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某間病房內,一張簡易的病床上放著已經折疊整齊的被子,而白色的床單也被人很細心的壓平了四角,沒有褶皺。靠著床邊的櫃子上麵擺著一個印有黑色足球圖案大包,鼓鼓的,拉鏈沒有合上從裏麵露出了一隻未開封過的牙刷,床下還有一雙幹淨的球鞋,看的出來,這間病床的主人是一個男孩子。


    許陽從洗手間出來,臉上掛著還沒有淌幹淨的水滴,走到窗前一手拉開了遮著的窗簾。略微暗淡的光線被明亮所取代,外麵的陽光從外麵射進來,深深的唿了口氣,舒朗的眉間全部是一陣輕鬆。


    終於可以出院了。許陽心裏很開心,不過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這期間雖然向學校說明了原由,但一直沒有去學校報道過還不知道落下了多少課,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跟的上去。這樣一想許陽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的高興被憂慮取代。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卻早來橫禍,不過就算重來一次還還會衝上去就那個小孩子的。


    轉念一想皺起的眉頭又鬆開,臉上重新恢複開朗。最重要的是自己這次不僅能撿迴一條命,還有能夠認識這麽多對他好的人,比如說季大哥。


    “小陽,你洗好臉了沒有?媽給你買了一些吃的,你趁熱快點吃完啊,我先下樓去看看你爸來了沒有啊。”


    “挨,好的。媽你去吧,我吃完就下來。”陷入的思緒被打斷,許陽高聲應了道。


    用夾子把窗簾固定好然後從窗戶旁走進房間。亮堂堂的病房內,太陽的味道漸漸融合了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食物的特有香味。許陽一進來,就看見床邊幹淨的桌上擺著一個藍色保溫桶,很明顯這股香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手打開盒子,眼睛一看是裏麵還冒著熱氣的雞湯。顯然,這並不是在醫院的某個小飯館裏買的,而是他母親親手做的,因為不管在哪裏買這雞湯的分量永遠不可能那麽足,說什麽在醫院買的,其實是母親怕自己生氣而找的借口,怪不得昨天晚上他媽硬是要迴去一趟。


    淩晨迴來,這湯還這樣熱著,不知道他母親昨天晚上是熬了多久又是多晚才睡下的。許陽端著手上的保溫桶,眼角一片濕潤。


    扣扣!從門外傳來幾下清晰的敲門聲,今天要出院來的怕是查房的護士。


    許陽快速抹了抹眼睛,放下手上的湯。轉過身開門去,“張醫生,是你?”


    門一打開,張梓於看著一臉訝異的許陽,嘴裏打趣道:“不是我,那你以為是誰?你季大哥嗎,小陽你知不知道這樣的態度,可是太傷害我的心了呀!”


    明明是同時認識小陽的,為什麽小陽對他一口一個季哥的,那麽親近,可自己卻是張醫生長張醫生短的,這樣顯得他和小陽是關係多麽疏遠,哼哼!他張梓於表示不服。


    “不是,不是這樣的。”許陽臉色尷尬的紅著。


    “哼哼。”張梓於不相信。


    “好吧,張…..張大哥。這樣總行了吧。”許陽看了他一眼,神色為難,吞吞吐吐道。


    “這樣才對。”


    聽到了張大哥這兩字,張梓於心裏好笑。這小陽還真是親近有疏,季離白是季哥,而喊他這聲哥裏麵卻硬生生添上一個大字。心裏嘖嘖的想著,不過臉上沒有表示出什麽,摸了摸他頭,表示出自己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小孩子逗逗就好,如果太為難了,到頭來說不定連一個口頭上的大哥都撈不著。


    許陽看到他終於不再抓著這個話題不放,臉上顯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張梓於隻裝作自己看不見,揚了揚手上的單子,眉頭一挑朝他道。


    “呐,給你。醫院的單子,先拿著去前台蓋個章然後你就可以出院了。”


    許陽伸手接過單子,聽到了出院兩個字心裏本來是很高興,可是他卻發現自己卻沒有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開心。


    “我的情況不是一直由季哥負責的嗎?這個單子應該是….季哥今天怎麽沒來,我都要出院了他。”呐呐的問道。


    張梓於看了他一眼,瞥道他臉上的低沉,歎了一口氣:“你是問你都要出院了,怎麽是我來而不是你的季哥來送你是吧?”


    平整的單子被握皺,許陽低下了頭目光愣愣看著地麵上,“也許,季哥是太忙了吧。醫院的那麽多病人,怎麽可能隻顧著我一個人呢,不怪季哥的。”


    開朗的麵容被籠罩上一層濃濃的悲傷,張梓於神色不忍,忍不住出聲安慰。


    “你不要這樣想。”


    幹巴巴的話實在沒有什麽力度,許陽的臉色並沒有轉好。看他一臉沉悶的樣子,張梓於心裏低咒罵一聲:“算了,我說實話吧,其實離白今天沒來醫院,完全是因為家裏有事向醫院請了一天假。不過,他是知道你今天要出院的事兒,今天一早就在電話裏特意讓我來送你。”


    聞言,許陽猛地抬起頭,眼神露出一抹顯而易見的驚喜,“是嗎,真的是這樣的?”


    張梓於看著他臉上隱不住的驚喜,心裏頗為鬱悶,嘴裏悶悶地道:“是呀,不然你以為我會來送你嗎?真正忙的人是我,也不看看我手上有多少病人要負責,要是沒有你季哥的囑咐我怎麽會來送你呢。”


    被他這麽一說,握著單子的手掌緩緩鬆開。許陽的臉色又變得不好意思起來,“嗯…謝謝,剛才我….不過張大哥能抽空送我出院,我心裏真的很高興。”


    看著他臉上的高興張梓於沉默著不說話,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


    醫院門口


    “為什麽要騙他?”


    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張梓於站在門口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忍不住問。


    季離白雙手夾在口袋裏,淡淡的目光向他,“那你為什麽也騙他呢?”


    張梓於口張了張,“我那是….那是….”


    季離白不理他,側身從他身邊走過,留下一道白色的影子。


    我那是因為…..當然因為,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張梓於愣愣看著季離白離開的背影,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神色煩惱。眼神瞥向醫院大門,突然啊呀一聲叫起來,腦海中閃過小陽的那張開朗的臉,當然是因為同情心呀,想小陽一個清華正茂的好孩子怎麽不開眼看上了季離白這個心有所屬的人,為了小陽不難過所以他才騙他的。


    對,就是這樣。


    想通之後,張梓於的心裏頓時豁然開朗起來,隨即大步朝著季離白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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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


    一疊文件放在唐清麵前,看著坐在對麵的唐父,他不禁問脫口道。


    唐元盛放下手中的咖啡,看向唐清的目光十分溫柔。


    “這都是一些國內比較出名的大學的資料,你看看自己喜歡哪所學校,挑好了迴頭我就讓管家準備著。”


    唐清猛地抬起頭將目光看向唐父,眼神是不可置信,“父親,你….你是說”


    “嗯,我和你奶奶商量過了,國外的大學雖然好但是離家太遠你一個人大家都不放心,所以在國內讀書就是最好的選擇,這一點你奶奶也是同意的,阿清你自己覺得怎麽樣?”


    前生,即使他用比別人多了幾十倍的努力終於考上了大學,但是那昂貴的費用卻阻止了他進入大學的腳步,折斷了夢想的翅膀。但是唐清怎麽會甘心呢,機會就放在麵前身為一個孤兒這是他唯一改變命運的途徑,所以,他始終不肯放棄一天兼職幾份,吃饅頭喝粥省吃儉用籌集學費。現在想起來,那時的他多天真啊!真以為隻要憑著自己的努力就可以改變一切,到頭來不過是別人眼裏的一場笑話,酒吧的偶遇唐清彌足深陷以為自己遇到了一生一世相愛到頭的人,可是轉頭他心心相念的人,唐南唐家的大少一句話就斬斷自己所有的努力,斷絕了他所有的後路,那段時間先是輟學,後是失業,嗬嗬!


    之後和唐南翻臉,隨即唐清自己的生活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窮困潦倒,被人追債,懷著身孕的自己東躲西藏。多少個夜裏他曾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在酒吧遇到唐南,沒有輟學,那是否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惜怎樣後悔都來不及!他這輩子最後的就是沒能繼續自己的學業,現在終於有一個機會擺在自己的麵前,唐清怎麽能不激動?


    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顫抖,唐南望著唐元盛的目光有點複雜。


    世事真是變化無常啊!前生是唐家的人斷絕了他求學之路,今生卻又是唐家人給了他上大學的機會。


    可是無論唐清心裏是怎樣感概,如今卻不得不說一句:“謝謝”


    少年臉上的變幻,唐元盛看在眼裏卻隻當他身世坎坷,如今能得到上學機會的激動。畢竟在前十八年,這個孩子在唐家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吃過多少苦頭,作為一個父親,如今他隻想著怎樣彌補他和唐清缺失十八年的父子情分,現在提出讓他去上大學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無論作為父親還是唐家的掌權人,他都希望唐清能夠繼續學業。畢竟身為唐家的二少,即使不需要多少能力,但至少也要有一份自己的保障。


    “一家人之間說什麽謝謝。”唐元盛拍了拍他的手,歎了一口氣道:“哎!阿清,不管那些年發生過什麽,但以前的事情畢竟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迴到了唐家,我希望你不僅是唐家的二少爺,更是我的兒子。”


    即使平日的行為都已經很小心在掩飾,但是那眼神流露出來的疏離卻是怎麽都不能隱藏的。他不知道唐清過去經曆過什麽,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防備心,可是唐元盛真的希望阿清能夠有一天拋開所有的包袱,真真正正的敞開心扉融入唐家。


    這隻是他作為父親的一個簡單心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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