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高頭大馬,穿著新郎喜服,抬著花轎,一路上吹吹打打的,林樹玉就將自己的媳婦兒給迎迴來了。
拜堂後新娘送入洞房,而新郎則要在外麵像親朋好友敬酒,遇到幾個心思賊壞的,還要拉著死灌,妄圖灌醉林樹玉讓他的洞房花燭夜泡湯。
好在林樹玉早就經過了酒的洗禮,雖然說不上千杯不醉但酒量也比一般人大一些,饒是如此被人送入洞房的時候也醉醺醺頭昏昏的了。
讓許皓幫著趕走了一群妄圖鬧洞房的人,送走了前來賀喜的賓客,吩咐管家收拾屋子後,林之孝和書蘭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兒媳婦已經娶進門了,好壞都隻能自己受著,但表麵上卻還是要顧全麵子的,至少不能先讓人挑出刺來。
沐浴更衣上了床,書蘭瞧著床帳歎了一口氣,每每想到這裏她都心塞的不得了。
一旁的林之孝奇道:“好好的歎什麽氣呀!”
“怎麽能不歎氣了!”書蘭轉過頭來怒視“這可是皇上賜婚,日後連和離的機會都沒有,要是這陳氏是個不好的,那咱們家就沒得安寧了。”純粹是知道夏金桂的後遺症。
“她要是不好,你倒是便宜隻要躲在外院就行了,可我了?”書蘭白了林之孝一眼,她作為婆婆,每天都得和陳氏打交道,若真是遇到夏金桂那種媳婦,書蘭覺得自己肯定倒了十八輩子的黴。
雖然陳氏是庶女,而且還是沒娘家人的庶女,但人家卻是德妃的親妹妹。要是陳氏賢良淑德還好,要真是一個飛揚跋扈的,那書蘭哭都沒地方哭了。畢竟比起陳氏來說,她現在的身份更尷尬,雖是林樹玉的母親,但同樣沒娘家。
真要是鬥起來,縱然有婆婆這層天然的保護膜,但書蘭還真沒啥信心搞贏陳氏。
“你就是愛多想,瞎操心。”林之孝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就隻想著她不好,怎麽不想她好了。”林之孝倒是沒書蘭這樣的顧慮。
老子打兒子婆婆管兒媳婦,天經地義!
德妃再怎麽尊貴受寵又如何?
到底她也隻是後宮之人,沒資格插手前朝的事情給陳氏撐腰的勢力有限,而且讓林之孝說,德妃既然如此得寵也應該是知進退識趣之人,不然皇上也不會如此寵愛,到底這天底下漂亮的女子多著了,不差她這一個。如此一來,這陳氏倒是可以稍稍的往好裏想了。
至於兒媳婦翻天的事情,林之孝壓根就不覺得需要擔心。能讓兒媳婦翻天的人家,多數都是兒子沒出息壓不過兒媳婦才會出現這種事情。
在林之孝的眼裏林樹玉就是極為有出現的,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男人有出息,有權有勢有錢後,就容易沾花惹草,女人像是瘋了一樣的粘上來。這種時候兒媳婦防備那些小三小四小五都還來不及了,又哪裏會來招惹頂頭上司婆婆,這豈不是讓自己腹背受敵。
所以說小三姨娘什麽的,就是婆婆對付兒媳婦的最大殺傷利器。
也難怪古代婆婆都喜歡在給兒子塞人,這是顯示自己威嚴和輩分高的手段。
書蘭雖然在古代生活了幾十年,但賈府不興給爺們身邊塞人,那些成為姨娘侍妾的都是自己爬的床,很受人鄙視。因此書蘭壓根就沒有想過古代做婆婆還有這招可以用,總得來說,書蘭的擔心也的確如林之孝所說的那樣白操心了。
管她是好兒媳婦還是壞兒媳婦,幾個通房侍妾一塞下去,保管兒媳婦服服帖帖的。
原著中的夏金桂嫁給薛蟠,第一個對付的也是香菱,然後才是薛蟠和薛姨媽薛寶釵,可見通房侍妾的威懾力不小。
“她那種情況,讓我怎麽能往好裏想了。”書蘭嘟著嘴說道。
林之孝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就是因為太多人都和你一樣,才會讓陳氏名聲如此,好壞都是處出來的,還沒相處了又怎麽知道好壞。再說了,這堂都拜了婚也結了,你難道還想這個時候抗旨不尊悔婚不成?”
既然事情已經成為定局了,那就不要那麽糾結了,流言傷人,日久才了見人心。
書蘭嘟著的嘴巴沒有放下來,顯然她腦子還沒有轉過來。
“陳氏若真是個不好,那日後幹脆要不咱們搬出去住,要不讓他們小兩口搬出去住,這總行了吧!”林之孝瞧著書蘭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
“不行!”書蘭同樣沒好氣的迴答道:“咱們要是搬出去住,你讓別人戳樹玉的脊椎骨呀!樹玉他們要是搬出去住,不知道的人不知道怎麽編排皓兒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許皓手段高超,讓林之孝夫妻要侄兒不要兒子了。
不過說到許皓,書蘭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說起來皓兒隻比樹玉小一歲多,如今樹玉都成親了,皓兒那裏你可有什麽章程?”
林之孝是許皓的舅舅,又是法律上許皓的監管人,於情於理許皓的終身大事也該林之孝操心,這事即便是書蘭沒林之孝的發話也不敢輕易插手的。
聞言林之孝沉默了一下,隨後搖搖頭說道:“這段時間忙著樹玉的事,我還沒想過這事了。隻是他不比樹玉,才學上有限,又有一對行事不怎麽光彩的父母,若是走上仕途之路日後這點難免會被人拿出來攻擊。不過他如今也大了,到底我們隻是舅舅舅母,前程的事情還得他自己做決定,我且問過他來再說。”
書蘭點點頭,許皓那裏真是一個問題。
許皓來林家年紀大了不能習武,學文了天賦不行,到現在童子試都沒有過了,又有那麽一對父母在。隻是這年頭都是萬事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他們不是許皓的親生父母,若是貿然勸他不走仕途之路,聯係到林樹玉這邊,未必不會讓有些人多想,以為他們故意打壓許皓了。
“老爺說得是。”這事也隻能問過許皓自己後在看著辦,對未來的定位不同,這媳婦找得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就如同林樹玉一樣,之前憋著一股勁考武舉,無論是林之孝還是書蘭都沒有想過給他訂親的事情。畢竟若林樹玉要是考上了,那未來行走的人家就大不一樣了,出門做客行事說話什麽的都會被人挑刺,一般人還真勝任不了。
罷了罷了,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多想無益。
今天忙乎了一天,書蘭也累了,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書蘭就起來了,今天還得喝兒媳婦的孝敬茶了,讓人好好的收整了後,林之孝和書蘭才在大堂裏的上首坐下。
沒過一會兒就看見新鮮出爐的一對小夫妻走了進來,兩人走到林之孝和書蘭麵前跪下,一旁早就有機靈的下人拿著布墊放在地上,兩人正好跪在布墊上。
磕完頭後,陳氏接過一旁丫頭遞過來的茶碗,雙手舉過頭頂,再一次的俯身道:“請老爺吃茶。”
“好好好。”林之孝接過陳氏遞過來的茶碗,嘴巴沾了沾茶水後,便將茶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拿了兩個紅包遞給林樹玉和陳氏。
陳氏又依法炮製捧了茶碗呈給書蘭,書蘭同樣給了兩個紅包。
敬完茶又見過許皓和林紅玉後,就由林之孝領隊去了祠堂,拜祭祖先後陳氏才算是林家名正言順的兒媳婦了。
出了祠堂,林之孝和林樹玉去了前院商量事情,書蘭免了陳氏的禮,讓她直接迴房休息,自己領著林紅玉迴到正院。林紅玉今年虛歲已經八歲了,書蘭已經開始讓她接觸家務事了,雖然基本上都是在豎著耳朵聽,不發言,但耳熟目染之下,原本就聰慧的林紅玉如今更是聰明得很。
“這些東西讓人準備好,讓人送到大奶奶那裏。”書蘭擬了一個帖子,上麵放著好幾樣東西,這是書蘭準備著陳氏三天後迴門的時候帶的東西。
因為是賜婚,再加上陳氏除了陳德妃後,就沒有其他親人了,因此她迴門必然是去陳德妃那裏,禮是不可少的,即便是或許人家根本看不起這禮。
迴門後,陳氏就開始來書蘭這裏立規矩了。
不過書蘭是沒有經曆過做兒媳婦的哭的,因此每次陳氏一大清早來後,沒過多久書蘭就讓她迴去。
這一天又是如此,陳氏依言告退,迴到自己的屋子眼睛不由得微紅了起來。等著屋子裏隻有自己的心腹陪嫁鄭大家的時候,才忍不住抱怨起來。
“姑姑,你說我哪裏做的不好,我每天一大早就過去候著,偏她還給我冷臉。”忍了大半個月,陳氏終於忍不住了。
說起來陳氏的命還是挺好的,雖然她並不是生母柳姨娘期盼的兒子,但那個時候陳德妃已經大了能照顧陳氏了,後來等著柳姨娘想通後,陳氏的日子就更好了。陳氏有記憶以來柳姨娘就是陳家內宅的老大,父母疼愛下人巴結,等著親姐姐成為陳德妃後,那就更加嬌貴了。
也因此陳氏雖然入宮後被宮裏麵的嬤嬤教養得有些模子樣,可心裏還是有些驕縱和天真的,無論是柳姨娘還是陳德妃她們都不可能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展現在陳氏麵前。
陳氏雖然在皇宮裏學到了謹言慎行,但那也隻是對不熟悉的外人而已。鄭大家的是之前陳德妃派去伺候陳氏的大宮女,後來陳氏出宮成親,陳德妃放心不下陳氏,便將鄭大家的放了出來嫁給了鄭大作為陪房一起嫁入林家。
如今陳氏對她連稱唿都沒有換,有了這麽深的感情,陳氏這會兒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不能也不敢在其他人麵前表露出來,也隻能在鄭大家的麵前說一說。
“奶奶這會兒可說錯了,太太雖對奶奶沒個笑臉,可奶奶焉知太太或許就是這個性子了,以前宮裏麵的甄貴妃娘娘可不就是這個模樣。太太對奶奶一應的規矩都不錯,瞧著也不是故意討厭奶奶的。再說了,這凡事也得有個眼緣,奶奶和太太以前又沒有相處過,太太又有親閨女在身邊,兒媳婦如何能和親閨女比,奶奶切莫想多了。”鄭大家的勸慰道。
說實在的,書蘭對陳氏的確沒啥親熱的舉動,可這也是人之常情,任憑誰莫名其妙的塞來一個要和兒子和自己生活一輩子的陌生人,恐怕也沒啥好臉色。
書蘭對陳氏的規矩沒有錯,找茬也找不出。再說了,即便是沒有賜婚這一門事,新媳婦和婆婆也得磨合一段時間才能相處得好,畢竟人又不是銀子,人見人愛。
讓鄭大家的說,這樣就不錯了,陳氏日後靠的不是書蘭而是林樹玉,隻要她對書蘭的規矩到位了,沒人能挑出刺來,書蘭對她態度怎麽樣,雖然重要,但並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還是陳氏要趁著新婚這段時間抓住林樹玉的心。
抓住了林樹玉,陳氏在林家才能有好日子過。
想了想鄭大家的又開口說道:“奶奶和大爺還在新婚之中了,太太每天讓奶奶請安後就迴來不在她身邊伺候著,這何嚐不是在體恤奶奶,奶奶趁著空閑的時間給大爺做些貼身的小玩意不是很好嗎?”那抓住男人心的話自然不能明說,鄭大家的也隻能暗示一下。
陳氏低著頭想了想,半響後抬頭說道:“姑姑,你說得對!”隻是陳氏想得和鄭大家的有些不一樣,陳氏想得是她已經不得書蘭喜歡了,若是再不得林樹玉的喜歡,那在林家的日子還不知道有多難過了。
若是得了林樹玉得喜歡,然後書蘭不喜歡太她,大不了讓去求姐姐,讓林樹玉外放自己跟過去好了。兩人見不著麵,不喜歡也沒得氣受。
說著,心裏就在尋思著,給林樹玉做荷包好了,還是做香包好,腰帶什麽的也不錯。
這邊陳氏忙乎著給林樹玉做東西,那邊書蘭處理完家務事後,就讓林紅玉迴去了。
一個梳著婦女頭的管家婆子,一邊奉給書蘭一碗茶,一邊笑道:“下月初三是賈府老太太的壽辰,太太您看?”
這可是林家出來的第一個賈母的生日,賈府又慎重其事的送了請帖來,於情於理林家眾人都得在這一天到賈府走一趟,而且還得送一份厚禮去。
書蘭端著茶碗的手頓了頓,淺嚐了一口後,才淡淡的說道:“咱們也才出府,家底也薄。再說了老太太貴我榮國府的超品夫人什麽好東西沒有見過,那些眼皮薄的就不用拿出來了。我聽說外麵最近興起了西洋器,你讓你男人去外麵問問,瞧著有沒有合適的。”
“是!”張生家的笑著應了下來。
張生的父親張二是以前林老爺的心腹,也是林家的大管家,如今輪到林之孝當家了,張二是退下來了,但張生依然做著林家的管家,故書蘭有此一說。
書蘭又對著身邊的丫頭露薇說道:“你去將那支金嵌寶穿珠鳳簪給大奶奶送去。”
“是!”露薇應了下來,連忙進次間找,找到了給書蘭過目後,才親自拿著盒子去了東廂房。
“太太對大奶奶真好,這是老爺當年送給太太的吧,太太也舍得。”張生家的笑道,雖眼熱得很,可她也知道這種東西不是她能有得。
書蘭似笑非笑的說道:“有什麽舍不得的,將來整個家都是他們小兩口的,如今不過是一支簪子而已。我冷了她這麽多天,也不見她私底下抱怨,規矩倒是不差。她和樹玉夫妻一體,她沒了麵子樹玉又能有什麽麵子。”
張生家的秒懂,不就是婆婆給新媳婦一個下馬威,如今瞧著新媳婦人不錯,開始敞開心扉接受了。
八月初三日是賈母的壽辰,但若是親友全來,恐筵宴一天排設不開,便早議定於七月二十八日起至八月初五日止榮寧兩處齊開筵宴,寧國府中單請官客,榮國府中單請堂客。
二十八日請皇親附馬王公諸公主郡主王妃國君太君夫人等,二十九日便是閣下都府督鎮及誥命等,三十日便是諸官長及誥命並遠近親友及堂客,初一日是賈赦的家宴,初二日是賈政,初三日是賈珍賈珠賈璉,初四日是賈府中合族長幼大小共湊的家宴,初五日是賴大林之孝等家下管事人等共湊一日。
以前林家都是初五給賈母慶生,如今被放出來了自然身份不一樣,得三十日就去。賀禮書蘭早就準備好已經送去賈府了,出來一尊菩薩外,其他的都是西洋器物,看一個新鮮。
書蘭領著陳氏和林紅玉直接去了榮國府,行至二門王熙鳳、璉二奶奶許氏和珍大奶奶葉氏就在門口候著了,見書蘭領著兒媳婦閨女來了,王熙鳳迎上來打趣道:“哎喲,林姐姐可算是來了,老太太都念叨了好幾次了。哎喲,這是新媳婦吧,瞧著怪眼生的。”最後一句話,是瞧著陳氏說的。
書蘭聞言笑了指著王熙鳳說道:“這下總算是治住你了,瞧你日後還敢隨便打趣不,小心將麵子丟到外人那裏去了。”
王熙鳳聞言故作一副怕怕的表情,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笑完後,書蘭才說道:“她未過門的時候都是在宮裏鍾粹宮養著的,你自然瞧著眼生。”這事沒什麽不可說的,陳氏在陳德妃那裏住了好幾年,也未必沒有誥命夫人認識她。何必藏著掖著了。
王熙鳳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陳氏,笑道:“果然不愧是宮裏養出來的,瞧這水靈的樣子,我這個燒糊了的卷子那是拍馬都不及呀!”
“珠大奶奶說笑了,我瞧著珠大奶奶比牡丹還嬌豔了。”陳氏在書蘭的示意下抿嘴說道。
“喲喲喲,瞧瞧這小嘴甜。”王熙鳳讚道,隨後又搖搖頭“可惜了,咱們是一輩的。”
“怎麽了,你難不成還準備怎麽著不成?”璉二奶奶許氏打趣道。
王熙鳳甩了甩手中的手絹笑道:“什麽怎麽著,弟妹這話我愚笨可聽不懂。我這不是瞧著她可惜想要多親近一下而已。”
“好了好了,知道林大奶奶是可人兒,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已經在裏麵盼著了,還是先讓林太太和林大奶奶先去見過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等會兒你想怎麽親近就怎麽親近。”珍大奶奶葉氏聽著這話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
這話卻是不錯的,再說在今天賈母生辰的時候兩人要是吵起來鬧出什麽笑話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許氏會被大太太怎麽樣,不知道。可王熙鳳知道王夫人已經對她很不滿了,又是一年過去了,她肚子裏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前段時間她還隱隱約約的聽說王夫人準備停了如兒的避孕藥了,這怎麽可以了!
如今的王熙鳳是一步都不敢走錯,她就怕被王夫人抓住了把柄威脅她給賈珠的通房侍妾停藥。與通房侍妾比起來,王熙鳳自然是更討厭庶子庶女的。
書蘭裝作沒聽到沒看見這事一樣,領著陳氏和林紅玉到榮禧堂正堂給賈母請安,進去的時候屋子裏已經坐著了好些誥命敕命,一一見禮後,眾人才開始說話。
作為陳德妃的親妹妹,陳氏沒有不成為焦點的理由,眾誥命敕命雖然看不是林家的家世,但就憑這林家大奶奶是陳德妃親妹妹這一點,也要對林家另眼相看幾分。再加上這又是在別人家裏做客,在場的都是老江湖了自然不可能將氣氛弄得尷尬,一來二去的屋子裏倒是熱鬧極了。
瞧著陳氏雖然有些羞澀但卻遊刃有餘的對應著眾誥命敕命明裏暗裏的試探,書蘭在心裏點點頭,陳氏還是不愧的見過大世麵的,如今沒懼場,落落大方的反而讓人心生好感。
對於陳氏這方麵,書蘭算是對她最滿意的,日後出門做客親朋好友往來也不會落了下乘。眾人說笑著,突然柳善家的走了進來,一臉喜氣的說道:“老太太,揚州林家來人了。”
賈母眼前一亮“快讓她們進來。”
拜堂後新娘送入洞房,而新郎則要在外麵像親朋好友敬酒,遇到幾個心思賊壞的,還要拉著死灌,妄圖灌醉林樹玉讓他的洞房花燭夜泡湯。
好在林樹玉早就經過了酒的洗禮,雖然說不上千杯不醉但酒量也比一般人大一些,饒是如此被人送入洞房的時候也醉醺醺頭昏昏的了。
讓許皓幫著趕走了一群妄圖鬧洞房的人,送走了前來賀喜的賓客,吩咐管家收拾屋子後,林之孝和書蘭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兒媳婦已經娶進門了,好壞都隻能自己受著,但表麵上卻還是要顧全麵子的,至少不能先讓人挑出刺來。
沐浴更衣上了床,書蘭瞧著床帳歎了一口氣,每每想到這裏她都心塞的不得了。
一旁的林之孝奇道:“好好的歎什麽氣呀!”
“怎麽能不歎氣了!”書蘭轉過頭來怒視“這可是皇上賜婚,日後連和離的機會都沒有,要是這陳氏是個不好的,那咱們家就沒得安寧了。”純粹是知道夏金桂的後遺症。
“她要是不好,你倒是便宜隻要躲在外院就行了,可我了?”書蘭白了林之孝一眼,她作為婆婆,每天都得和陳氏打交道,若真是遇到夏金桂那種媳婦,書蘭覺得自己肯定倒了十八輩子的黴。
雖然陳氏是庶女,而且還是沒娘家人的庶女,但人家卻是德妃的親妹妹。要是陳氏賢良淑德還好,要真是一個飛揚跋扈的,那書蘭哭都沒地方哭了。畢竟比起陳氏來說,她現在的身份更尷尬,雖是林樹玉的母親,但同樣沒娘家。
真要是鬥起來,縱然有婆婆這層天然的保護膜,但書蘭還真沒啥信心搞贏陳氏。
“你就是愛多想,瞎操心。”林之孝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就隻想著她不好,怎麽不想她好了。”林之孝倒是沒書蘭這樣的顧慮。
老子打兒子婆婆管兒媳婦,天經地義!
德妃再怎麽尊貴受寵又如何?
到底她也隻是後宮之人,沒資格插手前朝的事情給陳氏撐腰的勢力有限,而且讓林之孝說,德妃既然如此得寵也應該是知進退識趣之人,不然皇上也不會如此寵愛,到底這天底下漂亮的女子多著了,不差她這一個。如此一來,這陳氏倒是可以稍稍的往好裏想了。
至於兒媳婦翻天的事情,林之孝壓根就不覺得需要擔心。能讓兒媳婦翻天的人家,多數都是兒子沒出息壓不過兒媳婦才會出現這種事情。
在林之孝的眼裏林樹玉就是極為有出現的,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男人有出息,有權有勢有錢後,就容易沾花惹草,女人像是瘋了一樣的粘上來。這種時候兒媳婦防備那些小三小四小五都還來不及了,又哪裏會來招惹頂頭上司婆婆,這豈不是讓自己腹背受敵。
所以說小三姨娘什麽的,就是婆婆對付兒媳婦的最大殺傷利器。
也難怪古代婆婆都喜歡在給兒子塞人,這是顯示自己威嚴和輩分高的手段。
書蘭雖然在古代生活了幾十年,但賈府不興給爺們身邊塞人,那些成為姨娘侍妾的都是自己爬的床,很受人鄙視。因此書蘭壓根就沒有想過古代做婆婆還有這招可以用,總得來說,書蘭的擔心也的確如林之孝所說的那樣白操心了。
管她是好兒媳婦還是壞兒媳婦,幾個通房侍妾一塞下去,保管兒媳婦服服帖帖的。
原著中的夏金桂嫁給薛蟠,第一個對付的也是香菱,然後才是薛蟠和薛姨媽薛寶釵,可見通房侍妾的威懾力不小。
“她那種情況,讓我怎麽能往好裏想了。”書蘭嘟著嘴說道。
林之孝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就是因為太多人都和你一樣,才會讓陳氏名聲如此,好壞都是處出來的,還沒相處了又怎麽知道好壞。再說了,這堂都拜了婚也結了,你難道還想這個時候抗旨不尊悔婚不成?”
既然事情已經成為定局了,那就不要那麽糾結了,流言傷人,日久才了見人心。
書蘭嘟著的嘴巴沒有放下來,顯然她腦子還沒有轉過來。
“陳氏若真是個不好,那日後幹脆要不咱們搬出去住,要不讓他們小兩口搬出去住,這總行了吧!”林之孝瞧著書蘭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
“不行!”書蘭同樣沒好氣的迴答道:“咱們要是搬出去住,你讓別人戳樹玉的脊椎骨呀!樹玉他們要是搬出去住,不知道的人不知道怎麽編排皓兒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許皓手段高超,讓林之孝夫妻要侄兒不要兒子了。
不過說到許皓,書蘭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說起來皓兒隻比樹玉小一歲多,如今樹玉都成親了,皓兒那裏你可有什麽章程?”
林之孝是許皓的舅舅,又是法律上許皓的監管人,於情於理許皓的終身大事也該林之孝操心,這事即便是書蘭沒林之孝的發話也不敢輕易插手的。
聞言林之孝沉默了一下,隨後搖搖頭說道:“這段時間忙著樹玉的事,我還沒想過這事了。隻是他不比樹玉,才學上有限,又有一對行事不怎麽光彩的父母,若是走上仕途之路日後這點難免會被人拿出來攻擊。不過他如今也大了,到底我們隻是舅舅舅母,前程的事情還得他自己做決定,我且問過他來再說。”
書蘭點點頭,許皓那裏真是一個問題。
許皓來林家年紀大了不能習武,學文了天賦不行,到現在童子試都沒有過了,又有那麽一對父母在。隻是這年頭都是萬事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他們不是許皓的親生父母,若是貿然勸他不走仕途之路,聯係到林樹玉這邊,未必不會讓有些人多想,以為他們故意打壓許皓了。
“老爺說得是。”這事也隻能問過許皓自己後在看著辦,對未來的定位不同,這媳婦找得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就如同林樹玉一樣,之前憋著一股勁考武舉,無論是林之孝還是書蘭都沒有想過給他訂親的事情。畢竟若林樹玉要是考上了,那未來行走的人家就大不一樣了,出門做客行事說話什麽的都會被人挑刺,一般人還真勝任不了。
罷了罷了,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多想無益。
今天忙乎了一天,書蘭也累了,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書蘭就起來了,今天還得喝兒媳婦的孝敬茶了,讓人好好的收整了後,林之孝和書蘭才在大堂裏的上首坐下。
沒過一會兒就看見新鮮出爐的一對小夫妻走了進來,兩人走到林之孝和書蘭麵前跪下,一旁早就有機靈的下人拿著布墊放在地上,兩人正好跪在布墊上。
磕完頭後,陳氏接過一旁丫頭遞過來的茶碗,雙手舉過頭頂,再一次的俯身道:“請老爺吃茶。”
“好好好。”林之孝接過陳氏遞過來的茶碗,嘴巴沾了沾茶水後,便將茶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拿了兩個紅包遞給林樹玉和陳氏。
陳氏又依法炮製捧了茶碗呈給書蘭,書蘭同樣給了兩個紅包。
敬完茶又見過許皓和林紅玉後,就由林之孝領隊去了祠堂,拜祭祖先後陳氏才算是林家名正言順的兒媳婦了。
出了祠堂,林之孝和林樹玉去了前院商量事情,書蘭免了陳氏的禮,讓她直接迴房休息,自己領著林紅玉迴到正院。林紅玉今年虛歲已經八歲了,書蘭已經開始讓她接觸家務事了,雖然基本上都是在豎著耳朵聽,不發言,但耳熟目染之下,原本就聰慧的林紅玉如今更是聰明得很。
“這些東西讓人準備好,讓人送到大奶奶那裏。”書蘭擬了一個帖子,上麵放著好幾樣東西,這是書蘭準備著陳氏三天後迴門的時候帶的東西。
因為是賜婚,再加上陳氏除了陳德妃後,就沒有其他親人了,因此她迴門必然是去陳德妃那裏,禮是不可少的,即便是或許人家根本看不起這禮。
迴門後,陳氏就開始來書蘭這裏立規矩了。
不過書蘭是沒有經曆過做兒媳婦的哭的,因此每次陳氏一大清早來後,沒過多久書蘭就讓她迴去。
這一天又是如此,陳氏依言告退,迴到自己的屋子眼睛不由得微紅了起來。等著屋子裏隻有自己的心腹陪嫁鄭大家的時候,才忍不住抱怨起來。
“姑姑,你說我哪裏做的不好,我每天一大早就過去候著,偏她還給我冷臉。”忍了大半個月,陳氏終於忍不住了。
說起來陳氏的命還是挺好的,雖然她並不是生母柳姨娘期盼的兒子,但那個時候陳德妃已經大了能照顧陳氏了,後來等著柳姨娘想通後,陳氏的日子就更好了。陳氏有記憶以來柳姨娘就是陳家內宅的老大,父母疼愛下人巴結,等著親姐姐成為陳德妃後,那就更加嬌貴了。
也因此陳氏雖然入宮後被宮裏麵的嬤嬤教養得有些模子樣,可心裏還是有些驕縱和天真的,無論是柳姨娘還是陳德妃她們都不可能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展現在陳氏麵前。
陳氏雖然在皇宮裏學到了謹言慎行,但那也隻是對不熟悉的外人而已。鄭大家的是之前陳德妃派去伺候陳氏的大宮女,後來陳氏出宮成親,陳德妃放心不下陳氏,便將鄭大家的放了出來嫁給了鄭大作為陪房一起嫁入林家。
如今陳氏對她連稱唿都沒有換,有了這麽深的感情,陳氏這會兒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不能也不敢在其他人麵前表露出來,也隻能在鄭大家的麵前說一說。
“奶奶這會兒可說錯了,太太雖對奶奶沒個笑臉,可奶奶焉知太太或許就是這個性子了,以前宮裏麵的甄貴妃娘娘可不就是這個模樣。太太對奶奶一應的規矩都不錯,瞧著也不是故意討厭奶奶的。再說了,這凡事也得有個眼緣,奶奶和太太以前又沒有相處過,太太又有親閨女在身邊,兒媳婦如何能和親閨女比,奶奶切莫想多了。”鄭大家的勸慰道。
說實在的,書蘭對陳氏的確沒啥親熱的舉動,可這也是人之常情,任憑誰莫名其妙的塞來一個要和兒子和自己生活一輩子的陌生人,恐怕也沒啥好臉色。
書蘭對陳氏的規矩沒有錯,找茬也找不出。再說了,即便是沒有賜婚這一門事,新媳婦和婆婆也得磨合一段時間才能相處得好,畢竟人又不是銀子,人見人愛。
讓鄭大家的說,這樣就不錯了,陳氏日後靠的不是書蘭而是林樹玉,隻要她對書蘭的規矩到位了,沒人能挑出刺來,書蘭對她態度怎麽樣,雖然重要,但並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還是陳氏要趁著新婚這段時間抓住林樹玉的心。
抓住了林樹玉,陳氏在林家才能有好日子過。
想了想鄭大家的又開口說道:“奶奶和大爺還在新婚之中了,太太每天讓奶奶請安後就迴來不在她身邊伺候著,這何嚐不是在體恤奶奶,奶奶趁著空閑的時間給大爺做些貼身的小玩意不是很好嗎?”那抓住男人心的話自然不能明說,鄭大家的也隻能暗示一下。
陳氏低著頭想了想,半響後抬頭說道:“姑姑,你說得對!”隻是陳氏想得和鄭大家的有些不一樣,陳氏想得是她已經不得書蘭喜歡了,若是再不得林樹玉的喜歡,那在林家的日子還不知道有多難過了。
若是得了林樹玉得喜歡,然後書蘭不喜歡太她,大不了讓去求姐姐,讓林樹玉外放自己跟過去好了。兩人見不著麵,不喜歡也沒得氣受。
說著,心裏就在尋思著,給林樹玉做荷包好了,還是做香包好,腰帶什麽的也不錯。
這邊陳氏忙乎著給林樹玉做東西,那邊書蘭處理完家務事後,就讓林紅玉迴去了。
一個梳著婦女頭的管家婆子,一邊奉給書蘭一碗茶,一邊笑道:“下月初三是賈府老太太的壽辰,太太您看?”
這可是林家出來的第一個賈母的生日,賈府又慎重其事的送了請帖來,於情於理林家眾人都得在這一天到賈府走一趟,而且還得送一份厚禮去。
書蘭端著茶碗的手頓了頓,淺嚐了一口後,才淡淡的說道:“咱們也才出府,家底也薄。再說了老太太貴我榮國府的超品夫人什麽好東西沒有見過,那些眼皮薄的就不用拿出來了。我聽說外麵最近興起了西洋器,你讓你男人去外麵問問,瞧著有沒有合適的。”
“是!”張生家的笑著應了下來。
張生的父親張二是以前林老爺的心腹,也是林家的大管家,如今輪到林之孝當家了,張二是退下來了,但張生依然做著林家的管家,故書蘭有此一說。
書蘭又對著身邊的丫頭露薇說道:“你去將那支金嵌寶穿珠鳳簪給大奶奶送去。”
“是!”露薇應了下來,連忙進次間找,找到了給書蘭過目後,才親自拿著盒子去了東廂房。
“太太對大奶奶真好,這是老爺當年送給太太的吧,太太也舍得。”張生家的笑道,雖眼熱得很,可她也知道這種東西不是她能有得。
書蘭似笑非笑的說道:“有什麽舍不得的,將來整個家都是他們小兩口的,如今不過是一支簪子而已。我冷了她這麽多天,也不見她私底下抱怨,規矩倒是不差。她和樹玉夫妻一體,她沒了麵子樹玉又能有什麽麵子。”
張生家的秒懂,不就是婆婆給新媳婦一個下馬威,如今瞧著新媳婦人不錯,開始敞開心扉接受了。
八月初三日是賈母的壽辰,但若是親友全來,恐筵宴一天排設不開,便早議定於七月二十八日起至八月初五日止榮寧兩處齊開筵宴,寧國府中單請官客,榮國府中單請堂客。
二十八日請皇親附馬王公諸公主郡主王妃國君太君夫人等,二十九日便是閣下都府督鎮及誥命等,三十日便是諸官長及誥命並遠近親友及堂客,初一日是賈赦的家宴,初二日是賈政,初三日是賈珍賈珠賈璉,初四日是賈府中合族長幼大小共湊的家宴,初五日是賴大林之孝等家下管事人等共湊一日。
以前林家都是初五給賈母慶生,如今被放出來了自然身份不一樣,得三十日就去。賀禮書蘭早就準備好已經送去賈府了,出來一尊菩薩外,其他的都是西洋器物,看一個新鮮。
書蘭領著陳氏和林紅玉直接去了榮國府,行至二門王熙鳳、璉二奶奶許氏和珍大奶奶葉氏就在門口候著了,見書蘭領著兒媳婦閨女來了,王熙鳳迎上來打趣道:“哎喲,林姐姐可算是來了,老太太都念叨了好幾次了。哎喲,這是新媳婦吧,瞧著怪眼生的。”最後一句話,是瞧著陳氏說的。
書蘭聞言笑了指著王熙鳳說道:“這下總算是治住你了,瞧你日後還敢隨便打趣不,小心將麵子丟到外人那裏去了。”
王熙鳳聞言故作一副怕怕的表情,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笑完後,書蘭才說道:“她未過門的時候都是在宮裏鍾粹宮養著的,你自然瞧著眼生。”這事沒什麽不可說的,陳氏在陳德妃那裏住了好幾年,也未必沒有誥命夫人認識她。何必藏著掖著了。
王熙鳳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陳氏,笑道:“果然不愧是宮裏養出來的,瞧這水靈的樣子,我這個燒糊了的卷子那是拍馬都不及呀!”
“珠大奶奶說笑了,我瞧著珠大奶奶比牡丹還嬌豔了。”陳氏在書蘭的示意下抿嘴說道。
“喲喲喲,瞧瞧這小嘴甜。”王熙鳳讚道,隨後又搖搖頭“可惜了,咱們是一輩的。”
“怎麽了,你難不成還準備怎麽著不成?”璉二奶奶許氏打趣道。
王熙鳳甩了甩手中的手絹笑道:“什麽怎麽著,弟妹這話我愚笨可聽不懂。我這不是瞧著她可惜想要多親近一下而已。”
“好了好了,知道林大奶奶是可人兒,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已經在裏麵盼著了,還是先讓林太太和林大奶奶先去見過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等會兒你想怎麽親近就怎麽親近。”珍大奶奶葉氏聽著這話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
這話卻是不錯的,再說在今天賈母生辰的時候兩人要是吵起來鬧出什麽笑話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許氏會被大太太怎麽樣,不知道。可王熙鳳知道王夫人已經對她很不滿了,又是一年過去了,她肚子裏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前段時間她還隱隱約約的聽說王夫人準備停了如兒的避孕藥了,這怎麽可以了!
如今的王熙鳳是一步都不敢走錯,她就怕被王夫人抓住了把柄威脅她給賈珠的通房侍妾停藥。與通房侍妾比起來,王熙鳳自然是更討厭庶子庶女的。
書蘭裝作沒聽到沒看見這事一樣,領著陳氏和林紅玉到榮禧堂正堂給賈母請安,進去的時候屋子裏已經坐著了好些誥命敕命,一一見禮後,眾人才開始說話。
作為陳德妃的親妹妹,陳氏沒有不成為焦點的理由,眾誥命敕命雖然看不是林家的家世,但就憑這林家大奶奶是陳德妃親妹妹這一點,也要對林家另眼相看幾分。再加上這又是在別人家裏做客,在場的都是老江湖了自然不可能將氣氛弄得尷尬,一來二去的屋子裏倒是熱鬧極了。
瞧著陳氏雖然有些羞澀但卻遊刃有餘的對應著眾誥命敕命明裏暗裏的試探,書蘭在心裏點點頭,陳氏還是不愧的見過大世麵的,如今沒懼場,落落大方的反而讓人心生好感。
對於陳氏這方麵,書蘭算是對她最滿意的,日後出門做客親朋好友往來也不會落了下乘。眾人說笑著,突然柳善家的走了進來,一臉喜氣的說道:“老太太,揚州林家來人了。”
賈母眼前一亮“快讓她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