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早膳都擺好之後,她才到內殿去請蘇清歡,“讓娘娘等了這麽久,還請娘娘贖罪。”


    蘇清歡微微笑道:“這到沒什麽,隻是以後不要這麽麻煩了,這些事情別人不知,你還不知道嗎?都在意料之中,根本不需要格外慶祝什麽,也不值得慶祝。”


    “是。”清荷乖巧地點頭,扶著蘇清歡往殿外走。


    蘇清歡看著那一桌子精致的糕點和小菜,看似不經意地問了句,“聽說你去禦膳房娶蜂花粉了,哪個是用蜂花粉做的?”


    清荷尷尬地撓了撓頭,“哪個都不是,奴婢去取的時候,禦廚說,蜂花粉性寒,不適合孕婦吃,還好禦廚多了一句嘴,這要是萬一傷到了娘娘,清荷可要罪過了。清荷差點犯了大錯,還請娘娘責罰。”她低下頭,緊張的兩隻手搓來搓去。


    “這怎麽能怪你呢!你要是沒告訴我,我也不知道原來孕婦不能吃蜂花粉,以後我們都多留意一點就是了。”


    蘇清歡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還好言地安撫她,清荷感動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抱著蘇清歡的大腿,眼淚汪汪地望著蘇清歡,“娘娘,奴婢以後一定多讀書,好好伺候娘娘。”


    “乖。”蘇清歡拍了拍她的頭,“別哭了,起來吧。”


    清荷摸了摸眼淚,“娘娘你真是太好了,奴婢從小從宮裏長大,從來沒有見過像娘娘這麽好的主子。”


    蘇清歡噗哧一樂,“我到是沒有覺得自己有多好,不過我這人護犢子的很,隻要是自己人,怎麽都好說,若是換了外人或者敵人……嘿嘿……”


    她嘴角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可眼底沒有一絲笑意,森寒如冬,清荷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身子一緊,她眼神晃動,嘴唇抖了抖,她問:“會……會怎麽樣?”


    “生不如死,死不如生!清荷,你知道高霖天的皇後是怎麽死的嗎?”


    清荷咽了口唾沫,“知……知道,聽說是病重而死。”


    蘇清歡好笑地搖了搖頭,眼底一片清冷,“不,她是中毒而死,而且死時十分痛苦,死像也十分淒慘。”


    “娘娘怎麽會知道的。”


    “毒是我下的,我當然會知道。”蘇清歡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緩緩笑道,“所以清荷,招惹我的,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有些人她還活著,不是我不敢對她出手,而是懶得和她計較,若是某些人玩的太過了,她的後果隻會比當年的皇後更慘。”


    她隻是平平淡淡地說著,清荷的身體卻忍不住地抖了起來,當初皇後病重突然逝世,宮裏是有很多傳言的,很多人都在說皇後死像極慘,連模樣都辨不清了,隻不過談論這些事的人後來都人間蒸發了,也沒有人再見過他們,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敢再談論,對此事也是諱莫如深,卻不曾想,蘇清歡卻如此平靜的說出了此事。


    清荷不知道蘇清歡為何會突然說起此事,心裏有些害怕,“娘娘,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娘娘都不要再說起此事了,謀害皇後是死罪,奴婢隻當今天沒有聽過這件事。”


    蘇清歡揚起嘴角,起身,眸光清清,“當然,你是我的人,自然不會對別人亂說,不然,我怎麽會告訴你這麽多呢!清荷,千萬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清荷心裏一緊,蘇清歡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很輕,確如千斤重擔,她抬起頭,咧開嘴角笑笑,“娘娘放心,清荷一定為你赴湯蹈火,死而後已。”


    “傻孩子……”蘇清歡噗哧一樂,坐下來開始用早膳。


    蘇清歡今天睡的很早,高景行批閱完奏折到未央宮的時候,她已經睡了,他解下外袍掛在衣架上,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躺在了她的旁邊,他剛躺下,身前的人轉了個身就撲進了她的懷裏。


    高景行好笑,撥開擋在她臉前的長發,溫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是我吵醒你了嗎?”


    蘇清歡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


    “那就是裝睡嘍?怎麽了?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


    他溫柔的聲音總是莫名的讓她心安,似乎隻要有他在,她就什麽都有了,她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沒什麽,隻是覺得很好,熱別的好?”


    “嗯?”高景行不解。


    蘇清歡笑了笑,她抬起頭,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樣子,但她能感覺到,他眼底的溫暖,她在看著他,而他也一定在注視著她,“以前,我隻是有西禾、師父和小慕,可現在,我有你、有爹娘、有爺爺還有小煙國那麽多關心我的人,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景行,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


    “傻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了是不是?”他摁住她的頭,讓她貼在自己的心尖。


    “是啊,又在胡思亂想了,怎麽辦,高景行,我怎麽總是在胡思亂想。”蘇清歡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就算清荷來到她的身邊是別有目的的那又如何,她蘇清歡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孤獨的蘇清歡了,她身邊有了那麽多人疼愛她,關心她,她不會再為了一個人的欺騙而痛苦不已,隻是,心裏還是覺得好難受。


    因為,那些好,是裝出來的,她曾以為的真心,也是假的。


    笑著笑著,她又沉默了。


    高景行摸了摸她的頭,輕輕歎了一聲,“唉,現在就覺得好幸福了,那以後有了孩子,有了好多好多孩子,然後又有了孫兒,有了好多好多孫兒,那該怎麽辦呢?”


    蘇清歡突然一愣,傻傻地抬頭,“高景行,我又不是豬!你到底想讓我為你生幾個孩子啊!”


    “當然是生一輩子,越多越好!”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多子多福,我隻有你一個妻子,所以隻能辛苦你為我多多添福嘍!”


    “唔……”蘇清歡鬱悶,“你這是在埋怨我沒給那些秀女名分,讓她們給你繁衍子嗣嗎?”


    “怎麽可能,我這明明是以此為由,威脅你讓你多給我生幾個孩子。”


    “呸,我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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