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夜半三更,非來君又睡成死豬的時候。


    南風絕帶著東方言碩跟西門薔來到高雄鷹的身邊,並示意他們先跟它打個招唿。


    “什麽?你叫我跟一隻鷹打招唿?”東方言碩翻著白眼,看著南風絕摟著那個鷹的脖子來迴的蹭,不禁感到有一點惡心。


    “高雄鷹是不會讓陌生人坐到它背上的,如果你不先得到它的喜歡,那你就留在這兒吧。”南風絕撫摸了片刻高雄鷹的羽毛,然後一個翻身坐到了它的背上。


    西門薔在南風絕說的同時已經開始與高雄鷹進行身體接觸,而且那隻高雄鷹似乎很喜歡他的觸碰,所以他也縱身一躍上了高雄鷹的背上。


    最後剩下東方言碩,心不甘情不願的上前觸碰高雄鷹的羽毛,而且心裏還啐道:“好你個南風絕,居然讓我取悅一直鷹,我東方言碩一世的英名全毀你手裏了,這份‘情’我記住了,早晚有一天我是要還給你!”


    正想著,高雄鷹一聲長嘯,揮舞起翅膀,一下子就將東方言碩給甩了出去。


    “噓噓噓……”南風絕見狀,趕緊安撫高雄鷹,待它穩定下來,趕忙對著東方言碩說道:“他能感受你的誠意,你最好帶上幾分真心!”


    正說著,非來君被高雄鷹的聲音吵醒,知道事情不妙,便趕忙跑了出來。


    “你們快給我下來!”非來君非常生氣,他吵吵嚷嚷的要南風絕他們立馬下來,可是心意已決的南風絕怎麽肯聽。


    他大喝一聲“去!~”。


    高雄鷹頓時展開寬大的翅膀,微微煽動就要起飛。


    “還有我呢!”東方言碩大叫著爬起來往高雄鷹身邊飛奔而來。


    西門薔見狀,抓著南風絕的手側身去抓東方言碩的手,並一把將他拉上了高雄鷹的後背。


    高雄鷹微微扇騰了幾下翅膀,他們一下子就升到了叢林的最頂端。


    從上往下俯視,隻看到小如螞蟻的非來君急的直跳腳,卻聽不到他到底在說些什麽,隻怕是難聽的咒罵,還是聽不到的好吧。


    由於是晚上,人的視力不是很好,所以南風絕隻能任由高雄鷹憑借自己的記憶飛翔,而這樣做的結果便是,它一直飛到了王後的宮中,而南風絕他們卻正在酣睡,絲毫沒察覺到自己已經處在何種的危險之中。


    高雄國玄玉殿中,王後閉眼凝神側臥在長榻上,而進來通報的侍女看到這種情況,墊著腳尖摒著氣息垂首站在了一邊。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王後慢慢睜開眼,說了句:“出什麽事了。”


    侍女聽到問話,趕緊上前迴稟,道:“鷹手大人的金鉤迴來了。”說完便低下了頭,不敢看王後威嚴的臉。


    王後一聽金鉤迴巢,眉頭不自然的就皺了起來。


    非來君怎麽這個時候迴來了?難道是因為她抓的那些個人?是為了上方絕?


    “將鷹手大人請來。”王後略一思索,便準備叫鷹手進來問個明白。


    侍女聽到命令沒敢動作,顫顫巍巍的說道:“迴稟王後,鷹手大人未曾歸來,隻有金鉤至此。”


    “哦?”王後出奇的沒有發怒,她麵露疑色,一動不動的像是發呆似的定住了很久,待突然迴神,便大聲說道:“來人!給我搜查玄玉殿,不!給我搜查整個後宮!凡是身份不明的人,統統抓來見我!”


    “是!”一個身材魁梧穿著鎧甲的將軍應聲而至,待聽到王後的吩咐,便雙手抱拳領命而去。


    王後看著得力大將英勇而去,心裏暗笑,道:“上方,當初是你背棄在先,若真是你,就不要怪母後無情了。”


    正想著,突然想起了昨天捉來的那批人,頓時心情好像好了些,她望著遠處,自言自語道:“都到齊了,你們又可以團聚了。哈哈……”


    後宮玄玉殿東方的鷹巢閣內,南風絕胡亂的理了一把吹了一晚上的淩亂發型,然後搖醒身邊的東方言碩和西門薔說道:“哎,快醒醒,我們到了。”


    “嗯啊~”東方言碩伸了個懶腰,說道:“這麽快?我還以為要飛上幾天呢。”


    “我們現在在哪兒?”西門薔警惕性最高,他望著陌生的環境,對南風絕說道:“那隻高雄鷹去哪兒了?”


    “高雄鷹飛行過後要去補充體力的,所以它可能被人……”南風絕突然覺察到了事情的不對,他一個機靈站了起來,說道:“不好,有人來過這兒,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西門薔跟東方言碩一聽被發現了,立馬站起來準備轉移陣地。


    可是往哪兒去呢?初來駕到哪兒也不認識,要是亂闖的話,可能一頭撞進人家的老巢了,太莽撞,太莽撞。


    這樣想著,他們倆轉身都看向了曾經呆過好幾年都南風絕。


    南風絕環視了四周,知道是一所鷹巢,可是高雄所有的鷹巢張的都差不多,他又怎麽能分辨出,現在這所鷹巢到底在哪兒呢?


    正糾結著,突然聽到屋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近,讓東方言碩和西門薔都焦急的看著南風絕,等他做出決定。


    南風絕趴在門邊往外看,待看到領頭的獅王將軍時,一顆心頓時涼了一半。


    完了!他們居然飛到了王後的宮中!這不是自投羅網嘛!


    南風絕懊悔的錘了錘腿,心道:“看來師父昨天在下麵跳腳,肯定罵他們蠢的!搞不清楚方向也就罷了,居然連高雄鷹飛往的目的地都沒問清就騎上走了,真真是蠢到家了!這下被自己害死了!誒……”


    正後悔著,獅王將軍帶著軍隊已經往院子裏走了。西門薔見躲不過,也沒處藏,撩起了衣襟的前擺便準備硬碰硬。


    “西門薔,你要幹嘛!”東方言碩見他想要雙手杠上人家上百號人的刀劍,不禁著急的對南風絕嚷道:“喂!你到底有沒有注意!難道真的要硬拚?”


    南風絕沒有迴答,此刻他的腦袋正在做著一個艱難的選擇題。


    當初他與這個獅王將軍的關係不錯,若是他還能認出自己,應該可以賣一個人情給他,放他們一碼。


    可是如果他是王後派來捉拿他們的,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獅王將軍是王後的忠心仆從,他甚至都能為了皇後殺了自己的兒子,而與自己的交情又算得了什麽,所以他隻能賭!賭王後並不知道他們偷了高雄鷹迴來的事,賭獅王將軍不是王後派來捉拿他們的,賭他跟獅王多少年前的兒時情意他還記得!


    正祈禱著,獅王將軍已經帶著人衝了進來。


    東方言碩跟西門薔沒多少防備,隻能背靠背站著,兩個人都是一副攻擊自衛的狀態。


    而直到獅王將軍帶著人衝進來的那一刻,南風絕心定了,他慢慢的抬頭,笑著說道:“獅王將軍,好久不見。”


    “上方公子,果然是你!”獅王淡淡的一笑說道:“王後許久不曾這般動怒,今日突然叫我搜查整個後宮,我就猜到可能是你,沒想到,真的是你。”


    說完看了一眼背靠背站著的東方言碩跟西門薔,說道:“你居然還帶了朋友來?是想要讓他們看看你是怎麽死的嗎?”


    南風絕感受著他說話的口氣以及話裏的意思,他已經知道獅王不可能賣他人情,所以索性也就不提了,以免自己難堪。


    獅王依舊微笑著,他淡淡的轉身,說了句:“全給我帶走,押到王後的玄玉殿!”


    說完便有十幾個小兵上前,將他們三個團團圍住,並用一種金鎖草的植物綁住了他們的雙手,將他們帶去了玄玉殿。


    一路上,西門薔跟東方言碩想盡辦法要逃脫金鎖草的束縛,可是越是掙紮,那種草就越是鎖緊,不得已隻能安靜的前進。


    南風絕知道金鎖草的厲害,所以一路都很平靜,不過麵上雖然如此,心裏卻波濤洶湧。


    按獅王將軍的話來看,王後已經知道他們來了高雄,而且還對此非常憤怒?


    南風絕不解,雖然當初被送走,非來君有意無意的提起,說他以後再也不能迴高雄了,可是當時他隻以為那是為了嚇唬他,並不覺的自己做錯了什麽被趕出來了,而現在看來,王後似乎在記恨什麽。


    至於記恨什麽,他是真的想不明白,除了剛來的那兩年之外,王後與他都非常親密,可是這種親密在突然的某一天就消失了,甚至他都沒來得及見上王後一麵,就被非來君送走了。


    不過他一直覺得王後還是惦記他的,因為非來君跟他留在南疆,並不時的通信,所以現在的突變把他完全搞蒙掉了。


    正想著,玄玉殿就在眼前了。南風絕深吸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麽心情,期待?害怕?不安?說不準,多年未見的母後,如今再見會是什麽模樣呢。


    他無法想象。


    直到進入玄玉殿,南風絕遠遠的看著王後坐在高台上,那蔑視眾人的目光已經讓他無法想起,曾經那個人的眼神是有多麽的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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