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揣著明白裝糊塗,有的人糊塗至極卻偏扮明白人,自作聰明。


    楊氏這個年過的十分忐忑,一麵是林家的包容和沉默,另一麵是楊家的追問,活的非常痛苦,幾日不見,人也憔悴和消瘦了。


    嶽氏多次埋怨林肅說話不留餘地,林肅則表示楊氏作繭自縛。沒有哪個家族能容忍楊氏這般動作,換作心眼小的家族,惱羞成怒下,或許楊家都會遭罪。


    “娘,沒事的,父親已經替換了安陽縣所有生意中楊家的核心人物,二嬸也有悔過的意思,放心吧,二嬸拎得清。”林肅放下手裏的小刀,把切成塊的雪梨端到嶽氏麵前。


    嶽氏心裏暗歎了句“自作孽”,拿起一塊雪梨,定格了好久,“你二嬸臉皮薄,娘怕她太愧疚,落下病患。”


    對於嶽氏的說法,林肅嗤之以鼻,楊氏的臉皮如果真薄,就不會在一家人的團圓飯上撒潑,所謂攻心,自殘似乎是一個最簡單的方法,無論老小都喜歡用這種方法討憐憫。


    自恃憔悴幾分就能得到別人的可憐,以這種方法觸動別人心裏最軟的心弦,當心軟了,耳根子也軟了。


    林肅一笑置之,對嶽氏道:“娘,這幾天我抽空出去一趟。”


    “迴雅園?”嶽氏問。


    “不,上山。”


    石村荒了,雜草三尺高,房屋破敗不堪,風雨飄搖,燈籠在雨水侵蝕下褪色,一個個白色的燈籠渲染下,這個村莊真有點鬼故事裏的鬼村樣子。


    孤山頂上有一間茅草屋,從山腳到山頂種植了很多蔬豆瓜果,才起的苗,長勢不太好。半山腰處,一個三四歲穿著縫縫補補衣裳的男孩給半大的果樹施肥,見著林肅上山,頭也不抬地問候,“年節未過,你怎麽有空上山?”


    “再忙,看望老朋友的時間總還是有的。”林肅笑眯眯地摘下一片葉子,揉碎了嗅了嗅,“這果樹不太健康,種樹的時節也不對,樹太小,不耐寒。”


    男孩道:“今年不降雪,霜也少,早幾天栽樹沒問題。閑了大半年,山下的人都走了,總要有些陪伴和依靠,種了大半輩子的田,手腳閑不住。”


    “我不懂種田,都聽你的。”林肅望了望山上山下的樹,說道:“這山上該種幾顆茶樹,閑來無事品茶嚐果,以後老朋友來訪,也有一杯茶水招待。”


    男童停下,打量四周的景色,頷首道:“確實差了幾株茶樹。山裏的野茶味道清苦,隻是位置有點偏僻,等年節過了,再去挪來。”


    傍晚,男童才把簸箕裏的肥料施完,洗了個手領林肅進入他的房屋,奉上一杯清水,“你們下山沒幾個月,有位老朋友上山來找我談話,雲裏霧裏,話裏有話。”


    “呂四海?”林肅問。


    男童搖搖頭。


    林肅就知道他說的人是誰了,六扇門黃級捕快陳靖。這個人很神秘,一般來說六扇門的製度嚴格,由州郡縣逐一而下,安陽縣的六扇門出了問題,也該由郡城抽調人馬來協助,可他查了查,郡城裏並沒有一個叫陳靖的黃級捕快,玄級也沒有此人。


    安陽郡曇花軒掌櫃,六扇門駐郡城捕快頭目唐勝是知道陳靖的,可他對陳靖諱莫如深,不敢輕易討論,林肅曾無意問了一句,他遮遮掩掩地含糊其辭,好像陳靖的身份見不得光似的。


    “他來做什麽?”


    男童聳肩,“不知道,問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急匆匆地下山了。”


    吃罷飯,男童抱著一床被子過來,“今晚委屈你在柴房住一夜。”


    林肅整個人都不好了,“我是客人,你居然讓我住柴房,天理何在。”


    男童攤手,“屋子就這麽多,寢室一間,柴房一間,茅房一間,如果你樂意住茅房,也沒問題。”


    林肅往屋裏瞥了一眼,道:“你的寢室夠大,睡兩個人都成,你這麽小,不占位置。”


    “不行。”男童果斷拒絕。


    “為什麽?”


    男童說:“融合的記憶中有男有女,雖說現在的身體是個男孩,可終歸膈應人。”


    在山上住了一夜,林肅幾乎抓狂。無精打采地起床漱口,男童和他打了個招唿,“睡的可安穩?”


    林肅抬了抬手臂,露出幾個豌豆大的紅點,“山上什麽都好,就是蚊子太猖狂,真氣都隔絕不了它們的侵蝕,我差點沒施展金鍾罩防蚊子。”


    男童哈哈地笑了,“金鍾罩防蚊,讓少林的高僧知道,臉怕是都綠了。”


    坐在山巔仰望天空,藍天白雲,一派祥和。林肅看天上雲卷雲舒,笑道:“這山上的生活也不錯,以後如果厭倦了江湖,我就上山和你做個伴。”


    男童道:“你現在也可以住下。”


    林肅搖搖頭,“太年輕,一腔熱血,胸中有丘壑,懲奸除惡的俠義烙印的太深,暫時沒有脫身的想法。和你個好幾百歲的老東西不同,我還年輕,耐不住寂寞。”


    男童沉吟,抬起頭道:“感歎個鬼,下來刨地。”


    “啊,還刨呢,這都刨半座山了。”


    “不刨就滾下山,不歡迎你。”


    “我可是客人,客人!”


    “沒見過空手上門的客人。”


    倆人配合,兩天才把孤山的硬土鬆了一遍,男童做了一頓野菜宴犒勞林肅,吃糠咽菜兩天的林肅美的舌頭都酥了。


    酒足飯飽,男童就問:“你什麽時候下山?”


    林肅鄙視道:“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真有你的,才幫你刨了地,就急不可耐地趕人了?”


    “明天一早就迴去,和父母過個元宵。”


    男童不聲不響。


    林肅問:“你修煉了先天功?”


    男童點頭,“老頭的記憶裏有這門功法,試著修煉,沒想到就成了。你不會想說先天功是全真教的功法,修煉不得之類的傻話吧。”


    “屁!”林肅道:“先天功就一基礎功法,我是怕你修煉廢了嘍。這本巽風十二卷也是基礎功法,不亞於先天功,問虛劍訣,專攻劍修的功法,非先天功可比,淩虛劍步,氣勢渾然天成的身法,長生劍法,十分不錯的劍法,功法武學身法一整套,拿去練。”


    “謝了!”男童拿著四本秘笈笑著道謝。


    林肅不滿意,“我這四本秘笈你就輕飄飄的一句謝了?”


    “那,房屋建好,山上留你一間屋子?”男童試探道。


    “一言為定。”


    男童嬉笑,“瞧你那點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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