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樓出發那天,是嶽文計算天文曆法,找到的一個吉日,適合行人出發。


    這次遠行低調,唐樓不想大張旗鼓,除了孑然和嶽文,就是三個道童在場。


    白藥、犀角和田富貴三人,頗有些依依不舍,不停說道,“道長,帶著我們吧,路上能侍奉你。”


    “不行,路上太危險了,你們先安心修煉,以後幫助師兄管好別院。”唐樓嚴厲說道。


    接著,唐樓轉向孑然,“師父,你損耗過度,需要精心修養,平時不要操心,按時服藥。”


    孑然點頭,“這些我都記得,你路上小心,節氣很快入冬,路上雪封冰凍,許多危險要注意。”


    “弟子銘記了!”


    唐樓最後看向嶽文,“師兄,別院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包你歸來時,別院已經成為超過八景觀的存在。”嶽文戲謔道。


    孑然也笑了,“你身為師兄,可要說話算話。”


    嶽文苦笑,“師父,這也太難了。”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


    離別的時刻,不知不覺過去很快。


    最後還是孑然開口,“時間不早了,讓修竹啟程!”


    唐樓朝著眾人拱手,“各位,再會!”


    說完,唐樓拉著嚼頭,驅使靈牛邁步走開。


    就這樣,唐樓心中默默念著,一步、兩步、三步……


    等到一千步外,唐樓再度迴頭,已經看不到送行的一行人。


    “好了,全興征途來了。”


    ……


    平原中央,一道寬闊大道橫貫南北,向來是商隊穿梭往來的要道,同時也是劫匪的獵場。


    今天,又一場劫掠展開了。


    劫匪共有八百多人,將四五百人的商隊圍住,頭目們騎著高大駿馬,手持雪亮彎刀,對著商隊中人喝罵揮刀,恐嚇他們交出所有財物。


    商隊的東家,一個身穿絲綢的胖子,不停的作揖求饒,“饒命饒命,這些貨物是我傾家蕩產購置的,如果你們全都搶走,我就要家破人亡。”


    頭目喝罵道,“少?嗦,不交出錢財,就殺了你們。”


    “好歹給我留點,你們全搶走,我也沒法活了。”胖東家苦著臉哀求。


    頭目們哈哈大笑,“我們是強盜,怎會管你死活?”


    胖東家坐倒在地上,放聲大聲長嚎,哭的撕心裂肺、非常傷心。


    盜匪們卻不管這裏,嘻嘻哈哈衝到商隊,爭先搶後搬貨,逐個對商隊眾人進行搜身,細軟財富塞到懷裏,其餘東西堆在一起上繳。


    胖東家最有錢,身上穿金戴銀,連外衣都是絲綢的,成為匪徒下手的重點,被擼個精光。


    大道旁邊,兩人騎著駿馬,冷靜看著盜匪搶劫。


    “大哥,這些烏合之眾難成大器。我們本來要去永恆大陸,你為什麽要收攏賊人,還成為盜匪首領?”左首之人問道。


    大哥搖搖頭,“此路太長,僅憑我們二人走不到,必須找人供養。這些賊人洗劫成性,卻非一無是處,至少可以為我們提供物資。”


    大哥見二弟滿臉不情願,勸說道,“我知道你看不起盜匪,但是我們想要趕到刹那山,必須多多積累,唯有借助這些賊人。”


    突然,幾個頭目驅馬過來,“大當家、二當家,這次的繳獲都擺好了,你們過來看看。”


    大哥點點頭,“你們先去,我稍後就到。”


    接著,大哥拍拍二弟肩膀,“記得,我們和他們為伍,但我們不是匪徒,而是修道之人,等到了刹那山,就不需要這些賊人。”


    二弟抬起頭,見到大哥目光中的殺氣,“大哥,你……”


    “不必多說,先過去清點財物。”大哥強調道,“到了永恆大陸,用錢的地方太多,從現在開始就要積攢資糧。”


    片刻過後,盜匪們將貨物搬上馬背,準備開始撤離。


    商隊的人鬆了口氣,隻有胖東家嚎啕大哭不止,眼睜睜看著貨物被搶走,他如喪考妣。


    “大當家,如何收尾?”有頭目問道。


    大哥眯起雙眼,“按老規矩辦!”


    頭目會意,猙獰笑著,露出森白獠牙,伸手往腰間抹去,錚一聲拔出雪亮腰刀。


    片刻過後,商隊接連響起慘叫聲,夾雜胖東家瘋狂的笑聲,“死了好,都死了才幹淨!”


    大道兩旁屍橫遍野,匪徒們尚未離去,就有被血腥味吸引的豺狼鬣狗聚集過來,要飽餐一頓。


    二弟目光有些不忍,“大哥,我們劫財也就罷了,何必要傷人性命!”


    “迂腐,今日我們搶劫商隊,若是留下活口,必然有人察覺,以後搶劫就更加困難。”


    大哥說完,抬頭望著遠方,“越過刹那,才能到達永恆,你我兄弟二人,需要同心協力!”


    ……


    七八個行人接班上路,他們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道士和尚,也有老翁少婦,人流極其複雜,不像是商隊,也不像是劫匪,反而像是一群逃荒的難民。


    “天氣越來越冷,我們必須加快腳步,真要等到大雪封山,刹那山寸步難行,我們這些人都要拿命去闖!”


    一個絡腮胡子大聲說道。


    其餘人等麵麵相覷,顯然非常擔憂。


    “可是,我們腳力有限,如何才能趕在節氣變化前,到達刹那山?”


    絡腮胡子歎道,“如果能有代步的腳力,速度應該快多了。”


    一位少女大聲說道,“我們先前也有馬匹,但後來遇到妖獸群,都被吞吃了,所以隻能靠步行。”


    絡腮胡子歎了口氣,“普通馬匹如何能抵擋妖獸,如同我們有靈獸就好了,不僅日新千裏,而且力大無窮,可以馱乘行李。”


    “我們這些人窮酸得很,若是有錢財購買靈獸,還用得著去永恆大陸碰運氣嗎?”白發蒼蒼的老翁有氣無力說道。


    “算了算了,這段日子,我們看看能不能遇到商隊,大家湊湊錢,看能夠買幾匹駿馬代步?”絡腮胡子提議道。


    少女也異想天開,“附近如果有野馬群出沒,我們可以捕捉野馬當坐騎。”


    其他人都笑了,有人解釋道,“野馬也要馴化,不是捉了就能騎乘,而且需要轡頭韁繩馬蹄鐵等馬具,否則捉來也是沒用。”


    少女委屈嘀咕道,“我也隻是提個建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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