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車身停在學校的不遠處。一停車,唐清便鬆開身上係著的安全帶,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坐在前麵駕駛座位上的季離白,忍不住將眼光落在前車鏡上,看著少年的動作,薄唇稍微動了動像是要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眼角的餘光仿佛是不經意般的瞥過,注意到男人臉上猶豫的神色,唐清的嘴角微彎。


    “離白哥,謝謝你今天送我來學校。”少年嗓音清澈透亮,聽起來十分悅耳。一時間讓男人略微失神,愣愣地看著鏡子裏的人,紅豔豔的唇瓣一張一合,圓潤小巧的唇珠隨著一字一字的吐出而微微顫動,這一刻仿佛在他的心裏跳起來舞。


    “離白哥?離白哥?……”唐清微微疑惑。


    “嗯?……嗯,我”季離白突然迴過了神,慌亂的把目光從車前鏡收迴來,側過臉背對著唐清,讓人看不清臉色。該死的!季離白你的腦子到底在想著什麽?靠著厚實的背椅,閉了閉眼,忍不握緊雙手,為自己剛才的念頭感到無比的羞愧。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可是,季離白慢慢低下頭,卻愣愣看著自己的胸口,情不自禁的摸上去,感覺著裏麵的一抹不能忽視的跳動。


    怦!怦!……


    心動的無法讓人忽視,如此有力而鮮活的跳動讓他發現一個要命的事實,就算他永遠克製著自己的感情但隻要遇到了這個人,隻要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一個無意識的動作,甚至隻需要他站在哪裏什麽也不做,這顆心也會為他跳動不止。


    自己真是入了魔,季離白搖了搖頭苦笑道。看著強烈跳動的胸膛,慢慢收迴了手。轉頭看向後座的人,眼神落在少年那一張白皙的臉上,看著他臉上的疑問,十分複雜。他忍不住問自己,季離白你到底看上了他什麽?年齡嗎?不,不是,縱然在這個圈子了的人大都會偏愛一些年輕貌美的少年,可是他曾經不是不遇到過,但那也隻是一種欣賞,就好像擺在台上的花瓶,每個路過的人都會忍不住看一眼。那是高高在上的唐家少爺身份嗎?不,更不是,他季離白固然看中名利權勢,但也絕不會拿自己的感情做籌碼,這是他做人的底線。


    況且由於他職業的特殊性,在醫院這個生與死僅僅隻隔著一道線的地方。他見過多少形形□□的人,這世上能有彼此真心相愛的夫妻在車禍來臨的一刻拚命推開對方,隻為把活命的機會讓給對方的事情發生;可也有,妻子患有絕症,丈夫卻卷走所有財產的事情。看過別人的生死離別,背叛和堅持,他比任何人更了解能擁有一個真心的愛人是多麽不易,能白頭到老的夫妻又是多麽難。


    眼睛裏的神色變幻莫測,如同黑暗深沉的湖水讓人看不到底。一時間在沉默的環境下,一向溫文爾雅的季離白此刻看上去有些銳利。


    看著男人臉上不自覺蹙起的眉頭,唐清的心思來迴轉動了幾翻。細細瞥了瞥他臉色,忍不住猜想:難道是他太心急了?今天讓季離白送他來學校本是計劃已久的念頭,然後打著唐家司機沒有空的幌子,再加上次他和季離白交換的手機號碼,就有了今天季離白開車送他的一幕。


    想起唐家唐南囂張的氣焰,還有側身而過留下的極度不屑輕視的眼神。唐清忍不住指尖微微顫動,唐南、唐南,他的仇人。前世的血債,今生的對立,怎麽能容忍唐南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眼神,他一定要唐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冷冷看了看自己泛白的指尖,一個念頭浮閃過心頭。瞥了瞥前麵的男人,低頭看了看自己潔白無暇的皮膚,修長的手指,頓時心一狠。


    少年眼睫微微垂下,側過的臉隻讓人看到尖尖的下巴。可是微微抖動的肩膀讓人忍不住充滿猜測,微小帶著啜泣的嗓音在車內響起:“其實,家裏本來是有司機的,可是大哥他……”


    季離白看著後座的少年,聽到這麽一句心裏突地微微一動。“阿南?”


    “其實這樣也沒什麽的,我上學,大哥上班自然比我更重要些,司機開車送也是應該的。再說,學校離家也沒有多遠,我走走也沒有關係的,今天我真是不應該麻煩離白哥,而且又耽誤了你上班。”


    唐清的話帶著少年的不堪世事,帶著一絲委屈,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倔強。這種事情若在平常人家,本來沒有什麽深意,隻當兄弟之間事有輕重緩急,嗬嗬一笑就過去了。但是唐清的身份不同,況且又是出自那樣的一個上流家庭,身為這裏麵的一份子季離白是最有體會的,在這樣的地方。他豈不能想多,再說了唐南的性格,阿清又是處於這樣的身份……嗬嗬!一時間,季離白忍不住將事情陰謀化了。


    眼角的餘光瞥到他的神色,眼裏閃過一抹算計。唐清知道唐南的本性,難道季離白不知道?就算唐南在季離白麵前時時刻刻著掩飾自己,可是季離白也不是個傻的,一時間看不出來,難道他和唐南在一起那麽久了,就沒有半天猜疑?不過,嘴角微微一勾。看來這一次他賭對了,唐家得那一次早就讓季離白和唐南之間產生了隔閡,若不然聽這翻話季離白怎麽會露出這樣複雜的神色。


    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了下去,就很難根除。而現在唐清要做的就是怎樣讓這顆種子發芽生長。


    水潤的眼淚留在長長的眼睫上,搖搖欲墜。可是,它的主人卻倔強的不肯落下來。圓圓的鼻頭微微發紅,季離白目光接觸到他眼裏的那一抹固執,心中微微發軟。


    拋去心裏的猜疑,季離白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上前輕輕抱住了唐清。這隻是一個很簡單,很守禮的擁抱,沒有帶著一絲曖昧。在季離白抱他的時候,唐清心裏這樣想著。


    季離白輕輕抱著,又很快放開。在他還沒有迴過神的時候就已經離開,要不是身上殘留著對方的味道,耳朵上沾染的熱浪,恐怕剛才就是一場幻境。指尖微微顫動,掩藏在衣袖底下,季離白沒有發現,似乎連唐清自己都沒有發現。因為此刻他的心已經完全被算計得逞的狂喜所淹沒,看著季離白眼裏難見的暗沉,他知道,他成功了!


    看著流暢的車身瞬間隱沒在車流中,站在原處的唐清,臉上雖帶著笑,可眼底絲毫沒有笑意。想到剛才季離白剛才接電話的那個聲音,唐清臉上的笑意更是燦爛,這一次他到要看看唐南又如何取得季離白的信任。


    唐南傷他一次,他便要季離白傷他十次。心裏扭曲的想著,明明是暖陽高照卻無端讓人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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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握著方向盤,眼神從旁邊不斷屏幕閃光的手機上瞥過,季離白微微蹙起了眉。在第三次響起的時候,季離白帶上了耳機。


    “喂”


    “離白,在哪呢?”


    “京環二路”季離白眼神朝窗外京環一路的路牌瞥過,下意識迴道。


    “哦?我就說嗎!我都快等了你兩個小時了,到了路上還沒能見你人影。原來是被堵在路上了,京環二路現在這個時候可睹得厲害了,有這功夫都能讓你開車去大學城那邊了……”


    大學城是魯海大學旁邊的一片區域,環境但是十分漂亮,可是遠離市區,臨近東邊郊區。所以唐南這話但是沒有說錯,從城區的京環一路到魯海到真的需要一個多小時,和城區的京環二路擁擠堵車有的一比。


    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唐南既然知道到魯海需要需要那麽長的時間,那為什麽還要……?如果說上一秒他還對唐南的有意無意還在爭辯,那麽下一秒那些爭辯就沒有絲毫意義。他可以不管唐南對別人做任何事情,但前提是這個人不是唐清。若今天唐清沒有給他打電話,他可以想象憑少年固執的性格說不定真的一路走過去。一想到那樣的場景發生,季離白的眼神立即一冷。


    唐南!


    “喂!喂,離白你還在聽嗎?……”從手機那邊傳來唐南特有的微微揚起的語調,可注定得不到迴複,因為在下一刻,耳機被摘下。


    車窗打開,因突然打開而猛然灌進來的風吹散了他的頭發,臉色以往的溫雅都不複存在,隻留下冷色。就下一刻,季離白手一揚,昂貴的耳機被扔在了外麵。過後的車極速的開過去,然後狠狠一壓,變成碎片。


    關上了車窗,眼神落在旁邊不斷閃光的手機屏幕上,臉色難看。


    手機是唐南送他的,配套的耳機也是唐南親自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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