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沈夢菲隨著南風絕迴了房間,一屁股坐到床上,哀歎道:“怎麽每天都有這麽多的事啊,真是煩死了。”說著便倒到了床上。


    南風絕也覺得最近事有點多,從他們高雄迴來到現在,沒一天不煩心,就說他們的婚事,也是如今定了,卻還沒商量婚期,更別說別的準備了。


    想到這兒,南風絕突然感覺很對不起沈夢菲,於是他躺倒在沈夢菲的身邊,側著身子,對她說道:“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所有的事都交給我,我絕不會再讓你煩心。”


    沈夢菲看著誠心誠意的南風絕,勉強的笑著點了點頭,即便她心裏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在想什麽?”南風絕怎會看不出她的勉強,所以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與他麵對麵,然後享受著對方的唿吸,說道:“是在想婚事嗎?”


    “婚事”兩個字讓沈夢菲甜甜的笑了,不過她見南風絕也笑,隻為他是笑話她,所以便推開他,嬌嗔道:“誰想了……”


    南風絕得寸進尺,一把將她摟進懷裏,說道:“婚事是定了,可是婚期呢?”


    說完這句話,他又假裝偷偷的湊到她的耳朵跟前,小聲說道:“我感覺我等不了了……”


    溫熱的氣息唿在沈夢菲的脖頸,南風絕感受著又迴蕩迴來,夾雜著沈夢菲體溫的熱氣,頓時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升高了。


    “既然你等不了,那何妨學綠葉跟衛林那樣,我們自己搭個小桌台,有天地作證也就算了。”沈夢菲這話說得認真,讓南風絕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這……”


    瞧著南風絕愣神,沈夢菲解釋道:“經曆了這麽多,我知道一切都是虛的,再大的排場,再華麗的衣衫,站在身邊的人不對,那一切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所以,隻要你願意,我願意,那就什麽都使得。”


    “站在身邊的人……”南風絕依舊愣神,隻不過這次卻換了個理由——他想起了元姬。


    “喂!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沈夢菲見他老是不專心,頓時發了火。


    可誰知南風絕一迴過神來,卻不理她,而是隻管翻著她的裙擺看。


    “你找什麽呢?”沈夢菲更加氣憤,大聲嚷道:“再占我便宜,我可就喊了!”說完便作勢要喊。


    “你身上那個玉佩呢?”南風絕突然捂住她的嘴巴,鄭重的問道。


    沈夢菲不明所以,掰開他的手,問道:“什麽玉佩?我從未帶過什麽玉佩啊。”


    南風絕急了,大聲嚷道:“就是我們從高雄迴來那天,我叫綠葉給你帶上的。”


    沈夢菲皺眉細想,還是沒有印象。因為她從不在乎衣服上掛些什麽,所以綠葉幫她整好衣服,她都是直接套的,並不細看。如今南風絕居然這麽急的找一個玉佩,不禁奇怪的問道:“那是什麽寶貝?難不成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


    沈夢菲隻當是個玩笑,卻沒想到南風絕突然起身,急匆匆的往門口走去。她連叫了兩聲,卻是連個迴頭都沒撈著,不禁從心裏惱了他,並決定再也不理他了。


    這邊沈夢菲正自己生悶氣,另一邊的南風絕直接闖到了綠葉的房間,張口就問:“那個玉佩是不是你親手給夢菲帶上的!”


    綠葉正在床頭做針線,沒得嚇了這一跳,將手都紮破了。


    “哎呀,原來是爵爺。”一邊說著,一邊捂著手,說道:“姑娘本來不愛這些東西,嫌累贅,所以我就偷偷的掛她衣服上了,她應該也沒注意。”


    南風絕聽了前半句,覺得還有點希望,待聽到後半句,頓時整個臉都灰了。


    綠葉隻當那個玉佩是個小玩意兒,並不曾認真的交代沈夢菲,如今見南風絕如此重視,不禁慌了手腳。


    “是丟了嗎?我這就帶人去園子裏找找!”說著就要起身。


    南風絕站在當地阻止了綠葉的動作,若有所思的神情讓綠葉一絲也不敢動。


    突然,南風絕自言自語的說道:“肯定在那兒!”然後鄭重的交代綠葉不要張揚,一切等他迴來再說。


    南風絕沒告訴任何人就風風火火的出府了,而去往的目的地卻是保齡侯府。


    保齡侯見南風絕氣勢洶洶的上門,不禁捏了一把汗,心道:“這事兒都過去了,難道今日還要來討債不成?”


    一邊想著,一邊笑嗬嗬的走上前,說道:“北爵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啊?”


    南風絕並不言語,而是直接上了大廳裏麵。


    一坐到凳子上,南風絕便大喊道:“將這府裏的丫鬟全給我叫進來!”


    保齡侯府依舊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但是又不敢怠慢,隻能趕緊吩咐下去。


    因為今時不同往日,保齡侯府全部丫鬟加起來也沒超過二十個,所以不多時,所有的丫鬟就都到齊了。


    南風絕一個一個的挨著看每個丫鬟的臉色,每看一個,心就下沉一點,每看一個,心就下沉一點,直到最後一個看完,整顆心都沉了下來。


    完了,沒有了,元姬的靈魂玉壺沒有了……


    南風絕呆坐在椅子上,臉上開始由呆滯變為暴怒。他緊緊的握著椅子的把手,不敢相信他又一次傷害了元姬,讓她最後一點生存的機會都失去了,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保齡侯見南風絕這個樣,心裏早就沒了底,隻想著他肯定是要找人,而這人又沒找到,不禁慌了似的,大喊道:“還有沒有沒出來的,趕緊給我麻溜得滾進來!”


    “沒啦。”一個年老的管家,哭喪著臉,邁著艱難的步子上前,說道:“除了我那苦命的女兒躺在床上來不了之外,府裏的丫頭們,全在這兒。”說完便一屁股跌坐到地下,傷心的哭了起來。


    保齡侯生怕驚擾了南風絕,所以趕緊驅趕他往後院去,可誰知,偏巧南風絕就聽見了,還興高采烈的拉著那個管家的手,說道:“你女兒也是這個府裏的丫鬟?她在哪兒,可否帶我去看看?”


    那個管家不認得南風絕,隻隨意的答道:“家生子,沒辦法,奴才命,現在在後院的屋子裏,她媽媽正拉著她哭呢,如今也是大夫請了好幾個,卻是不管事,你也是大夫?”說完居然擺了擺手,似是並不想帶他去。


    保齡侯見狀,又聽得他滿嘴的粗鄙話,不禁嗬斥道:“老東西,你可睜開狗眼看看是誰,再說話!如今莫說你,就是我,也保不下你了!”說著便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道歉:“爵爺息怒,這老東西糊塗了,你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我這就親自帶您過去。”


    說著便起身準備帶路,南風絕顧不上廢話,隻能拉了那個管家起身,卻等不得他的腳步,提前去了。


    那時的房間裏,床上的人兒撐著灰撲撲的臉,跟麵前的老婆婆說道:“娘,是我沒有福氣,不能服侍在您左右了,如今銀子都花我身上了,你們以後可怎麽辦呐!”


    老婆婆隻是哭,哭的肝腸寸斷一般,聽到女兒的擔心,不禁更加的傷心了。


    那女兒見母親傷心,於心不忍,強撐著坐起來,將懷裏的玉佩拿出來,說道:“娘,說來也是罪過,這是那日我從一個姑娘身下拿下來的,如今遭了報應,你們不該跟著我受苦,所以求您,找到那個姑娘,將這個還了吧,好讓罪過別殃及到你們,我也就安心了。”


    於是母女倆哭成一團,手裏的玉佩在女兒的手裏閃閃的發著光。


    此時,南風絕推門而入,嚇得女孩掉了玉佩,趕緊護在了自己的母親身前,待看到保齡侯緊隨其後,便強撐著要下床行禮。


    南風絕隻管注意地上的玉佩,所以沒有看到床上的人兒,待他拿起玉佩仔細觀察時,才覺得有一絲的不對。


    曹草曾經說過,這玉佩隻能由沈夢菲佩戴,但是他卻沒說要是別的人戴了會怎樣。


    這樣想著,他看了一眼已經起身的那個姑娘,卻發現,那個姑娘有著灰蒙蒙的像是陰了天一樣的麵龐,枯樹幹一吹就倒的身形,還有那眼裏的暗光,像是已經一腳踏進陰間的短命鬼!


    禁不住環視整件屋子,卻發現這裏烏煙瘴氣的讓人很是不舒服。


    他留下銀子,讓那個姑娘趕緊找大夫看看,然後自己出門仰頭照了照那個玉佩,卻是發現玉佩之中的靈魂玉壺中有幾絲黑氣。


    他又想起了曹草的話:“元姬隻留下了邪惡的靈魂,所以想要讓她恢複,隻能找至清至善的靈魂養著,若是接觸到黑暗邪惡的靈魂,她就會加速的膨脹,最後變成一團邪惡聚集體,那時候莫說是投胎,隻怕她的劫數就要到了!”


    南風絕迴神,想著人總是有善良跟邪惡的一麵,若是那個女孩一直戴著,那元姬的靈魂就會借著她的一切邪惡麵生長,比如貪婪。


    那幾絲黑氣互相纏繞,已經慢慢的快要布滿整個玉壺,南風絕沒有辦法,隻能快馬加鞭的去了南疆南邊森林,然後喚來了高雄鷹,加速的趕去了高雄。


    而這一去,就去了小半個月。


    景王府裏的人都不知道南風絕去哪兒了,個個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隻有沈夢菲因為生氣,一直強忍著不去關注,其他人從各個渠道得到的關於他蹤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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