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庇護蒼生,變成了霍亂天下。


    沐青就這麽看著他,神情從一開始的震驚變為冷淡,麵無表情。


    白姝比她反應大,也沒那麽輕易就接受,她瞬間化為穿紅衣的人形,捏住容月脆弱的咽喉,就竟這麽與白若塵對上。


    「你已經死了。」她說,聲音沒有起伏,在陳述一個不爭的事實。


    白若塵沒有爭辯,看見自己的女兒都沒甚變化,臉上淡淡的,從容迴道:「都是以前的事了。」


    「我親手葬的你,送你入棺塚,抬牌位進宗祠。」白姝說,「你生前說過,要跟母後葬在一起,我把你們合葬了,你早就死了。」


    白若塵絕不是假死,也沒有理由要假死,他帶著那麽多神狐族的人出去禦敵,結果死得沒剩幾個,他是君主,不可能會選擇苟活,更不會棄自己的臣民於不顧,絕對不是宵小之輩,勢必會戰死到最後一刻。


    他教過她,神狐族的使命就是庇護天下蒼生,那一年亦是死得其所。


    白姝收緊手,忽然想到了甚,便轉向容月,目光陰鷙而深沉,冷聲道:「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容月被死死扼住喉嚨,已快不能唿吸,她想反抗,卻被白姝恐怖的威壓製住,根本無法抵抗,隻能被拿捏住,無力地掙紮幾下。


    聽到白姝的話,她竟然笑了,一邊掙紮一邊嘲諷地看著白姝。


    白姝心頭暴戾,隨時都會用力扭斷她的脖子,可一直隱忍沒動手,半晌,手上的力道還鬆了些。


    容月笑出了聲,用餘光瞥了眼人不人鬼不鬼的白若塵,半是譏諷半是感慨地說:「神君這種人怎麽能死了呢,活著多好。」


    她說話模稜兩可,讓人摸不準到底什麽意思。


    白姝卻聽出了個中含義,這是承認了,隻不過沒說到底做了甚。


    看著容月小人得誌的樣子,那眼中扭曲的快意,白姝都快失了理智,手倏地再次收緊,並將威壓全都壓在容月身上,恨不得能立馬取之性命。


    「你找死……」她說道。


    容月卻不懼怕,任由她怎麽做,臉上盡是報復成功後的得意,眼神輕蔑。她就是個純粹的瘋子,不怕死不畏事,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哪怕做出再下作的舉動,甚至為此付出難以預料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她還瞧了下沐青,半點不擔心自己。


    沐青沒有阻止白姝,冷眼看著,也攔著白若塵。


    周遭的鬼修士全往這兒來,勢要過來護住容月,連白若塵都出手了,要去救人。


    雖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怎麽迴事,但沐青絕不會讓他們過去,她將所有人攔下,更是對白若塵說道:「神君對的是我。」


    即使不清楚怎麽了,可師徒倆都能看出不對勁,猜出一二,無非就是容月等人偷天換柱,用了甚秘法將白若塵復活,且復活後的白若塵性情大變,儼然與以前不同了。


    眼看著容月就要命喪白姝手下,白若塵似乎越來越焦躁,他對上沐青,欲突破過去,喝道:「讓開!」


    這人全力一擊,愣是半點沒保留。


    他曾是神狐族君主,實力自是不可小覷,沐青擋下這一招,無論如何都不讓他過去,且在交手之際,還拉了一下白若塵的衣袖。


    亦是這麽一拉,她眼尖瞥見白若塵手臂上有一道血紅色的痕跡,那痕跡深入經脈,埋在皮肉之中,好似一條惹眼的紅線。她瞳孔一緊,知道那是什麽,隨即慍怒,倏地將那些煩人的鬼修士打開,把白若塵製住。


    那是傀儡線。


    顧名思義,將人製成傀儡控製,難怪白若塵突然活了。


    也不知到底誰本事這麽大,竟敢把堂堂神狐族君主挖出來,且白若塵眼下這般,明顯還是有生前的記憶的,且有自己的意識,就是不再溫潤純善,整個人像是魔怔了一般。


    沐青先前尚且能忍住,現在看到那根傀儡線,當即怒火滔天,知曉白若塵不再是從前那個,隻是一個有殘存意識的軀殼,她就不再手下留情,將白若塵束縛住,沉聲問道:「你是誰?」


    問的不是白若塵,是背後操控他的那個。


    可惜白若塵不會開口,幕後之人更不會自報身份,隻操控著白若塵對付她。


    周圍的霧愈發濃厚,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四處白茫茫,稍微站得遠一點都看不見對方的身形。


    白姝忌憚著「活」過來的白若塵,不敢真對容月下死手,她掐著誌得意滿的容月,在這人白皙光滑的脖頸上掐出一道紅痕,僵持了半天,不知從哪兒召出一把劍,就這麽一劍將容月的左肩貫穿,釘在青石板地上。


    這一招傷不了容月的性命,可也不會讓其好過。


    容月疼得蜷縮,卻吭都沒吭一聲。


    白姝又將她的右肩和兩條腿用劍釘住,一腳用力踩在她手上,隱忍道:「誰幹的?」


    她忍耐力有限,可還是沒衝動,容月這麽招搖,定然還有更大的局等著,衝動會壞事。


    被傷成這樣,容月還是一如既往地嘴硬,哂道:「自然是我,你既然可以用元丹救迴尊上,我又如何不能復活君主?」


    白姝一抬手,將一道神力打到她身上。


    「爾不過一介罪人,忤逆如此,好大的膽子。」


    神力直搗經脈,容月邊咳血邊譏道:「咳……你也不過是個一個雜種崽子,哪來的資格問罪於我,咳咳……當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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