著頭說道。


    雖然他沒有說得很明白,但隻要智商不低的人都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


    “我知道了,下去吧!”書蘭臉色一點都沒有變的說道。


    等著張溫和墨雲退下後,袁福家的才上前問道:“太太,您看?”


    書蘭轉了轉手中的玉鐲子,突然冷笑著說道:“萱兒自己不檢點,竟然做出這得不要臉的事情來,府上還有未出閣的姑娘了,咱們府的名聲可不容她敗壞。你讓你男人在外麵抓一副藥迴來,煎好後就送到柴房去。”說完又對著紫煙說道:“讓人通知張生家的,讓她領幾個粗使婆子將萱兒給我拿下關到柴房裏去。”


    “太太,要是老爺問起來了怎麽辦?”袁福家的雖然知道這是暴露出來後萱兒討不到什麽好處,卻沒有想到太太竟然是這樣的處理方法,實在是讓她有些意想不到。


    書蘭笑道:“老爺,這事關老爺什麽事?是萱兒自己不檢點也不知道懷了誰的野種,和老爺有什麽關係,我可不知道老爺身邊還有這麽一位紅顏知己。”


    袁福有些吃驚的看著書蘭,沒有想到書蘭的想法竟然會那麽奇葩。這事沒擺著就是林之孝幹的呀,可書蘭硬是有本事將這事顛倒黑白當做自己全不知情。


    書蘭的做法很簡單,林之孝就是睡了萱兒又如何,隻要沒在自己這裏過明路過,萱兒就是連通房丫頭都不如。既然沒有在自己這裏過明路,那麽一個丫頭而已自然任由自己打發了,至於事後林之孝會不會生她的氣?


    嗬嗬,她不生他的氣都算是好的了,他難道還敢生她的氣嗎?


    一個連通房丫頭都算不上的玩意而已,別說萱兒肚子裏可能有孩子,就是沒孩子,書蘭給她灌一碗藥,她也隻能受著。


    袁福家的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既然書蘭都不擔心老爺秋後算賬,那麽她有什麽好東西的,連忙退了下去,找自己的男人去。


    對於自己這段時間的反常舉動,萱兒心裏也是有數的,這會兒她正心裏美滋滋的躺在炕上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想著自己日後和太太奶奶們一樣穿金戴銀被一群丫頭伺候都美好日子,卻完全不知道自己馬上大難臨頭了。


    正沉浸在未來美好生活的時候,突然房門被大力的打開了,一群粗使婆子兇神惡煞的闖了進來,萱兒坐直了腰驚慌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做什麽,想必姑娘自己心裏有數。”張生家的笑眯眯的說道,然後又對著一旁的那些粗使婆子嗬斥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萱兒姑娘請出去。”


    “你們要幹什麽?”萱兒瞧著這些兇神惡煞的粗使婆子向著自己逼近,原本她心裏就有鬼,這會兒子不由自主的就先心虛了。


    張生家的對一旁的一個婆子使了一個眼神,那婆子會意,取下自己的汗巾揉成一團塞到了萱兒的嘴裏,另外幾個婆子連忙趁機將萱兒捆綁了起來,然後將她炕上的鋪蓋拿了起來,裹在了萱兒的身上,又兩個婆子一使力,就將萱兒抬了出去。


    “嗚嗚嗚……”可憐萱兒嘴被塞住了,手腳被綁住了,這眼睛也被鋪蓋遮住了,竟然不知這些婆子要帶胎去哪裏。她心裏原本就存了事,又心虛,這會兒這些人又是這樣的架勢,倒是將萱兒一下子給嚇住了,心裏拔涼拔涼的。


    張生家的將事情辦妥後,就到正院來迴書蘭話了。


    “知道了!”書蘭隻是淡淡的應道,沒有半點動色。半響後才說道:“袁福家的送去的藥,你們要看著她喝下,而且還要防止她催吐。”


    她可沒有半點的好心腸,萱兒竟然敢挖自己的牆角了,那麽自己自然也不會客氣。她看小說看多了,什麽某某丫頭喝下了藥但事後催吐了,導致後來挺著一個大肚子或者是帶著一個娃來打臉的情景。


    當時看著倒是挺爽的,但書蘭可不想自己也來這麽一迴,因此防備是必須的。


    等著袁福家的來迴,說藥已經給萱兒喝下了後,書蘭點點頭,讓人服飾自己在貴妃榻上歪膩著。


    果然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在沒有損害自己的利益的時候,大話說得比誰都好聽,可一旦有人觸及到自己的利益,那麽收起來的利爪就會猛然的伸出來,狠狠的撓對方一下,讓你不死也被毀容。


    書蘭可以在一邊義正言辭的說拯救賈府的事情,也能在一邊麵不紅心不跳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讓人給萱兒喝下墮胎藥。


    那啥,宮鬥宅鬥小說裏的聖母花女主是怎麽說的來著?


    千錯萬錯都是大人的錯,和小孩子沒有什麽關係,要報複就報複她好了,不要報複到孩子身上。


    書蘭對於這句話隻想噴那說話的人一臉的狗屎。果然聖母花什麽的生物,不是她能理解的。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人的*都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跟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


    如今萱兒可能隻是想著要孩子平安出生就夠了。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和環境的變化,那麽之後她肯定就會想要一個名分,再然後她就想要自己的孩子,女孩還好,男孩的話她就想讓他多得一下家財,最後甚至於野心膨脹到要由她所生的孩子繼承林家所有的一切。


    書蘭豈能讓這樣的狗血事情發生?!


    再說了,林家若不是她當年的謀劃,這個時候還在賈府卑躬屈膝的做下人了,哪有現在這麽風光。合著自己未來林家的將來費盡心思的努力謀劃,而事成之後,就是鞠躬下台給新人讓位的節奏呀?


    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她可不是那等軟弱性子的女人,林之孝想過河拆橋,就兩個字給他噴過去:沒門!


    要是惹毛了她,她就紅杏出牆。憑什麽隻許林之孝玩女人納小妾,不許她找男人呀!


    哼!


    萱兒這事是瞞不過有心人的,陳氏自然也聽到了一些,但別說她如今懷著孩子,第一要緊的就是護好肚子裏的這塊肉,就算沒有懷孩子,婆婆的事情豈是她能管的?少不了都是一樣的裝聾作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書蘭飽飽的吃了一頓,就在臥室裏等著林之孝。


    不過事情有些出乎意料,林之孝迴來後自然會有人去向他說起這事來,但林之孝卻沒一點反應,仿佛那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晚上還是來書蘭這樣睡的。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林之孝也沒說什麽,梳洗用膳後就去了外院。書蘭挑眉,林之孝的反應有些異常呀!好歹萱兒也和他睡過,所謂一夜夫妻百夜恩,哪怕就是他不當萱兒一迴事,萱兒如今被自己抓了起來,多少林之孝也該問一句呀!怎麽一句話都麽有了?


    書蘭沒有想通,但這並不妨礙她讓人將萱兒送去郊外莊子裏的安排,原本書蘭以為這事就完了,可沒想到她馬上就被林之孝接下來的舉動給氣炸了。


    瞧著在自己麵前跪著的嫿兒,在瞧瞧一旁喝著茶風輕雲淡樣的林之孝,書蘭冷笑道:“我說我將萱兒關起來了,老爺怎麽問都不問一聲喲,原來是要保住她呀!仔細瞧著她的顏色的確比萱兒強,老爺打得真是一手的好算盤呀!”


    “咳!”林之孝有些尷尬,但還是開口說道:“嫿兒伺候的我好……”


    沒等林之孝將話給說完,書蘭就開口說道:“自然是好的,萱兒懷了孕,母子兩個都比不上她一個在老爺你心目中的地位,沒將老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怎麽能行了。”


    “你說什麽?!”林之孝聞言猛然睜大了雙眼看向書蘭。


    書蘭嘲諷似的看了林之孝一眼,開口道:“喲,原來還有老爺也不知道事情呀!看來某人是沒和老爺說清楚了。”隨後咬著重音說道:“我說萱兒懷孕了!”


    林之孝先是欣喜若狂,隨後才想到萱兒已經被書蘭處理了送到莊子上去了,不由地劈頭問道:“她既然有孕了,那你還送她到莊子你去做什麽?”


    說起來這兩年來林之孝的日子很好過,誰讓他有個爭氣的兒子了。雖然正經的那些達官貴族功勳世家瞧不上林之孝,可以以往林之孝交往的都是管家貧民百姓商戶之流,如今林家翻身做官宦人家了,這些人自然眼熱的很。


    也就導致了,林之孝走哪裏去都有吹捧的人,久而久之了倒是讓林之孝飄飄然了。


    要知道嫉妒是人之本能,眼看著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如今竟然超過自己那麽多,眼看著就要和自己的主子家平起平坐了,某些心眼小的人不嫉妒才怪。


    嫉妒使人瘋魔,自然也有那些心懷不軌的想要給林之孝暗中下套的,這女色就是其中的一項,很顯然多年守著書蘭一個女人的林之孝,在書蘭已經變成黃臉婆後,是經不起女色的誘惑的。


    還好他還懂得一些分寸,也或許是和賈赦學的,沒在外麵亂搞,隻是將一直伺候自己的兩個丫頭收用了。即便是這樣,林之孝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心虛便沒敢告訴書蘭,還讓上上下下的人瞞著書蘭了。


    “老爺隻是承認了和萱兒有一腿了?”書蘭平靜的看著林之孝,淡淡的說道:“之前有人說萱兒有孕了,可沒人來告訴我萱兒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是誰,我想著紅玉還沒出嫁了,咱們家可不能因為這些下人的不檢點就沒了名聲,不然日後紅玉還怎麽找婆家呀!因此就讓人給她喂了藥,第二天一大早就送到莊子裏去了。”


    林之孝心裏一驚,這事怎麽和他知道的版本不一樣了?不由自主眼神看向嫿兒。


    嫿兒在書蘭開口說起這事的時候就知道不好,她的確是耍了一點小心思。


    書蘭以往都是以和善示人,再則這個時代男人一妻多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如今大奶奶都要生小少爺了,嫿兒也沒想能和太太比肩。因此她一直都拿萱兒當做自己的心腹大患想要找個辦法除去她。


    嫿兒知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的故事,太太是和善,但那也是沒有觸及到太太利益的時候,一旦觸及到了太太的利益,她可不行能將上上下下打點的如此妥當的太太會沒有半點手段。


    因此在她第一個發現萱兒有可能懷孕後,嫿兒心裏就開始謀劃起來除去萱兒的事情了。先是偷偷的將這個消息泄露給袁福家的,然後又是在老爺聽聞此事後故意在老爺麵前說道,是萱兒仗著老爺的疼愛得勢便猖狂衝撞了太太,太太這才想要將萱兒打發出去。


    當然嫿兒知道林之孝是肯定不會信自己所說的話的,必然是會自己去調查的。這個時候她在爆出太太是因為知道萱兒爬了老爺的床才打發她的,老爺必然會以為太太是善妒的。她再在一旁溫柔小意些,說不一定就能名正言順了。


    事情的發展和嫿兒所預料得差不多,隻是嫿兒沒有想到得是,書蘭還真有膽子對著林之孝說起她給萱兒灌藥的事情,言語之間還隱約的表示,萱兒這事是自己有小心思隱瞞不報,導致她以為萱兒肚子裏的孩子是個來路不明的,為了大姑娘隻能狠下心來打掉了。


    要說這事的確有她的手筆在裏麵,隻是嫿兒完全沒有料到書蘭竟然會主動的說起這事來,這種事情一般的人捂死在心裏都還來不及了,又怎麽會主動的和另外一個當事人說出來了。這完全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臉上不由得嫿兒的臉上就露出幾分痕跡來,恰好被林之孝和書蘭瞧了一個正著。


    書蘭並不是傻子,那天林之孝的反常她可是看著眼裏的,生怕林之孝不是無所謂,而是在醞釀風暴。因此便讓人下去查了之前和林之孝接觸過的人,林家沒賈府那麽多的下人,因此一下子就將嫿兒給查了一個正著。


    再一查,原來嫿兒也上了林之孝的床。書蘭雖然不知道這事是嫿兒做的,但也能猜得出來她在裏麵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嫿兒知道借勢成事,書蘭又怎麽會不知道找替罪羊的事情了。


    瞧著嫿兒臉上的表情,書蘭嘴角上揚,替罪羊這種東西那是永遠都不嫌多的,隻是看你找的本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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