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迴終於驚動了兩個木頭人,蕭寒略微詫異的迴頭看她,嘴巴動了動,卻沒吐出一個字,很顯然是不想跟她說話。


    蘇蘭倒是迴魂了,但是一臉的嫌棄,“你這麽快就迴來了?我們還沒想好去哪玩呢!要不你再去轉一圈,別跟這兒杵著!”


    沈月蘿被氣的要吐血,啼笑皆非的罵道:“你個傻叉,沒看出來他是故意拖延時間嗎?還快呢,我特麽的離開快兩個時辰了,鄭林他們都要收攤了,就你腦子短路,被人耍著,真是蠢到家了!”


    罵完蘇蘭,她又罵蕭寒,“你也一樣,說好了不逃避,現在又是鬧哪樣!我告訴你,你現在等於是賣給我們倆了,既然你要做活死人,我那就成全你,這一個月,你當我的雜役,隻管飯,不發工錢!”


    沈月蘿很不地道的,把在龍璟那裏受的氣,統統朝他倆撒去。


    不過這樣也好,她唱紅臉,蘇蘭唱白臉,興許效果更好些。


    可惜啊!她臨時想到的主意,蘇蘭那個被男色迷昏的腦殼,是死也想不到的,所以也別指望她站在這一邊。


    蕭寒被她噴的莫名其妙,“你這女人瘋了吧?你可知道我是什麽身份,你讓我當你的雜役?胡攪蠻纏!”


    沈月蘿冷笑道:“我胡攪蠻纏?那要不咱倆去找秦玉風,問問他,你那天是怎麽答應的來著?我現在懷疑你就是在敷衍,所以我有權代表蘇蘭質疑你,這樣吧,你派人收拾點衣服,這一個月,就住到我村裏去,也省得這臭丫頭連覺都不睡,跟個傻叉似的跑到這裏苦等!”


    蕭寒那張沒有多少表情的臉,徹底崩塌了,“你讓我堂堂一個蕃王,住到那個破村子去?沈月蘿,你得寸進尺!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


    “拍死我?那你試試啊!”沈月蘿還就跟他扛上了,雙手掐腰,瞪著眼睛,那眼神,恨不能在蕭寒臉上瞪出個洞來。


    能將蕭寒激怒的人,除了龍璟,恐怕也隻有沈月蘿了。


    當然,這一點,沈月蘿是不知道的。


    她現在滿心的不爽,隻想找個發泄口。要怪隻怪蕭寒點兒背,正撞她的槍口上。


    蕭寒會真對她動手嗎?


    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是看在龍璟的麵子上,還是他大男子主義,都不允許他去打一個女人。


    當然了,除非沈月蘿威脅到他的性命。


    蘇蘭雙手放在嘴邊,怕怕看著他倆吵的不可開交。哪個她都不敢勸,所以隻能待在一邊當木頭人。


    蕭寒拳頭攥的咯吱響,一雙噴火的眼睛,恨不得在沈月蘿臉上瞪出個洞。


    沈月蘿也不服輸,睜大了眼睛,迴瞪他。


    切!不就是比誰眼睛大嗎?誰怕誰!


    “月蘿,你們……這是幹嘛?”鄭林收完攤子,過來找他們。


    蕭寒也不知是眼睛瞪疼了,還是懶得跟沈月蘿計較,憤憤的轉開眼。


    他自動認輸,沈月蘿大人不計小人過,“不幹嘛,有人眼睛癢,找我治眼睛,你們賣完了嗎?今天生意怎麽樣?”


    鄭林也沒多想,“比昨天差了些,不然半個時辰前就該賣完了。”


    沈月蘿哪能不清楚生意差的原因,不過這事急不得,“隻要不虧本就好,東西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那就迴去。”


    走了兩步,她又折迴來,將蘇蘭拖走了,順便威脅蕭寒道:“要是不敢的話,你可以不來!”


    蕭寒本來是一百個不願意的,但被她這麽一激,體內的反骨立刻跑了出來,“誰說爺不敢了,沈月蘿,你等著瞧,爺會讓你知道什麽是悔不當初!”


    說完,他瞄了眼蘇蘭,這一眼是厭惡的,煩躁的。


    天有不測風雲,這雨說來就來。


    沈月蘿一行人,才走到一半,傾盆大雨劈頭蓋臉的便潑了下來,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他們被困在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停也不是,走也不行。


    兩頭驢子受到驚嚇,站在原地,直尥蹶子,嗯啊嗯啊的叫個不停。


    鄭林跟周勝都從馬車上跳下來,跑到前麵去拉驢子。


    可這畜生野蠻起來,兩個壯年男子都拉不住。


    所有人都也跟著跳下馬車,劉大寶,三毛,趙山泉兄弟倆,都幫著趕驢。


    蕭寒冷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他屈尊,跟著沈月蘿一路走到這,也沒遮擋,淋的跟落湯雞似的。


    那份矜貴也被淋的半點不剩,現在的蕭寒,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蘇蘭反正一門心思都離不開蕭寒,怕他淋壞了,硬是將板車上唯一的蓑衣,披在蕭寒身上。


    蕭寒低頭看著散發出怪味的蓑衣,嫌棄的又將蓑衣扯下扔在一邊。


    隔著雨幕,冷聲道:“這種髒東西,你怎麽能往我身上披,要披你自己披去!”


    被他罵了,蘇蘭不僅不生氣,反而還一臉笑嘻嘻的,“披上總比淋雨強嘛,要是你被淋的生病了,我還不得心疼死,還是披上吧!”


    她彎身又將蓑衣撿起來,抬手就要往蕭寒身上披。


    蕭寒再次躲開,惡狠狠的瞪她一眼,走開幾步,想離她遠遠的。


    沈月蘿這迴顧不得收拾蕭寒,她抱著錢箱子,手裏握著鞭繩,站在最前頭,扯著嗓子,衝他們喊:“你們聽我口令,一起使勁拽,他娘的,我就不相信,拽不走這倆貨!”


    “好!”鄭林等人無不佩服沈月蘿的淡定。


    碰上這種見鬼的天氣,還被困在荒郊野外。


    她不僅沒有抱怨,沒有罵天罵地,比他們還鎮靜,指揮抱錢箱,兩不誤。


    瞧她把錢箱子抱的,那叫一個緊,跟長在她身上似的。


    沈月蘿當然得抱緊錢箱,過路的行人不少,她要是不看緊了,被誰順手抱走,還不得把她嘔死。


    烏雲越壓越低,天黑了下來,看來還有一場更大的暴雨。


    他們滯留的地方,恰好就是那片石山。


    在雨水衝刷之下,山頂的碎石塊隨時都會掉下來,把他們幾個砸成肉餅。


    鄭林等人心裏都很著急,鞭子都快將驢子屁股抽爛了。


    蕭寒站在那,起初還一副事不關已的神態,可是眼看雨要下的更大了,也顧不得什麽矜貴,跑上前推開沈月蘿,“你們這樣拉拽根本不行,要不就將驢子丟下,人先安全了再說。”


    聽他說的多輕巧,在他看來,兩頭驢子根本一毛不值。


    沈月蘿被他推的往旁邊歪倒,還好她定力夠足,晃了幾下總算站穩了。


    聽見蕭寒不知疾苦的話,她心裏的怒火蹭蹭往上竄,“蕭寒,你知道驢子有多重要嗎?什麽都不懂,別在這兒瞎指揮!”


    她還沒罵夠了,忽然感覺到懷裏抱著的東西一輕。沈月蘿下意識的轉頭雲看,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尼媽,這幾個身形魁梧的壯漢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為什麽個個手裏都拿著刀?


    為什麽他們的眼神好像盯著獵物?


    沈月蘿隻愣了一秒,視線便已挪到被其中一人抱著的錢箱子上。


    她怒了,從未有過的爆怒。


    明明頭上下著瓢潑大雨,蘇蘭,蕭寒,鄭林等人,恍惚間好像看見她頭頂冒出來的火。


    刺啦刺啦的響著,火與水的對撞,白煙四起。


    “操,你大爺的,敢搶本姑娘的錢!”


    沈月蘿閃電般抽出板車上的砍骨刀,朝著那人重重的砍了過去。


    抱錢箱的人,乍一看她不像有武功的人,暗想接這一刀,也沒什麽。


    所以他握劍抬手一擋,隻聽‘鐺’的一聲。


    刀劍相撞,火花四濺。


    抱錢箱的人,竟被她的力道震的腿軟了下,虎口有劇痛傳來。


    老話怎麽說的來著?兔子逼急了還咬人。


    沈月蘿被逼急了,那可就不是咬人那麽簡單,吃人都不在話下。


    一擊不重,沈月蘿更火了,握刀的手挪開,抬腳便朝那人踹過去。


    因為剛才受了她的一刀,那人身子微彎,沈月蘿這一踢又快又準,剛好踢在他的襠部。


    若是擱平時,有內力的男人被沈月蘿這樣沒武功的女人踢一腳,頂多疼一陣子。


    可現在不是平時啊!沈月蘿就跟一頭炸了毛的獅子,力道之下,難以想像。


    一腳踹下去,絕逼的廢了他。


    被踢中命根子,那人也火了,順手拽住沈月蘿的腳,往前一拉。


    一個標準的一字馬,被沈月蘿艱難的擺出來了。


    在他倆撕打的同時,鄭林等人早已跟其他三人拚在一處。


    蘇蘭也有武功,可對方也不是小混混,蘇蘭又躲又閃,有幾分狼狽,卻沒有落在下風。


    至於蕭寒,他抱著手臂,遠遠的站著,置身世外。


    鄭林幾人沒有對方的武功高,也沒有沈月蘿的不要命,所以應付的比較吃力。


    路過的行人,也沒一個上前幫忙的。


    開玩笑,人家拿是刀,一看就知道是搶劫,要是被刀劍劃一下,小命就沒了。


    沈月蘿跟那搶錢箱子的人,打的最激烈。


    一個武功很高,一個隻會簡單的擒拿格鬥術,但好像不怎麽管用。


    這兩人居然能打的難分難舍,那男人還被踢了一腳,臉也被抓破了,好幾次錢箱子都險些被那女人搶了去。


    鄭林等人擔心的要命,知道沈月蘿是不舍錢,他們一個勁的勸喊,讓她別去搶了。


    錢沒了可以再掙,命沒了,就真的沒了。


    可爆怒中的沈月蘿哪聽的進去,殺昏頭了,敢搶她的錢,等著下地獄吧!


    那人揮著劍,再一次擋開沈月蘿的砍骨刀。


    這迴兩人離的近,刀被擋開了,腿腳施展不開,沈月蘿一時沒武器可用,逼急了,猛的用頭去撞他。


    撞頭也是有技巧的,人的頭骨,有的地方骨頭很硬,有的頭骨卻很軟,比如鼻子,比如眼睛,比如後腦勺。


    沈月蘿額頭對準他的鼻子,狠狠的,不留餘地的撞上去。


    “啊!我的鼻子,”那人根本沒料到她會有這一手,隻感覺鼻子一陣劇痛。


    潑皮誣賴打架的招數,他們從骨子裏看不上,哪知這迴載到這上麵了。


    鮮紅的血,從他鼻子下噴湧而出。


    同時,他懷裏一輕,低頭一看,錢箱子已經到了那女人手中。


    沈月蘿抱著失而複得的錢箱,心裏的怒意還有一半沒發泄呢。


    乘他愣神的功夫,她揮著砍刀,劈在那人的手腕上。


    那人手上吃痛,條件反射丟了劍。


    沈月蘿緊跟而上,用刀背又快又狠的敲在那人頭上。


    劈裏啪啦的暴打,比雨點還密集。


    那人被打懵了,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頭,往後躲。


    “叫你搶我的錢,混蛋!王八蛋!沒天良!沒人性!”沈月蘿又踢又打,那人一直縮,一直縮成一團。


    要不是蘇蘭怕她走火入魔,跑過來將她抱著,她真的很有可能將這人打的半死。


    “快別打了,搶錢也罪不至死,要是被你打死了,他肯定會死不瞑目,”蘇蘭一邊勸她,一邊將她拖離。


    經過其他幾個正要打架者的身邊,沈月蘿還不忘給他們補上一腳。


    蕭寒瞪著她晃動的砍刀,真擔心她手一滑,一個腦袋就得被她削下來。


    他想,今日發生的事,他得牢記了,以後千萬不能碰沈月蘿的錢箱。


    不隻是他這麽想,鄭林等人也是心有餘悸。


    劉大寶想的是,還好那次得罪沈月蘿,他能及時收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趙山河想的是,跟被她按在水裏的懲罰相比,這才是最慘烈酷刑呢!


    不發火的沈月蘿,看著還挺好說話的。沒想到啊,為了錢,她能秒變女羅刹。


    沈月蘿深吸了幾口氣,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水珠,還覺著不解氣,“鄭林,找根繩子來,把他們都綁上,你跟我去趟縣府!”


    這幾個盜匪,不像永安本地人,更像是流竄作案。


    也許,他們還有同夥,也許他們還有老窩,這樣的禍害,不能留。


    小雨了些,成了蒙蒙細雨,天空也放開了,不像剛才那般陰陰的。


    鄭林看她身上很狼狽,便道:“你迴去,我跟周勝他們將人壓去縣衙就行。”


    “不成,我必須去,周勝迴去,蘇蘭也迴去,那個蕭寒,你跟我走一趟,”沈月蘿有條不紊的安排。


    帶上蕭寒,她自有她的道理。


    蘇蘭不能去,有她會壞事,沒她好辦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最強俏村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落輕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落輕煙並收藏最強俏村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