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疆陽城外,一輛普通的馬車搖搖晃晃的向前行駛著,車裏時不時傳出一陣又一陣的笑聲。


    “哈哈,沒想到西林六月天還會下雪,難不成是有冤情。”綠葉坐在車裏,雙臂抱膝,仔細的聽著衛林剛剛得到的信箋。


    “冤情嘛,這個倒是不知道,等迴去問問夫人就知道了。”衛林絲毫沒有被綠葉的情緒感染到,所以一本正經的樣子更加引來了綠葉的笑聲。


    一路輕鬆的前進,沒過多久就到了景王府的門前。


    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宅院,但是出遠門迴來,還是要迴府裏報一下平安的,再說,瑞兒還讓林夫人她們帶著,這一個月不見,想念倒是小事,倒是怕拖累林夫人她們。


    “母親!”剛一進門,就聽到了瑞兒的唿喚,緊著著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麵前,綠葉竟是有點不敢認。


    “瑞兒,你長高了,也更壯了!”綠葉激動的淚都下來了,她緊緊的抱著瑞兒,大有一時半刻不會撒手的意思。


    衛林被忽視的有點心悶,待望到遠處的林夫人跟玄夫人,他輕輕的咳了一聲,說道:“咳咳,夫人還等著我們進去呢。”


    說完便拉上綠葉,綠葉又拉上瑞兒,進門去了。


    一進花廳才發現根本沒什麽人,他們居然是最早迴來的!


    北木林慧跟玄姬坐在上座上,看到他們進門,趕忙笑著說道:“怎麽樣,一路可還順利?”


    “順利,謝謝夫人幫我們照看瑞兒了,他有不聽話的地方您盡管告訴我,我一定重重的責罰他。”


    “母親竟如此看待瑞兒嗎?”綠葉剛說完,瑞兒便嘟著嘴反駁道:“瑞兒最聽話不過了,隻是有時想念母親,所以便無心讀書了……”


    “那練劍呢?”衛林突然開了口,讓一邊綠葉訓斥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


    “練劍是一天都不能拉下的,所以我從不曾荒廢。”瑞兒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隻是綠葉聽了自己比讀書重要卻不比練劍,頓時感覺有點哭笑不得。


    看來瑞兒以後是要當一名武將啊。


    在場的四個人都不禁這樣想。


    兩個人落了座,衛林正要把路上跟其他人通的信箋一一匯報給北木林慧她們,可偏這時候,一對兒活冤家來了。


    秦人傑最先進門,一進門就大方的向北木林慧跟玄姬行了禮,落在後麵的北木淩霄緊趕慢趕的追了進來,一進門就埋怨道:“叫你等我,你又不等!成心的就愛看我著急。”


    剛說完便略有歉意的向上座上的兩個人行了禮。


    玄姬對北木淩霄不相熟,隻知道他現在是北昭的新王,而且還是北木齊遷的兒子,當初自己派人去的時候,他正好不在北昭,所以便躲過一劫。


    他的存在稍稍減輕了玄姬的罪惡感,所以雖然不相熟,但是從心底,她對他保持著一份溫柔的心。


    “怎麽樣,一路可還順利?”玄姬學著北木林慧的樣子開口,眼睛直盯著北木淩霄問道。


    北木淩霄剛剛跟秦人傑入座,正在低聲的討論著什麽,聽到問話,他趕忙的抬頭,說道:“一切都還順利,勞夫人掛心了。”


    “聽說你們買了幾家妓院?”北木林慧看著衛林遞上來的信箋,好奇的問道:“你們都遠在北昭的昭和,又買南疆,東俞還有西林的妓院做什麽?”


    北木淩霄語塞,他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秦人傑是為了懲治他花心,不對,身體花心的毛病?不妥不妥,說秦人傑是為了跟他每年都去逛一次不同的地方?也不行。難道說他們是因為妓院認識的,所以妓院就相當於他們的媒人,而把媒人全部收入自己囊中,好為天下的有情人做媒?


    簡直是狗屁不通!


    北木淩霄一直張著嘴,眾人都等著聽他的後話,可是偏偏隻聽到“額……”的聲音。


    “他以前愛逛妓院,現在我全部買給他,省的心裏老是惦記著,不過說白了也是閑的。”秦人傑突然開口,說的理由更加的讓北木淩霄無法接受了。


    什麽叫他心裏老惦記著!他什麽時候惦記了?這逛妓院的提議是誰說的,現在屎盆子倒是扣在他頭上。


    北木淩霄心裏生氣,麵上卻是不敢露出一點不滿,畢竟這一個月,他已經享受了太多秦人傑無窮無盡的手段,如果他現在再多說一個他不高興的字眼,連他自己都很難保證,今天晚上等著他的是皮鞭還是繩索。


    他言不由衷的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秦人傑,也不知道是邀功還是求饒。


    秦人傑見狀,自知這一個月的確是把他折磨的夠嗆,所以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然後湊近他的耳邊,悄悄的說道:“我的蜜月結束了,你的蜜月也可以開始了。”


    這句話像是一個信號,北木淩霄顧不得在場的是誰,又會不會對他下邊的行為作出評判,他直接起身將秦人傑扛在了肩上。


    秦人傑也不反抗,任由他馱著他一路飛奔到了最近的一間客房。


    北木淩霄大腳一踹,一下子直接將秦人傑扔到了床上。他甚至連門都來不及關上,床上吱吱呀呀的響聲就已經傳了出來。


    太久了,他太久沒有在床上順過自己的心意,那一個月的經曆像是訓練一樣,讓他再次見到別的男人的身體,想到的隻有燙蠟,刀片,繩子,冰塊,以及無盡的痛感……


    愣在當場的綠葉跟衛林麵對瑞兒都呆住的目光,淡淡的說了一句:“夫人,我們還是先迴家看看吧。”說著便帶著瑞兒去了景王府隔壁的一所院落。


    他們實在是怕下一對兒到來的人更加的沒有節操,雖然除了秦人傑跟北木淩霄,應該也沒有誰可以沒有節操到這種程度了吧。


    他們剛走,迎麵西門薔跟東方言碩就進來了。


    “他們跑什麽啊?”西門薔行過禮後,拉著東方言碩坐了下來,“一進門就看到北木淩霄背著秦人傑跑,進了門又看到綠葉跟衛林拉著瑞兒跑,難道這花廳裏有什麽怪獸?”


    “哈哈……”眾人失笑,麵對西門薔明知故問的笑話,北木林慧跟玄姬都很買賬。


    “怎麽樣,你們也還順利吧。”玄姬看著自己姐姐的兒子,眼神裏的溫柔蓋過了先前的笑意。


    “對了,聽說西林居然六月下雪了,你們去看了嗎?”北木林慧不等西門薔迴答,搶先又問了一個問題。


    對於下雪這件事,東方言碩最是激動,他搶過話來,說道:“當然了!我們可是親眼見證了的,準確的說,那些雪是為我們而來,為我們而下!”一副得意的樣子。


    西門薔失笑,淡淡的說道:“別聽言碩瞎說,我們隻是運氣好碰上了。”


    “誰瞎說的!本來就是!也不知道是誰舍不得那些趕來的雪,執意不聽我的勸告,非要留著過一夜,結果呢?兩個人凍的一晚上沒睡,而且還沒有吃的,還不是第二天一大早進了城,身上的舊疾又發作,然後……哎呦!你打我幹嘛!”東方言碩生氣的看著西門薔拿著扇子敲他的頭,待看到他臉上的怒意,這才訕訕的閉了嘴。


    玄姬了解文姬的性格,她的姐姐是那種心裏有事絕不會往出說的人,即便這件事已經關係到大家,她也會試著自己去解決。所以西門薔的行為她略微的理解一些。


    他跟東方言碩的私事,他不希望由外人插手,他們之間發生的事,他也不想被別人知道,這不關乎親近不親近的問題,而是性格的問題。


    雖然西門薔在覺得自己命不久矣的那段時間,對沈夢菲說了很多自己的私密事,但是也是因為如此,他對沈夢菲敞開的心扉,似乎比東方言碩還要大了。而這也是東方言碩為什麽非要說出來的原因。


    “憑什麽你跟沈夢菲的信箋裏就能說,我跟林夫人她們說就不行。”東方言碩低頭嘟囔著,他開始想念那次的雪。


    西門薔什麽都聽他的,他說什麽,他都說好。可是一離開,他就完全變迴了以前的西門薔。有主見,有手段,甚至更會控製他了,除了那每晚的溫存,他會再次的化身順從的奴隸,其餘時間,他簡直就是被無形枷鎖束縛的寵物。


    而西門薔又怎麽不明白東方言碩臉上的不滿。


    “林夫人,玄夫人,一路奔波,我想言碩肯定累了,我們就先迴房休息一會兒,抱歉。”說完便拽著一臉不情願的東方言碩往外邊走去。


    走至一個客房的門口,西門薔站在原地沒有推門,他頭也不迴的說道:“言碩,這一個月比以往我們好幾年相處的時間都長,你年紀比我小,可能心裏會有很大的落差,可是……”


    他突然轉身,直勾勾的盯著東方言碩的眼睛,說道;“我已經接受了現在的你,你能不能接受現在的我?”


    東方言碩愣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一個月,他的確是恨西門薔恨的牙根兒癢癢,可是他一直停留在原地,他隻知道他愛西門薔,幾年前就開始了,可是他忘了人也是會變的,彼此都會變的。


    “我,我知道了。”東方言碩有點嚇到,他慢慢的推開了門,然後率先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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