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鍾遜的問題,虎頭大漢倒是嘴角閃過一絲嘲笑:“這就別問我了,要問就問你自己。”


    鍾遜也是奇了,笑道:“問我自己?我可不認識你。”


    虎頭大漢嘲笑的意味更濃,道:“你不認識我就對了,小子你得罪誰我不知道,反正我老大就讓我跟你打一架,見麵就打。”


    鍾遜無話可說了,虎頭大漢的話雖然沒有完全解釋清楚,但足以讓鍾遜得出結論,這場架是別人設的局,自己已經栽進去了。


    抽身而退已經來不及,門外和後門出現了十餘個巡警,吆喝著要眾人雙手抱頭步入警車。


    一名巡警照章辦事,對在場的混混眾人和鍾遜道:“你們涉嫌打架鬥毆,違反治安管理處罰規定,特依法傳喚……”


    一名手摁在右腰槍柄上的警察一直盯著鍾遜,讓鍾遜無計可施。


    在被盯著的情況下,鍾遜不可能逃跑,再說了逃跑也沒什麽用,更中了那個人的奸計。


    鬧出這麽大陣仗,何鎖義嚇壞了,畏畏縮縮想跟警察解釋,奈何警察根本就不理他。


    鍾遜被推搡著走出店門的一霎那,轉頭對跟在身後的何鎖義道:“何叔你莫慌,你去找我爸,讓他找錢旭說這個事,你就轉述我的話,我欠他一個人情,讓他來撈我,我被人陰了。”


    何鎖義隻有一個勁的點頭。


    眾人魚貫走出店門,外麵圍著一大群神色各異的群眾,指點著雙手抱頭的一隊人,交頭接耳。


    鍾遜抱著頭走在隊列中間,眼睛慢慢的左右掃了一圈,果不其然在一個角落裏,掃到了嚴子華和侯成才的身影。


    鍾遜眼睛一眯,就知道是這小子,陰魂不散。


    等到了警局之後,一切都在走程序。鍾遜與那些混混們被拉入巡警支隊的拘押室,照例有人給他們宣講傳喚的原因和依據,這些都是慣例,警察做的中規中矩。


    在爭鬥中受輕傷的幾個混混首先被放出去了,警察告知他們待養好傷之後自行迴來接收調查,這也符合程序,這件案件本來就是治安案件,沒有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屬輕型案件。


    鍾遜進過幾次派出所,對這一套程序熟的不能再熟。


    按道理,這種案情不複雜的治安案件,詢問查證的時間不得超過八小時,但鍾遜自知落入嚴子華設計好的圈套,對自己八小時以內被放出不抱什麽希望,他隻希望能在明天早晨出去就好,不要耽誤太多的時間。


    因為現在自己的信息資料才剛剛修改好,還沒有拿給史無名去研究,他的時間並不多,需要抓緊時間去把這項研究走上進程。


    可是現在鍾遜又沒有什麽辦法,已經是不小心入了嚴子華的陰謀,肯定就不會讓他輕易出去的。


    鍾遜在腦海中對自己的社會關係挨個排查了一遍,得出的結論不容樂觀。父親沒能力對抗嚴子華身後的支持者,既然嚴子華能搞出這一套計謀,顯然很有信心吃定自己,那麽他背後依靠的家夥級別不會太低。


    舅舅鍾元雖說有一些社會關係,但在警界認識的人級別無非是隊長、科長、大隊長什麽的,別聽舅舅吹得兇,真要他的關係來救人,也是推三阻四無利不起早,成不了什麽氣候。


    徐威前隻是一個老實的企業家,很少與公檢法係統的人員打交道,也不行。


    盤算來盤算去,隻有錢旭這個家夥還有一些社會能量,錢氏集團在合市也是前幾名的企業集團了,作為錢家三公子認識不少上層人物。


    錢旭肯撈他,必然會附加什麽條件。


    鍾遜心裏有數,自己在這些天幹的這些事,錢旭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如果錢旭不傻認為自己有前途,那麽他一定會來。


    自從午後被押到這個房間後,一隻手腕就被上了銬子,銬子另一邊掛在牆上鐵環內。


    鍾遜的姿勢很別扭,半蹲在水泥地上坐不下去也直不起來。沒有人理會鍾遜,百無聊賴的鍾遜就暗中調理肌肉和氣息,協調身體姿勢,使自己變得輕鬆一些。


    這些東西都是初級格鬥術裏所帶的,現在這個初級格鬥術鍾遜自己可謂已經是非常熟悉了。經過了不少幾場實戰之後,鍾遜的實力更是有了非常大的長進。


    尤其是對於自己的力量和體質變化,有著非常明顯的變化。


    靜靜的待在那裏,鍾遜不由歎了口氣,自己這次被抓進巡警支隊駐所,一定急壞了父母。鍾遜隻能夠在心中對他們致以歉意,同時對嚴子華這個心理陰暗的家夥產生了厭惡。


    真是小人就是小人,不以年齡大小來論。


    原以為嚴子華還是不懂事,鍾遜一直就沒有把他當成什麽了不得的對手,也不認為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能對他做出什麽惡事,現在想來,確實是自己錯了。


    他的確是沒有資格作為自己的對手,但是這種小人的手段卻是實在令人作惡。


    最關鍵的問題就是現在鍾遜的時間寸陰寸金,不能夠耽誤。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很快就會結束的。


    在這個小黑屋裏,鍾遜整整等待了五個小時,才有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警察走進來,給鍾遜開了銬子,讓他坐在椅子上休息,同時還拿來了一塊麵包和一瓶水。


    鍾遜看這個中年警麵目還算和善,問了一句:“這位警察大叔,什麽時候放我出去?這又不詢問又不放人,為什麽?”


    中年警叫高立業,肩膀上隻是一杠兩花,顯然在這裏混的不得誌。


    高立業擺擺手迴道:“沒信兒,上麵沒說放你,不過你家人和朋友都在為你這事忙乎呢,你朋友張建設也跟我打了招唿,要不然能給你開銬子?我說你可別有什麽逃走的想法,別連累別人。”


    “唉。”鍾遜點了點頭,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畢竟他是空手起家,現在技術還沒有做出來,又沒有什麽靠山,而嚴子華家裏的背景在合市又很高,想要搞他簡直太輕鬆不過了。


    想到這裏,鍾遜再不說話,隻是在心裏默默的計劃著自己是時候要找一個靠山了。


    這個時代,有人好辦事這句話簡直就是無比的貼切。


    隨後安靜的拿起高立業帶來的麵包啃了起來。


    看著鍾遜滿不在乎的神情,倒是也引起高立業的好奇,他倒是知道一些這件案子的案情,現在也是閑著沒事,屋裏也沒有外人,高立業起了聊一聊的心思。


    “我說……”高立業看著鍾遜,“聽建設說,你這小孩還是治安積極分子,還幫張建設抓過兩個通緝犯,按理說懂法,怎麽卷到鬥毆裏去了?”


    “我說有人陷害我你信嗎?”鍾遜笑了笑。


    聽高立業說到張建設,又是受到張建設的委托來照顧自己,鍾遜判斷這個中年警應該是張建設的朋友,也就不隱瞞。


    高立業笑著點點頭:“我倒是有點猜想,不過你到是直接,這案子是有些奇怪,抓你的那幾個巡警也說你問題不大,跟你打架的那幾個家夥大家都認識,都不是什麽好鳥。估計你惹到什麽不該惹的人了。不過我這過來人勸你一句,民不與官鬥,窮不與富鬥。以後學乖點,別見著什麽事就往上衝,衝來衝去的還是你這樣的吃虧。”


    鍾遜聞言,知道高立業說的話都是對他好,而且說的也都有道理,擱著以前的鍾遜絕對不會去招惹這些富二代官二代之類的。


    但是現在畢竟不一樣了,他也不是什麽善茬,更何況他的手裏有著所有人都沒有的優勢,他憑什麽要弱於這些什麽能力都沒有的富家子弟?


    不過是一群紈絝子弟罷了,如果給自己時間,連他們老子都一起給弄了。鍾遜不是一個善人,反而誰惹了他,心狠的很。


    隻是現在他的實力還是太薄弱,就不說那些高層麵的人了,就算是一個中層麵的人,都夠他吃一壺的。


    一揚脖兒又喝了一大口水,雖然鍾遜的心裏不認同高立業所說的,但他也知道,不能當場給這個好心勸自己的警察下不來台,隻好不說話。


    高立業見鍾遜沉默,繼續勸道:“唉,孩子,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有很長,機會也多的是。現在這個情況,你低個頭認個錯有那麽難嗎?吃一塹長一智嘛,大丈夫能伸能屈,以後有能力再把這個仇報迴來。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先離開這裏,讓那個對你出手的人高抬貴手,放你一馬不就完了嗎?如果你還是這麽倔強,連局裏你都離不開,而且將來更是有你苦頭吃呢。”


    鍾遜咽下了嘴裏的麵包,隨意的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道:“大叔,你能跟我說出這些話,說明你的確是為了我好。不過我這個人的脾氣的確是挺倔的,畢竟我就這一條命,一輩子也就活這一次,以前走到哪裏都要看人臉色行事,現在還要繼續看人臉色的話,我做不到。”


    “看人臉色行事是說明你還不夠強大。那些大人物,在年輕的時候,說不定比你還慘呢。但是你那那些走到最後的人物,哪個不是受人尊敬,受人敬仰的?當初瞧不起他們的人去哪了?所以說,你還年輕,要記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高立業也是當了這麽多年警察,見過太多年輕人因為年輕氣盛,最後都沒有什麽好結果,如果不是因為張建設是他的朋友,他都不會和鍾遜說這麽多。


    “高叔,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你也要相信我,雖然我現在的實力不足,認識的人也不夠。但隻要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夠讓所有人刮目相看。不是我不想妥協,而是我現在妥協了他一樣不會放過我。”鍾遜依然是搖了搖頭,對於嚴子華這個人的性格,鍾遜再了解不過了,尤其是在這件事之後,更是有了新的認知。他絕對就是一個小人,一個陰險的小人。


    而且他這個小人,偏偏還有著極其強大的背景。至少對現在的鍾遜來說,他們家的背景絕對不是鍾遜能夠招惹的起的。


    要麽把他打趴下,打服咯,要麽他就會一直一直的來算計你。


    這個時候鍾遜一旦妥協,不僅僅會受到極其惡心的侮辱,他以後依然不會輕易放過鍾遜。


    對於這種小人,鍾遜絕對不會妥協的。


    “那你想怎麽辦?雖然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從我們頭的態度來看,他們的背景恐怕不小。如果你找不到人來撈你的話,恐怕你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了。”高立業歎了口氣。


    “會有人來撈我的,而且一定能撈的出去。至於這個人,我肯定會和他鬥到底,而且最後輸的一定是他。”鍾遜笑了笑,他對錢旭很有信心,要知道錢旭的背景不比嚴子華低,而且哪怕現在嚴子華的舅舅升職了,依舊不敢輕易招惹錢旭。


    合市需要錢氏集團,錢氏集團的經濟對於合市來說太過於重要。如果惹怒了錢氏集團,錢氏集團一怒之下遷出了合市,這不僅僅是對合市,對整個安省都是一個非常大的損失!


    哪怕是一把手,都不敢輕易做出這種事情。因為合市的gdp就是他們升職最重要東西。


    “行!小子,你有種!”高立業抿著嘴唇狠狠吐出幾個字,“你要是贏了,我就服你。”


    說完之後,高立業轉身就離開了這個屋子,倒是把鍾遜弄的一時錯愕。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中途再也沒有人來管過鍾遜。


    一直到晚上九點的時候,傳喚已經超過了八小時,巡警支隊還沒有放鍾遜的意思。不僅不放,還派人把鍾遜送到了拘留所,關在了一間大號子裏。


    一看到大號子裏的十幾個人,鍾遜就明白了,十幾個大漢都不懷好意的瞧著他,其中就包括中午打架在後麵指揮的紋虎頭大漢,鍾遜一進來,虎頭大漢的嘴角就露出一絲獰笑。


    虎頭大漢沒有被放出去,因為有人又給他傳來了新的指示,要他聯合暫時關押在拘留所裏的其他大哥的小弟,今晚給鍾遜嚐嚐厲害,一切都有人安排好了。


    鍾遜背靠在柵欄門上,盯著一群舔舌頭的家夥,知道今晚是無法睡眠了。


    唉。鍾遜在心中歎了口氣,嚴子華這個小人整人倒是整的還挺兇,逮到機會往死裏整。


    如果他沒有得到初級格鬥術,如果他沒有得到中級體質藥劑,那麽今天他的後果絕對很痛苦。


    輕者重傷住院,重者斷胳膊斷腿。


    但是這一天的時間就這麽浪費了,鍾遜感到心疼啊!今天他什麽都沒幹,白白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


    他不知道錢旭到底他奶奶的到底在幹什麽?


    麵對十幾個如狼似虎的家夥,鍾遜倒是有恃無恐。


    慢慢掃了一眼他們的大光頭,對虎頭大漢招招手道:“不是冤家不聚頭,今晚怎麽玩?是單挑還是群毆?”


    語氣說的非常輕鬆,麵對十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鍾遜沒有絲毫緊張和害怕,這就是實力帶來的自信。


    要說錢旭,其實他得到了鍾遜的消息之後,一直都沒閑著。在他得知鍾遜的事情後,就一直很上心操辦這件事。


    所謂貓有貓路狗有狗道,錢旭認識的人還真不少,在公安口的也有四、五個,其中級別最高的是市公安局牛副局長。


    錢旭分析了整件事的前後背景,知道是巡警支隊支隊長下的令,如果他找的人級別沒有支隊長高那就沒用,就直接盯上了牛副局長。


    牛副局長從下午開始就不接電話,電話都是由別人轉接,從電話裏傳出的雜音來聽,牛副局長很可能在九池山莊與人玩耍喝酒。


    錢旭毫無辦法,他又不能跑到九池山莊去掃人家的興,好不容易等到牛副局長深夜迴家,又醉的不成樣子,一直拖到第二天早晨七點半。


    給牛副局長夫人打電話,牛夫人終於說她家老不死的酒醒了,錢旭又急匆匆趕到牛副局長家。


    錢旭這是求人辦事,沒忘了夾上一幅張大千的山水畫,這幅畫拍賣價在20萬左右。


    牛副局長有個外號叫“雅局長”,是說他幫人辦事從來不收黃金白銀阿堵物,隻會笑納古玩、名人字畫等等雅物。


    求“雅局長”辦事嘛,當然要送“雅物”嘍。


    天亮了,鍾遜依然沒睡,像一根標槍一樣直挺挺的站在鐵柵欄門前麵,對著艙室裏還剩下的三條大漢虎視眈眈。


    至於其他的人,已經在昨晚持續一晚的混戰中被鍾遜打傷,送到醫務室去了。


    麵對倉室裏的攝像頭,鍾遜采取了隻防守不進攻的策略,他一晚上也沒離開過柵欄門,隻是對衝過來的家夥們做出有限反擊。


    不過即使是有限反擊,也造成了對方四人小腿骨折,三人臂骨骨折,還有三人鼻骨骨折的戰績。


    既然是對方有意安排了這場毆鬥,那麽鍾遜就不得不多一個心眼。


    對於那種時好時壞的攝像頭,鍾遜實在沒有信心它能幫自己說好話,反倒要防備它攝錄自己進攻的鏡頭。


    如果自己主動攻擊那些大漢,這種斷章取義的視頻一定會被當做證據,證明自己在拘留所裏“也不老實”,那豈不是更中了對方奸計。


    一晚上防備對方進攻,擊退對方進攻,精神高度緊張,肉體也不得休息,倒真是讓鍾遜有些疲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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