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那棟大廈。


    一到晚上,紀老的眼皮子就會控製不住地跳動。


    尤其是在關聖出發前往氏族大會之後,這種情況就越發的嚴重。


    一開始,紀老以為是自己太過疲倦了,所以調了一下作息。


    結果,調完之後,還是沒有半點用。


    相反,眼皮子跳動的速度和節奏越來越快。


    紀老開始有些鬱悶。


    但……


    今晚,傳迴來的消息讓他意識到,自己終於為什麽會有這種反應了!


    “關聖……被放逐了嗎”


    紀老眼眶有些通紅地看著麵前的秘書章輕語。


    對於這個消息,章輕語第一時間也感到了震驚。


    甚至為了確定消息的真實性,章輕語還特地讓人迴到氏族聯盟,去確認。


    但!


    還是同樣的結果。


    確定了。


    關聖,被放逐了!


    “有煙嗎”紀老聲音沙啞地詢問道。


    章輕語麵露難色:“紀老,您的身體……”


    “來一根!”


    “紀老!”


    “給我!!!!”


    紀老猛地一拍桌子,前所未有地發了一次火。


    這一刻,章輕語真正地感受到了屬於龍國紀老真正的威嚴。


    沒辦法,她隻能從口袋裏將一包煙掏出來,遞給了紀老。


    紀老手指顫抖,麵色慘白,神色難看,抽出一根煙後,起身。


    起身的同時,差點腳站不穩,摔在了地上。


    接著,紀老來到了落地窗前,手哆嗦得越來越厲害,終於費力得將這根煙給點燃。


    “唿……”


    他長舒一口氣,總算是緩和了一下。


    “北寒之地啊,那可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地方。”


    “活人進不去,死人出不來。”


    “萬裏不見半點光,就算是全副武裝的頂尖戰士,也別想從裏麵活著出來。”


    “嗬嗬……”


    “嗬嗬!!!”


    “神無痛,你真狠啊,真是要把關聖這孩子逼到崩潰,像你一樣,你才滿意嗎”


    紀老對著空氣瘋狂地咒罵著神無痛。


    此刻的他,也懶得再搭理神無痛所謂的實力和地位。


    他隻想瘋狂地發泄內心的怒火。


    對於紀老而言,關聖就是親孫子一樣的存在。


    是龍國未來的中流砥柱。


    可現在,他最疼愛的孫子,最看重的年輕人,卻被神無痛扔進了北寒之地,一點消息都沒有。


    章輕語低下頭,眼眉之中,也盡是對關聖的擔憂,生怕他出事。


    “氏族聯盟那邊要求,龍國對關聖進行永恆的封鎖!”


    章輕語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憤怒無比,又無可奈何,滿是憋屈地說道。


    “永恆的……封鎖!”


    “嗬……嗬嗬……嗬嗬嗬!”


    “神無痛,你都開始對我龍國世俗指手畫腳了是嗎”


    “龍國是關聖的家,他想迴來就迴來,誰敢管,把老子給逼急了,老子一炮把你的氏族聯盟給轟了!”


    紀老破口大罵,心中已然做出了決定,不想順從神無痛的心意。


    然而。


    章輕語還是保持冷靜,說道:“紀老,要是違反氏族聯盟的規定,後果……後果不堪設想,我們……”


    “怕什麽!”


    紀老直接打斷道。


    煙,不經意間抽了一半。


    隻是一根煙。


    這偌大的會議室裏,就充滿了煙味。


    紀老攥緊拳頭:“我龍國世俗,已經不是曾經的龍國了。”


    “我想,就算是軒轅氏族,也做好了準備。”


    “神無痛不是想和關聖走到對立麵嗎”


    “他肯定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我龍國,我軒轅氏族,隨時都準備站在關聖的身後,和他做對。”


    “所以,小章,按照我的吩咐傳下去吧!”


    “我龍國,拒絕對關聖的永恆封鎖,他歸來之時,就是對神無痛的,絕殺之日。”


    “是!”


    感受到紀老絕對的決心,章輕語也變得膽大勇敢起來,蹦直身子,迴答道。


    很快,章輕語離開了會議室。


    在她走後,紀老平靜地沉默抽煙。


    一根,一根,又一根。


    抽得自己不斷咳嗽。


    抽得小臉鐵青,抽得最後唿吸不順暢之後,終於,將打火機收了起來。


    視線中,不經意間,浮現起了關聖的身影。


    “孩子,辛苦你了。”


    “這一段路走來,你背負了太多太多。”


    “放心,這段磨難,很快就結束了。”


    “馬上!”


    “馬上!”


    “再撐一會兒就好了。”


    “紀爺爺,一直在龍國等著你,別怕那個神無痛,等你什麽時候做好準備,想迴來,就迴來,爺爺,會為你準備好最強的助力。”


    “……”


    ——


    ——


    風霜,一如既往地擦試著那把劍。


    劍鋒無比鋒利。


    劍光,遠比上一次地更加鋒芒。


    她坐在妹妹李雨煙的門外亭子裏。


    陰雨連綿,池塘湖麵,波瀾片片。


    幾隻青蛙從荷葉上不斷跳過,一蹦一蹦的,有趣而又幽默。


    可此刻,風霜卻感受不到半點嫻靜。


    妹妹李雨煙在裏麵午睡。


    她隱約間,仿佛聽到了腹中那對龍鳳胎的唿吸和心跳聲。


    一緊,一鬆,一快,一慢。


    這似乎和平常的唿吸聲有些不同。


    風霜警惕起來,起身,提著劍,走進屋裏,目光籠罩著妹妹李雨煙,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怎麽迴事”


    風霜神色一變,出門撿了幾塊石頭,摘了幾片樹葉,扔進雨中。


    石頭零零散散滾落在空地上


    幾片樹葉被雨用力拍打著地麵。


    “遇事不決,可問春風,涼雨,寒石,天地。”


    “兇兆!”


    唰!


    唰唰!


    唰唰唰!


    風霜神色一變,若是平常人看到這個卦相,必然心慌意亂,可不知為何,此刻看到卦相的風霜,卻覺得一切都很正常。


    她笑了。


    進入軒轅氏族以來,她第一次笑了。


    “關聖。”


    “你總算是,進入了最後的磨練。”


    “沒想到來得這麽快,有意思。”


    “希望這次,你能夠撐住,別死了。”


    而就在這時,王小萌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正要進門,被風霜攔在了外麵。


    “噓!”


    “有大事!”


    王小萌聲音焦急。


    風霜瞪著她:“我知道。”


    接著,她將門緊緊關上,領著王小萌來到了亭子中坐下。


    “先告訴我吧!”


    王小萌:“我……我聽到城裏的人們偷偷在議論,說…說這次氏族大會,關聖殺了野狼氏族的狼王,結果被神無痛給放逐到北寒之地,被全世界給拉黑,迴不來了!”


    “我得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給雨煙。”


    “蠢貨!”風霜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這個消息若是想告訴雨煙,還輪得到你嗎”


    “你”王小萌頓時反應過來,捂住嘴巴:“對啊。”


    風霜教訓道:“爺爺和父親之所以現在還沒說,肯定是覺得雨煙會承受不住這個消息的打擊,身體受到影響到,所以才不說。”


    “你現在要是說了,和讓雨煙去死有什麽區別”


    “憑她的性格,一定會不顧代價地前往北寒之地。”


    “那種天寒地凍的地方,她要是過去了,就她那種小身板,你覺得能撐得了多久”


    被風霜這麽一提醒,王小萌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


    一開始,她隻是覺得自己作為一個閨蜜,得趕緊告訴李雨煙,想辦法救關聖。


    可現在,她意識到,就算說出來,能救得了關聖嗎


    不能!


    連軒轅氏族的高層都隻能默認讓神無痛將關聖放逐。


    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麽


    隻會讓他更加擔心,甚至是不顧代價,去北寒之地尋找關聖。


    到那時候,李雨煙如此虛弱的身子,隻有死路一條。


    “我錯了!”


    “我錯了!”


    “對,我不應該說的。”


    風霜冷聲道:“把你知道的消息,咽進肚子裏。”


    “否則,我割了你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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